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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仙
五代詞人鹿虔扆所作的詞
《臨江仙·金鎖重門荒苑靜》是五代詞人鹿虔扆的詞作。這是一首詞人悲悼后蜀亡國之哀的詞。上闋寫故宮荒廢景象,寄託亡國之思。有生動、充滿愁情的直接描寫,有擬人手法的運用,有“金鎖”、“綺窗”、“翠華”、“玉樓”等今昔對比與反襯。下闋用“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過渡,寫亡國傷痛。但不直接抒發,而是用不知、不懂“人事改”的月亮來寫,較“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空有姑蘇台上月,如西子鏡,照江城。”隱痛尤深。還用擬人手法,借無情的荷花泣露飲恨,悲悼傷痛,“暗傷”亡國之情,構思新奇,手法巧妙,異常沉痛。此詞之妙,在於暗傷亡國,托之藕花。無知之物尚且泣露啼紅,與上句“煙月還照深宮”相襯,而愈覺其悲惋。
此詞的作者生活在動蕩的五代十國之際,他曾做過後蜀的永泰節度使,進檢校太尉,加太保,可說是位極人臣。然而蜀主孟昶究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后蜀終為趙宋所滅。鹿虔扆品性高潔,不仕新朝,得到了自由之身。然面,當他重遊故地,看到當年的雕樑畫棟變成了而今的殘垣斷壁時,不覺“中心搖搖”,一種強烈的黍離之悲油然升起在心頭。
筆下全是景,景中全是情,是這首詞的最大特點。在詞人的筆下,完全是一片荒涼而凄清的景象。詞人雖也寫“金鎖”、“重門”、“綺窗”、“翠華”、“玉樓”,但這些不過是以當年曾經的繁華富麗來反襯此時的悄寂荒頹。揭示出正是這國破家亡的慘史才使得昔日的繁華如被雨打風吹去。在詞中,詞人不用一句直接抒寫自己的感情,而是筆下全是景,幾乎將其目之所及、身之所感的景物寫盡了,但“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離”,誠然,沒有單純的寫景,寫景的目的總是為了抒發一種情懷,在這首詞中,詞人抒寫的是他的亡國之隱痛,因而景中蘊含著的又全是一片哀情。
王國維說:“以我觀物,則物皆著我之色彩”,在此詞中,詞人沒有讓自己露面,然而在詞的字裡行間卻隱現著他“行邁靡靡”的身影,喟嘆著他“悠悠蒼天,彼何人哉”的心聲。“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本是自然的場景,此刻卻染上了詞人的心緒,於是,又升發出一種物是而人非之感。就這樣,“綺窗”帶上了詞人的愁而對秋空,“藕花”含蘊了詞人的哀而泣香紅,暗傷亡國,一縷幽恨,都賦予秋空、野塘。將無知亦無情的景物寫得如此富於情致,正是詞人內心無限悲愴使然。“神於詩者,(善將情、景)妙合無垠”,作者以無一字寫情,而筆筆關情的高超技巧將內心的黍離之悲抒寫得如此有致,使人們彷彿可以從他筆下的景物中看到他憂患的面影,聽到他悠長的嘆息聲
這是一闋文人寫的最早的愛國詞。沈雄《古今詞話》上卷引倪元鎮《雲林》稱此詞“而曲折盡變,有無限感慨淋漓處”。譚獻《鐔評〈詞辨〉》卷二:“哀悼感憤。”所謂“曲折盡變”,是因為它表示“感慨”、“感憤”,並非秉筆直書,而是通過“撫今追昔”移情於景,借景抒情,並以“煙月”、“藕花”無知之物,反襯人之悲傷,烘托、渲染,而愈覺其悲。
蔡居厚《詩史》:虔戾工小詞,傷蜀亡,詞云:“金鎖重門荒苑靜(下略)。”(郭紹虞《宋詩話輯佚》卷下)
湯顯祖《花間集》卷四:“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似有神助。以此方之,可為勍敵。
沈際飛《草堂詩餘正集》卷二:結引藕花泣露,傷感復傷感。
茅暌《詞的》卷三:寄慨長楊、汾水,又是宮詞一變。
卓人月《古今詞統》卷九徐士俊評:花有嘆聲,史識之矣。
潘游龍《古今詩餘醉》卷十:結到藕花泣露,可謂傷感之極。
許昂霄《詞綜偶評》:曰“不知”,曰“暗傷”,無情有恨,各極其妙。
譚獻《復堂詞話》:哀悼感憤。
況周頤《餐櫻廡詞話》:“鹿太保,孟蜀遺臣,堅持雅操。其《臨江仙》含思憧惋,不減李重光‘晚涼天凈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之句。”
李冰若《栩庄漫記》:“太白詩:‘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吳王宮裡人。’已開鹿詞先路。此闋之妙,妙在以暗傷亡國托之藕花。無知之物,尚且泣露啼紅,與上句‘煙月還照深宮’相襯,而愈覺其悲惋。其全詞布置之密,感喟之深,實出後主‘晚涼天凈’一詞之上,知音者當不河漢斯言。”
唐圭璋《唐宋詞簡釋》:“此首暗傷亡國之詞。全篇摹寫亡國后境界,有《黍離》、《麥秀》之悲。起三句,寫秋空荒苑,重門靜鎖,已足色凄涼。‘翠華’三句,寫人去無蹤,歌吹聲斷,更覺黯然。下片,又以煙月、藕花無知之物,反襯人之悲傷。其章法之密,用筆之妙,感喟之深.實勝後主‘晚涼天凈月華開’一首也。‘煙月’兩句,從劉禹錫‘淮水東邊舊時月,夜深還過女牆來’化出。‘藕花’句,體會細微。未句尤凝重。不啻字字血淚也。”
張祥齡《詞論》:“詞主過譎諫,與詩同流,稼軒《摸魚兒》、酒邊《阮郎歸》、鹿虔扆之‘金鎖重門’,謝克家之‘依依宮柳’之屬。所謂‘國風好色析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此固有之,但不必如張曰本文,膠柱鼓瑟耳。
林庚、馮沅君《中國歷代詩歌選》、《唐宋詞鑒賞辭典》、《花間集註釋》、《花間集全譯》等,均認為此詞是鹿虔扆為傷后蜀之亡而作。趙崇祚編選《花間集》,據歐陽炯《花間集·敘》后題為“大蜀廣政三年夏四月”,為公元940年,即已收入此詞,是時距后蜀之亡(宋太祖乾德三年,公元965年),尚有二十五年,故此詞或為前蜀王衍亡國(925年)所作。
鹿虔扆 ( yǐ )五代詞人,生卒年、籍貫、字型大小均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