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鵝畫會
白鵝畫會
“白鵝畫會”,又稱“白鵝西畫研究所”,后改名為白鵝繪畫補習學校,(白鵝,可能取其純潔可愛的象徵意義)。“白鵝畫會”是個私人承辦的業餘美術教學研究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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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鵝畫會的地址在上海北四川路橫浜路45號。
1922年,陳秋草從上海美專肄業,先後就職於上海明星影業公司,作字幕裝飾,和某大理石廠,作造型設計。看來當時就業比文憑更實惠,至少社會上對文憑還沒有那麼看重。三年後,即1925年, 19歲的他做出了人生第一次重要的選擇——傾其家資,與潘思同、方雪鴣、都雪鷗等好友創辦“白鵝畫會”(又稱“白鵝西畫研究所”,后改名為白鵝繪畫補習學校,白鵝,可能取其純潔可愛的象徵意義)。“白鵝畫會”是個私人承辦的業餘美術教學研究機構。
1912年,民國元年,蔡元培擔任教育部總長,在他主持下,教育部除普通教育司和專門教育司之外,還特設社會教育司,其目的正如蔡元培在《自寫年譜》、《口述傳略》(上)中所說的,是“為提倡補習教育、民眾教育起見”。1912年1月30日,蔡元培擔任教育部總長不久,就由教育部通電各省都督,促其抓住有利時機推行社會教育,電文做出了具體的戰略安排:“社會教育,亦為今日急務,入手之方,宜先注重宣講……至宣講標準,大致應專註此次革新之事實,共和國民之權利、義務及尚武、實業諸端,而尤注重於公民之道德。當此改革之初,人心奮發,感受較易。即希貴府迅予查照施行。”作為教育部社會教育司科長的魯迅具體負責其事,主持業餘美術教育,1913年他的“擬播布美術意見書”就是其施政綱領。雖說蔡元培任期很短,但他開創的政策得到延續。1927年民國政府取消教育部,設立大學院作,為全國最高學術教育行政機關,蔡元培任院長。在蔡元培主持大學院期間,1928年5月15日至28日,南京召開了全國教育會議,在28日發表的宣言中,議案摘要第三條社會教育,再次強調民眾補習教育。可見旨在提高在職人員技能和應對社會急需人才的業餘教育是當務之急。
當時,社會對繪畫人才的需要激增,繪畫技能好比今天的電腦技術那樣能大大提高就業的競爭力。大約19世紀50年代,上海已開始有照相館,攝影術的引進促進了圖像事業的發展,據1905年刊行的《繪畫遊歷上海雜記》提到,當時上海照相館不下十餘家。照相館(布景)、劇場(舞台背景)、電影公司(海報,電影字幕,卡通)、企業廣告部門(招貼,月份牌)、商場(櫥窗,廣告)、出版社(書籍裝幀,插圖)、報刊(插圖)等都急需畫畫人,因此各種繪畫技術,就如今天的電腦技術那樣,成為重要的謀生手段。隨著私人辦學之風熾盛,各種學習班也如雨後春筍紛紛出現,招生廣告充斥新聞報紙,辦學方式各式各樣,應有盡有。當時,在西方化的情境下,“西學”和“新學”、“科學”幾乎是同義詞,都指向現代化,美術學校或學習班大多按照西方模式辦學,傳授所謂“最新西法繪像術”, “專授各國新法油畫、油像及背景畫”,西洋繪畫自然也被視為西學的組成部分,因此,學習西洋美術成為一種時尚。蔡元培提倡美育和美術,強調社會美術教育,就是基於上述兩方面的原因。到了民初時期,上海等大商埠繪畫人才奇缺,廣告事業、照相館、劇院、出版社、電影公司等都急需有繪畫才能的僱員。由於正規美術學校培養美術人才的周期較長,難以應付一時之需,於是業餘美術教育應時而生。
早在1909年,上海商務印書館開始招收“技術生”,顯然為的是滿足圖書編輯中對插圖繪畫和裝幀設計的需要。再有,1909年,周湘設立“上海油畫院布景傳習所”,1910年,創設“圖畫速成科”以及“中西圖畫函授學堂”,利用暑假餘暇給在業或求職人士傳授最新西法繪畫術,學習照相館、舞台的布景畫法,都帶有業餘性質和謀生的實際目的。他熱衷辦校辦班和後來與劉海粟等輩的爭執,都說明社會需求的迫切和辦學行業之間的激烈競爭。周湘、劉海粟等辦起的各種美術學校,尤其是各種速成、函授、補習性質的教學模式,迎合社會發展的需要。可以說陳秋草先生敏銳地看準了時機,“白鵝畫會”的成立,順應了時勢,抓住了機遇。
“白鵝畫會”多招收在職或求職的學員,利用業餘時間授課,其辦學宗旨是給成人充電,具有業餘教育性質,屬於社會美術教育,滿足了社會上為了提升競爭力學習美術的急切需要。具有戰略眼光的秋草自然成為“白鵝”的領袖,他辦學不單純以商家贏利為目的,而是有較高的理想追求。他談到“白鵝畫會”的抱負時說,“藝術之可貴,不在以虛偽惡俗的描寫取媚於人,亦不在以濫作怪異的表現取巧於時,更不在附利趨勢自賣價值的僥倖作為取耀於世;它自有其偉大獨特之精神,堅貞熱烈的懷抱,以與世人相見,使人笑樂悲啼,均忘其所以,而入其肉體於渺茫虛無之精,不覺生命之與同化……在我們草創白鵝西畫研究所時,有個共同的信條:即我們決不趨附環境,只是尊重自己;自然予我以存則存,予我以沒則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