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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聱叟
- 元結的別號
聱叟
聱叟
聱叟是唐代道家學者元結的別號。元結自稱浪士,及有官,人呼為漫郎。后客居樊上,左右皆漁者,少長相戲,又呼為聱叟。原有著作多部,均佚。現存的集子常見者有明郭勛刻本《唐元次山文集》、明陳繼儒鑒定本《唐元次山文集》、淮南黃氏刊本《元次山集》。今人孫望校點有《元次山集》。
元結曾避難入猗玗洞,因號“猗玗子”。洛陽(今河南洛陽)人。天寶十二載中進士。安史之亂時避難江南。曾參與抗擊史思明叛軍,立有戰功。後任道州刺史等地方軍政職務。他為官清廉開明,愛護百姓,元結深受道家影響,特別是以老莊為代表的道家思想為武器,對社會進行了無情的批判,為詩注重反映政治現實和人民疾苦,所作《舂陵行》、《賊退示官吏》等,曾受杜甫推崇。散文亦多涉及時政,風格古樸。時人也曾批評其作品“不師孔氏“,加以非難。原有集,已散佚,明人輯有《元次山文集》。又曾編選《篋中集》行世。元結主張詩歌為政治教化服務,要“極帝王理亂之道,系古人規諷之流”;能濟世勸俗,補闕拾遺,“上感於上,下化於下”;反對當時詩壇“拘限聲病,喜尚形似”(《篋中集序》)的不良風氣,開新樂府運動之先聲。他的詩文有濃厚的道家風韻,具有強烈的批判現實性,觸及天寶中期日益尖銳的社會矛盾。如《舂陵行》、《賊退示官吏》,揭示了人民的饑寒交迫和皇家的征斂無度,變本加厲。《閔荒詩》、《系樂府十二首》等也是或規諷時政,或揭露時弊。結幾乎不寫近體。除少數四言、騷體與七古、七絕外,主要是五言古風,質樸淳厚,筆力遒勁,頗具特色。但因過分否定聲律詞采,詩作有時不免過於質直,也導致他創作上的局限性。元結的散文,不同流俗,特別是其雜文體散文,值得重視。如《寱論》、《丐論》、《處規》 、《出規》、《惡圓》、《惡曲》、《時化》、《世化》、《自述》、《訂古》、《七不如》等篇,以道家思想為武器或直舉胸臆,或托物刺譏,都出於憤世嫉俗,憂道憫人,具有揭露人間偽詐,鞭撻黑暗現實的功能。其文章大抵短小精悍,筆鋒犀利,繪形圖像,逼真生動,發人深省。其他散文如書、論、序、表、狀之類,均刻意求古,意氣超拔,和當時文風不同。《大唐中興頌》文體上採用三句一韻的手法,類似秦石刻的體制,風格雄偉剛峻。後人對元結評價很高,唐代裴敬把他與陳子昂、蘇源明、蕭穎士、韓愈並提。把他看作韓柳古文運動的先驅。
約生於唐玄宗開元八年(719)年,約卒於代宗大曆七年,壽約五十餘歲。少不羈。年十七,乃折節向學,事元德秀。舉進士,蘇源明稱與肅宗。時史思明攻河陽,結上時議三篇。帝悅,擢右金吾兵曹參軍,攝監察御史。以討賊功,遷監察御史。又進水部員外郎,佐荊南節度使呂諲拒賊。代宗時,以親老歸樊上,著書自娛。始號琦圩子,繼稱浪士,亦稱漫郎。既客樊上,更稱贅叟。晚拜道州刺史,免徭役,收流亡。進授容管經略使,身諭蠻豪,綏定諸州,民樂其教,立碑頌德。罷還京師,卒。結著有元子十卷,文編十卷,《新唐書藝文志》琦圩子一卷,《文獻通考》並傳於世。
原有著作多部,均佚。現存的集子常見者有明郭勛刻本《唐元次山文集》、明陳繼儒鑒定本《唐元次山文集》、淮南黃氏刊本《元次山集》。今人孫望校點有《元次山集》。元結所編詩選《篋中集》尚存。
右溪記
原文
右溪記
道州城西百餘步〔1〕,有小溪。南流數十步,合營溪〔2〕。水抵(3)兩岸,悉皆(4)怪石,欹嵌盤屈,不可名狀。清流觸石,洄懸激注。佳木異竹,垂陰相蔭。此溪若在山野,則宜逸民退士之所游處;在人間,則可為都邑之勝境,靜者之林亭。而置州已來,無人賞愛;徘徊溪上,為之悵然!乃疏鑿蕪穢,俾為亭宇;植松與桂,兼之香草,以裨形勝。為溪在州右,遂命之曰“右溪” 。刻銘石上,彰示來者。
聱叟
註釋
Road west of the state more than 100 step creek. Nanliu Shu Shibu, joint venture Creek . Water arrived the two sides, both being rocks, Qi embedded disk Qu, indescribable . A clean touch stone, the whirl suspended excited Note. The different bamboo jackwood, vertical shade phase Yam. Creek in the mountains, it is desirable that hermit retired persons of the tour at; in the world , you can Rhyme shengjing, static Ting-. Home state , no reward of love; hovering Creek, whom sense of loss! Is sparse chisel Wuhu foul , to serve for the pavilion; Uematsu
Yuan Jie
Gui, vanilla, and Chief of the Pi shaped wins. River in the state right, then ordered , called "the right Creek. Carved Ming Stone, Chang said to.
- From "The Four Series this mountain set
右溪:唐道州城西的一條小溪。道州治所在今湖南道縣。“右”,古以東為左,西為右,此溪在城西,所以作者為之取名“右溪”。
營溪:謂營水,源出湖南寧遠,西北流經道縣,北至零陵入湘水,湘江上游的較大支流
抵:擊拍,形容溪流滿涌,作者《游右溪勸學者》:“尤宜春水滿,水石更殊怪。”
悉皆:謂兩岸都是。
欹嵌(qīqiàn):石塊錯斜嵌插溪岸的樣子;“欹”,通“攲”。盤屈:怪石隨著溪岸彎曲屈折的樣子。
名狀:說出它們的狀態。
洄(huí):漩渦。懸:形容觸石濺起的浪花。激:形容被石遏制而造石成的急流。註:形容水急如灌注一般。
垂陰:投下陰影。相蔭:彼此遮蔽蔭護。
逸民退士:指不仕的隱者和歸隱的官宦。
人間:謂世俗社會,主要相對隱逸而言,指仕宦於朝;嵇康《答山巨源絕交書》:“又每非湯、武而薄周、孔,在人間不止,此事會顯,世教所不容。”其義同此。
都邑:都會城鎮。勝境:風景優美的環境。一本“可為”上有“則”字。
靜者:謂仁人;《論語·雍也》載孔子曰:“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智者動,仁者靜。”
置州:謂唐朝設置道州。唐高祖武德四年(612)設置南營州,太宗貞觀八年(634)改為道州,玄宗天寶元年(742)改設江華郡,肅宗乾元元年(758)復稱道州。已來:同“以來”。
之:指“無人賞愛”。悵然:惆悵抱憾的樣子。
疏鑿蕪穢:謂疏通水道,開挖亂石,去除荒草雜樹。
俾(bì):以便,準備。為:修築。亭宇:亭子房屋。
兼之:並且在這裡種植。
裨:補益,增添好處。形勝:優美的風景。
為:因為。
命:命名。
銘:銘文,指作者為右溪所作的銘文。據作者《陽華志銘》、《五如石銘》、《浯溪銘》等其它同類作品,大多以銘文為主,前有小序。則本篇當同其例,應有銘文,此記屬序。但銘文已佚,後人為擬題作“記”。
彰示:宣揚,告示。來者:後來的游者。
譯文
在道州城西邊一百多步的地方,有一條小溪。它向南流幾十步遠,併入營溪。溪水兩岸,全都是怪石,它們傾斜凹陷,迴旋盤曲,姿態奇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清澈的溪流衝擊到岩石,便激起騰空的浪花和股股洄流。岸邊還有美麗珍奇的樹木和青竹,垂下蔭影相互遮蔽。這條溪水如果在空曠的山野,就應當是隱士遊玩居住的地方;如果在人煙稠密的地方,也可成為繁華都市的名勝風景區,和喜愛清靜的人植樹建亭的地方。可是自從道州城成為州的治所以來,卻至今沒有人們來欣賞它和喜愛它;我在溪水旁徘徊,為此感到失意惋惜!於是進行疏導開通,清除掉雜亂的草木,建造了亭閣,又種植了松樹、桂樹,還鋪植保護坡岸的香茅,來增益它優美的景緻。因為溪在州城之右(即西面),便命名它為“右溪”。把這些文字刻在石上,以讓後來的人知道。
賞析
右溪是道州城西的一條小溪,這裡石奇泉清,草木蔥鬱,環境優美異常。但長期不為人所知,以致默默無聞。元結任道州刺史時對它進行了一番修葺,並刻石銘文,取名右溪。這篇精美的散文著重描寫了右溪的自然美景,並記敘了對它整修的經過。行文流暢簡潔,文筆雋永淡雅,風格純真自然,狀物記事,層次分明,僅僅用140個字,就把右溪的自然情趣描繪得清清楚楚。
文章借右溪無人賞愛,抒發了作者懷才不遇的感慨。前半部分集中寫景,後半部分偏重議論抒情,景為情設,情因景生,情景交融,形神具備,是一篇獨立的遊記。因此,《右溪記》不僅具有強烈的時代特徵,而且也帶上了作者鮮明的個性特徵。《右溪記》寫出了水流的湍急,運用了直接(正面)描寫方法。
《右溪記》文筆簡練,開頭即以清麗的語言,寥寥數筆,勾勒出怪石嶙峋,泉佳林幽的右溪美景。文章雖短,卻用了多種表達方式。寫溪,突出其小;寫石,突出其怪;寫水,突出其清和激;寫木竹,突出其垂陰。正面寫溪、寫水,又通過寫石、寫樹竹從側面烘托溪水。這一層重在描寫。第二層抒寫由小溪引起的感慨,以議論為主,兼以抒情,將作者隱士的襟懷與懷才不遇的身世之感表現俱足,使寫景的志趣得以體現。寫對小溪的修葺和美化,用的是記敘手法,而命名和刻石的來由則用詮釋說明的方法。各種表達手法綜合運用,達到了高度統一。
元結為右溪無人賞識、任使蕪穢的遭際鳴冤叫屈,從而抒發自己深沉的慨嘆,明顯地流露出抑鬱不平之氣,為山、為水,更是為人。元結疏通右溪,建造亭宇,種上象徵高潔的松桂和香草,這表現出他對美的追求,更反映了他淡泊名利、愛好天然的性格。
元結在《右溪記》中的感慨和不平雖不及柳宗元山水遊記所流露的那樣激烈,但元結筆下的右溪泉石,與柳宗元《永州八記》中的鈷姆小丘、小石城山,實際是同一種筆法,高步瀛《唐宋文舉要》甲編卷一引清吳先生的話說:“次山放恣山水,實開子厚先聲,文字幽眇芳潔,亦能自成境趣。”
原文
賊退示官吏並序
癸卯歲,西原賊入道州,焚燒殺掠,幾盡而去。明年,賊又攻永破邵,不犯此州邊鄙而退。豈力能制敵歟?蓋蒙其傷憐而已。諸史何為忍苦征斂?故作詩一篇以示官吏。
昔歲逢太平,山林二十年。
泉源在庭戶,洞壑當門前。
井稅有常期,日晏猶得眠。
忽然遭世變,數歲親戎旃。
今來典斯郡,山夷又紛然。
城小賊不屠,人貧傷可憐。
是以陷鄰境,此州獨見全。
使臣將王命,豈不如賊焉?
今彼征斂者,迫之如火煎。
誰能絕人命,以作時世賢?
思欲委符節,引竿自刺船。
將家就魚麥,歸老江湖邊。
註釋
1、井:即“井田”;
2、井稅:這裡指賦稅。
3、戎旃:軍帳。
4、典:治理。
5、委:率。
6、刺船:撐船。
譯文
唐代宗廣德元年,
西原的賊人攻入道州城,
焚燒殺戮掠奪,
幾乎掃光全城才走。
第二年,
賊人又攻打永州並佔領邵州,
卻不侵犯道州邊境而去。
難道道州官兵能有力制敵嗎?
只是受到賊人哀憐而巳。
諸官吏為何如此殘忍苦征賦斂?
因此作詩一篇給官吏們看看。
我早年遇到了太平世道,
在山林中隱居了二十年。
清澈的源泉就在家門口,
洞穴溝壑橫卧在家門前。
田租賦稅有個固定期限,
日暮后還可以睡覺休息。
忽然間遭遇到世道突變,
數年來親自從軍上前線。
如今我來治理這個郡縣,
山中的夷賊又常來擾邊。
縣城太小夷賊不再屠掠,
人民貧窮他們也覺可憐。
因此他們攻陷鄰縣境界,
這個道州才能獨自保全。
使臣們奉皇命來收租稅,
難道還不如盜賊的心肝?
而今那橫徵暴斂的官吏 河南。
催賦逼稅恰如火燒火煎。
誰敢抗令心疼百姓生計,
去做時世所稱讚的忠賢?
我想辭去道州刺史官職,
拿起竹篙自己動手撐船。
帶領家小去到魚米之鄉,
歸隱老死在那江湖之邊。
賞析
全詩共分四段。第一段由“昔年”句至“日晏”句,先寫“昔”。頭兩句是對“昔”的總的概括,交代他在作官以前長期的隱居生活,正逢“太平”盛世。三、四句寫山林的隱逸之樂,為後文寫官場的黑暗和準備歸老林下作鋪墊。這一段的核心是“井稅有常期”句,所謂“井稅”,原意是按照古代井田制收取的賦稅,這裡借指唐代按戶口征取定額賦稅的租庸調法;“有常期”,是說有一定的限度。顯然作者把人民沒有額外負擔看作是年歲太平的主要標誌,是“日晏猶得眠”即人民能安居樂業的重要原因,對此進行了熱情歌頌,便為後面揭露“今”時統治者肆意勒索人民設下了伏筆。
第二段從“忽然”句到“此州”句,寫“今”,寫“賊”。前四句先簡單敘述自己從出山到遭遇變亂的經過:安史之亂以來,元結親自參加了征討亂軍的戰鬥,後來又任道州刺史,正碰上“西原蠻”發生變亂。由此引出后四句,強調城小沒有被屠,道州獨能促使的原因是:“人貧傷可憐”,也即“賊”對道州人民苦難的同情,這是對“賊”的褒揚。此詩題為“示官吏”,作詩的主要目的是揭露官吏,告戒官吏,所以寫“賊”是為了寫“官”,下文才是全詩的中心。
第三段從“使臣”句至“以作”句,寫“今”,寫“官”。一開始用反問句把“官”和“賊”對照起來寫:“使臣將王命,豈不如賊焉?”奉了皇帝之命來催征賦稅的租庸使,難道還不如“賊”嗎?這是抨擊官吏,不顧喪亂地區人民死活依然橫徵暴斂的憤激之詞,是元結關心人民疾苦的點睛之筆。而下兩句指陳事實的直接描寫:“今彼征斂者,迫之如火煎”,更活畫出一幅虎狼官吏陷民於水火的真實情景。和前面“井稅”兩句相照應,與“昔”形成鮮明對比,對征斂官吏的揭露更加深刻有力。接下來的兩句:“誰能絕人命,以作時世賢?”意為怎能斷絕人民的生路,去做一個當時統治者所認為的賢能官吏呢?以反問的語氣作出了斷然否定的回答,揭示了“時世賢”的殘民本質。“絕人命”和“傷可憐”相照應,“時世賢”與“賊”作對比,這裡對“時世賢”的諷刺鞭撻之意十分強烈。更為可貴的是詩人在此公開表明自己不願“絕人命”,也不願作“時世賢”的決絕態度,並以此作為對其他官吏的一種告戒。
第四段由“思欲”句至“歸老”句,向官吏們坦露自己的心志。作者是個官吏,他是不能違“王命”的,可是作“征斂者”吧,他又不願“絕人命”,如何對待這一矛盾的處境呢?詩人的回答是:寧願棄官,歸隱江湖,也絕不去做那種殘民邀功、取媚於上的所謂賢臣。這是對統治者征斂無期的抗議,從中我們可以清楚地觸摸到作者那顆關心民瘼的熾熱之心。
元結在政治上是一位具有仁政愛民理想的清正官吏;在文學上反對“拘限聲病,喜尚形似”(《篋中集序》)的浮艷詩風,主張發揮文學“救時勸俗”(《文編序》)的社會作用。這首詩不論敘事抒情,都指陳事實,直抒胸臆,沒有一點雕琢矯飾的痕迹,而詩中那種憂時愛民的深摯感情,如從胸中自然傾泄,自有一種感人之處,亦自能在質樸之中成其渾厚,顯示出元結詩質樸簡古、平直切正的典型特色。沈德潛說:“次山詩自寫胸次,不欲規模古人,而奇響逸趣,在唐人中另闢門徑。”(《唐詩別裁》)這樣的評論是恰如其分的。
詩直陳事實,直抒胸臆,不雕琢矯飾,感情真摯。不染污泥、芳潔自好。
原文
石魚湖上醉歌並序
漫叟以公田釀酒,因休暇載酒於湖上,時取一醉。
歡醉中,據湖岸,引臂向魚取酒,使舫載之,遍飲坐者。
意疑倚巴丘酌於君山之上,諸子環洞庭而坐,酒舫泛泛然觸波濤
而往來者,乃作歌以長之。
石魚湖,似洞庭,夏水欲滿君山青。
山為樽,水為沼,酒徒歷歷坐洲島。
長風連日作大浪,不能廢人運酒舫。
我持長瓢坐巴丘,酌飲四坐以散愁。
註釋
1、漫叟:元結的別號。
2、疑:似。
3、長:猶助興。
譯文
我用公田的米釀酒,
常借休假之閑,載酒到石魚湖上,
暫且博取一醉。
在酒酣歡快之中,
靠著湖岸,伸臂向石魚取酒,叫船載著,
使所有在座的人都痛飲。
好像靠著巴陵山,
而伸手向君山上舀酒一般,同游的人,也象繞洞庭湖而坐。
酒舫漫漫地觸動波濤,
來來往往添酒。
於是作了這首醉歌,歌詠此事。
湖南道州的石魚湖,真象洞庭,
夏天水漲滿了,君山翠綠蒼蒼。
且把山谷作酒杯,湖水作酒池,
酒徒濟濟,圍坐在洲島的中央。
管他連日狂風大作,掀起大浪,
也阻遏不了,我們運酒的小舫。
我手持酒葫蘆瓢,穩坐巴丘山,
為四卒斟酒,藉以消散那愁腸!
賞析
元結在代宗時,曾任道州刺史,其時他寫了好幾首吟石魚湖的詩。他的《石魚湖
上作序》云:“?泉南上有獨石在水中,狀如游魚。魚凹處,修之可以貯酒。水涯四
匝,多欹石相連,石上堪人坐,水能浮小舫載酒,又能繞石魚洄流,及命湖曰石魚
湖,鐫銘於湖上,顯示來者,又作詩以歌之。”有詩云:“吾愛石魚湖,石魚在湖
里,魚背有酒樽,繞魚是湖水”。
此詩乃歌詠石魚湖風景,抒發詩人淡於仕途進取,意欲歸隱的胸懷。詩起首以洞
庭湖作比石魚湖,以君山作比石魚;接著敘述在石魚的尋歡作樂;最後說明即使有大
風大浪,也不能阻止飲酒作樂,藉以忘憂。詩的格調清新自然,乘興而發,毫無拘
束,足見詩人胸襟之開闊,和及時行樂的思緒。
癸卯歲,漫叟授道州刺史。道州舊四萬餘戶,經賊已來,不滿四千,大半不勝賦稅。到官未五十日,承諸使徵求符牒二百餘封,皆曰“失其限者,罪至貶削。”於戲!若悉應其命,則州縣破亂,刺史欲焉逃罪;若不應命,又即獲罪戾,必不免也。吾將守官,靜以安人,待罪而已。此州是舂陵故地,故作《舂陵行》以達下情。
軍國多所需,切責在有司。
有司臨郡縣,刑法競欲施。
供給豈不憂?征斂又可悲。
州小經亂亡,遺人實困疲。
大鄉無十家,大族命單羸。
朝餐是草根,暮食仍木皮。
出言氣欲絕,意速行步遲。
追呼尚不忍,況乃鞭撲之!
郵亭傳急符,來往跡相追。
更無寬大恩,但有迫促期。
欲令鬻兒女,言發恐亂隨。
悉使索其家,而又無生資。
聽彼道路言,怨傷誰復知!
“去冬山賊來,殺奪幾無遺。
所願見王官,撫養以惠慈。
奈何重驅逐,不使存活為!”
安人天子命,符節我所持。
州縣忽亂亡,得罪復是誰?
逋緩違詔令,蒙責固其宜。
前賢重守分,惡以禍福移。
亦云貴守官,不愛能適時。
顧惟孱弱者,正直當不虧。
何人采國風,吾欲獻此辭。
鑒賞
公元763年(唐代宗廣德元年),詩人任道州刺史,道州原有四萬多戶人家,幾經兵荒馬亂,剩下的還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人民困苦不堪,而官府的橫徵暴斂卻有增無減。元結目睹民不聊生的慘狀,曾上書為民請命,並在任所修建民舍、提供耕地、免減徭役。這道詩反映了當時苦難的現實,表現了他對人民的同情。全詩分為三部分。前四句是第一部分,寫上情,概括敘述了賦稅繁雜,官吏嚴刑催逼的情況。“軍國多所需”是人民痛苦的根源,詩人痛感於賦稅的繁重,因此開篇單刀直入。接著引出下文。“切責在有司,有司臨郡縣”,頂針句式的運用,從形式上造成一種緊迫感,說明上級官府催促之急。短短數語,渲染了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
“供給豈不憂”至“況乃鞭撲之”是第二部分,寫下情,具體描述百姓困苦不堪的處境。前兩句“憂”與“悲”對舉,通過反詰、感嘆語氣的變化,刻畫了一個封建時代的善良的官吏的矛盾心理:既憂慮軍國的供給,又悲憫沉重征斂下的百姓。詩句充滿對急征暴斂的反感和對人民的深切同情。在這屢經亂亡的年代,百姓負擔沉重,“困疲”已極。“大鄉”“大族”尚且以草根樹皮為食,小鄉小戶的困苦情況就更不堪設想了。“出言氣欲絕,意速行步遲”,只用兩句詩,就刻劃出被統治階級盤剝的百姓的孱弱形象。由此而引起的詩人的同情和感慨,“追呼尚不忍,況乃鞭撲之”,又為第三部分的描寫埋下了伏線。
前兩部分從大處著筆,勾勒出廣闊的社會背景,下面又從細處落墨,抽出具體的催租場景進行細緻的描寫。“郵亭傳急符”以下是第三部分,寫詩人在催征賦稅時的思想活動。
詩人先用“急符”二字交代催征的緊急,接著以“來往跡相追”補充,一個“追”字,形象地展現出急迫的情狀。詩人深受其累,在這首詩的自序中說:“到官未五十日,承諸使徵求符牒二百餘封,皆曰:‘失其限者,罪至貶削。’”他對此異常不滿,明確指責這種“迫促”毫無“寬大”之“恩”。
接著集中筆墨揭示詩人的內心世界,將詩人的感情變化描寫得委婉,細膩。一開始,詩人設想了各種催繳租稅的辦法:讓他們賣兒賣女——那會逼得他們鋌而走險;抄家以償租賦——他們就沒有生活來源。寫到這裡,詩人盪開一筆,借聽到的“道路言”表現人民的怨聲載道。“重驅逐”的“重”字,寫出官凶於“賊”的腐敗政治現實,表現出強烈的怨憤情緒。這就促使詩人的思想發生了變化:詩人由設法催促征斂,轉而決定篤行守分愛民的正直之道,甚至不顧抗詔獲罪,毅然違令作出緩租的決定。希望自己的意見能上達君王,請求最高統治者體察下情,改變現狀。
在這一部分,詩人發了很多議論。這是他激烈思想鬥爭的表現,是心聲的自然流露。詩人通過這些議論,深刻地展示了自己思想感情的變化。
這首詩以情勝,詩人用樸素古淡的筆墨,傾訴內心深處的真情實感,有一種感人肺腑的力量。詩中心理描寫曲折詳盡,真實而細緻地展現作為封建官吏的詩人,從憂供給到悲征斂,從催逼賦稅到顧恤百姓,最後獻辭上書,決心“守官”“待罪”(見序),“微婉頓挫”(杜甫《同元使君舂陵行序》)。這首詩不尚辭藻,不事雕琢,用白描的手法陳列事實,直抒胸臆,正如元好問所說:“浪翁水樂無宮徵,自是雲山韶濩音”(《論詩絕句》),具有一種自然美,本色美。
這首《舂陵行》是元結的代表作之一,曾深得杜甫的欣賞。杜甫在《同元使君舂陵行》詩中說:“觀乎《舂陵》作,欻見俊哲情,道州憂黎庶,詞氣浩縱橫。兩章(指《舂陵行》及《賊退示官吏》)對秋月,一字偕華星。”
《新唐書》卷一百四十三《元結列傳》
河南,元氏望也。結,元子名也。次山,結字也。世業載國史,世系在家諜。少居商余山,著元子十篇,故以元子為稱。天下兵興,逃亂入猗玗洞,始稱猗玗子。后家瀼濱,乃自稱浪士。及有官,人以為浪者亦漫為官乎,呼為漫郎。既客樊上,漫遂顯。樊左右皆漁者,少長相戲,更曰聱叟。彼誚以聱者,為其不相從聽,不相鉤加,帶笭箵而盡船,獨聱牙而揮車。
宋 林逋 《雜興》詩之四:“次山有以稱聱叟,魯望兼之傳散人。”次山,元結字;魯望,陸龜蒙字,人號江湖散人。
金 麻九疇 《贈裕之》詩:“賢人樂古聲猶在,聱叟文高世豈知。”
清陳維崧 《水調歌頭·讀董舜民題后》詞:“力壓古聱叟,氣懾萬獠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