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爾·瓦西里耶維奇·謝維里亞寧
俄羅斯白銀時代著名詩人
伊戈爾·瓦西里耶維奇·謝維里亞寧(1887——1941),謝維里亞寧是其筆名,意為“北方人”,原姓洛塔列夫。他是俄羅斯白銀時代(19世紀末—— 20世紀初)著名詩人,俄十月革命前曾積極參與詩歌運動,1905年開始發表作品,他本人崇尚未來主義。成為自我未來主義的領袖人物。
在1918年莫斯科市綜合博物館由詩人勃留索夫主持的“詩歌之夜”朗誦會上,他曾被大家推舉為“詩王”(而我們熟知的詩人馬雅可夫斯基名列第二),頗為轟動一時,且名聲大震。詩人由於家庭原因於當年移居愛沙尼亞,並在此結婚生子。在20年代——30年代初曾隨妻子克魯特在全歐洲進行音樂巡迴演出。之後詩人的生活陷入困境,貧病交加,倍嘗人世的堅辛,詩風也有了巨大的轉變,多為思念故鄉之作。1941年由於法西斯德國入侵蘇聯,使他又一次失去了回國的機會,當年的12月20日死於塔林。出版詩集有《思想的閃光》(1908年),《高腳杯中泛起泡沫》(1913年),《香檳酒中的菠蘿》(1915年)。
謝維里亞寧詩選
俄國20世紀初期在義大利之後產生的一個文學流派和文學運動。1911年,彼得堡詩人謝維里亞寧發表《自我未來主義序幕》,宣告了俄國未來派的誕生。作為一個文學運動,從一開始它就沒有一個統一的組織,而由幾個彼此競爭的團體組成。其中,自我未來主義者從“自我”出發,常常坐在咖啡館里,向那些凡俗的耽於幻想的青年男女朗誦一些關於醇酒美人之類的詩歌,並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傲然態度,標榜“我將自己固有的知識賜給奴隸的大眾”。其詩作大都充滿頹廢氣息。主要成員有謝維里亞寧、伊支納契耶夫、阿列姆鮑夫、戈涅道夫。
我是天才伊戈爾·謝維里亞寧,
我為自己的勝利而高興:
我是所有都市裡的明星!
我得到所有人衷心的承認!
從巴亞澤特到波特·阿爾圖爾
我執拗地劃了一條直線。
我令文學匍伏在自己的腳下!
我轟轟隆隆登上了寶座!
一年前,我就說過:"我會成功!"
一年一晃而過,喏,你瞧,我成功了!
我發現了隱藏在朋友中的猶大,
我沒譴責他,而是對他實施了報復。
"就我為自己樹立的目標而言,我很孤獨!"
我先知般地如此宣布。
有眼力的人都來找我,
他們不能給我力量,卻能使我歡樂。
我們已經有了四個,可我
所固有的力量卻在增長。
它不祈求支援
也不因人數的增加而增長。
我力量的統一性在增強,
它高傲而又堅強,――
於是,汗國在自殺的誘惑下
跌落進我的帳房……
張冰 譯
我想象生活的霞光是一片光明,
是普世幸福,永遠像白天一樣明凈。
我的眼睛如火一般燃燒,
我是那麼勇敢、歡樂而又熱情。
世界是那麼美好、奇妙。
我以為可以像遊戲一般過完一生……
生活的霞光使我如此天真,
生活的霞光使我如同孩童!
生活的晚霞是消逝的激情,
熄滅的,是力量和熱情,
我是那麼惋惜、那麼心疼,我不知道――
這是否是幻想的破滅,可最後時刻已經臨近。
臨終時刻,它嘲諷地、無畏地挺進,
我充滿憂愁骨瘦形消……
生命的晚霞――生活中的一切照樣光明!
生命的晚霞――是所有人的晚晴!
1907年
張冰 譯
愛情不會重返,而我似乎在惋惜
過去的歡樂和往日的愛情;
你那疲憊的眼神已不再對我閃亮
再也照不亮神秘的征程……
愛情不會重返,悲哀凝聚心中,
像周圍的積雪半已消融、下沉。
――你無法為愛情召魂,它紅顏薄命:
愛情不會重返――這是二月的喧嘩聲。
無水的海洋里有無數個星
無數的星群閃爍著清冷,
它們的冷光何等逼人!
這冷光中沒有溫存、沒有同情……
於是我明白,在我的生命中,幸福已然不再。
愛情不會復生!……
加特奇納1908年張冰 譯
――給親愛的卡·米·福法諾夫
春日火熱如金,――
全城陽光明凈!
我又是我了:我重新變得年輕!
我再次充滿歡樂和愛情。
心靈在歌唱,它渴望奔向田塍,
我對所有人都以'你'相稱……
多麼廣袤!多麼自由!
多麼好的歌兒!多麼美的花朵!
最好乘上四輪馬車任意顛簸!
最好到嫩綠的草地上去漫步!
看一看農婦那紅潤的臉龐,
把敵人當朋友來擁抱!
喧嘩吧,你春天的闊葉林!
我們當中沒有罪人:所有人都是對的
這樣美好的日子如何能不這樣!
1911年4月
張冰 譯
味道鮮美,氣息濃烈,泛著泡沫!
我的靈感迸發!我要揮毫潑墨!
飛機馬達轟鳴!汽車迅疾如風!
有人在這接吻,有人在那殞命!
香檳酒中的菠蘿——這是夜晚的脈搏。
在神經質的小姐中間,在尖刻的貴婦中間
我把生命的悲劇轉化成夢想的喜劇,
香檳酒中的菠蘿,香檳酒中的菠蘿!
1915.1晴朗李寒 譯
二月依偎著四月舉止輕浮,
如同寵臣依附著國王。
四月,笑得心滿意足,
還令四月神經發癢。
在淡藍色的夜晚
淺黃色的二月陷入夢幻,
反覆念誦著春天神聖的名字,
夜鶯,飛向遙遠……
孔雀石散發著輕煙
(在溫暖的二月是海洋嗎?),
掩蓋了堤岸的白柳,
爬行並消融於暗淡的煙塵中。
雪變得蒼白,灰暗,
閃爍著鑽石樣的光芒。
而在它的上面松樹也遍染白霜
自信地四處張望。
雪花落下,——永生的松樹
抖掉灰色的鬈髮。
我聽見在二月之晨的震顫:
呵,這震顫的便是春天。
1918年.晴朗李寒 譯
生活——是名副其實的生活!
給我生活吧,——我懇求企盼!
生活的激流!語言的生活!
生活,我對你無限熱戀!
我正呼吸困難……再多些生活吧!
生活,如海洋里的水滴那樣多。
生活無邊無際!在世界上有多少
痛苦和罪惡,生活就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