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

《紅樓夢》中人物

麝月,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中人物,是主人公賈寶玉身邊一等丫鬟。怡紅院里的四大丫鬟之一,她在書中的出場並不多,但是一個不可缺少的角色,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見證了賈府的走向衰敗的全程、目睹了女兒的薄命命運的人。在高鶚續書的后40回,是寶玉寶釵落魄后依然還在身邊服侍的重要人物,故為:”開到荼蘼花事了“,但是即便是這樣寶玉依然離開二人,出家為僧。

角色形象


襲人影子

87版紅樓夢麝月
87版紅樓夢麝月
麝月是中國四大名著《紅樓夢》里的人物之一,賈寶玉身邊的一等丫鬟(丫鬟也分一等二等,不細論)。按照第5回眾丫鬟的排序“襲人、晴雯、麝月,秋紋”,怡紅院里的四大丫頭之一,但是比起襲人的賢名,晴雯的爆炭脾氣,秋紋的奴性,她的表現並不突出。再看文中,賈寶玉說她“公然又是一個襲人”,可見她的脾氣秉性與襲人相似。賈寶玉也曾說麝月幾個,都是襲人教出來的。
襲人的筆墨在前80回的《石頭記》里比較多,涉及麝月的則少了很多,乍看到象是襲人的影子。曹雪芹大觀園每個女兒都有她的一段筆墨。

周到盡心

如果不是脂硯批語的出現,這將是一個就此被埋沒了的好女兒。一則批語最能說明問題:“閑上一段女兒口舌,卻寫麝月一人,襲人出嫁之後,寶玉寶釵身邊還有一人,雖不及襲人周到,亦可免微小敝等患,方不負寶釵之為人也。故襲人出嫁后云:“好歹留著麝月”一語,寶玉便依從此話”,可見寶玉寶釵落魄后,依然還有麝月在身邊服侍,這自然是高鶚續書的后40回故事。但是即便是這樣寶玉依然離開二人,出家為僧。

關鍵人物

麝月闞清子版
麝月闞清子版
麝月的存在對寶玉是極為關鍵的。“壽怡紅群芳開夜宴”一節里,麝月所掣花簽為“荼縻”花,題為“韶華勝極”。“韶華”是指人的青春年華,“勝極必落”則突出美好的時光馬上過去。寶玉覺得不吉利,所以會把簽藏起來不讓大家看。簽中又引用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園》里的詩句“開到荼縻花事了”,則表明良辰美景就要結束。
荼縻花是最晚才開的花,有蘇軾詩:“荼靡不爭春,寂寞開最晚”。曹雪芹以花喻女兒,用荼縻花則表明“諸芳盡”。正好印證麝月是陪伴在寶玉身邊最後的女兒。
《爾雅-釋草》里記載“荼,苦菜”。所以也有“荼毒”這樣的詞語。苦則預示寶玉日後的生活是艱苦的,正如批語里提到寶玉後來“寒冬噎酸齏”,苦不堪言。因佛教里說荼縻是來生的花,所以也叫“佛見笑”。佛見笑有意預示寶玉最後大徹大悟,出家為僧。又因為其花色象黃酒,也稱為酴醾,這樣的稱呼暗合寶玉題蘅蕪院的對聯中“睡足酴醾夢也香”。“酴醾”就是荼縻花釀的酒(古時四川釀酒),西漢的揚雄在《蜀都賦》中稱為“酴清”,既是此種酒。這樣一來所聯繫的伏筆則很明顯了,麝月是陪伴寶玉作完紅樓一夢的最後一個人物。

吵架高手

“使力不使心”的晴雯和墜兒媽吵架,為吵架而吵架,以吵架對吵架,永遠解決不了問題。麝月先用話壓住,講的不是理,是身份:“這個地方豈有你叫喊講禮的?你見誰和我們講過禮?別說嫂子你,就是賴奶奶林大娘,也得擔待我們三分。”
再說出道道來,說是道道,還是自家的身分:“便是叫名字,從小兒直到如今,都是老太太吩咐過的…連昨兒林大娘叫了一聲‘爺’,老太太還說他呢,此是一件。二則,我們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話去,可不叫著名字回話,難道也稱‘爺’?那一日不把寶玉兩個字念二百遍”最後還不忘羞辱一番:“嫂子原也不得在老太太、太太跟前當些體統差事,成年家只在三門外頭混,怪不得不知我們裡頭的規矩。這裡不是嫂子久站的,再一會,不用我們說話,就有人來問你了。”更叫小丫頭子來:“拿了擦地的布來擦地!”弄得墜兒娘無言可對,只得帶來墜兒去。
後來輪到芳官的乾娘何婆欺負芳官,襲人息事寧人,自拿了洗頭的家當給芳官,不料羞得何婆責打芳官:“沒良心,花掰我剋扣你的錢。”晴雯性子火爆,直接開罵:“你老人家太不省事。你不給他洗頭的東西,我們饒給他東西,你不自臊,還有臉打他。”何婆反駁:“一日叫娘,終身是母。他排揎我,我就打得!”
襲人有自知之明,找來麝月:“我不會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過去震嚇他兩句。”
麝月吵架
麝月吵架
麝月聽了,忙過來說道:“你且別嚷。我且問你,別說我們這一處,你看滿園子里,誰在主子屋裡教導過女兒的?便是你的親女兒,既分了房,有了主子,自有主子打得罵得,再者大些的姑娘姐姐們打得罵得,誰許老子娘又半中間管閑事了?…你們放心,因連日這個病那個病,老太太又不得閑心,所以我沒回。等兩日消閑了,咱們痛回一回,大家把威風煞一煞兒才好。寶玉才好了些,連我們不敢大聲說話,你反打的人狼號鬼叫的。”說得那婆子羞愧難當,一言不發。
兩場戲,麝月左一句老太太,右一句寶玉,橫批一句大家規矩,三座大山壓下來,號令天下婆子,誰敢不從。總之怡紅院的地盤我做主,你們跟我們不是一個檔次的,沒有資格在這裡渾鬧。
沒料到過了幾天,何婆舊病複發,又要打親女兒春燕,襲人倒想學麝月:“三日兩頭兒打了乾的打親的,還是買弄你女兒多,還是認真不知王法?”反遭何婆反擊:“姑娘你不知道,別管我們閑事!都是你們縱的,這會子還管什麼?”寶玉這個不中用的只知道干著急:“你只在這裡鬧也罷了,怎麼連親戚也都得罪起來?”
還是麝月出馬,眼見大帽子不起作用,現官改現管:“去把平兒給我們叫來!平兒不得閑就把林大娘叫了來。”只一句話,那婆子滿面流淚,陪盡好話,從此降服。

安分守己

麝月是安分守己的,大家出去頑自己守著。麝月是體貼照顧的,體諒襲人病了,讓老媽媽子們歇歇,小丫頭子們頑頑。麝月是善解人意的,晴雯抱怨林之孝家嘮叨,麝月確能為他人想:“他也不是好意的,少不得也要常提著些兒。也堤防著怕走了大褶兒的意思。”
有這般的性格,又有“三言兩語”的“做賊”能耐,關鍵時候還能挺身而出,麝月如何不得好評?如何不做姨娘?王夫人說“笨笨的倒好”,平兒單告訴麝月留心墜兒,襲人出嫁,囑咐“好歹留著麝月”,好比蕭何薦曹,元直走馬。

影視形象

87版(紅樓夢)韓流流飾麝月
89版(紅樓夢)俞紅菲飾麝月
96版(紅樓夢)藍麗婷飾麝月
02版(紅樓丫頭)曹曦文飾麝月
09版(黛玉傳)蘆菲飾麝月
10年(新版紅樓夢)闞清子飾麝月

角色經歷


《紅樓夢》第63回寫到麝月掣籤時,有一段值得玩味的文字:"麝月便掣了一根出來,大家看時,這上面一枝荼縻花,題著"韶華勝極"四字,那邊寫著一句舊詩,道是"開到荼縻花事了"。注云"在席各飲三懷送春。"麝月問怎麼講,寶玉愁眉忙將簽藏了說:"咱們且喝酒。"說著,大家吃了三口,以充三杯之數。"
寶玉看了簽為什麼要犯愁?又為什麼要把簽藏起來?這一簽到底包含著什麼意思?原來荼麻縻屬於薔薇科落葉灌木,初夏開花,花冠為重瓣,帶黃白色,美麗可供觀賞。歷代詩人以其開花較晚,故把荼縻看作是送春之花。簽上的那句詩出自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園》"一從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縻花事了,絲絲天棘出莓牆。"荼縻花一開,意味著"三春過後諸芳盡",良辰美景就要結束了。
麝月忠厚老實,心地善良。在怡紅院幾個大丫頭中,她受襲人"陶冶教育"影響最深。襲人不在,常常留著麝月看家,所以在王夫人的眼中,襲人和麝月視為一體,遇事往往襲麝並舉,如談到寶玉房中丫頭時說:"只有襲人,麝月這兩個笨笨的倒好。"這就明顯地把襲人,麝月與晴雯劃清界線。寶玉雖然寵愛晴雯,但怡紅院里的實權派丫頭卻是襲人和麝月。
第20回寫元宵節晚上,襲人病了,怡紅院里的眾丫頭都出去賭錢,只有麝月看家。寶玉叫她去玩,麝月道:"你既在這裡,越發不用去了,咱們兩個說話玩笑豈不好?"此處有脂硯齋批曰:"全是襲人口氣,所以後來代任。""代任"者,襲人的接班人也。
麝月是寶玉身邊最後的一位侍婢,是送走春光最晚開的花朵,應了詩簽上所說"開到荼縻花事了"。

人物關係


從名字上看,“麝月”和“檀雲”,通常被認為是一對兒。
在第23回中,寶玉四時即事詩中的《夏夜即事》中有:“窗明麝月開宮鏡,室靄檀雲品御香。”在第78回的《芙蓉誄》中,有“鏡分鸞別,愁開麝月之奩;梳化龍飛,哀折檀雲之齒”。
“雲”和“月”,似乎總是一對。在第50回中,進入惜春的“暖香塢”之前,要經過“穿雲”和“度月”:
“過了藕香榭,穿入一條夾道,東西兩邊皆有過街門,門樓上裡外皆嵌著石頭匾,如今進的是西門,向外的匾上鑿著‘穿雲’二字,向里的鑿著‘度月’兩字。來至當中,進了向南的正門,從裡邊游廊過去便是惜春卧房‘暖香塢’。”
看來,這兩人是一對兒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奇怪的是,此雲、此月,怎會有檀麝之香呢?
“窗明麝月開宮鏡”。那次寶玉給麝月蓖頭,被晴雯譏諷,寶玉說“滿屋裡就只她磨牙”。這時,晴雯轉回來了,麝月便對著鏡子里只擺手。這一段非常好看。麝月除了她的口才,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約就是這一次了。
說到“麝月”,似乎總是和鏡子相關聯(大約是因其形如月);而“檀雲”呢,似乎是指一種檀木做的梳子(大約是因其紋像雲)。說起來,這“麝月”和“檀雲”,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雲和月。
再比如“茜雪”之名。雪怎麼是紅色的呢?在寶玉的乞紅梅詩中,有“入世冷挑紅雪去,離塵香割紫雲來。”其中的“紅雪”,是指紅梅花。“茜”是紅色。看來,這“茜雪”也未必是真正的雪。
襲人是花神生日。可是,這位“花”姑娘,後來卻嫁給了優伶。原來,這“花神”也是假的,不過是優伶扮的。
此外,“秋紋”和“碧痕”也是一對。秋水之紋,碧水之痕,是風過後留下的痕迹,但並非“風”本身。
襲人(花)、麝月、秋紋(風)、茜雪,寶玉的丫鬟,似乎風、花、雪、月都佔全了。但是,這風,這花,這雪,這月,卻又是那樣地不真實。
“開到荼蘼花事了”。夢醒之後,唯見一面鏡子。原來,如寶玉一般,這不過是對鏡一夢罷了。此鏡,大約便是那面“風月寶鑒”(亦為《石頭記》的別名)吧。
“晴雯”和“檀雲”,二者似乎都是“雲”。在有些版本中,這兩人似乎是一人。可是,“檀雲”不過是指梳子的質地和花紋;而“晴雯”呢,卻是真正的彩雲,是要和天上的明月相配的。
在“真真國”女兒詩中,有“月本無今古,情緣自淺深”。在我看來,這“月”,便寄託著作者的“古今之情”。因此,有香菱苦心學詩、再三詠月。“雲”是為了烘托“月”的。“晴雯”諧音“情文”,大約便是因這“古今之情”所作之文吧。
彩雲易散,而明月猶在。春夢雲散,此情終是難了。

人物結局


麝月名至奇,內涵豐富。《玉台新詠》雲“金星與婺女爭華,麝月共嫦娥竟爽”,麝月之名蓋出於此。麝月本指鏡子,此句指代月。書中兼用兩意。《紅樓》評詩“一物珍藏見至情”末句“雲自飄飄月自明”,其中之月當暗指麝月。“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之嫦娥就是指月。但是“麝月共嫦娥竟爽”一句必要弄清才行,因為它極有可能隱含麝月真相。
吳世昌先生曾說麝月就是一面鏡子,其論頗窺真趣。麝月正是來照賈府的衰敗的,風月寶鑒有正反兩面,脂硯曾舉“好知青冢骷髏骨,就是紅樓夢裡人”,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麝月在前八十回中皆是正面,所以前半部說的是風花雪月,後半部變故迭起,即為反照。風月寶鑒的作用就是這個。13回“賈天祥正照風月鑒”直指賈府之衰,賈瑞死是賈府敗的徵兆,可卿死是影射風月繁華惡兆。賈府之敗由麝月做見證人,這是很可玩味的。“開到荼縻花事了”說的是荼縻花開得最晚,在群芳歸位之後。“開到荼縻花事了”句出自宋代王琪《春暮游小園》詩,東坡詩云“荼縻不爭春,寂寞開最晚”,正是“麝月共嫦娥竟爽”之意。任拙齋詩云“一年春事到荼縻”,其意更為明顯。荼縻乃是送春之花,而荼縻正是麝月的象徵。
我們看63回眾人抽籤的事,其先後是有順序的。麝月在寶釵、探春、湘雲李紈之後抽籤,是說湘雲在他們之後死。麝月掣籤,上有“韶華勝極”四字,又註:在席各飲三杯送春。勝極豈非春之盡乎?物極必反。送春,即是送三春之意,有雲“三春去后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也可互相參照。三春去,麝月必返矣。
我們分析一下“開到荼蘼花事了”句。“花事了”三字猶可玩味。花既可指群芳,又可指花襲人,其實還可指花芳官。什麼事了?自是花襲人出嫁事。一到花襲人出嫁,麝月就要走了。但是脂硯有言“(襲人走時)好歹留著麝月”,可見麝月此時並不離去。那麼花事了當如何解呢?無疑應想到芳官,芳官和寶玉的婚姻(詳見拙文《芳官論》),寶芳婚事能夠延續一段時間的(評詩云“屈從優女結三生”,優女自是芳官了),當此際麝月離去,此時襲人尚在,與蔣玉菡共同供奉寶玉(脂評“供奉寶玉夫婦終始”,可見襲人未去)。作為風月寶鑒的麝月已經照賈府落敗,所以還本歸真。這才是“花事了”真解。
然而風月寶鑒失而復得,這是因為寶芳婚事根本不可能順利,因而出家,但是又還俗(見拙文《寶玉論》),所以麝月要復出,所謂復得。詩句“開到荼蘼花事了,絲絲天棘出梅牆”(天棘:蔓生植物,論詩者多以為名本佛家,如宋代羅大經《鶴林玉露》,據此說。連初用“天棘”一詞的杜甫詩“天棘夢青絲”也是為僧而賦的。可見“花事了”后,寶玉出家(“出梅牆”)。所以雪芹的藝術構思肯定借用了王琪詩意。
最新考證
目前已經公布了一個《石頭記》的抄本《癸酉本石頭記》后28回,其文中關於麝月的人物結局與通行本大不相同,但有個共同點,都是陪伴服侍賈寶玉最後的一個丫鬟。癸酉本中麝月的人物結局主要是:抄檢大觀園后,賈寶玉一一遣散了怡紅院中所有的丫鬟,唯獨留了麝月一個,繼續由她服侍寶玉。賈府家敗人散后,麝月一人攜行李逃出府中,在山下巧遇寶釵、鶯兒,寶釵便把她請到蔣玉菡和襲人家(在山莊)一住,她沒想到又和寶玉重逢,又開始服侍寶玉。在寶玉和蔣玉菡分別拋棄了各自的妻子及寶釵改嫁之後,麝月一個人仍舊留在山莊,一個人獨過,終身未嫁。

角色評價


厚道

麝月實際上還是個實心眼的傻孩子。她雖然很聽襲人的話,但又和晴雯很玩得來。晴雯生病她照顧,晴雯著急她勸解,晴雯吵架她幫忙,晴雯隔肢芳官她給按著,晴雯打墜兒她幫著拉開,一方面是可憐墜兒,另一方面當然也怕晴雯病上添氣。她雖平時對晴雯的挑釁比較忍讓,實際與晴雯之間卻也語笑不避嫌疑,有時髒話倒比吵架用得還多。
比如見晴雯撕扇子就直截了當說她“造孽”;見晴雯半夜不穿大衣跑去嚇她,直罵“你死不揀好日子”“皮不凍破了你的”;見她打墜兒,便說“又作死,好了打多少打不得,這會子鬧什麼!”晴雯雖號稱“爆炭”,卻並非混不講理,也是知恩圖報善解人意的人,對於賈母,賴大家的,還有寶玉的知遇之恩一直非常感念,對於麝月的真誠友誼也很領情。雖然麝月急起來對她說話也毫不客氣,但她也知道麝月是一片好意,並不還口。所以她與麝月的關係也是比較融洽的。其實這二人性情上也頗有相似之處,兩人都是吵完就忘,並不記仇的人。而且罵人時也都有點衝口而出不假思索的特點。
只是麝月心思較為單純厚道,總是就事論是,口才也好,所以罵得比晴雯更加成功,並且由於被罵者心服,所以也不會記恨於她。所以麝月的人緣比晴姐姐要好得多。所以她能同時又是一個襲人,又和晴雯好。

有原則

比如看見寶玉晴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她就顧不得寶玉是主人,晴雯是領導,衝上去就說“少造些孽吧”,對他們糟蹋東西的行為表示不滿。當芳官受寶玉的寵,晴襲二位姐姐正抬舉她,教她吹湯,幫她梳頭,把從前的不滿藏起來的時候,麝月指出了芳官弄壞掛鐘的錯誤。這兩件事雖小卻表現了麝月身上的閃光點。
一是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她看不上的是這人的行為本身,但決不象老媽子那樣說晴雯張狂,也不象晴雯罵芳官“狂”襲人說芳官“可惡”等泛泛而罵泄私憤。
二就是表現了她勞動人民的本色——愛惜東西不浪費。
書中寫晴雯的哥哥是“一朝身安泰便忘卻當年流落時”,晴雯又何嘗不是如此,她和司棋等“副小姐”一樣,好日子過久了,就以為這種富麗繁華的生活是可以長久的,“夢裡不知身是客”,哪想到有朝一日一道命令下來,掃地出門,什麼都沒有了,連茶水都喝不上的日子還有呢。至於芳官就更厲害了,連飽飯還沒吃上幾天就嫌鴨子油膩了,全忘記自己不久前還象商品一樣被賣來賣去,她的表現也可算是“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了吧?
麝月當然未必能懂得盛宴必散的道理,但她根本就知道做人不能忘本,“常將有日思無日”。知福、惜福的人才可能造福,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最終陪伴照顧寶玉於貧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