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自嚴
中國明朝的政治家
畢自嚴,(一作曰岩)字景會(一作景曾),淄川人(今淄博市周村區王村鎮萬家村)。天啟、崇禎年間任戶部尚書,掌管全國財政。在財源枯竭、入不敷出的情況下,畢自嚴精心協調、精打細算,支撐明朝財政近10年,功在社稷。他留下許多奏章,是研究明代經濟史的寶貴史料。畢自嚴萬曆二十年弱冠時進士及第,授松江推官。他年少有大才,尤善於綜理複雜的經濟事務。先後任刑部徠主事、工部員外郎、淮徐道參議、河東副使、洮岷兵備參議、陝西右布政使,泰昌元年升為太僕寺卿,躋身九卿之列。
畢自嚴畫像
天啟元年(1621年)
清兵打下遼陽,關內告急。朝廷令畢自嚴擔任天津巡撫,整備海防。熊廷弼經略遼東,建“三方布置”之策,天津為其中重要一方,畢自嚴兼領京東防衛,與登萊巡撫袁可立策應,互成犄角之勢。他用戚繼光遺法,設置水軍,修造戰艦,沿海設置炮台,親自主持水軍練習陸戰,使天津武備大大增強,成為遼東前線的可靠後方、北京堅固的屏障。不久,天津督餉侍郎出缺,朝廷進畢自嚴右都御史、戶部左侍郎,催督遼餉併兼領天津巡撫,直到天啟五年。這幾年,畢自嚴保證遼餉供應,守衛京師大門,做出了巨大貢獻。
天啟五年(1625年)
畢自嚴調任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次年改任戶部尚書。他為人公正廉直,識大體、顧大局。天啟年間,正是魏忠賢專權亂政的時候,東林黨人受打擊,朝中黨派之爭一直沒有停止。畢自嚴和袁可立思想很接近,都深為國家前途擔憂,在黨爭之中,共取中立態度,但思想傾向東林黨,魏忠賢很是恨他。天啟六年,畢自嚴剛做戶部尚書,魏忠賢提出賣掉南太僕寺牧馬草場,以助宮內三殿修飾工程。如果草場賣掉,南太僕寺養馬將被迫停止,直接影響軍馬和役馬的供應,畢自嚴堅決不同意。魏忠賢借皇帝之口將畢自嚴大罵一頓,草場照樣賣掉,畢自嚴憤而稱病返里。這時遠在北京的兵部左侍郎袁可立被廷推為南京戶部尚書接替畢自嚴,又改兵部尚書參贊機務,也因為其公開反對魏忠賢被迫致仕歸里。
崇禎元年(1628年)
魏忠賢集團被清除,畢自嚴被召拜戶部尚書。畢自嚴平生所長在於理財,他在戶部尚書任上殫心竭慮、興利除弊、多有建樹。崇禎前期的財政稍有好轉,不能不說是畢自嚴嘔心瀝血的結果。
畢自嚴到任時,明朝國庫早被魏忠賢侵吞揮霍一空,國家每年赤字達130餘萬兩白銀。財政崩潰,政府只得向人民大肆苛斂。三餉加派使人民困苦到了極點。畢自嚴從抓節源開流著手,首先提出裁汰冗兵、興復屯田,地方官吏以經濟發展速度來考核。畢的建議得到崇禎皇帝的稱讚。其後,他廣泛徵求朝廷老臣的意見,系統地提出了12條解決財政困難的措施。包括增加鹽引,令商人運粟實邊,裁汰冗兵冗役,檢查軍餉虛冒,開發京東水田,清查天下隱田,興辦軍屯等項,皆得允行。為了杜絕地方官侵吞賦稅銀兩,他親自主持編訂了賦役清冊,頒行天下,嚴格監督審核,使貪污現象受到控制。原來的官屯地畝因年代久遠皆被勢家豪族侵佔,賦稅收不上來,畢自嚴不畏困難,親自主持核查清丈了官屯地畝,明令按畝起科,增加了收入。在他的精心謀劃下,冗兵冗費減下來了,虛報冒領、貪污侵吞大大減少,國家賦稅收入增加了,明代財政出現了復甦的跡象,畢自嚴因此深得崇禎皇帝倚任。
崇禎二年冬(1629年)
清兵入關,包圍了京師。天下勤王兵馬40萬雲集京師四周,糧草軍餉供應成了嚴重的問題。畢自嚴連續月余目不交睫,衣不解帶,晝夜不停地手批口答處理後勤供應事務。在他的精心籌劃下,糧餉供應及時,為挫敗清軍圍城立了大功。清兵退走後,畢自嚴累得頭臉腫得像斗一樣大,口吐鮮血不止。崇禎帝非常感動,晉陞他為太子太保。然而,隨著明王朝內憂外患日益加重,明朝財政狀況也不可逆轉地日益惡化。畢自嚴雖竭盡全力也難挽狂瀾。崇禎四年,兵部尚書梁廷棟請增天下田賦,在舊增520萬兩之外,再增新餉165萬,崇禎帝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予以批准。又把全國百姓往死亡線上推了一步。在這種情況下,畢自嚴條上10事,提出補救措施,請崇禎注意百姓已到了家家懸釜的境地,請酌減天下賦稅,以使小民有升斗之蓄。當然,他的意見崇禎皇帝無法接受。
崇禎六年(1633年)
畢自嚴因為袒護離任時沒有完成稅收任務的青浦知縣鄭友元而被彈劾。崇禎帝很是惱怒,問畢自嚴怎麼回事。畢自嚴回說鄭友元離任時已完成了七成。崇禎皇帝不信,派人查帳,結果發現一兩未交,遂將畢自嚴逮下牢獄。經朝中大臣多方論救,半年後始出獄罷官。崇禎八年,恢復故職,致仕。崇禎十一年(1638年),畢自嚴歿於淄川。
畢自嚴一生為官清正幹練,頗具經濟之才,為明代後期大臣中的佼佼者,當時就有“幹才”之譽。他死後留下許多著作,較為重要的有《石隱園藏稿》八卷、《留計疏草》、《督餉奏稿》、《四庫總目》等,保留了大量珍貴史料,是研究明代經濟史、制度史的必讀資料。
畢自嚴,字景曾,淄川人。萬曆二十年進士。除松江推官。年少有才幹,征授刑部主事。歷工部員外郎中,遷淮徐道參議。內艱闋,分守冀寧。改河東副使,引疾去。起洮岷兵備參政。以按察使徙治榆林西路,進右布政使。泰昌時,召為太僕卿。
天啟元年四月,遼陽覆。廷議設天津巡撫,專飭海防,改自嚴右僉都御史以往。置水軍,繕戰艦,備戎器。及熊廷弼建三方布置策,天津居其一,增設鎮海諸營,用戚繼光遺法,水軍先習陸戰,軍由是可用。魏忠賢令錦衣千戶劉僑逮天津廢將,自嚴以無駕帖疏論之,報聞。四方所募兵日逃亡,用自嚴言,攝其親屬補伍。兵部主事來斯行有武略,自嚴請為監軍。山東白蓮妖賊起,令斯行率五千人往,功多。
初,萬曆四十六年,遼左用兵,議行登、萊海運。明年二月,特設戶部侍郎一人,兼右僉都御史,出督遼餉,語詳《李長庚傳》。及是,長庚遷,乃命自嚴代。敘前平賊功,進右都御史兼戶部左侍郎。時議省天津巡撫,令督餉侍郎兼領其事,即以委自嚴。又議討朝鮮,自嚴言不可遽討,當俟請貢輸誠,東徵效力,徐許其封耳。京師數地震,因言內批宜慎,恩澤宜節,人才宜惜,內操宜罷,語甚切直。自嚴在事數年,綜核撙節,公私賴之。
五年,以右都御史掌南京都察院。明年正月,就改戶部尚書。忠賢議鬻南太僕牧馬草場,助殿工。自嚴持不可,遂引疾歸。
崇禎元年,召拜戶部尚書。自嚴以度支大絀,請核逋賦,督屯田,嚴考成,汰冗卒,停薊、密、昌、永四鎮新增鹽菜銀二十二萬,俱報可。二年三月,疏言:“諸邊年例,自遼餉外,為銀三百二十七萬八千有奇。今薊、密諸鎮節省三十三萬,尚應二百九十四萬八千。統計京邊歲入之數,田賦百六十九萬二千,鹽課百一十萬三千,關稅十六萬一千,雜稅十萬三千,事例約二十萬,凡三百二十六萬五千有奇。而逋負相沿,所入不滿二百萬,即盡充邊餉,尚無贏餘。乃京支雜項八十四萬,遼東提塘三十餘萬,薊、遼撫賞十四萬,遼東舊餉改新餉二十萬,出浮於入,已一百十三萬六千。況內供召買,宣、大撫賞,及一切不時之需,又有出常額外者。乞敕下廷臣,各陳所見。”於是廷臣爭效計畫。自嚴擇其可者,先列上十二事,曰增鹽引,議鼓鑄,括雜稅,核隱田,稅寺產,核牙行,停修倉廒,止葺公署,南馬協濟,崇文鋪稅,京運撥兌,板木折價。已,複列上十二事,曰增關稅,捐公費,鬻生祠,酌市稅,汰冗役,核虛冒,加抵贖,班軍折銀,吏胥納班,河濱灘盪,京東水田,殿工冠帶。帝悉允行。
詔輯《賦役全書》。自嚴言:“《全書》之作,自行一條鞭始,距今已四十五年。有一事而此多彼少者,其弊為混派;有司聽奸吏暗灑瓜分,其弊為花派。當大為申飭。”因條八式以獻。帝即命頒之天下。
給事徠中汪始亨極論盜屯損餉之弊。自嚴言:“相沿已久,難於核實。請無論軍種民種,一照民田起科。”帝是其議。先是,忠賢亂政,邊餉多缺,自嚴給發如期。又疏言:“最耗財者無如客餉。諸鎮年例合三百二十七萬,而客餉居三之一,宜大裁省。其次則有撫賞、召買、修築諸費,皆不可不節。”帝褒納之。其冬,京師被兵,帝憂勞國事,旨中夜數發。自嚴奏答無滯,不敢安寢,頭目臃腫,事幸無乏。明年夏,以六罪自劾,乞罷,優旨慰留。先以考滿加太子少保,敘遵、永克複功,再進太子太保。
兵部尚書梁廷棟請增天下田賦,自嚴不能止。於是舊增五百二十萬之外,更增百六十五萬有奇,天下益耗矣。已,陳時務十事,意主利民,帝悉採納。又以兵餉日增,屢請清核,而兵部及督撫率為寢閣。復乞汰內地無用之兵,帝即令嚴飭,然不能盡行也。
御史余應桂劾自嚴殿試讀卷,首薦陳於泰,乃輔臣周延儒姻婭。自嚴引疾乞休,疏四上,不允。時有詔,縣令將行取者,戶部先核其錢穀。華亭知縣鄭友元已入為御史,先任青浦,逋金花銀二千九百。帝以詰戶部,自嚴言友元已輸十之七貯太倉。帝令主庫者核實,無有,帝怒責自嚴。自嚴飾詞辨,帝益怒,遂下自嚴獄,遣使逮友元。御史李若讜疏救,不納。逾月,給事中吳甘來複抗疏論救,帝乃釋之。八年五月,敘四川平賊功,復官,致仕。又三年卒,賜恤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