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淵
褚淵
褚淵(435年-482年),字彥回(南史在創作時為了避唐高祖李淵的名諱直接稱其為褚彥回),河南陽翟(今河南禹州)人,南朝宋、齊宰相、外戚、南齊開國元勛,太常褚秀之之孫,左僕射褚湛之之子。
褚淵早年便有時譽,娶宋文帝之女南郡獻公主為妻,歷官著作佐郎、秘書丞、吏部郎。為宋明帝所信任,遷吏部尚書、尚書右僕射,並受遺詔為中書令、護軍將軍,與尚書令袁粲共輔太子劉昱。
元徽五年(477年),雍州刺史蕭道成(齊高帝)殺后廢帝,另立順帝。褚淵推舉蕭道成錄尚書事,后又助蕭道成代宋建齊。南齊建立后,受蕭道成寵幸,參與機要,進位司徒,封南康郡公。蕭道成北伐時,欲遣發王公以下無官者從軍,他加以勸阻。齊武帝時,奉遺詔領尚書事,授司空、驃騎將軍。旋病卒,追贈太宰、侍中、錄尚書事,謚號“文簡”。
人物關係
褚淵的祖父褚秀之,在劉宋時曾任太常;他的父親褚湛之,曾任驃騎將軍,娶宋武帝之女始安哀公主為妻。
褚淵少年時便很受世人稱譽,后又娶宋文帝之女南郡獻公主為妻,姑侄(始安哀公主為南郡獻公主之姑)二世相繼嫁給褚淵父子。褚淵娶公主后,官拜駙馬都尉,歷任著作郎、太子舍人、太宰參軍、太子洗馬、秘書丞等職。
大明四年(460年),褚湛之去世后,褚淵承襲父親都鄉侯的爵位。歷官中書郎、司徒右長史、吏部郎。
景和元年(465年),湘東王劉彧(宋明帝)派人刺殺前廢帝劉子業,自立為帝,加褚淵為太子屯騎校尉,褚淵未接受。其後調任侍中,知東宮事。轉任吏部尚書,不久后加領太子右衛率,褚淵堅決辭讓。司徒、建安王劉休仁南討與劉彧爭奪皇位的晉安王劉子勛時,駐軍鵲尾(今安徽繁昌東北三山),朝廷派褚淵至軍中,選拔將帥以下軍官,允許他自行決定他們的勛階。
泰始二年(466年)九月,劉子勛兵敗被殺,叛亂平定,褚淵升任驍騎將軍。
同年,徐州刺史薛安都投降北魏,北魏軍頻頻寇掠淮、泗地區,劉彧派褚淵慰勞北討的眾軍。褚淵回朝後稟奏道:“盱眙以西一帶,軍備單薄,應進一步充實。汝陰、荊亭都已被圍逼,安豐又已不保,壽春的兵力,只能自保,如果敵人派騎兵游擊,那麼江外形勢就很危迫了,故而歷陽、瓜步、鍾離、義陽都必須以實力重點防衛,選擇有才能幹練的軍官負責那裡。”皇帝在藩國為王時,就對褚淵的風標雅素很欣賞,關係很友善,後來即位做了皇帝,對褚淵格外寄以重望,他所建議的事皇上都採納。改封他為雩都縣伯,食邑五百戶。轉任侍中,領右衛將軍,不久又遷散騎常侍,丹陽尹。出任吳興太守,常侍仍舊,增加俸祿至一千石,褚淵堅決辭讓增加的俸祿。
宋明帝病重的時候,派使者疾馳召褚淵前來,委託後事。明帝打算誅殺建安王劉休仁,褚淵堅決諫止,明帝不聽。任命褚淵為吏部尚書,領常侍、衛尉仍舊,褚淵不受,於是任他為右僕射,衛尉仍舊。褚淵借口母親年紀大了而且有病,需要早晚奉養,堅決辭讓衛尉,皇帝不答應。
明帝駕崩,遺詔任褚淵為中書令、護軍將軍,加散騎常侍,和尚書令袁粲一起接受顧命,輔佐幼主。褚淵同心共理政務,當時正處在奢侈之後,褚淵特彆強調儉約,老百姓都很仰賴他。對待賓客,從來不流露驕傲和厭倦。王道隆、阮細夫把持朝政時,公然進行奸贓賄賂等活動,褚淵也不能禁止他們。
庶母郭氏去世,褚淵喪事期間特動感情,數日之中毀頓得沒個人樣兒。將近一年不梳頭不洗臉,只有眼淚流過的地方才能顯露本來的面貌。皇上下詔要他斷哭,禁止前往憑弔。安葬完畢,起用為中軍將軍,本來的官職仍舊。
元徽二年(474年),桂陽王劉休范造反,褚淵與衛將軍袁粲進來保衛皇宮及中央機關,並穩定集中眾人的心理。褚淵當初在丹陽尹任上時,曾和從弟褚火召一起外出,路上碰到太祖(蕭道成),褚淵舉手指著太祖對褚火召說:“此人可不是尋常之輩啊!”后出任吳興太守,太祖送東西來作告別,褚淵又對褚火召說:“此人才貌非常,將來不可估量啊!”明帝臨終召大臣顧命的時候,褚淵便把太祖也拉來參與了。
太祖平定桂陽王以後,被升任中領軍,領南兗州刺史,增食邑戶數。太祖堅決辭讓,並向褚淵和衛軍袁粲上書說明,經褚淵、袁粲勸說,蕭道成於是接受。這一年,皇上給褚淵加官尚書令、侍中,配給班劍儀仗二十人,褚淵堅決辭讓了尚書令。元徽三年,晉爵為侯,增加食邑至千戶。服喪結束后,改授中書監,侍中、護軍等職仍舊,又配給鼓吹一部。次年,褚淵后嫡母吳郡公主去世,他又像上次那樣哀傷毀瘠。安葬后,皇上下詔要他著手職務,他堅決辭讓,又以年祭在即為由,請求解職,皇上都沒允許。
蒼梧王(劉昱)酷暴稍甚,太祖與褚淵和袁粲談論天下大事,袁粲說:“主上正處少年,有些小錯誤改起來也容易,伊尹霍光那樣(廢立君主)的事情,不是我們這個時代所適於做的,即使干成了,我們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褚淵不說話,但心裡傾向太祖做皇帝。後來要廢蒼梧王,群公集議,袁粲、劉秉不接受安排,褚淵說:“除了蕭公(道成)沒有人能收拾局面。”手取詔書授予太祖,太祖說:“送給他他不要,我就不好推辭了!”事情於是定下來。順帝(劉准)立位后,褚淵改號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侍中之職仍舊。配給甲仗五十人上殿。
沈攸之事件暴發,袁粲有二心,太祖召褚淵來商量,褚淵說:“西夏那邊鬧事,必然不成氣候,公(太祖蕭道成)應該先防備內部出事。”太祖便秘密作了防備。事件平定后,褚淵進位中書監、司空,本官仍舊。
齊王府建制開始時,褚淵援引何曾自魏司徒為晉丞相的先例,請求太祖讓他到齊王府任職,太祖謙虛而不答應。建元元年(479),褚淵進位司徒,侍中、中書監等職務仍舊。被封為南康郡公,食邑三千戶。褚淵堅決辭讓司徒。他給僕射王儉寫信,想依照蔡謨的事例。王儉認為不宜說,勸褚淵接受下來,褚淵終究不就職。不久加褚淵官尚書令,其他本官仍舊。建元二年,重申上次任命,褚淵任司徒,他又堅決辭讓了。
這一年敵虜又有所活動,皇上想發動所有王公以下沒有官職的人員到軍隊去,褚淵諫止說這無益於實用,而且徒然造成擾動,皇上便作罷了。朝廷里的機密大事,皇上常常要聽取褚淵的意見,而且經常採納他的建議,對他的禮遇甚為厚重,有一回皇上大宴群臣,酒後對群臣說:“你們大家都是宋時的公卿,也沒有人認為我應該做皇帝吧?”王儉等人還來不及回答,褚淵手持笏板說:“陛下不能說我們沒有早識龍顏。”皇上大笑道:“我有愧於文叔,早就知道你是朱祜了。”
太祖駕崩,在遺詔中任命褚淵錄尚書事。東晉以來,尚書沒有單獨拜錄的先例,有關部門懷疑考慮要立優策。尚書王儉討論時說;“現居本官,另外拜錄,按理應該有策書才是,但這樣的情況又不見記載。中朝以來,三公王侯的封任,都是優文與策書並設的,官品第二,則只策不優。優文只是褒美,而策書還兼有表彰委任寄託的意思。尚書之職居於大官,是政治教化的根本,所以尚書令雖然只是三品,但拜官必有策書。錄尚書雖不明確品位待遇的級別,但總理之任尤其重大,前代大多是與本官同拜,所以不另立策書。根據即事緣情適時變革的原則,此事有能和一般官僚的任命同樣對待,應該有策書,以表明寄託和隆重。既然和王侯不同,也就不必要優文了。”
不久褚淵生病了,皇上觀察星象認為將連續發生變故,褚淵很擔憂,便上表要求退下來。又通過王儉和侍中王晏口頭請求世祖,世祖不批准。褚淵又上啟道:“臣下我資質凡薄,福過災生,沒能保持正情以獲安寧,很是慚愧。而我是忠心耿耿的,就更覺得不能拖延時間了。我受職不久,頭一年就患了重病,近來更是多次出現危險,更加憂慮震驚。陛下總是格外地挽留愛護我,有人說是有關人員議論未定,這都是因為您對我過分的慈愛並想讓我更加榮耀。我已經四十八歲了,蒙受如此待遇,因為生病而要求退休,這有什麼可驚奇的呢?況且總錄尚書這個職位,東晉以來就很少任命,是國家重要的高層中樞。如今我接受的時候不曾推辭,而退休下來也是自願,這對於我的名譽地位也沒什麼影響,這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情,陛下何足為這點事情勞神費心呢?我如果是為了故意謙虛掩飾而賺取廉潔退讓的名聲,那麼就應該受到監察部門的揭露和法律部門的制裁。我的一片赤誠之心不能落實,這也是神鬼不來寬宥我的原因吧。區區寸心,現在都照實稟告了。我知道光陰寶貴,更希望天下大治遠過於堯舜時代。當年王弘堅決請求,才從司徒降為衛將軍,劉宋王朝行之為疑,當時也沒什麼好的反映,拿我與他比較,就更不持齒了。我只盼望陛下宏圖大展,王業發達,這樣雖死在九泉,也如同活在人間了。”於是改任褚淵為司空,領驃騎將軍,侍中、錄尚書仍舊。
皇上派侍中王晏、黃門郎王秀之來問候褚淵的病情。褚淵死後,家中沒有多餘的錢財,負債至數十萬。皇上下詔說:“司徒(褚淵)一旦去世,令我悲痛不已,近來雖然瘦弱多病,但我仍然堅持出來臨哭。賜給他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二十萬,布二百匹,蠟二百斤。”
當時司空的下屬們考慮到褚淵並沒上任司空,提出是否應該以其下屬的禮節行禮敬?王儉在議論中說:“按照《禮》的要求,新媳婦雖在路上還沒過門,只要聽到丈夫家有喪事,也應改換服裝來到家中。如今下屬們雖然還沒接受他的領導,而為吏的禮節是服從朝廷的要求的,應該表示禮敬。”司徒府吏又考慮到褚淵已經解職,但繼任的司徒還沒上任,那麼司徒府人員是否應該制服致哀呢?王儉又議論說:“中朝士孫德明從樂陵遷任陳留,還沒入境就死了,樂陵郡的屬吏是把他作為現君的資格來穿著喪服的,而陳留的迎吏則依女有吉日之禮行齊喪之吊的,所以司徒府應當依照褚淵還在任的禮儀要求製作哀服。”
皇上又下詔特贈褚淵為太宰,侍中、錄尚書、公等仍舊。配給符節,加羽葆鼓吹,增班劍儀仗為六十人。葬送之禮全都比照宋太保王弘的先例來辦理。謚號為‘文簡’”。在此之前,庶姓三公的喪車,沒有明確的規格。王儉議論說官品第一的,都加以幢絡,這是從褚淵開始的。又下詔暫時開啟褚淵妻已故宋巴西公主的墓道,並贈她為南康郡公夫人。
劉彧:褚淵能遲行緩步,便持此得宰相矣。
王彧、謝庄:以無累之神,合有道之器,宮商暫離,不可得已。
任遐:彥回保妻子,愛性命,非有奇才異節,遐能制之。
沈文季:褚淵自謂是忠臣,未知身死之日,何面目見宋明帝?
蕭道成:吾有愧文叔(劉秀),知公為朱祐久矣。
蕭賾:履道秉哲,鑒識弘曠。爰初弱齡,清風夙舉;登庸應務,具瞻允集。孝友著於家邦,忠貞彰於亮采。佐命先朝,經綸王化,契闊屯夷,綢繆終始。總錄機衡,四門惟穆,諒以同規往古,式范來今。謙光彌遠,屢陳降挹,權從高旨,用虧大猷。將登上列,永翼聲教。天不慭遺,奄焉薨逝。朕用震慟於厥心。
王儉:①夫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此之謂不朽。所以子產雲亡,宣尼泣其遺愛;隨武(士會)既沒,趙文(趙武)懷其餘風。於文簡公見之矣。 ②辰精感運,昴靈發祥。元首惟明,股肱惟良。天鑒璿曜,踵武前王。欽若元輔,體微知章。永言必孝,因心則友。仁洽兼濟,愛深善誘。觀海齊量,登岳均厚。五臣茲六,八元斯九。內謨帷幄,外曜台階。遠無不肅,邇無不懷。光我帝典,緝彼民黎。如風之偃,如樂之諧。率禮蹈謙,諒實身干。跡屈朱軒,志隆衡館。眇眇玄宗,萋萋辭翰。義既川流,文亦霧散。嵩構雲頹,梁陰載缺。德猷靡嗣,儀形長遞。怊悵餘徽,鏘洋遺烈。久而彌新,用而不竭。
蕭子顯:①褚淵、袁粲,俱受宋明帝顧托,粲既死節於宋氏,而淵逢興運,世之非責淵者眾矣。臣請論之:……褚淵當泰始初運,清塗已顯,數年之間,不患無位,既以民望而見引,亦隨民望而去之。夫爵祿既輕,有國常選,恩非己獨,責人以死,斯故人主之所同謬,世情之過差也。②猗歟褚公,德素內充。民譽不爽,家稱克隆。從容佐世,貽議匪躬。
李延壽:褚氏自至江左,人焉不墜。彥回以此世資,時譽早集,及於逢迎興運,謗議沸騰,既以人望見推,亦以人望而責也。
薛稷:張良之翼漢王,郭嘉之協魏主,宋武之得穆之,齊高之得褚彥:定策決勝,謀夫孔多。
洪邁:蕭道成篡宋,褚淵、王儉,奕世達官,身為帝甥、主婿、所以縱臾滅劉,唯恐不速;而死節者乃王蘊、卜伯興、黃回、任侯伯之輩耳。
王夫之:①魏、晉以降,臣節隳,士行喪,擁新君以戕舊君,旦比肩而夕北面,居之不疑,而天下亦相與安之也久矣。獨至於褚淵而人皆賤之,弟炤祝其早死,劉祥斥其障面,沈文季責其不忠;且其子賁以封爵為大辱,而屏居不仕。華歆、王祥、殷仲文、王弘、傅亮之流,均為黨逆,淵獨不齒,何也?此天理之權衡發見於人心者,銖兩之差不昧也。……淵者,聯姻宋室,明帝任之為冢宰者也。其時,齊高巴陵王休若之偏裨耳,淵不藉之以貴,抑未嘗與協謀而相得,恩所不加,志所不合,勢不相須,權不相下。乃其決於黨逆而終始成乎篡弒者,無他,己則不孝,脫衰干進,而忌袁粲之終喪,欲奪粲以陷之死;宋不亡,齊不篡,則粲不死,遂以君授人而使加以刃,遂傾其祚,皆快意為之而不恤;於是永為禽獸,不足比數於人倫。故閨門之內,弟願其死,子畏其污;子弟不願以為父兄,而後雖流風頹靡之世,亦不足以容。不然,何獨於淵而苛責之邪? ②晉、宋以降,為大臣者,怙其世族之榮,以瓦全為善術,而視天位之去來,如浮雲之過目。故晉之王謐,宋之褚淵,齊之王晏、徐孝嗣,皆世臣而托國者也,乃取人之天下以與人,恬不知恥,而希佐命之功。 ③華歆、賈充、劉穆之、謝晦、沈約、褚淵、崔季、舒胥,貪人也,扶人為亂賊,居篡弒之功,而身受佐命之賞,弗足責也。
趙翼:而所謂高門大族者,不過雍容令仆,裙屐相高,求如王導、謝安柱石國家者,不一二數也。次則如王弘、王曇首、褚淵、王儉等,與時推遷,為興朝佐命以自保其家世,雖市朝革易,而我之門第如故,以是為世家大族,迥異於庶姓而已。
蔡東藩:褚淵、王儉,身為貳臣,皆不足道。
柏楊:任遐對褚淵可說是看穿肺腑,四個字就可形容這種軟骨頭人物:明哲保身。
據《全齊文》記載,褚淵曾有文集十五卷,今已佚失,另錄有:《秋傷賦》、《為宋順帝禪位齊王詔》、《答詔稱抑世隆》、《奏劾陸澄》、《難王儉喪遇閏議》、《薦臧榮緒啟》、《謝賜佩啟》、《遜位啟》、《答蕭領軍書》、《答何昌寓書》。 《樂府詩集》亦錄有褚淵所作《太廟登歌》 。褚淵亦喜藏書,據《南史》本傳稱,其父死時“淵推財於弟,唯取書數千卷”。
褚淵儀錶優美,舉止和善,一舉一動都很有風度。每到朝會的時候,文武百官和外國使者無不伸長了脖子觀看褚淵的舉動。宋明南齊書帝曾經感嘆說:“褚淵能遲行緩步,就憑這就該做宰相了。”
褚淵淵博健談,又善彈琵琶。世祖做太子時,曾賜給他金鏤柄銀柱琵琶。他的性情和雅而有氣度,不妄舉妄動,家宅曾有一次失火,煙火都逼近了,周圍的人一片驚慌騷動,褚淵卻神色怡然,叫人把輿找來徐徐離去。
山陰公主劉楚玉是孝武帝長女,性好男色,在弟弟劉子業(宋前廢帝)在位時,曾向皇帝索要面首三十人,供其淫亂。褚淵是當時首屈一指的美男子。山陰公主貪戀其美貌,便奏知皇帝,要求讓褚淵服侍自己。褚淵在公主府中呆了十天,每晚都是“整身而立”,始終不為所動。公主道:“君須髯如戟,怎麼就沒有一點大丈夫的氣概呢。”褚淵答道:“我雖不才,但也不敢做此淫亂之事。”山陰公主最終只得將他放走。
有意思的是,褚淵在這十天中,反而與山陰公主的駙馬何戢成了好朋友。何戢也是一位美男子,儀態舉止都喜歡模仿褚淵,被時人稱為“小褚公”。
褚淵與蕭道成、袁粲、劉秉在平定桂陽王起兵后,就形成了新的政治格局,當時這四人輪流值日,號稱為“四貴”,而皇帝劉昱是昏君,對袁粲和劉秉沒有反感,對蕭道成和褚淵相對冷淡,尤其是對蕭道成非常敵視。劉昱以袁粲為領司徒、中書監,褚淵為尚書令,不久又讓袁粲擔任尚書令,改褚淵為中書監,剝奪了褚淵的權力。蕭道成經常擔心皇帝殺了他,儘管說一次劉昱拿蕭道成當箭靶子可能是過分醜化劉昱,但蕭道成知道劉昱有殺他的念頭,就把袁粲和褚淵等請來,表示要廢了劉昱,袁粲反對,說劉昱沒有大錯,褚淵默然,此時四貴已經分成兩派。褚淵開始和蕭道成聯合,劉昱被宮廷隨從殺了后,四貴相聚討論善後,褚淵和王敬則支持蕭道成主持,袁粲和劉秉無奈接受立新皇帝。
不久,袁劉兩人聯絡眾多將帥準備討伐蕭道成,眾人反對袁粲找褚淵支持,袁粲表示無妨,如果他不告發,事後就提拔他。眾人在十二月起事,而褚淵事前向蕭道成預警,蕭道成指揮鎮壓了對他的攻打,袁粲、劉秉等被殺。袁粲是忠臣,可是史書中記載的所謂民謠:“寧為袁粲死,不為褚淵生”應該是劉宋集團散布的,表示對褚淵的痛恨。這也有些冤枉褚淵,當時蕭道成和他是盟友,在四貴執政的情況下,蕭道成還沒有要篡位的打算,直到殺了袁粲和劉秉,第二年他才擔任太尉,開始有了稱帝野心。可即使這樣,朝中僅存的“雙貴”也都有各自的政治勢力,蕭道成要順利禪讓,必須想法得到褚淵的支持,蕭道成要當太傅、加黃鉞,褚淵開始也消極抵制,蕭道成對任遐表示:褚公不從,奈何?任遐自告奮勇去說服了褚淵,蕭道成為齊公,褚淵向他表示自己願意做何曾,這實際是向蕭道成暗示希望他做司馬昭,蕭道成明白他的態度,拒絕,明確表示要按劉裕禪讓為例。褚淵無奈只能依從蕭道成,褚淵為蕭道成掌權、即位作出了重要貢獻,蕭齊政權實際就是蕭道成與褚淵兩大政治勢力的聯合,褚淵不是腐朽貪婪的反動官僚,歷史上對他評價有些貶低。
褚淵和袁粲同為宋明帝的顧命大臣。但在齊高帝代宋建齊的過程中,袁粲為宋死節,褚淵卻失節於齊。因此,褚淵無論生前還是身後,都備受世人的譏諷。
褚淵的眼睛看起來眼白(白眼珠)較多。朝中反對者稱其為“白虹貫日”,認為這是宋室將亡的徵兆。當時民間還有歌謠流傳:“可憐石頭城,寧為袁粲死,不作褚淵生!”
褚淵一次上朝,用腰扇遮擋陽光。劉祥恰從他身側走過,譏諷道:“你做出這種事情,都該羞愧的沒臉見人了,用扇子遮有什麼用?”褚淵怒道:“你個寒士,怎麼出言不遜。”劉祥道:“我不能殺死袁粲和劉秉,以換取富貴,活該當個寒士。”
褚淵自恃出身高門,看不起出身將門的沈文季。沈文季在蕭賾面前罵道:“褚淵一直都以忠臣自居,我真不知道他死了以後,又有什麼臉去見宋明帝。”
褚淵的長子褚賁在為父服喪期滿后,不但不肯接受侍中、步兵校尉、左民尚書、散騎常侍、秘書監等一系列官職,還以患病為由,將應由自己承襲的南康郡公爵位讓給了弟弟褚蓁。時人都認為褚賁是憤恨其父失節,而不肯仕齊。
褚淵的堂弟褚炤素來不滿其身仕兩朝,曾對侄子褚賁道:“我真不知道你父親把一家的物件(指劉家的天下)交給另一家(指蕭家),算怎麼一回事!”他聽聞褚淵被拜為司徒,嘆道:“褚淵從少年時便操行出眾,不料今日竟猖狂到這般地步。倘若他在擔任中書郎時便死了,還能落得一個名士之名。如今他的名譽與德行全都敗壞了,卻偏偏能得高壽,真是家門不幸啊。”
褚淵與王儉都是豪門大族,與宋室世代聯姻、卻都在宋齊易代之際轉向蕭道成效忠。何點對人道:“我已經想好《齊書》的贊文了,就寫‘淵既世族,儉亦國華;不賴舅氏,遑恤國家’。連自己的親族(宋室是褚王二人的母族、妻族)都不幫助,還能指望他們治理好國家嗎?”
褚淵出身於河南褚氏,是東晉太傅褚裒的五世孫。曾祖褚爽,仕東晉魏義興太守。
河南褚氏世系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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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代 | 第二代 | 第三代 | 第四代 | 第五代 | 第六代 |
褚爽 | 褚秀之(宋·太常) | 褚湛之 (宋·尚書左僕射) | 褚淵 | 褚賁 | 褚霽 |
褚蓁(齊·太子詹事) | 褚向(梁·北中郎長史) | ||||
褚澄(齊·侍中) | |||||
褚法顯 (宋·鄱陽太守) | 褚炤(宋·國子博士) | ||||
褚炫(齊·吏部尚書) | 褚游 | ||||
褚湮 | |||||
褚淡之(宋·會稽太守) | |||||
褚裕之(宋·雍州刺史) | 褚恬之 (宋·南琅琊太守) | 褚昭 | 褚瑄 | ||
褚寂之 (宋·著作佐郎) | 褚暖(宋·太宰參軍) | 褚繢(宋·太子舍人) | 褚球(梁·光祿大夫) | ||
表格參考資料: |
嫡母:劉氏,宋武帝第五女,封吳郡公主,褚湛之的正妻,褚澄的生母。
生母:郭氏,褚湛之的側室。
姐妹:褚氏,嫁宋文帝次子劉濬,封始興王妃,元兇之亂時與劉濬離絕。
妻子:劉氏,宋文帝之女,封南郡公主,后改稱巴西主,南齊時追贈南康郡公夫人。
女婿:謝抃,出身陳郡謝氏,謝庄之子,仕宋、齊兩朝,官至散騎常侍,太子詹事。
侄女:褚令璩,褚澄之女,東昏侯蕭寶卷的皇后,在蕭寶卷被殺后也被廢為庶人。
《昭明文選·卷五十八·褚淵碑文》
《南齊書·卷二十三·列傳第四》
《南史·卷二十八·列傳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