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格練習

《風格練習》（Exercices de style）是雷蒙。格諾最著名的作品之一。這部出版於1947年的奇特作品，用99種不同的方式說了同一個故事。

故事本身只有寥寥數語。敘述者在S公交上遇見一名長頸青年，氈帽上以繩辮代替絲帶。這名青年與另一名乘客激烈交流，然後瞥見空位立馬坐下。少頃，乘車的敘述者透過車窗重新看見這名青年在聖拉扎爾廣場上與朋友討論問題，朋友建議他給大衣領口多縫個扣子。

實際上，荷蘭人文學者伊拉斯謨（Desiderius Erasmus）早在1512年用拉丁語寫就的修辭指導《豐富風格的建立》（De Utraque Verborum ac Rerum Copia）中的第33章里就用195種變體寫了同一個句子：tuae litterae me magnopere delectarunt.你的信讓我非常開心。

作為格諾創始的潛在文學工場運動的創意驅動器，《風格練習》是文學限制的精彩實踐榜樣。把一個故事用99種不同方式寫就，每一種方式代表一種獨特的文風，這個前提條件本身就是一種高級限制。在此基礎之上，又催生了99種不同的子限制：

1. 摘錄Notations

2. 重義En partie double

3. 曲言Litotes

4. 隱喻Métaphoriquement

5. 倒敘Rétrograde

6. 驚呼Surprises

7. 夢Rêve

8. 預告Pronostications

9. 亂序Synchyses

10. 彩虹L'arc-en-ciel

11. 限定詞作文Logo-rallye

12. 猶豫Hésitations

13. 精確Précisions

14. 主觀視角Le coté subjectif

15. 第二主觀視角Autre subjectivité

16. 報道Récit

17. 構詞Composition de mots

18. 否定Négativités

19. 泛靈Animiste

20. 字母移位Anagrammes

21. 貧嘴Distinguo

22. 末音節重複Homéotéleutes

23. 官方信函Lettre officielle

24. 請予刊登Prière d'insérer

25. 擬聲Onomatopées

26. 邏輯分析Analyse logique

27. 反覆強調Insistance

28. 無知Ignorance

29. 複合過去時Passé indéfini

30. 時Présent

31. 簡單過去時Passé simple

32. 未完成過去時Imparfait

33. 亞歷山大體Alexandrins

34. 動詞反覆Polyptotes

35. 頭音節消失Aphérèses

36. 尾音節消失Apocopes

37. 詞中音節消失Syncopes

38. 我嘛Moi je

39. 感嘆Exclamations

40. 那麼Alors

41. 浮誇Ampoulé

42. 通俗Vulgaire

43. 審訊Interrogatoire

44. 戲劇Comédie

45. 旁白Apartés

46. 同音節重複Paréchèses

47. 幽靈Fantomatique

48. 哲思Philosophique

49. 呼語Apostrophe

50. 笨拙Maladroit

51. 瀟灑Désinvolte

52. 偏袒Partial

53. 十四行詩Sonnet

54. 嗅覺Olfactif

55. 味覺Gustatif

56. 觸覺Tactile

57. 視覺Visuel

58. 聽覺Auditif

59. 電報Télégraphique

60. 賦Ode

61. 字母遞增置換Permutations par groupes croissants de lettres

62. 單詞遞增置換Permutations par groupes croissants de mots

63. 古希臘文化Hellénismes

64. 集合論Ensembliste

65. 詞義Définitionnel

66. 短歌Tanka

67. 自由詩Vers libres

68. 平移Translation

69. 漏字文Lipogramme

70. 英語化Anglicismes

71. 詞首增音Prosthèses

72. 詞中插音Epenthèses

73. 詞尾加音Paragoges

74. 詞性分類Parties du discours

75. 字母換位Métathèses

76. 之前之後Par devant par derrière

77. 人名化Noms propres

78. 黑話倒詞法Loucherbem

79. 黑話長詞法Javanais

80. 反義Antonymique

81. 偽拉丁文Macaronique

82. 諧音Homophonique

83. 義大利語化Italianismes

84. 致英國佬Poor lay Zanglay

85. 首輔音換序Contre-petteries

86. 植物學Botanique

87. 醫療Médical

88. 辱罵Injurieux

89. 美食Gastronomique

90. 動物學Zoologique

91. 創作力缺失Impuissant

92. 二十世紀風格Modern style

93. 概率論Probabiliste

94. 肖像Portrait

95. 幾何Géométrique

96. 鄉音Paysan

97. 嘆詞Interjections

98. 矯飾Précieux

99. 意外Inattendu

翁貝托。艾柯翻譯進行修改

1983年把《風格練習》翻成義大利語的翁貝托。艾柯（Umberto Eco）注意到，格諾為了展開自己的文字遊戲和惡搞探險自然而然地犧牲了修辭上的部分美學價值。艾柯在翻譯的過程中去掉了“黑話倒詞法”（Loucherbem）和“諧音”（homophonique）這兩章，以格諾在第一版時刪掉的“憤青”（Réactionnaire）一章和自己創作的“那麼”（Alors）的第二譯本“真的嗎？”（Vero ?）補上。同時對於格諾只針對字母E寫的漏字文，艾柯給5個母音都各自進行了義大利語漏字文的創作；而對於格諾只寫了一例的“末音節重複”（Homéotéleutes），艾柯寫了兩例。艾柯也發現，翻譯行為本身就是在引入一個新的限制，這也產生了一個新的樂趣：“我知道翻譯過程中和句子較勁是多麼有趣，有時為了保住作者的意圖甚至有必要背叛原句。”

而1958年出版的芭芭拉。賴特（Babara Wright）英文譯本中，有不少章節完全拋棄翻譯，根據英語文化背景重新創作。格諾用以刻寫民間法語的“黑話倒詞法”（Loucherbem）、“黑話長詞法”（Javanais）、“鄉音”（Paysan）、“通俗”（Vulgaire）分別被再創作成“押韻俚語”（Rhyming slang）、“倒讀俚語”（Back slang）、“西印第安腔”（West Indian）和“倫敦腔”（cockney），至於嘲笑英國人說法語的章節“英語化”（Anglicismes）和“致英國佬”（Poor lay Zanglay）則被倒打一耙，改成“高盧化”（Gallicisms）和“致法國佬”（For ze Frrensh）。

遊戲性和趣味性讓《風格練習》得到公眾的喜愛，更啟發了後世的傳承。

Lucien d'Azay, 《新風格練習》（Nouveaux exercices de style）, 彩虹出版社（Arc-en-ciel）,1996年出版，杜拉斯、索萊爾斯、勒。克萊齊奧、薩岡、帕特里克。蒙迪亞諾、帕斯卡。奎納德、讓。艾什諾茲等人效法格諾的混合作品

Stéphane Tufféry, 《風格使用說明》（Le style, mode d'emploi）, CyLibris出版社, 1999 年第一版，2002年再版,99種新風格練習, 包括巴爾扎克式、福樓拜式、雨果式、儒勒。凡爾納式、普魯斯特式、卡爾維諾式、加繆式、佩雷克式、雷蒙。格諾式、埃德蒙。羅思丹式、杜拉斯式、菲利普。德萊姆式、記者式、廣告式、說唱式、電影人式、編程員式……

《99種講故事的方法：風格練習》（99 Ways to Tell a Story），美國漫畫家、“潛在漫畫工場”（Oubapo）成員Matt Madden作品。

《100種蒙娜麗莎》（Joconde jusqu'à cent），烏力波成員Hervé Le Tellier為了向《風格練習》致敬，在該書出版的50年後，從各種難以想象的人或物的角度發表對“蒙娜麗莎”的滑稽看法，同年緊隨其後又出了100條名為《亂點蒙娜麗莎》 （Joconde sur votre indulgence）。

1943年德國佔領期，《風格練習》的多篇文稿已經在讓。萊斯屈爾領導的Messages雜誌上發表。1947年《風格練習》出版之後，迦利馬出版社聯合法國圖書俱樂部在1963年聯合出版了第二版，這個版本中附有“潛在繪畫工場”成員Jacques Carelman的45種相應的“繪畫、素描、雕塑風格練習”以及迦利馬出版社首席平面設計師Robert Massin的99種“排印風格練習”。

《風格練習》的故事在1949年巴黎聖日耳曼區的紅玫瑰酒館被Yves Robert改編成戲劇，接著1954年在布魯塞爾的口袋劇院由“雅克兄弟四重唱”吟唱表演。而Jacques Seiler於1980年在蒙帕納斯劇院的戲劇改編，被法國電視三台重演並於1982年和85年播放。21世紀初，每年都有新的改編上映。

除了前面提到的義大利語和英語，這本書其他譯本還有：Annie Bast和Ramon Lladó的加泰羅尼亞語版（1989）、Antonio Fernández Ferrer的西班牙語版、Patrik Ourednik的捷克語版（1985）、Danilo Kis的塞爾維亞語版、Rudy Kousbroek的荷蘭語版、Ragnar Hovland的挪威語版、Armagan Ekici的土耳其語版（2003）、Ludwig Harig和Eugen Helmlé的德語版和Xabier Olarra的巴斯克語版、R.Bognár的匈牙利語版（1996）、Koji Asahima的日語版、Jan Gondowicz 的波蘭語版、Otto Jul Pedersen 的丹麥語版（1994）、Achilleas Kyriakides 的希臘語版、Pentti Salmenranta 的芬蘭語版（1991）

《風格練習》是以筆名塵翎廣為讀者認以的香港作家陳寧向法國作家雷蒙·格諾（Ray. mond Queneau）致敬之作。這位法國先生聽完巴赫的賦格曲后，把音樂變奏的概念移植至文字，一則小故事可以幻化成九十九種不同的敘事風格。格諾的文字迷倒了陳寧，她遙借原典的實驗精神，延續風格變奏的嘗試，在方塊文字里述說一則又一則生活小故事。這些小故事場景在香港、巴黎、台北、倫敦、上海、紐約……隨興抒寫任何她感到興趣的領域：音樂、文學、電影、建築、飲食、感官、親情、時間……作者遊離於時光隧道，不停轉換視點，不斷同溯記憶與經驗，剪輯那過往的韶光掠影，用典雅精緻的文字，川一種比較甜蜜、微小細碎而溫柔的筆調，寫出她這些年來的人生歷練與漫遊體會。較渚格謗寺原作，她的風格練習更接近生活的基凋，關予一些觀看與理解的方式，關於一些存在的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