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涯
北京什剎海西北玉河水圍之地
“西涯”這個名稱是清代著名學者、文學家法式善經過多方考證,得出的“至於西涯,則今之積水潭無疑”的結論。法式善(1753-1813),本名運昌,清高宗把他的名字改為法式善,是滿語勤勉的意思。字開文,又字梧門,號時帆,蒙古烏爾濟氏,隸屬內務府正黃旗。乾隆四十五年(1780)進士,歷任翰林院庶吉士、授檢討、國子監祭酒,官至侍講學士。法式善勤奮好學,學識淵博,《清史列傳》稱其“凡官撰之書,無不編校”,曾參與《皇朝文穎》、《全唐文》的編纂。他精於史學,尤長文學,喜好書畫。他的著作有:《清秘述聞》、《槐廳筆記》、《陽廬雜錄》、《備遺錄》、《存素堂稿》等,並彙集當時人的詩歌為《湖海詩》六十卷。他在北京的住處就在地安門的北面。
法式善考證“西涯”,是從研究明代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官至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李東陽入手的。因李東陽,字賓之,號西涯。法式善非常敬慕李東陽,他不僅為考證李東陽的號,經過多方查找資料,寫出了《西涯考》一文,而且還先後寫出了《明大學士李文正公畏吾村墓記》、《修李文正公墓桐記》、《明李文正公年譜序》,並且親自纂輯了《明李文正公年譜》。法式善發現李東陽的墓地二十畝,已成為“民產”,“今更不知畏吾村中有所謂西涯墓者”,“乃捐俸百金贖之”,進行墓桐的修繕,還自號為“小西涯居士”,可見他對李東陽的敬慕之深。
法式善在《西涯考》一文里,除考證了李東陽號西涯,是因為他的賜第在李閣老衚衕,舊住處在德勝門西、北安門外,均在積水潭附近,故“公因以自號”。大量的篇幅是考證了積水潭在明代和明代以前亦名“西涯”。李東陽在《西涯雜詠十二首》里,有海子、桔槔亭、楊柳灣、稻田、菜園、蓮池、響閘、鐘鼓樓、慈恩寺、廣福觀等。法式善根據:《燕都遊覽志》雲:“積水潭,在都城西北隅,東西亘二里余,南北半之,俗呼海子套。”又雲:“海子南岸舊有海子橋,亦名月橋,俗呼三座橋。”又雲:“銀錠橋在海子三座橋之北,此城中水際看西山第一勝處。”又雲:“德勝橋在德勝門內。西有積水潭,水注橋下東行,橋卑不能渡舟。湖中鼓枻人抵橋,俱登岸,空舟順流,始得渡。復登舟東泛,綠柳映阪,縹萍漾波,黍稷稉稻,(左田,右勺)(左田,右勺)原田,高城數里古色,如一薛荔牆。”又雲:“三聖庵,在德勝門左巷,后築觀稻亭,夏日桔槔聲不減江南。”《明一統志》雲:“大慈恩寺在府西海子上,舊名海印寺。”《長安客話》雲:“海子橋北舊有海印寺,宣德間重建、改名慈恩。”《宸垣識略》雲:“明嘉靖碑海印寺東為廣福觀,西為海潮寺。”法式善引證的資料很多,這兒只摘其中一段,所引內容與李東陽的《西涯雜詠十二首》詩內所描繪的景緻完全吻合。所以,法式善得出結論:“至於西涯,則今積水潭無疑。”
西涯八景是舊時什剎海周邊地區極具代表性的自然美景,什剎海亦稱“西涯之海”。所謂西涯,指什剎海西北角玉河水圍之地,處於什剎海的核心地帶。明代宰相李東陽,號西涯,生於此地,並度過很多歲月,不管遷徙何處始終對自己在什剎海邊的生活一往情深,稱之為“西涯勝地”。《西涯雜詠十二首》是其一生詩作中詠懷西涯的代表作。“城中第一佳山水,世上幾多閑歲月。何日夢魂忘此地,舊時風景屬誰家。林亭路僻多生草,浦樹秋深尚帶花。
西涯八景是舊時什剎海周邊地區極具代表性的自然美景,什剎海亦稱“西涯之海”。所謂西涯,指什剎海西北角玉河水圍之地,處於什剎海的核心地帶。明代宰相李東陽,號西涯,生於此地,並度過很多歲月,不管遷徙何處始終對自己在什剎海邊的生活一往情深,稱之為“西涯勝地”。《西涯雜詠十二首》是其一生詩作中詠懷西涯的代表作。“城中第一佳山水,世上幾多閑歲月。何日夢魂忘此地,舊時風景屬誰家。林亭路僻多生草,浦樹秋深尚帶花。
銀錠觀山:銀錠橋位於什剎海前海和后海分界處,始建於明朝正統年間,為南北單孔微拱石橋。據說早年間的銀錠橋不是石頭造的,而是單孔木製拱形橋,造型猶如一個倒置的銀錠。每當紅日銜山、晚霞洗彩時分,站在橋上遠眺西山群峰,層巒疊嶂,歷歷在目。近觀“西海”兩岸蜿蜒曲折的小溪,濃蔭匝地的垂柳,以及水面上的荷花、碧葦、綠蒲與觀者極為和諧地融會在一張風景畫中,有詩讚曰:“不盡泡波連太液,依然晴翠送遙山。”清朝詩人宋犖亦有“銀錠橋橫夕照間”之詠,此景就是“銀錠觀山”。也許銀錠觀山之景過於秀美或太負盛名,很多人誤將其作為“燕京八景”之一。現如今,晴空之下站在銀錠橋的石拱之上,視野依舊開闊,憑欄遠眺,西山群峰雖被高樓所掩,但輪廓依稀可見,仍不失“都下第一勝區”風景最佳處。
響閘煙云:舊時,什剎海一帶是水鄉澤國,溝渠縱橫,橋樑眾多,石橋、板橋、拱橋各擅奇妙,而控制水流的水閘僅有一處,即位於什剎海前海西岸,恭王府稍南,西步壓橋下的響閘。西步壓橋又稱響閘石橋,橋下之水源於玉河,從德勝橋經積水潭先不經過什剎后海,而先直接由玉河河渠引到什剎前海來,經西步壓橋的響閘注入北海。從德勝橋開始到響閘為止的這一段玉河,又稱月牙河,河上有橋七座,即李廣橋、板橋、清水橋、三座橋(三橋並列跨一水)、響閘石橋等,只有響閘石橋下的水流有落差。玉河之水流到此處跌入什剎前海並有瀑聲,伴有水霧。尤其是在夏季雨霾之時,水霧飄搖,猶若煙雲,瀑聲震震,猶若雷鳴。舊時內城僅有此處水閘能觀瀑景,常引得遊人駐足觀望。解放后,人民政府把已變成臭水溝的月牙河改為暗河,上面鋪成柏油路,即今石虎衚衕、柳蔭街、三座橋衚衕等路面下的蓋板河。
柳堤春曉:什剎海前海的堤岸曾經廣植柳樹,春季微風輕拂水面碧波漣漣,環海的垂柳婀娜輕舞,綻苞新芽。柳葉呈鵝黃綠,配近處的碧水,遠處的紅牆灰頂的鐘鼓樓,錯落有致,相互襯托,相映成趣,宛如一幅美麗的天然畫卷,呈現在世人面前。每到春季柳綠河開,達官顯貴,文人墨客信步柳堤,踏青賞景,吟詩作畫,盡情享受大自然的恩賜。清末,什剎海已非顯貴之地。隨著水位逐漸消退大片陸地凸現出來,一條大堤由東南向西北斜貫前海。大堤寬約三丈有餘,長約五十餘丈,將前海一分為二,堤岸兩側依舊是楊柳依依。此後柳堤上又建起了荷花市場,使原本寧靜的什剎海變得喧鬧起來。“柳堤春曉”那種如詩如畫,如痴如醉的意境。便漸成往事。
譙樓更鼓:此處譙樓即鼓樓,譙樓更鼓就是指夜晚聆聽鼓樓擊鼓打更的聲音。舊時的北京,夜晚只有鼓樓的更鼓與鐘樓的鐘聲,在寂靜的夜空,悠悠劃過。鼓樓建於元代又稱齊政樓,是元大都城中的標誌性建築。從元朝至清朝,官員上朝,百姓勞作均以擊鼓定更,撞鐘報時為度。鼓樓曾經是京城的制高點,周圍景緻盡收眼底。李東陽《海子》一詩描寫了登鐘鼓樓,觀什剎海的境界:“高樓沙口望,正見打漁船”。而《鐘鼓樓》一首有“月黑行人斷,高樓鐘漏稀”的句子,是對當時京城夜晚的真實寫照。
西涯晚景:每當夕陽斜下,金色的餘暉映照著煙柳畫橋,風簾翠幕。棲息在樹冠之上的烏鴉成群結隊傾巢而出,時而圍繞著鐘鼓樓上下盤旋,時而飛臨“海子”上空的舳艫間飛舞,甚為壯觀。盛夏時,“海子”邊蟬鳴瑟瑟,蛙聲陣陣,嫩綠的小蜻蜓忽而點水,忽而輕盈地落在荷葉上。此時,北京城大小茶館的老闆們便組織起一套人馬,沿前海的西岸、北岸以及東、南兩岸高搭席棚,懸燈迎客。鱗次櫛比的茶棚將前海中茂密的荷花團團圍住,納涼的茶客只要花一大枚銅板兒,就可以撿一個座位,泡上一壺“毛尖”、“雨前”或“鐵葉大方”。三教九流的男女茶客散坐於潔凈而敞亮的席棚中,一面兒品著沁人心肺的香茗,一面兒望著面前蕩漾的碧波、圓圓的荷葉、婀娜的蓮花以及岸邊的垂柳。近代人曹張度在《蓮塘即事》中描寫道:“歲歲荷花嬌不語,無端斗茗亂支棚。斜陽到處人如蟻,誰解芳心似水清。”
景山松雪:景山,位於西涯東南。景山林木茂密,曲徑通幽,山上種植最多的植物要數松樹和柏樹,松樹有油松、白皮松和馬尾松等,柏樹的品種則更多。這些松柏四季常青,縱在滴水成冰的嚴寒季節,也依然蔥翠不改,鬱郁蒼蒼。每到冬季下雪的時候,景山上下銀裝素裹,松柏上都落下厚厚的、毛茸茸的白雪,像是披上了一層絨毯,以往的蒼翠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與五亭的黃瓦紅柱形成鮮明的對比,站在西涯眺望是京城難得的景觀。
白塔晴云:白塔位於北海瓊島之巔,清乾隆皇帝曾留下“南臨太液風鈴語,北望瓊華塔影孤”的詩句。每當清晨,金色的朝陽首先映照在白塔之上,黃昏時節,白塔又沐浴在夕陽的彩霞當中。秋高氣爽的季節,藍天如洗,白雲飄動,映在晴空白雲之中的白塔顯得更加壯觀巍峨。
湖心賞月:什剎前海湖心島有觀月亭,亭中原來有一塊雞獅石,是觀荷賞月的好去處。每到月圓之夜,明亮的月光倒映在水中,風送荷香,水波不驚。皇城、景山、白塔、廟宇、石橋、鐘鼓樓,景緻殊幽,大似江南水鄉。西涯籠罩於月光之下,站在湖心島觀月亭中,頗有把酒臨風之感。農曆八月十五,是湖心賞月的最佳時季。入秋以後,荷花漸漸被金風拂落,殘瘦的花瓣兒默默地隨著水勢輕飄漫泛。此時,大自然已把蓮蓬、菱角、雞頭米等“荷鮮兒”孕育成熟。於是,人們就會約上三五好友聚集到什剎海畔,泛舟水上,款款地咂著美酒,啖著“荷鮮兒”,伴著“小曲兒”,賞著月光,陶醉在一派清幽野趣之中。
西涯八景,美不勝收,它們就是鑲嵌在北京城中的一顆顆璀璨的明珠。或明或暗,或隱或現,都不再重要,因為西涯之美,已鐫刻在了老北京人的心裡。它的質樸,它的寧靜,它的安適,它那淡淡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