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忠

曾任延安以東地區作戰司令員

慕生忠(1910.10—1994.10.19)陝西省吳堡縣人。一九三0年參加革命。一九三三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陝北紅軍五支隊政治委員,紅五團政治委員;紅二十五縱隊政治委員,陝北省委委員、白區工作部副部長,中共吳堡縣委書記,陝北紅軍第二作戰分區司令員,佳吳米中心縣委書記。抗日戰爭時期,任延安以東地區作戰司令員,山陝特委軍事部參謀長,洛川地委宣傳部長,晉綏軍區四分區副政治委員、九分區司令員。

簡介


慕生忠(1910—1994.10.19)陝西吳堡郝家山村人。1930年參加革命。1933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陝北紅軍五支隊政治委員,紅五團政治委員兼中共吳堡縣委軍事部部長,紅二十五縱隊政治委員,陝甘晉省委委員,中共陝北省委委員兼白區工作部部長,中共吳堡縣委書記,陝北紅軍第二作戰分區司令員,任吳堡中心縣委書記。抗日戰爭時期,任延安以東地區作戰司令員,山陝特委軍事部參謀長。洛川地委宣傳部長。鄜甘獨立營政治委員。解放戰爭時期,任晉綏軍區第四軍分區副政治委員,第九軍分區司令員。1948年任中共山西河津縣委書記。1949年任第一野戰軍民運部部長,政治部秘書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任西北鐵路幹線工程局政治部主任,西北軍區進藏部隊政治委員,中共西藏工委常委兼組織部部長,西藏運輸總隊政治委員。1955年任蘭州軍區後勤部政治委員。1961年任西藏工委工交部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兩次進藏的艱難經歷,讓他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率領兩千多名官兵切斷25座橫亘的雪山,用7個月零4天建成了世界上最高的公路。他長眠在昆崙山上,因為這是他一生最後的心愿。
慕生忠
慕生忠
走上青藏線,有一個人的名字總是被人們不斷提起。有人說他是青藏公路的締造者,又有人說他是格爾木的奠基人。而在青藏高原的許多地方,也都留下了他的印記。

趕著駱駝進西藏


慕生忠1910年生於陝西省吳堡縣寇家塬鎮慕家塬村一個破落地主家庭。上中學時,受陝北革命領導人劉志丹的影響投身革命,1933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並拉起了一支殺惡除奸的游擊隊。為此,反動派殺了他一家包括父母在內的四口人。慕生忠發誓報仇,於是化名艾拯民,親手砍掉過不少反動惡霸的腦袋。劉志丹誇他大膽,因而不少人叫他“艾大膽”。後來他帶領游擊隊曾東渡黃河,活動於晉西呂梁地區等20多個縣,閻錫山曾貼出布告,懸賞10萬大洋買他的人頭。
1935年10月,中央紅軍長征到達陝北吳起鎮(今吳旗縣),慕生忠率領自己的隊伍去吳起迎接毛澤東和中央領導人。以後他曾任陝北紅軍第二作戰分區司令員、山陝特委軍事部長、晉綏九分區司令員等職。解放戰爭時期,曾任以彭德懷為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的第一野戰軍政治部民運部部長、政治部秘書長等職。
1951年8月,當西南軍區張國華,譚冠三領導的十八軍從西南方向一面修路一面向西藏進軍時,西北軍區也組成了以范明為司令員、慕生忠為政治委員的西北進藏部隊。
這是慕生忠第一次進藏。他們選擇從西南方向,也就是從青海香日德向南,走到巴顏喀拉山下的黃河源。這條道路有豐富的水系,但到處都是爛泥灘,一腳下去就拔不出來。據慕生忠後來的回憶,第一次進藏他們第一天就損失了20多人,騾馬損失了幾百匹,加上有些騾馬啃吃了有毒的草,中毒死亡近千匹。
當年十一月底,這支部隊終於到達拉薩,但慕生忠卻沒有多少喜悅,他們損失的不光是近四個月時間,還有許多人員和三分之二的牲口。
進藏后,范明擔任中共西藏工委副書記,慕生忠擔任工委組織部長。他們協助中央代表張經武及張國華、譚冠三等,一起領導著和平解放不久的西藏的黨政工作。
這時,一個現實問題擺在了大家面前:供應。兩路進藏部隊共約3萬人,每天僅糧食就要消耗四、五萬公斤。而中央對進藏部隊有明確規定:進軍西藏,不吃地方。用牲口馱運的糧食連塞牙縫都不夠。極度緊張的供應狀況很快出現,最困難時,每人每天4兩面都難以保證,而市場上1個銀元只能買作為燃料的八斤牛糞,1斤銀子只能買到一斤面!
為了援救飢餓中的駐藏部隊和工作人員,1953年,中央政府委託西北局組建了西藏運輸總隊,徵購全國各地的駱駝,向西藏趕運糧食,慕生忠兼任運輸總隊政治委員。
1953年春夏之際,從陝、甘、寧、青及內蒙等地徵購的2.8萬峰駱駝連同雇傭的牽駱駝的民工1000多人,集合在了運輸總隊的大本營香日德。

尋找“噶爾穆”


為了避免再次陷入黃河源沼澤地,運輸總隊對這次進藏的路線重新作了選擇。
1953年5月的一個晚上,慕生忠聽運糧隊員說,從香日德向西約600多里,有個名叫“郭里峁”或“格里峁”的平川,旁邊還有一條南北向小河。沿那河往南,就能沿雪山邊緣,越過昆崙山和唐古拉山,經黑河那曲)去拉薩。那天晚上,慕生忠一直在心裡念叨著:“郭里峁”是什麼意思?在什麼地方?
第二天一醒來,慕生忠就吩咐部下找來一張馬步芳時期留下的地圖,在上面找了又找,終於找到了“噶爾穆”三個字和一個小黑點。他心裡想,“噶爾穆”會不會就是“郭里峁”?他叫人去問周圍的牧民,回來的人興奮的沖著他喊,“噶爾穆”是蒙古語名字,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而且,那張地圖上還標示出從香日德通往噶爾穆的一條公路,也就是說,馬步芳以前在這裡修過公路。
這個發現使慕生忠極為興奮,他立即命助手張震寰和趙建忠帶了一個小分隊,拉著幾峰駱駝,去找這個叫“噶爾穆”的地方,小分隊一路走走停停,見人就問:“這是不是噶爾穆?”一天傍晚,他們走到一個地方,突然看見一片蘆葦,許多黃羊和野馬在追逐著。張振寰立即派人回去告訴慕生忠,但一點都不能肯定這就是“噶爾穆”。
慕生忠領著大隊趕到,大家聚攏在一起爭論,這裡到底是不是那個“噶爾穆”。慕生忠開始一言不發,後來就說來句:“帳篷駐在哪兒,哪兒就是噶爾穆”。然後轉身走了。第二天,隊員們醒來的時候,看到一塊牌子插在帳篷旁邊,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噶爾穆”。
這個由6頂帳篷劃定的“噶爾穆”,就是後來的進藏大本營——格爾木市的雛形。1953年10月,西藏運輸總隊格爾木站正式成立,駐站的十多名工作人員成了名副其實的第一代格爾木人。
新的進藏路線選定后,運輸隊不用再走沼澤地,但是,被稱為生命禁區的連綿雪原卻給習慣於吃高草的駱駝帶來極大的災難。雪地無高草,自帶的草料不幾天就吃完了,身軀高大的駱駝不得不彎下脖子去啃地皮上的草根,很快,一個個瘦成了骨頭架子,隨即淌著傷心的淚滴倒在了路旁。他們馱運的糧食開始是加在其它駱駝身上,最後,駱駝越死越多,寶貴的糧食只好被拋棄在路邊。
再次進藏的艱難經歷終於讓慕生忠明白,靠原始的運輸方式來保障西藏的供給,決非長久之計。於是,他的腦海里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進京向彭老總請命


1954年2月,正是北方最冷的季節,慕生忠穿著厚厚的皮大衣,帶著被高原風雪磨礪的十分粗糙的皮膚,從青海來到北京,找到了交通部公路局。他向公路局局長自報家門后,便直截了當地提出在青藏高原修一條公路的要求,請交通部多少批些錢。
局長一聽吃了一驚:“在青藏高原修公路?這是件大事,我們作為主管部門,從來沒有安排這項工程呀!”
“所以我才來要求的呀。”慕生忠回答。
“你是代表西藏工委來的,還是……”
“不,我代表我個人,我是從青海來的!”
這可讓局長犯了難,修青藏鐵路,既不是國家安排的,也不是主管領導機關西藏工委要求的,而是工委組織部長兼運輸總隊政委自己來請求的。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個人大膽膽子也太大了,難道連這點組織程序都不懂?
這時,彭德懷剛從朝鮮戰場歸來,慕生忠立即登門看望,並把修築青藏公路的設想,給老首長作了彙報。聽完彙報,彭德懷踱步走到掛在牆上的中國地圖前,抬起手從敦煌一下子劃到西藏南部,說:“這裡還是一片空白,從長遠看,非有一條交通大動脈不可嘛!”臨別前,彭德懷要慕生忠寫個修路報告,再由他轉交給周恩來總理。
幾天後,周總理批准了慕生忠的青藏公路修路報告,同意先修格爾木至可可西里段,撥30萬元作為修路經費。隨後,彭德懷又安排蘭州軍區為慕生忠撥出了10名工兵、10輛十輪卡車、1200把鐵鍬、1200把十字鎬、150公斤炸藥等物資。
慕生忠後來在回憶中多次提到這件事,說:“沒有彭老總,就沒有青藏公路!”

7個月零4天創造奇迹


1954年5月11日,慕生忠帶領19名幹部,1200多名民工和戰士出發了。
築路隊伍在格爾木河畔、昆崙山口楚瑪爾河拉開戰場,他們邊修路邊通車,只用了79天就打通了300公里公路,於1954年7月30日把公路修到了可可西里
慕生忠立即召集幹部會議,做出了繼續向前修路的部署。隨即,他又一次趕往北京,再次向彭德懷請示下一步工作。這一次,慕生忠滿載而歸,國家撥給了200萬元經費,100輛大卡車,1000名工兵。
8月中旬,築路大軍翻越了風火山,向沱沱河延伸;10月20日,戰勝唐古拉,向在海拔5300米的冰封雪嶺修築公路30公里;11月11日,公路修到了藏北重鎮黑河。
12月15日,慕生忠率領2000多名築路英雄,100台大卡車,跨越當雄草原,穿過羊八井石峽,直抵青藏公路的終點——拉薩市。慕生忠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坐著汽車進拉薩的人。
7個月零4天的時間,25座被切斷的雪山,1283公里的高原公路,創造了新中國公路建設史上的奇迹。12月25日,康藏、青藏兩大公路的通車典禮在拉薩舉行。
通車典禮結束后,慕生忠帶上他的人馬,浩浩蕩蕩回師格爾木。慕生忠在格爾木宣布,青藏公路已經修好,休假三個月。民工回家后不想來的,可以不來了。幾個月過去了,回老家探親的人們又回到了格爾木,這回已有人攜妻帶子。問他們為什麼又回來,他們說:“自己養的娃兒還是自己親,捨不得離開青藏公路和格爾木……”於是,望柳庄、十八間窯洞、格爾木農場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平地而起。
1956年,彭德懷來到了格爾木,登上昆崙山口。當他看到千年戈壁灘上栽種了白楊,泛起一片片綠蔭,當年野獸出沒的荒原,蓋起了一排排整齊的房舍,沉寂的處女地上穿梭著滿載物資的汽車的時候,開心的慕生忠說:“感謝我們的築路英雄們為開闢青藏公路付出的辛勞,應該為你們寫一本書。”
兵城”的記憶
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但在如今的“兵城”格爾木,人們對很多關於慕生忠的故事仍然津津樂道。
當年慕生忠從北京籌到30萬元的修路款和物資后,興沖沖的返回格爾木,準備帶領運輸隊的駝工大幹一場。可是在駝工中卻流傳著這樣的說法:“青藏高原上根本不能勞動,一乾重活就會死人。”於是隊伍中有的人開始鬧逃跑,人心惶惶,慕生忠將這些人召集到一起,說:“青藏高原的確太苦,你們一定要回家,我也不強留。我帶著大家來運糧,糧運不過去,你們能走我卻不能走。這樣吧,大家臨走之前,幫我開一天荒,往地里種點兒蘿蔔籽,我好留下來待命,自己養活自己,行不行啊?”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將近100名駝工來到荒灘上,揮起鐵鍬開荒。一天下來,開出來整整27畝荒地(後來被稱為“27畝園”),所有的駝工都安然無恙。慕生忠又把這些人集合起來說:“誰說青藏高原上不能幹重活?大家開了一天荒,這活也不輕嘛。修路就跟開荒差不多,有什麼可怕的?”聽了這話,再也沒人說回家了。
有一天,築路的駝工們在施工的工地捉到一個小狗熊,大夥便嚷嚷著要把狗熊殺了吃肉。慕生忠看見狗熊長得十分可愛,便把它飼養起來。狗熊長大后一直被圈養在慕生忠鎖住的將軍樓一側的門洞中,這裡成了格爾木第一個動物園。
在格爾木市文化館,珍藏著一盤駝工們講述築路過程的錄音磁帶。據駝工們講,慕生忠在整個修路過程中,與他們同吃同住,甚至還在醫療條件十分惡劣的條件下,共同用縫衣針縫合腳後跟上裂口。青藏公路開通后的慶祝儀式上,剛剛從工地上下來的慕生忠沒有來得及穿軍裝,而是穿著一件和駝工們一樣的舊棉襖,那幕場景令許多人潸然淚下。
慕生忠性格豪放,幽默樂觀,即使在異常艱苦的築路工地上,他也忘不了寫下幾首感懷的小詩。有一首《夜宿陶兒久》的詩這樣寫道:“頭枕崑崙肩/腳踏怒江頭/零下三十度/夜宿陶兒久/上蓋冰雪被/下鋪凍土層/熊羆是鄰居/仰面看星斗”。
慕生忠被稱為“青藏公路之父”,在青藏公路經過的很多地方,當年都是沒有名字的,於是,給這些地方起名字便成了慕生忠的“業餘愛好”——望柳庄、雪水河、西大灘、不凍泉五道梁、風火山、開心嶺、沱沱河、萬丈鹽橋……這一個個如今在青藏線上已經耳熟能詳的地名,無一不寄託著慕生忠對這片土地的深厚感情。
慕生忠在彭德懷的支持下修成了青藏公路,但也因為彭德懷而“消失”了20年。1959年廬山會議后,一架飛機把慕生忠送到拉薩,隨後又被押解到蘭州。他作為“彭德懷的黑幹將”受到了批判。
1979年,彭德懷恢複名譽,慕生忠也被解放,此時的他已經是69歲的老人。復出后,他要求給他一個月的假期,去青藏公路看看,1982年5月,慕生忠終於成行。站在昆崙山口,這位白髮蒼蒼的老將軍說:“我死後,你們把我的骨灰撒在昆崙山上,讓青藏公路上隆隆的車聲伴隨著我長眠。”1994年10月19日,慕生忠將軍逝世,享年84歲。
2006年7月1日,當與青藏公路比肩而行的青藏鐵路向拉薩開出第一列火車的時候,我們不難想象,長眠在昆崙山上的慕生忠老人該會有多麼地喜悅和自豪!

未圓的青藏鐵路與坎坷餘生


美國旅行家保羅·泰魯在《遊歷中國》一書中寫道:“有崑崙山脈在,鐵路就永遠到不了拉薩。”慕生忠的眼光看得更遠。他知道,要從根本上克服進藏交通的困難,還要靠鐵路。1955年10月,慕生忠帶領鐵道部西北設計分院的4名工程師,開車沿青藏公路進藏,歷時3個月,就修建青藏鐵路的可行性進行實地調查。1956年,鐵道部正式承擔修建進藏鐵路的前期規劃,開始進行青藏鐵路勘測設計工作。至此,青藏鐵路(西寧至拉薩)出現在國家鐵路建設的議程之內。
1958年9月,在蘭州到西寧的蘭青鐵路開工僅四個月之後,青藏鐵路西寧到格爾木海拔3700米的關角隧道悄然開工。格爾木到拉薩段的前期準備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1957年底通過了選線方案,1958年開始初測,國務院特意為此批准組建了青藏鐵路工程局,慕生忠任局長。
到1960年,青藏鐵路格拉段的勘測設計工作進展順利,部分線下工程已經具備提交施工圖紙的條件。但是由於國民經濟的困難,1960年6月,青藏鐵路工程局被撤銷,慕生忠的局長職務自然也不復存在。
慕生忠後來曾對人談及自己處於逆境中的歲月:
“被迫離開青管局后的20年,我除了一度被貶到八一農場任第五副場長和兩度被貶到甘肅交通廳當副廳長外,其餘大部分時間是住‘牛棚’和蝸居家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在此期間,我曾打算不計較地位而做點事情,但都因客觀方面的原因而一事無成。十年動亂時期,我不敢‘亂說亂動’。每天只做兩件事,一是面對牆壁凝神注視一張大地圖,在這張圖上青藏公路被我用紅筆勾畫得很粗很粗。我每天看著它,一面在我的卧室兼客廳的十幾平米房間里踱步,聊以自慰;二是每天五點起床,爬蘭州黃河北岸的白塔山,然後再回家洗漱,開始新一天的蝸居生活。”
沒有彭德懷的支持,慕生忠無法修成青藏公路。但也正是因為彭德懷,讓慕生忠蒙受了不白之冤,離開了令他魂牽夢縈的青藏公路。1959年廬山會議后,彭德懷被冠以“反黨”的“罪名”,罷官閑居。彭德懷的老部下慕生忠也在劫難逃,被打為“彭德懷的黑幹將”,“極端的資產階級個人主義者”。經中央、中央軍委批准,慕生忠被撤銷領導職務,送蘭州軍區處理,從此受到殘酷的批判鬥爭。
西藏人民也沒有忘記慕生忠。1971年,慕生忠患病住院,時任西藏自治區黨委副書記的熱地聞訊后,專程到蘭州探望他。慕生忠終於挺過了劫難。1979年,西藏自治區黨委報告中央,建議撤銷1959年對慕生忠的處理決定,慕生忠得到平反。平反后,慕生忠先後擔任蘭州軍區後勤部政委、甘肅省第四屆政協副主席。
恢復工作后,慕生忠最大的一個願望,就是到青藏公路看看。這裡凝聚了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歲月。1982年5月,72歲的慕生忠終於成行。慕生忠的到來,使整座格爾木城沸騰起來,多少人想看一看這位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慕生忠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歡迎的人群:“政委,你還記得我吧?我是二中隊的。”“二中隊?”慕生忠終於想起了什麼,“對,我們還住過同一頂帳篷呢!”當看到昔日灑下汗水的荒原,如今已是 一片欣欣向榮時,慕生忠激動不已:“彭老總若九泉有靈,再來視察一下幸福路該有多好啊!”
1993年8月,83歲高齡的慕生忠不顧家人的再三阻攔,在家屬的陪伴下,再次千里迢迢回到格爾木探望。這時,格爾木已經通了火車,慕生忠坐著軟卧走進這個已發展成為具有現代化工業的青海省第二大城市。看到自己當年願望已經實現,慕生忠開心地笑了。慕生忠乘坐一輛麵包車走遍了他當年戰鬥過的所有地方。每到這樣的地方,他都要下車仔細察看、回憶,告訴同行的人關於昔日的事情。今天格爾木的巨變使他興奮,留著當年他汗水的遺址使他激動。但是堅強的慕生忠沒有流淚,惟有站在將軍樓前時,他不由自主地熱淚盈眶,卻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站了足有10分鐘。轉身要離開將軍樓了,慕生忠留下了這樣的話:“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後一次來青藏線了,如果有一天馬克思要見我,我一定還會回到青藏線!”這就是慕生忠將軍在格爾木留下的最後的聲音。
1994年10月19日,慕生忠將軍在蘭州逝世。臨終前,他留下遺言,把他的骨灰撒在了昆崙山上、沱沱河畔。子女們按照父親的遺願,一個多星期後捧著他的骨灰來到了格爾木。格爾木的黨政軍機關和群眾在將軍樓前為慕生忠舉行了隆重的公祭儀式。聽說老將軍的骨灰要撒在青藏路上,沿途的司機主動把車全部停下,鳴喇叭3分鐘。他們也都知道,他們走的這條路是慕生忠帶人修通的。
2006年7月1日,當第一列滿載乘客的客運列車從格爾木出發馳向拉薩的時候,人們不會忘記築路英雄們在雪域高原首開道路的艱辛,自然也不會忘記築路將軍慕生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