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七日,初入贛,過惶恐灘
八月七日初入贛過惶恐灘
《八月七日初入贛過惶恐灘》是北宋詩人蘇軾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這首詩首聯寫出了作者貶謫時的狀況。頷聯寫當時心境的凄涼和仕途的險惡。頸聯寫順風行舟的快意。尾聯寫自己願意做一名水手,因為自己經歷了太多太多。這首詩感情鮮明真摯,直率暢達,章法上轉接自然又縱逸不羈。
這首詩首聯寫出了當時極其艱難危險的處境,在遠離京都七千裡外,水流湍急的險惡的惶恐灘上,詩人彷彿像一葉小舟,隨時都有沉沒的危險。巧妙的數字,強烈的對比,給人以驚心動魄的感覺。詩人用“七千裡外”和“十八灘頭”、“二毛人”和“一葉身”形成強烈的對比,將詩人晚年被貶謫的凄涼孤苦,生動展示在讀者面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文天祥這一名對大概是受蘇軾這聯詩的啟發才寫出來的,而兩人的心情確有不少相似之處。但蘇軾絕沒有柳宗元“孤臣淚已盡,虛作斷腸聲”那麼凄慘,畢竟還有家鄉的“遠夢”,這喜歡雖是淡淡的,卻可抵銷一些孤臣的惶恐。諧音雙關修辭手法的運用,增添了許多機趣,一語雙意,並蒂同枝,妙合無垠,令讀者產生無窮的興味。
頸聯兩句所寫不只是行船的情境描寫,又有象徵的暗示,輕快旋律,恰好顯示出詩人順風行舟觀賞美景的快意。詩上半篇的低沉凄涼一掃而空。“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李白《行路難》的詩句浮上詩人的腦海,雖然此時他沒有李白那麼充滿信心,卻也不乏坦然自適,不乏達觀豪放。
尾聯蘇軾充滿自信地說:“我一生長途行船,經歷多少大風大浪,豈止是知道幾個渡口而已。”所以,詩人沒有愁眉苦臉,卻有詼諧和幽默,說自己可以為官家當“水手”,這官船要走的路早以嫻熟在心,還要向誰去問津。蔑視與嘲笑到此融為一爐,真是嬉怒笑罵皆成詩。倘若蘇軾能過像宋仁宗所希望的那樣,早早就成為水手長──宰相,恐怕宋徽宗、宋欽宗也不至“坐井觀天”於異域他鄉。
這首詩前四句表現自己被政敵迫害、晚年被貶謫的凄涼情況,格調低沉。接下來的四句描寫行船的情境,格調也有凄苦轉為豪放,沉重轉為輕快。因為,蘇軾是一個性格堅韌、胸襟開闊的詩人和哲人,面對再次降臨的人生劫難,他以頑強的意志和達觀的態度去面對。
清·紀昀《四庫總目》:“真兒不俚,怨而不怒。”
宋哲宗紹聖元年(1094年),主張變法的新黨重新被大宋朝廷重新起用,元祐舊臣遭受打壓。蘇軾在河北定州知州任上,先後被貶官到廣東英州、廣西寧遠軍、廣東惠州。蘇軾在赴惠州途中,乘船入贛江,經過江西萬安縣的惶恐灘。面對險灘,遠離故鄉與朝廷,前途渺茫的詩人蘇軾,以達觀的精神,寫下了這首詩。
蘇軾(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眉州眉山(今四川省眉山市)人,字子瞻,一字和仲,號東坡居士、鐵冠道人。北宋著名文學家、政治家。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與辛棄疾並稱“蘇辛”。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宋四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