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年
316年
公元316年,西晉建興四年
劉曜與石勒、王彌合兵打下洛陽之後,率大軍入關中,開始屢遭失敗,后趁著晉朝關中軍隊的內亂,終於在公元316年打下長安,西晉最後一個皇帝司馬鄴乘羊車,光著膀子,銜著玉璧投降“肉袒銜璧,輿櫬出降”,西晉正式宣告滅亡。此後,劉曜拜相國,都督中外諸軍事,鎮守長安。
公元316年,漢趙中山王劉曜攻長安,城中飢甚,米每斗金2兩,人相食。西晉愍帝司馬鄴出降。西晉亡。
公元316年,執政8年的劉聰,開始嚴重退化。
316年2月,劉聰受王沉挑撥、煽動,簽發誅殺令,殺掉7位清廉正直的部長級高官。
公元316年7月,劉曜調集重兵,再次包圍北地郡,要洗去年失利之恥。
公元316年11月,晉愍帝袒露上身,口含玉璧,乘羊拉小車,帶著棺木,出城投降。
公元316年冬, 在劉曜圍攻長安時,石勒也包圍了并州樂平郡(山西和順)。
西晉(公元265年-316年),始於武帝司馬炎,終於愍帝司馬鄴,共4帝。晉朝統一了全國,但由於皇帝昏庸,只4帝就土崩瓦解。國家又陷於分裂。
西晉張華編成一部廣徵地理博物瑣聞的志怪小說《博物志》。西晉志怪小說盛行,這與當時神仙方士之說盛行、佛道二教廣泛流傳有密切關係。這時期志怪小說流行至今的便有30多種,內容龐雜,大致可分為三類,一是炫耀地理博物瑣聞,二是誇飾正史之外的歷史傳聞,三是講說神仙鬼怪故事。地理博物類小說除《博物志》外,還有《神異記》、《十洲記》等。《博物志》分類記載異境奇物、古代瑣聞雜事和神仙方術等,既有山川地理知識,又有歷史人物傳說,奇異花草蟲魚、飛禽走獸的描述,還有怪誕不經的神仙方技故事,大都取材古籍,保存了不少古代神話資料,如書中記載八月有人浮槎至天河見織女的奇聞,成為牛郎織女神話的原始資料。據《隋書·經籍志》雜家類著錄,《博物志》共10卷。流傳至今內容混雜,文辭疏略,註釋極少,可能是原書失傳後由後人搜輯而成。
玄學的完成
郭象是玄學的集大成者,在他的《莊子注》中玄學的範式完成。在他那裡,道並非天地、萬物的造物主,天是也不造生萬物,眾物自造,也就是“獨化”,從玄冥中獨化而出,而成為有后就處於變化之中,這樣就取消了本體論,把萬物之有歸於它的自然。從此出發,他發展了各安其性的處世哲學,也就完成了在自然論,玄學的辨言析理的方法在這裡也得到了完成,其表現就是言決之辨。這一方法與品鑒風格同樣是得意忘言,找到對象形質背後的神韻、意義,這是玄學使人感到玄的本質,他的《莊子注》也不是語言註解,而是進行逍遙遊。因此郭象哲學取消了本體論,也取消了對象;他肯定的有不是事物自身作為有,而是它們的獨化,事物和生化和變化。這與裴頠的《崇有論》不同,後者肯定事物的有和有的先天性,並認為與萬物有關,與歐陽建的言盡意論一樣是對玄學的背叛,郭象是玄學的古典典範。郭象完成的玄學體系拋棄了存在和其本性,而使存在物的化(其實是意即神韻的一種)成為哲學對象,這是理學的本質路線。
書法成為獨立藝術
漢魏時期,通行的隸書開始走向衰落,楷書作為一種新字體,尤其在鍾繇創楷書之後,正走上取代隸書的過程;由隸書的簡易發展起來的章草日益興盛時,章草在楷體興起發展激盛下,已露出取代章書的端倪;行書則在楷書、草書兩種勢力的夾攻下也在積累孕育,它們都為中國書法藝術在晉代大放異彩準備了內在的條件,魏晉時期,紙普遍使用,為書法練習和傳播提供了便利條件,在書法工具上提供了保證。漢魏晉之際,玄、道、佛思想廣泛流行,為書法藝術創作提供了多樣化的文化背景。魏晉玄學興起。崇尚清談,文風放達,直接影響了當時士大夫們的思想情趣,表現在書法便開始大膽追求超逸瀟灑的藝術風格,這對行書的自由揮灑,丰神瀟灑,草書的遒潤多波,信手萬變,痛快淋漓,一氣呵成,準備了心理基礎。這個時期開窟造像、鑿石刻經、建寺立碑之風的盛行,在客觀上給書法的普及和發展起了催化促進作用。魏晉時期,書法理論也很盛行,這一時期層出不窮的書法家作為書法藝術的主體,在代代傳承,代代創新的藝術積累中,最終使中國的書法在晉代成為一種獨立藝術。晉代書法作為一種獨立的藝術,可與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相提並論,是中國古代文明史上光輝燦爛的一頁。
水磨大量使用
西漢時期,作為糧食加工機械的水磨已經得到運用,但都是一輪一磨,水能利用率不高,工效也不大。西晉杜預對其進行了改進。他將原動輪改成一具大型卧式水輪,大水輪的長軸上安裝三個齒輪,各聯動三台石磨,共9台水磨,稱水轉連磨,水轉連磨的製成,大大提高了水能的利用,根據同樣的原理,杜預還創製了“連機碓”,即用一個水輪帶動幾個或十幾個碓,成倍提高了這種碓擊式加工機械的效果。水轉連磨(包括連機碓)創製后,迅速得到了推廣使用,和此前已有的單磨一起,給當時人們的生活事來很大的便利。
青瓷工藝成熟
青瓷是指施青色高溫釉的瓷器,也是中國制瓷業中燒造時間最早的一個品種。青瓷出現於夏商,因製作工藝粗陋,故稱原始青瓷。三國兩晉時,燒造青瓷的已有越窯、甌窯、婺州窯、宜興窯等,青瓷生產進入繁榮期,燒造工藝也趨成熟。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器物種類大為增多;瓷器的裝飾更為豐富;瓷器的成型工藝明顯改進;燒成技術顯著提高。此期青瓷的釉色比較穩定,以青綠色為主,其他釉色較少,這表明當時已能很好地掌握燒制的窯溫。青瓷以其素雅、清麗、明凈的釉色和多姿多彩的裝飾紋樣及傳神生動的器物造型受到國內外人民的普遍喜愛。
孝愍皇帝下建興四年(丙子,公元三一六年)
春,正月,司徒梁芬議追尊吳王晏,右僕射索糹林等引魏明帝詔以為不可;乃贈太保,謚曰孝。
漢中常侍王沈、宣懷、中宮僕射郭猗等,皆寵幸用事。漢主聰游宴後宮,或三日不醒,或百日不出;自去冬不視朝,政事一委相國粲,唯殺生、除拜乃使沈等入白之。沈等多不白,而自以其私意決之,故勛舊或不敘,而奸佞小人有數日至二千石者。軍旅歲起,將士無錢帛之賞,而後宮之家,賜及僮僕,動至數千萬。沈等車服、第舍逾於諸王,子弟中表為守令者三十餘人,皆貪殘為民害。靳准闔宗諂事之。
郭猗與准皆有怨於太弟乂,猗謂相國粲曰:“殿下光文帝之世孫,主上之嫡子,四海莫不屬心,奈何欲以天下與太弟乎!且臣聞太弟與大將軍謀因三月上巳大宴作亂,事成,許以主上為太上皇,大將軍為皇太子,又許衛軍為大單於。三王處不疑之地,並握重兵,以此舉事,無不成者。然二王貪一時之利,不顧父兄,事成之後,主上豈有全理?殿下兄弟,固不待言;東宮、相國、單於,當在武陵兄弟,何肯與人也!今禍期甚迫,宜早圖之。臣屢言於主上,主上篤於友愛,以臣刀鋸之餘,終不之信。願殿下勿泄,密表其狀。殿下倘不信臣,可召大將軍從事中郎王皮、衛軍司馬劉惇,假之恩意,許其歸首以問之,必可知也。”粲許之。猗密謂皮、惇曰:“二王逆狀,主上及相國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驚曰:“無之。”猗曰:“茲事已決,吾憐卿親舊並見族耳!”因歔欷流涕。二人大懼,叩頭求哀。猗曰:“吾為卿計,卿能用之乎?相國問卿,卿但云‘有之’;若責卿不先啟,卿即雲‘臣誠負死罪。然仰惟主上寬仁,殿下敦睦,苟言不見信,則陷於誣譖不測之誅,故不敢言也。’”皮、惇許諾。粲召問之,二人至不同時,而其辭若一,粲以為信然。
勒准復說粲曰:“殿下宜自居東宮,以領相國,使天下早有所系。今道路之言,皆雲大將軍、衛將軍欲奉太弟為變,期以季春;若使太弟得天下,殿下無容足之地矣。”粲曰:“為之奈何?”准曰:“人告太弟為變,主上必不信。宜緩東宮之禁,使賓客得往來;太弟雅好待士,必不以此為嫌,輕薄小人不能無迎合太弟之意為之謀者。然後下官為殿下露表其罪,殿下收其賓客與太弟交通者考問之,獄辭既具,則主上無不信之理也。”粲乃命卜抽引兵去東宮。
少府陳休、左衛將軍卜崇,為人清直,素惡沈等,雖在公座,未嘗與語,沈等深疾之。侍中卜干謂休、崇曰:“王沈等勢力足以回天地,卿輩自料親賢孰與竇武、陳蕃?”休、崇曰:“吾輩年逾五十,職位已崇,唯欠一死耳!死於忠義,乃為得所;安能俛首仾眉以事閹豎乎!去矣卜公,勿復有言!”
二月,漢主聰出臨上秋閣,命收陳休、卜崇及特進綦毋達、太中大夫公彧、尚書王琰、田歆、大司農朱諧並誅之,皆宦官所惡也。卜干泣諫曰:“陛下方側席求賢,而一旦戮卿大夫七人,皆國之忠良,無乃不可乎!藉使休等有罪,陛下不下之有司,暴明其狀,天下何從知之!詔尚在臣所,未敢宣露,願陛下熟思之!”因叩頭流血。王沈叱干曰:“卜侍中欲拒詔乎!”聰拂衣而入,免干為庶人。
太宰河間王易、大將軍勃海王敷、御史大夫陳元達、金紫光祿大夫西河王延等皆詣闕表諫曰:“王沈等矯弄詔旨,欺誣日月,內諂陛下,外佞相國,威權之重,侔於人主,多樹奸黨,毒流海內。知休等忠臣,為國盡節,恐發其奸狀,故巧為誣陷。陛下不察,遽加極刑,痛徹天地,賢愚傷懼。今遺晉未殄,巴、蜀不賓,石勒謀據趙、魏,曹嶷欲王全齊,陛下心腹四支,何處無患!乃復以沈等助亂,誅巫咸,戮扁鵲,臣恐遂成膏盲之疾,后雖救之,不可及已。請免沈等官,付有司治罪。”聰以表示沈等,笑曰:“群兒為元達所引,遂成痴也。”沈等頓首泣曰:“臣等小人,過蒙陛下識拔,得灑掃閨閣;而王公、朝士疾臣等如仇,又深恨陛下。願以臣等膏鼎鑊,則朝廷自然雍穆矣。”聰曰:“此等狂言常然,卿何足恨乎!”聰問沈等於相國粲,粲盛稱沈等忠清;聰悅,封沈等為列候。
太宰易又詣闕上疏極諫,聰大怒,手壞其疏。三月,易忿恚而卒。易素忠直,陳元達倚之為援,得盡諫諍。及卒,元達哭之慟,曰:“‘人之雲亡,邦國殄悴。’吾既不復能言,安用默默苟生乎!”歸而自殺。
初,代王猗盧愛其少子比延,欲以為嗣,使長子六修出居新平城,而黜其母。六修有駿馬,日行五百里,猗盧奪之,以與比延。六修來朝,猗盧使拜比延,六修不從。猗盧乃坐比延於其步輦,使人導從出遊。六修望見,以為猗盧,伏謁路左;至,乃比延,六修慚怒而去。猗盧召之不至,大怒,帥眾討之,為六修所敗。猗盧微服逃民間,有賤婦人識之,遂為六修所弒。拓跋普根先守外境,聞難來赴,攻六修,滅之。
普根代立,國中大亂,新舊猜嫌,迭相誅滅。左將軍衛雄、信義將軍箕澹,久佐猗盧,為眾所附,謀歸劉琨,乃言於眾曰:“聞舊人忌新人悍戰,欲盡殺之,將奈何?”晉人及烏桓皆驚懼,曰:“死生隨二將軍!”乃與琨質子遵帥晉人及烏桓三萬家、馬牛羊十萬頭歸於琨。琨大喜,親詣平城撫納之,琨兵由是復振。
夏,四月,普根卒。其子始生,普根母惟氏立之。
張實下令:所部吏民有能舉其過者,賞以布帛羊米。賊曹佐高昌隗瑾曰:“今明公為政,事無巨細,皆自決之,或興師發令,府朝不知;萬一違失,謗無所分。群下畏威,受成而已。如此,雖賞之千金,終不敢言也。謂宜少損聰明,凡百政事,皆延訪群下,使各盡所懷,然後采而行之,則嘉言自至,何必賞也!”實悅,從之,增瑾位三等。實遣將軍王該帥步騎五千入援長安,且送諸郡貢計。詔拜實都督陝西諸軍事,以實弟茂為秦州刺史。
寧州刺史王遜,嚴猛喜誅殺。五月,平夷太守雷炤、平樂太守董霸帥三千餘家叛,降於成。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