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鄢陵之戰

晉楚鄢陵之戰

鄢陵之戰是春秋中期,繼城濮之戰、邲之戰之後,晉楚爭霸中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兩國軍隊主力會戰,在歷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

簡介


作品名稱:晉楚鄢陵之戰
作品作者:不詳
作品出自:《春秋左傳》
作品體裁:歷史散文
創作年代:春秋

原文


六月,晉、楚遇於鄢陵(1)。範文子不欲戰。欲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2);萁之役,先軫不反命(3);泌之師,荀伯不復從(4);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君子事矣,今我辟楚,又益恥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5),有故。秦、狄、楚皆強,不儘力,子孫將弱。今三強服矣,敵,楚而已。惟聖人能外內無患。自非聖人(6),外寧必有內憂。盍釋楚以為外懼乎?”
甲午晦(7),楚晨壓晉軍而陳。軍吏患之。范匄趨進(8),曰:“塞井夷灶(9),陳于軍中,而疏行首(10)。晉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執戈逐之,曰:“國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欒書曰:“楚師輕佻(11),固磊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之,必獲勝焉。”至曰:“楚有六間(12),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惡(13)!王卒以舊(14);鄭陳而不並不整;蠻軍而不陳(15);陳不違晦(16);在陳而加囂(17)。合而加囂。各顧其後,莫有斗心,舊不必良,以犯天忌(18),我必克之。”
楚予登巢車,以望晉軍(19)。子重使大宰伯州犁待於王后(20)。王曰:“騁而左右,何也?”曰:“召軍吏也。”“皆聚於中軍矣。”曰:“合謀也。”“張幕矣。”曰:“虔卜於先君也(21)。”“徹幕矣。”曰:“將發命也。”“甚囂,且塵上矣。”曰:“將塞井夷灶而為行也。”“皆乘矣,左右執兵而下矣。”曰:“聽誓(22)也。“戰乎?”曰:“未可知也。”“乘而左右皆下矣。”曰:“戰禱也。”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賁皇在晉侯之側(23),亦以王卒告。皆曰:“國士在,且厚(24),不可當也。”苗賁皇言於晉侯曰:“楚之良(25),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於王卒,必大敗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復》(26),曰:‘南國蹴(27),射其元王(28),中厥目。’國蹴、王傷,不敗何待?”公從之。
有淖於前,乃皆左右相違於淖。步毅御晉厲公,欒金咸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黨為右。石首御鄭成公,唐苟為右。欒、范以其族夾公行,陷於淖。欒書將載晉侯,金咸曰:「書退!國有大任,焉得專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離局,奸也。有三不罪焉,可犯也。」乃掀公以出於淖。
癸巳,潘□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憂於戰?」王怒曰:「大辱國。詰朝,爾射,死藝。」呂錡夢射月,中之,退入於泥。占之,曰:「姬姓,日也。異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於泥,亦必死矣。」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養由基,與之兩矢,使射呂錡,中項,伏弢。以一矢覆命。
郤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胄而趨風。楚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韋之跗注,君子也。識見不穀而趨,無乃傷乎?」郤至見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從寡君之戎事,以君之靈,間蒙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寧君命之辱,為事之故,敢肅使者。」三肅使者而退。
韓厥從鄭伯,其御杜溷羅曰:「速從之!其御屢顧,不在馬,可及也。」韓厥曰:「不可以再辱國君。」乃止。郤至從鄭伯,其右茀翰胡曰:「諜輅之,余從之乘而俘以下。」郤至曰:「傷國君有刑。」亦止。石首曰:「衛懿公唯不去其旗,是以敗於熒。」乃旌於弢中。唐苟謂石首曰:「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
楚師薄於險,叔山冉謂養由基曰:「雖君有命,為國故,子必射!」乃射。再發,盡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晉師乃止。囚楚公子茷。
欒金咸見子重之旌,請曰:「楚人謂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於楚也,子重問晉國之勇。臣對曰:『好以眾整。』曰:『又何如?』臣對曰:『好以暇。』今兩國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謂整。臨事而食言,不可謂暇。請攝飲焉。」公許之。使行人執榼承飲,造於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金咸御持矛。是以不得犒從者,使某攝飲。」子重曰:「夫子嘗與吾言於楚,必是故也,不亦識乎!」受而飲之。免使者而復鼓。
旦而戰,見星未已。子反命軍吏察夷傷,補卒乘,繕甲兵,展車馬,雞鳴而食,唯命是聽。晉人患之。苗賁皇徇曰:「搜乘補卒,秣馬利兵,修陳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王聞之,召子反謀。谷陽豎獻飲於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晉入楚軍,三日谷。範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書》曰『唯命不於常』,有德之謂。」
楚師還,及瑕,王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過,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實奔,臣之罪也。」子重複謂子反曰:「初隕師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對曰:「雖微先大夫有之,大夫命側,側敢不義?側亡君師,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及而卒。

註釋


(1)鄢陵:鄭國地名,在今河南鄢陵。
(2)範文子:即士燮。不振旅:軍旅不振,意思是戰敗。
(3)先軫:箕之戰中晉軍主帥。不反命:不能回國復君命。
(4)泌(bi):鄭國地名,在今河南鄭州西北。荀伯:即荀父,泌之戰中晉軍主帥。不復從:不能從原路退兵,即戰敗逃跑。
(5)亟(qi):多次。
(6)自:如果。
(7)晦:夏曆每月的最後一天。
(8)范匄(gai):範文子士燮的兒子,又稱范宣子。趨進:快步向前。
(9)塞:填。夷:平。
(10)行首:行道。疏行首:把行列間的通道疏通。
(11)輕窕:即輕佻,指軍心輕浮急躁。
(12)間:間,缺陷。
(13)二卿;指子重和子反。相惡:不和。
(14)王卒以舊:楚王的親兵都用貴族子弟。
(15)蠻軍:指楚國帶來的南方少數民族軍隊。
(16)違晦:避開晦日。古人認為月末那天不適宜用兵。
(17)囂:喧嘩。
(18)犯天忌:指晦日用兵。以:而且。
(19)楚子:指楚共王。巢車:一種設有潦望樓的兵車,用以望遠。
(20)伯州犁:晉國大夫伯宗的兒子,伯宗死後他逃到楚國當了太宰。
(21)虔:誠。卜:占卜。
(22)聽誓:聽主帥發布誓師令。
(23)苗賁(ben)皇:楚國令尹斗椒的兒子。
(24)國士:國中精選的武士。厚:指人數眾多。
(25)良:精兵。萃:集中。
(26)《復》:《周易》的卦名。
(27)南國:指楚國。蹴。窘迫。
(28)元王:元首,指楚共王。

譯文


夏六月,晉國軍隊和楚國軍隊在鄢陵相遇。士燮不想同楚軍交戰。欲至曰:“秦、晉韓原之戰,惠公未能整軍而歸;晉、狄萁之戰,主帥先軫不能回來複命;晉、楚泌之戰,主帥荀林父兵敗潰逃。這些都是晉國的奇恥大辱!你也見過先君這些戰事,現在我們躲避楚軍,就又增加了恥辱。士燮說:“我們先君多次作戰是有原因的。秦、狄、齊、楚都是強國,如果他們不儘力,子孫後代就將被削弱。現在秦、狄、齊三個強國已經屈服了敵人只有一個楚國罷了。只有聖人才能做到國家內部和外部不存在憂患。如果不是聖人’外部安寧就必定會有內部憂患。為什麼不暫時放過楚國,使晉國對外保持警惕呢?”
六月二十九日,月末的最後一天,楚軍一大早就逼近了晉軍,並擺開了陣勢。晉軍軍官感到了害怕。范匄快步走上前來說:“把井填上,把灶剷平,在自己軍營中擺開陣勢,把隊伍之間的行道疏通。晉國和楚國都是天意所歸的國家,有什麼可擔心的?”士燮聽了氣得拿起戈趕他出去,並說:“國家的存亡,是天意決定的,小孩子知道什麼?”欒書說:“楚軍輕浮急躁,我們堅守營壘等待著,三天之後楚軍一定會撤退。他們退走時我們再出擊,必定會取得勝利。”郤至說:“楚軍有六個弱點,我們不要放過機會:他們的兩個統帥彼此不和;楚王的親兵都是貴族子弟;鄭國軍隊雖然擺出了陣勢,但是軍容不整;楚軍中的蠻人雖然成軍,但不能布成陣勢;布陣不避開月末這天;他們的士兵在陣中很吵鬧,遇上交戰會更吵鬧。個人只注意自己的退路,沒有鬥志。老兵未必能征善戰,月末用兵又犯了天忌,我們一定能戰勝他們。”
楚共王登上了巢車‘觀望晉軍的動靜。子重派太宰伯州犁在楚王後面陪著。楚王問道:“晉軍正駕著兵車左右奔跑,這是怎麼回事?”伯州犁回答說:“是召集軍官。”楚王說:“那些人都到中軍集合了。”伯州犁說:“這是在開會商量。”楚王說:“搭起帳幕了。”伯州犁說:“這是晉軍虔誠地向先君卜吉凶。”楚王說:“撤去帳幕了。”伯州犁說:“快要發布命令了。”楚王說:“非常喧鬧,而且塵土飛揚起來了。”伯州犁說:“這是準備填井平灶,擺開陣勢。”楚王說:“都登上了戰車,左右兩邊的人又拿著武器下車了。”伯州犁說:“這是聽取主帥發布誓師令。”楚王問道:“要開戰了嗎?”伯州犁回答說:“還不知道。”楚王說:“又上了戰車,左右兩邊的人又都下來了。”伯州犁說:“這是戰前向神祈禱。”伯州犁把晉侯親兵的位置告訴了楚共王。苗賁皇在晉厲公身旁,也把楚共王親兵的位置告訴了晉厲公。晉厲公左右的將士都說;“楚國最出色的武士都在中軍,而且人數眾多,不可抵擋。”苗賁皇對晉厲公說:“楚國的精銳部隊只不過是中軍里那些楚王的親兵罷了。請分出一些精兵來攻擊楚國的左右兩軍,再集中三軍攻打楚王的親兵,一定能把它們打得大敗。”晉厲公卜筮問吉凶,卜官說:“大吉。得的是個‘復’卦,卦辭說:‘南國窘迫,用箭射它的國王,射中他的眼睛。’國家窘迫,國君受傷,不打敗仗還會有什麼呢?”晉厲公聽從了卜官的話。
晉軍營前頭有泥沼,於是晉軍都或左或右地避開泥沼而行。步毅駕御晉厲公的戰車,欒針作為車右。彭名駕御楚共王的戰車,潘黨作為車右。石首駕御鄭成公的戰車,唐苟作為車右。欒、范領著他們私族部隊左右護衛著晉厲公前進。戰車陷在泥沼里。欒書打算將晉厲公裝載在自己車上。他兒子欒針說:“書退下去!國家有大事,你哪能一人攬了?而且侵犯別人的職權,這是冒犯;丟棄自己的職責,這是怠慢;離開自己的部下,這是擾亂。有三件罪名,不能違犯啊。”於是就掀起晉厲公的戰車離開泥沼。
六月二十八日,潘尫的兒子黨和養由基把皮甲重疊而射它,穿透了七層。拿去給楚共王看,說:“君王有這樣兩個臣下在這裡,還有什麼可怕的?”楚共王發怒說:“真丟人!明早作戰,你們射箭,將會死在這武藝上。”呂錡夢見自己射月亮,射中,自己卻退進了泥塘里。占卜,說:“姬姓,是太陽;異姓,是月亮,這一定是楚共王了。射中了他,自己又退進泥里,就一定會戰死。”等到作戰時,呂錡射中了楚共王的眼睛。楚王召喚養由基,給他兩支箭,讓他射呂錡。結果射中呂錡的脖子,伏在弓套上死了。養由基拿了剩下的一支向楚共王復命。
郤至三次碰到楚共王的士兵,見到楚共王時,一定下車,脫下頭盔,快步向前而走。楚共王派工尹襄送上一張弓去問候,說:“正當戰事激烈的時候,有一位身穿淺紅色牛皮軍服的人,是君了啊!剛才見到我而快走,恐怕是受傷了吧!”郤至見到客人,脫下頭盔接受命令,說:“貴國君王的外臣郤至跟隨寡君作戰,托君王的福,參與了披甲的行列,不敢拜謝命令。謹向君王報告沒有受傷,感謝君王惠賜給我的命令。由於戰事的緣故,謹向使者敬禮。”於是,三次向使者肅拜以後才退走。
晉國的韓厥追趕鄭成公,他的車夫杜溷羅說:“是否趕快追上去?他們的御者屢屢回頭看,注意力不在馬上,可以趕上。”韓厥說:“不能再次羞辱國君。”於是就停止追趕。郤至追趕鄭成公,他的車右茀翰胡說:“另外派輕車從小道迎擊,我追上他的戰車而把他俘虜下來。”郤至說:“傷害國君要受到刑罰。”也停止了追趕。石首說:“從前衛懿公由於不去掉他的旗子,所以才在熒地戰敗。”於是就把旗子放進弓袋裡。唐苟對石首說:“您在國君旁邊,戰敗者應該一心保護國君。我不如您,您帶著國君逃走,我請求留下。”於是唐苟就戰死了。
楚軍被逼在險阻的地帶,叔山冉對養由基說:“雖然國君有命令,為了國家的緣故,您一定要射箭。”養由基就射晉軍,再射,被射的人都被射死。叔山冉舉起晉國人投擲過去,擲中戰車,折斷了車前的橫木。晉軍於是停下來。囚禁了楚國的公子茷。
欒針見到子重的旌旗,請求說:“楚國人說那面旌旗是子重的旗號,他恐怕就是子重吧。當初下臣出使到楚國,子重問起晉國的勇武表現在哪裡,下臣回答說:‘喜好整齊,按部就班。’子重說:‘還有什麼?’下臣回答說:‘喜好從容不迫。’現在兩國興兵,不派遣使者,不能說是按部就班;臨到事情而不講信用,不能說是從容不迫。請君王派人替我給子重進酒。”晉厲公答應了,派遣使者拿著酒器奉酒,到了子重那裡,說:“寡君缺乏使者,讓欒針執矛侍立在他左右,因此不能犒賞您的從者,派我前來代他送酒。”子重說:“他老人家曾經跟我在楚國說過一番話,送酒來一定是這個原因。他的記憶力不也是很強嗎?”受酒而飲,不留難使者而重新擊鼓。
早晨開始作戰,直到黃昏還沒有結束戰爭。子反命令軍官視察傷情,補充步兵車兵,修理盔甲武器,陳列戰車馬匹,雞叫的時候吃飯,唯主帥的命令是聽。晉國因此擔心。苗賁皇通告全軍說:“檢閱戰車、補充士卒,喂好馬匹,磨快武器,整頓軍陣、鞏固行列,飽吃一頓、再次禱告,明天再戰!”就故意放鬆楚國的俘虜讓他們逃走。楚共王聽到這些情況,召子反一起商量。谷陽豎獻酒給子反,子反喝醉了不能進見。楚共王說:“這是上天要讓楚國失敗啊!我不能等待了。”於是就夜裡逃走了。晉軍進入楚國軍營,吃了三天楚軍留下的糧食。範文子站在兵馬前面,說:“君王年幼,下臣們不才,怎麼能得到這個地步?君王還是要警惕啊!《周書》說,‘天命不能常在不變’,說的是有德的人就可以享有天命。”
楚軍回去,到達瑕地,楚共王派人對子反說:“先大夫讓軍隊覆沒,當時國君不在軍中。現在您沒有過錯,這是我的罪過。”子反再拜叩頭說:“君王賜下臣去死,死而不朽。下臣的士兵的確敗逃了,這是下臣的罪過。”子重也派人對子反說:“當初讓軍隊覆沒的人,他的結果你也聽到過了。何不自己打算一下!”子反回答說:“即使沒有先大夫自殺謝罪的事,大夫命令側死去,側豈敢貪生而陷於不義?側使國君的軍隊敗亡,豈敢忘記一死?”楚共王派人阻止他,沒來得及,子反就自殺了。

出處


《晉楚鄢陵之戰》選自《春秋左傳
《左傳》是儒家經典之一,與《公羊傳》、《穀梁傳》合稱“《春秋》三傳”。《公羊傳》、《穀梁傳》是從政治和思想方面去解釋《春秋》,而《左傳》則從豐富的歷史材料去詮釋《春秋》。唐劉知幾《史通》評論《左傳》時說:“其言簡而要,其事詳而博。”對研究春秋史和遠古史提供了珍貴的史料。
《左傳》敘事敢於直書不諱,揭示事情的真實面貌,全書有關戰爭的文字較多,這些文字翔實生動,如晉楚城濮之戰、秦晉郩之戰、齊晉鞌之戰、晉楚鄢陵之戰,都有出色的敘述。善於敘事,講究謀篇布局,章法嚴謹,都是《左傳》的獨到之處。正因為如此,它在中國文學史上也佔有重要的地位。
歷代註釋《左傳》的著作頗多,西晉大學者杜預撰《春秋經傳集解》,把《春秋》與《左傳》合為一編。唐孔穎達遵循杜預注而為疏,成為歷史上最有影響的註釋之作。清洪亮吉撰《春秋左傳詁》、劉文淇撰《春秋左傳舊註疏證》,都是比較重要的注本。
《左傳》相傳是春秋末期的魯國史官左丘明所著。司馬遷首先認為《左傳》是左丘明所寫,自劉向、裴駰劉歆、桓譚、班固皆以《左傳》出於左丘明。唐朝的劉知幾《史通·六家》亦稱:“左傳家者,其先出於左丘明。”

相關人物


左丘明,姓左丘,名明(一說姓丘,名明,左乃尊稱),春秋末期魯國人。左丘明知識淵博,品德高尚,孔子言與其同恥。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太史司馬遷稱其為“魯之君子”。左丘明世代為史官,並與孔子一起“乘如周,觀書於周史”,據有魯國以及其他封侯各國大量的史料,所以依《春秋》著成了中國古代第一部記事詳細、議論精闢的編年史《左傳》,和現存最早的一部國別史《國語》,成為史家的開山鼻祖。《左傳》重記事,《國語》重記言。

相關史實


公元前575年春,楚國割汝陰之地(今河南省郟縣、葉縣一帶)給鄭國,誘使鄭國背叛晉國與楚國結盟。唆使鄭國進攻晉國的盟友宋國。五月,晉厲公與齊魯衛等國相約伐鄭,楚共王領兵救鄭,兩軍相遇於鄢陵(今河南鄢陵西北)。楚軍採用以往的策略,在黎明時突然逼近晉軍營壘,晉軍營前有大片泥沼。晉軍填井平灶,疏散行道,列隊應戰。由楚逃晉的苗賁皇獻計晉厲公。他認為楚中軍兵力強大,左、右軍分別為鄭軍和蠻兵,隊列不整。應首先改變晉軍中、下軍嚴整的軍容,誘使楚左、右軍進攻中軍,這時,晉中軍先分兵進擊楚左、右軍,俟其陷入包圍時,再由上、下軍配合中軍聚而殲之,然後集中上、中、下軍與新軍共擊楚精銳的中軍王卒。晉厲公聽從了苗賁皇的計謀。楚共王見晉軍兵力薄弱,遂率中軍進攻,遭到抗擊。共王傷目,中軍後退,晉軍乘勢猛攻楚左、右軍。追擊中晉下軍將軍韓厥數次幾乎生擒楚王。激戰自晨至暮,俘獲了楚王兒子公子茷,楚軍傷亡慘重,只得暫時收兵,在夜間補充士兵,準備雞鳴再戰。后因主帥子反醉酒,不能商議軍機,楚軍被迫夜遁。子反因貽誤軍機自殺。直到戰爭結束,魯、衛兩國都未發一兵一卒,晉軍在回師的時候,齊國的盟軍方才趕到。
鄢陵之戰使晉國鞏固了霸業,楚國削弱了霸權。晉軍創造的攻弱避堅的戰術,成為古代戰爭中著名的範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