蔣和森
蔣和森
蔣和森,1928年7月出生於江蘇省海安縣曲塘鎮,1952年畢業於上海復旦大學新聞系,同年秋任新華社記者,1953年至1956年任《文藝報》編輯,1956年冬至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先後任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南京師範大學兼職教授.中國紅樓夢學會副會長,全國政協委員。1996年4月23日,因病於北京去世。
1950年開始發表作品。1962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著有專論《紅樓夢論稿》、《紅樓夢概說》(日文為《紅樓夢入門》),長篇歷史小說《風蕭蕭》、《黃梅雨》,編撰《中國文學史》(3卷本,合著)、《唐詩選注》(合注),杜甫研究論文集《偉大的時代歌手》、《碧海掣鯨手》、《論“三吏”、“三別”》(均合集),論文《賈寶玉論》、《林黛玉論》、《〈紅樓夢〉的藝術特色和成就》等。
1948年,蔣和森以優異成績考取復旦大學新聞系,在這人才濟濟的高等學府內,他博覽群書,學業精進。他曾以蔣萌的筆名在《文匯報·文學界》發表了他的第一首詩《媽,我告訴你》,詩中表達了他的熾熱的愛國熱情,此詩為著名電影演員白楊在上海人民廣播電台朗誦播音。此後,他就一發不可收地在《文匯報》、《解放日報》、《人民詩歌》等報刊發表了許多詩文,開始顯露出潛在的文學才華,並於1950年被吸收為上海文藝工作者協會會員。
蔣和森對《紅樓夢》的研究,始於1954年在全國開展的對俞平伯《紅樓夢》研究的批判運動,他以敏銳藝術感悟力,沉浸到了曹雪芹所構建的沉博絕麗而又悲婉深遠的藝術世界中。在這之前,蔣和森已經讀過大量世界文學名著,他感到中國有《紅樓夢》這部書實在了不起,即使還不能說曹雪芹已經超過了托爾斯泰、巴爾扎克這些世界文學大師,但至少可以說是各有千秋,而曹雪芹卻比托爾斯泰、巴爾扎克等早約一個世紀就登上世界文學高峰。正是懷著對《紅樓夢》作者這個偉大藝術心靈近於感激的心情和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自豪,蔣和森在尚未至“而立”之年,“學生時代的服裝還沒有在辦公的桌子上磨破”的時候,開始了《紅樓夢》研究,走上他學者和作家的道路。
蔣和森寫完《紅樓夢論稿》的最初幾個篇章,稿子投向何方?在當時可以發表3萬字長篇論文的刊物幾乎沒有。他似乎覺得寫過《夜歌》的詩人何其芳與他有某種相通的東西,於是他把稿子寄給這位素昧平生的詩人。不久他即接到了何其芳用小楷寫於“夜三點”的5頁K信。蔣和森遵囑將信和稿子寄給《人民文學》。1956年6月號《人民文學》登出了蔣和森的《賈寶玉論》並由《新華月報》作了轉載,連同1954年12月完稿、1955年6月發表的《薛寶釵論》,引起了整個文學界的廣泛注意,面對這兩篇長文新穎精闢的觀點,充滿激情的詩一般的語言,人們甚至不敢相信這竟出自一位26歲的青年之手。隨後蔣和森就被調至何其芳任所長的北京大學文學研究所(即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前身)古代文學組,與之共事的有何其芳,俞平伯、錢鍾書、余冠英等飲譽海內外的一流學者。
在以後的幾年中,蔣和森懷著對《紅樓夢》深深的摯愛,在一間掛滿像旗子似的尿布的8平方米的小屋裡,伴著長夜的孤燈。對著那些彷彿可以聽到他們呼吸《紅樓夢》人物,抒寫著他的一篇篇評論。他相繼發表了《林黛玉論》、《曹雪芹和紅樓夢》等一系列論文,1959年蔣和森終於由人民文學出版社結集出版了25萬多字的《紅樓夢論稿》。
剛剛30歲的蔣和森,以他的一部《紅樓夢論稿》為紅學研究開闢了新的途徑。他把理性分析與美學鑒賞為一體,以詩一樣的境界,詩一樣的感情,詩一樣的結構,詩一樣的語言,闡發了《紅樓夢》深刻的美學意蘊。在他之前,還沒有一部紅學著作引起過眾多讀者的強烈共鳴,引起眾多讀者的熱情迴響,以至多少少男少女像讀《紅樓夢》一樣為《紅樓夢論稿》而傾倒、而流淚。可以紅樓夢論稿》是我國紅學研究領域裡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著作《論稿》給青年蔣和森帶來了很高的聲譽,確立了他在紅學領域裡的地位。
正當蔣和森在文學領域裡繼續探索開拓時,“文化大革命”的政治風暴使他遽然中輟,《紅樓夢論稿》被定為“禁書”,蔣和森也被戴上了“修正主義紅學代表”的帽子。他唯恐連累他人,無奈降天南地北的大批讀者來信盡行銷毀。
“四人幫”倒台後,《紅樓夢論稿》重獲新生。1981年他將原來各篇作了補充、校訂、修改,又新增了1963年紀念曹雪芹逝世200周年以後發表的大部紅學論文後再版。1990年又一次增印出版。在重版前後,蔣和森收到了更多的讀者來信,女作家葉文玲給森的信中說:“我老早就是您作品的熱忱讀者,20餘年前。您的《林黛玉論》、《賈寶玉論》是使我最牽情的篇章之一,您大概不會想到那時在遙遠的江南小鎮,一個黃毛丫頭怎樣被您的文筆感動得淚落如珠;虔誠地在筆記本上記下您文中的許多精闢語句……”學者舒蕪則感嘆:“中國何幸而有《紅樓夢》,《紅樓夢》何幸而有‘紅學’!像《紅樓夢論稿》這樣的書,可惜太少太少了”。一位普通讀者在信中說:“在我剛剛被抄了家時,老想著死字。讀了你的《林黛玉論》,像一隻神奇的手,撥動了我心中從未發過聲的弦。我這才發現書是一個偉大的東西,竟是那麼聖潔、高尚……著名作家魏明倫在參加全國政協會議期間,居然能當著蔣和森的面背誦了一段《紅樓夢論稿》中的篇章蔣和森不僅以他那支多彩的、理性的、滿含感情的筆徜徉於紅樓粉黛中,同時還是一位神馳於金戈鐵馬中的歷史小說作家。
他計劃創作的表現唐朝末年黃巢農民起義的三部曲已出版兩部,它們是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分別於1980年、1985年出版的長篇歷史小說《風簫簫》與《黃梅雨》。小說出版后,電台連續廣播,受到全國各大報刊好評。認為小說“通過個性鮮明的人物、跌宕生姿的情節和雅俗共賞的語言”化為“一首優美動人的史詩”。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老作家沙汀稱書中人物“都寫得有聲有色,可又並未隨意拔高”,並從小說的結構、真實性等方面盛讚“是一部好小說”。
197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還出版蔣和森的《紅樓夢概論》一書,並連續重版3次,被日本東北大學教授小川陽一譯成日文(改名《紅樓夢入門》),於1985年東京都出版。繼被台灣《國文天地》雜誌社重排出版。此外,蔣和森還發表有關杜甫詩、陸遊詩和其他文學評論多篇,並參加《中國文學史》、《唐詩選注》等書的編寫工作。1982年應邀赴日本東京、京都、仙台、奈良等地講學。
蔣和森已被載入英國劍橋國際名人傳記中心所編的《國際名人辭典》第22版,《有成就的人》第15版及《傑出的男子和女士》第4次世界版。還載入了美國ABI所編之辭書多種。
蔣和森在文學的道路上跋涉了40多個春秋,“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正是蔣和森40多年治學、寫作生涯的寫照,他接受記者採訪說:“我將在研究和創作的道路上堅持不懈地走下去,寫出更好的作品,無愧於讀者,無愧於時代,無愧於文學的神聖”。然而不幸的是蔣和森因病於1996年4月23日在北京逝世,年僅67歲。
蔣和森對《紅樓夢》評價極高。他先說,"《紅樓夢》是一個偉大的驚嘆號,又是一個偉大的問號,還是一個偉大的刪節號"(后被孫遜引申);他又說,"《紅樓夢》是偉大的藝術心靈,這一項巨大的精神工程不僅銘記著形形色色而又含意深長的歷史社會風貌,而且還向千秋萬代人們的心裡傳送著詩情和智慧的火炬";他還說,"中國可以沒有萬里長城,卻不可以沒有《紅樓夢》"。
蔣和森年輕時以文學創作逞勝。一九四八年,考取復旦大學新聞系后,他博覽群書,學業精進。曾以蔣萌的筆名在《文匯報·文學界》發表了第一首詩《媽,我告訴你》,詩中表達了熾熱的愛國熱情,因被著名電影演員白楊在上海人民廣播電台朗誦播出而廣為傳播。此後,在《文匯報》、《解放日報》、《人民詩歌》等又發表許多詩文,開始顯露出潛在的文學才華,並於一九五0年被上海文藝工作者協會吸收為會員。
蔣和森立足"情"的角度認識《紅樓夢》,他曾有詠紅詩一首,道是:
大荒山下悲啼日,紅粉樓頭笑語時。
欲解其中真意味,問誰有淚似情痴?
蔣和森說話有些口吶,但他才華橫溢,著文如行雲流水,充滿哲理和詩人的激情,如血一樣的鮮艷,如火一樣的熱烈;讀他的論紅之作,象讀著一首首蘸著血汁寫出來的長篇抒情詩;使人九曲迴腸,同時也把人帶入了一個極為美好的情感世界,但弊在文勝於質,稍入輕綺。如:
你是眼淚的化身,你是多愁的別名。
瀟湘館的竹影,用幽暗的綠色深染著你的眉尖,時代的大氣,把濃重的憂鬱滲入了你的靈魂。幼喪父母、寄人籬下的命運,在你的內心結成解不開的隱痛。大觀園里的繁華熱鬧,只是愈益襯托出你心裡的孤寂;別人家中的笑語溫情,卻又加重了你心裡的悲酸;而靠著別人的憐憫和施捨來過日子,更是嚴重地挫傷了你的自尊。於是,你嘆身世如風吹落花,題素怨問誰解秋心?
依人為活的處境,只是使你的眼淚添多,並沒有使你的骨格變彎。你依然"孤高自許",愛說就說、愛惱就惱;從不知道"裝愚守拙、隨分從時"。你"心較比干多一竅",卻無一點處世的"聰明";你身為小姐勝千金,偏多忘閨門的守戒。一切都隨著你感情的流轉任意而行。它是那樣的任情任性,然而又是那樣的率直率真。在爾欺我詐、機心四伏的榮國府里,你緊張地注視著周圍,唯恐有人對你懷有歧視和輕蔑。於是,你多疑多感,工愁工病。在你的胸中哀痛繁殖著哀痛,以至擠滿得更加顯得氣量狹小。
沒落的時代、沒落的階級,又造成了你濃重的哀傷。" 錦囊收艷骨"、"冷月葬詩魂",從你那如花正開的年歲,竟是發出如此蒼涼的人生詠嘆!然而,你並不嚮往空寂,而是一個對生活懷著強烈追求的人。你把全部智慧都用於非"女兒本分"的吟詩;你更把整個生命投向違反禮教的愛情。一個"混世魔王"闖進了你的生活。他欣賞你的"孤標傲世",他了解你的"風露清愁";而你"從不勸他去立身揚名",更使他對你懷著"深敬"。於是,你成了真正掛在他身上的一塊"通靈寶玉"。如果失去你,他就要神魂顛倒、人事不知。而你,也向這個封建家庭的"禍胎",獻上了一顆少女的心。
愛情,成了你生活中的太陽。它給你幽暗的內心帶來了光和熱。-可是,又有什麼比愛情給你帶來更多的不幸和痛苦!當你突破種種有形無形的障礙,使愛情發展得愈是深沉堅定,同時也就愈是加重地感到那壓在愛情上的封建勢力。你雖然三番五次地取得了那個"逆子"的心,可是卻一點也聽不到封建家長的"意思"。在愛情的道路上,你終於走完了你所能走到的最後一步,而停留在包辦婚姻的門前。你終於接觸到達一痛苦的事實:你雖然可以把生命交給愛情,卻不能把婚姻交給自己。
愛情,連結著你的生與死。可是,你只能靜待封建家長的決定。你似乎沒有看出:上面對你的"脾性兒"早已不滿,甚至對你的外表也露出嫌意,更何況又知道了你還害著不可告人的"心病"。於是,瞞消息,設奇謀,封建勢力在暗中對你發出狠毒的一擊!當你從傻大姐兒那裡獲知密謀的真相,一霎間,大地彷彿從你的腳下抽去。在沁芳橋畔,你"踩著棉花"一般地走著,"迷迷痴痴"地走著——如一片落花,你飄落在生活的風暴里!
封建勢力終於把你驅回到這個鐵律的面前:不準有愛情!只准服從那一社會給婦女所規定的一切!這是橫在你腳下的唯一出路。但是,難道可以在這條出路的面前低下頭來?你立刻作出了回答:焚舊稿,斷痴情;求速死,抗濁世!
你有太多的怨恨,可是不知朝哪裡傾吐!你有太多的話語,可是不知向誰去訴說!當你逝去時,只是這樣喊道:"寶玉,寶玉,你好......"
你,用充滿眼淚的一生,唱出了封建時代婦女的悲歌。
但是,由於你是一個出身侯門的千金,在你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帶著階級的烙印。貴族小姐的清高,金閨弱質的嬌柔,還有那許多從香奩繡閣中培養起來的"閑情萬種",使你的愛情不能不顯得那樣的纖細、纏綿和經受不住生活的磨鍊,同時也更加難以避免悲劇的結局。然而,在你的身上畢竟重壓著太厚的歷史層岩,你那迎著時代的"風刀霜劍"所發出來的歌吟,不能不使人感到同情和讚賞。
你唱出了自己的悲和恨,也唱出了中國婦女應當有一個充滿陽光和詩情的未來。
蔣和森創作態度認真。當年寫反映黃巢起義的《風蕭蕭》,因為怕受姚雪垠的影響,在小說完成前,他執意不讀《李自成》。其夫人張曉萃說他寫《紅樓夢論稿》,幾乎和創作差不多,為了找一句妥貼詞語,要苦思幾小時;為說明《紅樓夢》的思想深度和藝術成就,不但和中國文學史上許多作品比較,而且還和許多世界名著斟酌優劣高下。
蔣和森研究《紅樓夢》,始於一九五四年。其時,全國開展批判俞平伯的《紅樓夢》研究,他以敏銳的藝術感悟力,沉浸到曹雪芹所構建的沉博絕麗而又悲婉深遠的藝術世界中。在這之前,他已經讀過大量世界文學名著,感到《紅樓夢》實在了不起,曹雪芹即使還不能說已經超過了托爾斯泰、巴爾扎克這些大師,但至少可以說是各有千秋。懷著對《紅樓夢》近於感激的心情和作為中國人的自豪,在尚未至"而立"之年,"學生時代的服裝還沒有在辦公的桌子上磨破",蔣和森開始了《紅樓夢》研究,走上學者和作家的道路。一九五五年六月,先有《薛寶釵論》、《略談曹雪芹的表現藝術》同時發表;一年後,《賈寶玉論》發表;再一年,《林黛玉論》發表;差不多又是一年,《曹雪芹和他的〈紅樓夢〉》問世。一九五九年初,這些論著(包括若干未發表的)匯為一冊,正式出版,取名《紅樓夢論稿》。
《紅樓夢論稿》將理性分析與美學鑒賞融為一體,以熾烈的感情、優美的語言、抒情的筆調,對《紅樓夢》的思想、人物、藝術進行了細緻的剖析,形成獨具一格的研究風範,影響了一代讀者,尤其受到廣大青年學生的歡迎,許多人都能背誦其中的段落。何永康曾經說,《紅樓夢論稿》是"當代紅學領域代表作之一"。該書出版后,有人給他來信說,"您大概不會想到那時在遙遠的江南山鎮,一個黃毛丫頭怎樣被您的文筆感動得淚落如珠;虔誠地在筆記本上記下了您文中的許多精闢的語句。"
馮其庸說,"在二百年來汗牛充棟的紅學著作中,《紅樓夢論稿》象高懸在藝術天空里的一輪明月,它將伴隨著每一個熱愛《紅樓夢》的讀者和研究者走過他們的一生。《 紅樓夢論稿》是和森同志人生體驗的結晶,凝聚著他全部的愛。人們將永遠在《 紅樓夢論稿》的清輝里低徊沉思,升騰起感情的旋律。"
《紅樓夢概說》是蔣和森又一部紅學專著。乃作者應《中國古典文學基本知識叢書》之約而作,篇幅與行文都有約束——必須緊扣給紅學基本知識這一主題。該書曾被日本紅學家小川陽一譯成日文,改名《紅樓夢入門》,一九八五年於東京都出版。在譯後記中,小川陽一說,其"將文藝性的熱情傾注於評論之中,故而很能吸引讀者"。
蔣和森研究《紅樓夢》曾得到何其芳的支持。《賈寶玉論》有三萬字,當時可以發表這樣論文的刊物幾乎沒有。於是,他把稿子寄何其芳,希望得到幫助,不久即收到何其芳用小楷寫於"夜三點"的信,囑其將信和稿子寄《人民文學》。也是因有這樣一段文章因緣,隨後蔣和森被調至何其芳任所長的北京大學文學研究所(即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前身)古代文學組,與何其芳、俞平伯、錢鍾書、余冠英等飲譽海內外的一流學者共事。
因感激知遇之恩,蔣和森有挽何其芳聯曰:
臨書揮雪涕將夜歌重溫恨天遽奪千秋筆
拊掌話紅樓憶燕園初見使我頓輕萬戶侯
蔣和森論紅,后被作為"人性論"批評,更被認為是"三大修正主義紅學家"之一。
附錄:蔣和森為電視連續劇《紅樓夢》"試集"寫的片頭文字
電光閃閃,雷聲轟然而起。
隱隱山峰,樹木、房屋、樓台在傾倒......
在雷鳴電閃、石下如雨中,有一塊奇特的石頭落在屏幕之間;石頭由遠而近,愈來愈大,終於鋪滿全幕。這時,可以看出,那是一塊紋路瑩潤、燦若明霞的美石,上面鐫刻著三個大字:"紅樓夢"。
石頭在屏幕上緩緩轉動,一直轉到背後,這時又可看出石頭上鐫刻著四句詩(直行):
無才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
此系身前身後事,倩誰記去作奇傳?
(畫外音:一個清亮而悲愴的男聲,在吟詠這四句詩。)
石頭逐漸縮小,縮小,直到縮成扇墜大小,更顯得玲瓏如玉,突然化成一股雲煙,空空茫茫,瀰漫全幕......
蔣和森的才華為人公認。據八七版電視劇《紅樓夢》編劇周嶺透露," 《紅樓夢》劇本是當時中央電視台領導和《紅樓夢》劇組共同醞釀的。一九八二年,劇組特地來上海召開了學術界和紅學界的會議,作為紅學研究者的我也在其中。當時先請的《紅樓夢》編劇是著名紅學家蔣和森,但是因為他工作太忙外加身體欠佳,試寫一集后覺得力不從心,就放棄了。他向劇組推薦了我,因此我成了《紅樓夢》劇的編劇。"
蔣和森風清雲淡,是受人尊敬、愛戴的紅學家。他故去后,很多知名人士曾寫文章懷念他,高度評價他的人品與文品。馮其庸作《哭蔣和森》一文,以四首詩作引子,敘述與他交往的歷程以及對他的認識。
蔣和森形象很好,天生一塊吃文化飯的料——年輕時喜穿中式對襟衫,圍白圍巾,如玉樹臨風,如園中竹亭亭玉立;老來高高瘦瘦,有遺世獨立的飄逸。蔣和森具平實風範,和風細雨、溫婉多情,善傾聽而不是傾訴,善低首而不是揚眉。蔣和森屬觀察型人格——心智退縮,游弋在想法中,有極高層次的心靈境界,滿足溫飽的生活,不願作出承諾,為人不自伐,不論人長短。重視人格、慎獨、隱忍方面的修鍊,崇尚儉樸、清潔、節制的生活方式。何永康說,蔣和森到南京師範大學講學,"拎著簡單的行李,坐在站外的台階上,跟普通的過往旅客一般無二。他住宿在我們學校的賓館,離開時執意要結交宿費。" 周汝昌亦說,蔣和森"為人極和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