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韞
原滿清時期浙江巡撫
增韞,字子固,蒙古鑲黃旗人,滿清最後一任浙江巡撫。
附生出身,1905年(光緒三十一年)任奉天府尹,旋署湖北按察使,調直隸按察使,歷官直隸布政使等。1908年擢浙江巡撫。1911年(宣統三年)武昌起義,11月4日,新軍敢死隊攻入巡撫衙門,逮捕增韞。袁世凱稱帝前,網羅了一批清朝遺老到北京擔任參政院參政,增韞也在其中。
袁垮台後,增韞回到東北,當過哈爾濱佛教會會長,組織過慈善會,後來在哈爾濱終老。
盛京將軍增祺收編辦“保險隊”維持地方治安的張作霖,使張的地方武裝轉型成了“正規軍”。時任新民府知府增韞受命具體承辦收編事宜。張的隊伍冠名“新民府巡警前營馬隊”,增韞成為張作霖的直接領導。任內,張作霖協助增韞鎮壓土匪、維持治安。1905年4月,增韞被破格提升為奉天府府尹,品級從四品提升到二品。張作霖繼續為恩人增韞賣命效力,增韞也在新的職位上提攜關照著張作霖。
增韞半身照
9月應新任盛京將軍趙爾巽奏請,朝廷下詔裁撤奉天府尹一職,所有府尹原管事務,均責成趙爾巽悉心經理。從此,趙爾巽大權在握,順風順水,直至東三省總督。增韞初被調任湖北按察使,嫌湖北天氣潮熱不願赴任。他打通關節,讓吏部重新下文,改到保定轉任直隸按察使,而此時的直隸總督就是袁世凱。增到直隸后,因辦事幹練,深得前後兩任總督袁世凱、楊士驤賞識。短短一年多時間,就從直隸按察使升任直隸布政使。
1908年,增韞被提升為浙江巡撫。增韞在浙江任職期間,因為用人不當而遭到魯迅聲討。9月,從日本留學歸來的魯迅成了杭州兩級師範學堂教員。三個月後,增韞為控制這所學校,整治學校師生的“反滿”、“進步”風氣,派一個叫夏震武的老學究去當學堂負責人。夏震武迂腐到家,到校任職后,要求全體師生穿禮服祭拜孔子,大談“廉恥教育”,辱罵革命新黨,弄得師生大嘩。魯迅與全體教員憤然罷教,並提出辭呈,以示決絕。夏震武軟硬兼施無濟於事之下,宣布學校提前放假,結果遭到全校師生和社會輿論的一致反對。學生擬出夏震武“九大罪狀”,在社會上廣為散發,師範學堂的罷教罷課風潮迅速波及杭州各個學校。
增韞到浙江任職后,昔日在新民府的結拜兄弟陳衍庶想辭官經商,來到杭州投奔增韞,1909年創辦了浙江省華商大益公司。
1910年1月,增韞終於在輿論的壓力下,撤銷了夏震武的職務,並將收繳的教員聘書一一奉還,魯迅等人又恢復了工作。
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后,和增韞素有交情的浙江省諮議局(相當於省議會)副議長沈鈞儒勸說增韞倒戈反清,增韞對沈先生說,考慮考慮再說。幾天後,就發生了蔣介石等人舉行暴動的事件。辛亥革命改變了沈鈞儒的命運,讓他走上了民主革命之路,沈鈞儒是著名的救國會“七君子”之一、愛國民主人士,解放后擔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長、民盟中央主席。
1907年7月,“鑒湖女俠”秋瑾因為組織武裝起義事泄而被清政府殺害於浙江紹興,兩位好友把她的遺骨埋葬於杭州西湖西泠橋畔。后浙江巡撫增韞接到的皇帝旨意:剷平秋瑾墓。增韞不願意將事情做絕。一時拿捏不準的增韞給權臣張之洞寫信,請老上級為自己出個點子。張之洞給增韞回信只寫了十個字:墓可平,碑可鏟,人可不拿。增韞立即會意,他暗地裡派人聯繫原先的同事、時任黑龍江提法使的秋瑾堂叔秋桐豫。增韞的做法就是不聲不響地通知秋家來遷墳。秋譽章弄清了增韞的意圖之後,匆匆從黑龍江趕回杭州。
按照增韞事先設計好的程序,秋譽章先以秋瑾家屬的名義給增韞提交了一份自行遷葬秋瑾屍棺到紹興埋葬的請示報告,上面的日期故意寫得早於朝廷平墳命令下達的時間。增韞再批複同意,給外界製造出家屬提前就已經遷墳的假象。待秋瑾靈柩一遷走,增韞馬上帶領下屬官員和差役,到西泠橋畔把秋瑾墓全部剷平,而後就向朝廷奏報了平墳經過,算是完成了朝廷交辦的任務。是增韞用心良苦的暗中保護,才使秋瑾的靈柩得以保存下來,後來幾經輾轉,直到1913年秋瑾殉難六周年時,在當時政府的支持下,秋瑾的遺骨才重新安葬在西湖的西泠橋畔。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敢死隊進攻巡撫衙門,增韞逃到衙門內的馬棚里,試圖逃脫。但很快就被起義官兵搜查出來。就這樣增韞被蔣介石活捉了。被蔣介石搜捕后,革命黨人的想法是處決他。增韞本人也是萬念俱灰,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正在這時,曾任浙江官辦鐵路負責人的湯壽潛被革命黨人推舉為浙江都督,他站出來為增韞說話:“不能因為增韞是浙江巡撫就殺掉他,畢竟他還有支持進步言論的行為,在任期間也比較清廉,並無大惡。”湯壽潛是浙江著名士紳,在當地很有威望,據說他理直氣壯地和革命黨人談條件:“推舉我當浙江都督可以,但是你們必須‘不傷民,不殺增’。”此話果然很有分量,增韞得以絕處逢生,被革命黨人釋放。湯壽潛也真是朋友做到底,還送給增韞五百塊大洋作路費,派人把他護送到上海。
此後的增韞再也沒有擔任過實職。袁世凱稱帝前,網羅了一批清朝遺老到北京擔任參政院參政,增韞也在其中。袁世凱垮台後,增韞回到東北,當過哈爾濱佛教會會長,組織過慈善會,1931年8月還給《哈爾濱新報》題寫過匾額,後來在哈爾濱終老。
增韞所在的巡撫衙門遭到革命軍進攻時,女傭張奶媽帶著一個11歲的小女孩機智地從後門逃出,倖免被革命軍捕獲。這個寄居在巡撫衙門裡的小女孩並不是增韞的親戚,而是張奶媽的養女,後來跟著張奶媽流落到上海。因為衣食無著,張奶媽把這個孩子送到南京賣唱為生,取藝名“小鳳仙”。再後來,小鳳仙迫於生計,被人輾轉帶到北京“八大胡同”里混跡青樓,由於才色俱佳而有了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