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經註疏
楊守敬創作的圖書
水經註疏為書名。《水經注》是酈道元為《水經》所作的注文。作者楊守敬,字惺吾,晚號鄰蘇老人,湖北宜都陸城鎮人,清末民初著名歷史地理學家、金石學家、目錄版本學家、書法家、藏書家。《水經註疏》是楊守敬與門人熊會貞歷時數十年寫成。
《水經注》是酈道元為《水經》所作的注文。《水經》全書一萬餘字,而《水經注》40卷字數超出《水經》二十餘倍,名為註釋《水經》,實則以《水經》為綱,自成巨著。酈道元在注文中糾正了《水經》的許多錯誤,並指出文獻引用處的正誤。由於當時南北分裂的政治形勢,酈道元的足跡未能到達南方,因此涉及此部分的注文也有不少錯誤。酈書傳至宋初,已缺5卷,後有人將剩下的35卷析為40卷,又迭經傳抄翻刻,《水經注》遂失其真。有的章節誤簡奪訛十分嚴重,幾至難以辨讀,深為學者所病。
明清兩代學者,十分重視《水經注》的校理工作。明代朱謀瑋著有《水經注箋》,清初顧炎武、顧祖禹、閻若璩、胡渭等人又治《水經注》。在此基礎上,乾隆年間更有全祖望、趙一清、戴震三人全力以赴,各成專書。光緒年間,又有王先謙匯列全、趙、戴三家校語,參考其他研究成果,撰成《合校水經注》。他們不但從大體上分清了先前被混淆的經文與注文,補齊了脫佚的5卷《水經注》佚文,而且糾正了酈道元《水經注》中原有的不少錯誤,《水經注》已逐步接近原貌。然而,上述諸家仍存在不少問題。楊守敬乃與門人熊會貞發憤編撰《水經註疏》,其體例、大小綱領皆由楊守敬擬定。
《水經註疏》初成時,楊守敬已六十六歲,深恐一旦離世,書稿不能傳之於後,“因先刻其圖,又即疏中之最有關係者刺出為《水經註疏要刪》。”(《水經註疏要刪·自序》)由於《水經註疏要刪》的出版工作做得匆忙、謬誤較多,另一方面《水經註疏要刪》出書後楊守敬仍繼續對《水經註疏》初稿反覆進行磨勘,故又有《水經註疏要刪》的《補遺》、《續補》和《再續補》的刊出,而《水經註疏》原稿至楊守敬去世前,仍未出版。此後,熊會貞繼承師志,繼續編纂。至1936年熊會貞去世,《水經註疏》雖有定稿,仍未能刊出。熊會貞臨終曾囑託同鄉好友李子魁整理出版該書,1948年李子魁在宜都各界的捐助下刊出《水經註疏》第一卷。1955年,《水經註疏》由中國科學出版社影印出版,至1957年全書40卷出齊,共21冊,附原稿之一(殘卷),稿本是1954年中國科學院圖書館從武漢藏書家徐行可處購得。1971年,台灣中華書局影印《楊熊合撰水經註疏》40卷,用的是前中央圖書館所藏《水經註疏》另一稿本。
《水經註疏》吸取歷代《水經注》的研究成果,以朱謀瑋《水經注箋》為正文,考證精詳,疏之有據。如《水經注·河水五》:“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王狩於河陽’,言非其狩地。”楊守敬《疏》文指出,事出《左傳》,並說《左傳》末句作“非其地也”,同時還引杜預注云:“河陽屬晉,非王狩地。”接著《注》文云:“服虔、賈逵曰:河陽,溫也。”《疏》文指出:“史記·周本紀·集解》引賈逵曰:‘河陽,晉之溫也。’《穀梁傳》云:‘溫,河陽也。’故服、賈有此說。”有了楊守敬的《疏》文,才使《注》文所述史實,讓讀者能夠透徹地了解。
《水經註疏》博採群籍,相互參證,對前人之失多所指正。疏文中屢有“失考”、“失誤”、“酈所見之圖籍有誤”等語,態度明確。如《水經注·江水三》:“北對舉口,仲雍作‘莒’字,得其音而忘其字,非也。”楊守敬指出:“梁玉繩《瞥記》:‘定四年,柏舉之戰,《左》《谷》作“舉”,《公羊》作“莒”’,蓋古以音同通借。酈氏謂仲雍作‘莒’為非,失考。”
在《水經註疏》中,“凡酈氏所引之書,皆著出典。”(《水經註疏要刪·自序》)如《水經注·江水二》:“自三峽七百里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猿鳴三聲淚沾裳”一段文字是對長江三峽生動逼真的描述,精彩絕倫,歷來為古今文人學士所傳誦,一般認為是酈道元本人所撰寫。《疏》文則指出:“自三峽七百里”句至“淚沾裳”句共一百八十多字,引自盛弘之的《荊州記》,引文見《太平御覽》卷五十三。
楊守敬《水經註疏》問世后,深受輿地學者的推崇。汪辟疆評價它“抉擇精審,包孕宏富。前修是者,片長必錄,非者必嚴加繩正,至於期當;其引而未申者,稽考不厭其詳。故精語絡繹,神智煥發,真集向來治酈《注》之大成也”(《明清兩代整理〈水經注〉之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