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白
中國北宋畫家
崔白(1004-1088),字子西,濠州(今安徽鳳陽)人,北宋畫家。崔白是開始發揮寫生精神的畫家,其無前人的畫稿可臨摹或參考,但其依靠超越前人的觀察研究及描繪能力,探索花木鳥獸的生意,擺脫花鳥屬裝飾圖案的遺影,開創新的發展方向。其擅畫竹、翎毛,亦長於佛道壁畫,畫佛道鬼神、山水、人物亦精妙絕倫,尤長於寫生。所畫鵝、蟬、雀堪稱三絕,手法細緻,形象真實,生動傳神,富於逸情野趣。一改百餘年墨守成規的花鳥畫風(指“黃筌畫派”),成為北宋畫壇的革新主將,數百年來頗受畫壇尊崇。
1065年,相國寺因為遭遇被部分破壞,崔白參加了這次的壁畫重繪,工程大約在宋神宗熙寧元年(1068年)結束,而崔白也是在這次工程后被召入宮廷畫院。崔白進入畫院時,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但他很受宋神宗賞識。因為他是個性格疏闊的人,宋神宗特批如果沒有御旨,任何人都不能安排崔白作畫。
擅花竹、翎毛,亦長於佛道壁畫,其畫頗受宋神宗賞識,授圖畫院藝學,后升為待詔。所畫花鳥善於表現荒郊野外秋冬季節中花鳥的情態神致,尤精於敗荷、蘆雁等的描繪,手法細緻,形象真實,生動傳神,富於逸情野趣。崔白的花鳥畫打破了自宋初100年來由黃筌父子工緻富麗的黃家富貴為標準的花鳥體制,開北宋宮廷繪畫之新風。有《雙喜圖》、《寒雀圖》、《竹鷗圖》、《杜牧吹簫祝壽圖》等傳世。其弟崔愨、孫崔順之皆善畫,同襲崔白畫風,頗為時人所重。
崔白一生作畫甚豐,僅《宣和畫譜》就載入241幅。其作品現存極少,故宮博物院僅有《寒雀圖》,台北故宮博物院有《雙喜圖》、《蘆雁圖》、《竹鷗圖》、《枇杷孔雀》等7幅,秦嶺珍藏閣有《杜牧吹簫祝壽圖》。民間珍藏較少。
雙喜圖
在繪畫手法上卻頗具新意:工、寫結合,枝葉雙勾,甚至連細草也雙勾,但禽與兔則勾、點、染結合,褐兔皮毛以筆尖簇點,層層積染,而禽鳥的羽毛則填染白粉,皮毛的質感強烈。土坡以干筆淡墨粗勾幾筆,然後略加皴擦,只在局部加以密集的皴筆,卻也將秋天曠野的落寞突現出來。飛鳥與褐兔的上下呼應,將疾風中零亂的一切涵容,而樹身、枝幹的勾、皴、擦、染,老練而雄健,顯現其山水畫風格,技法非常之成熟。
《寒雀圖》(崔白 卷 絹本 設色 縱25.5厘米 橫101.4厘米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作品描繪隆冬的黃昏,一群麻雀在古木上安息入睡的景象。作者在構圖上把雀群分為三部分:右側二雀,乍來遲到,處於動態;而中間四雀,作為本幅重心,呼應上下左右,串聯氣脈,由動至靜,使之渾然一體。鳥雀的靈動在向背、俯仰、正側、伸縮、飛棲、宿鳴中被表現得惟妙惟肖。樹榦在形骨輕秀的麻雀襯托下,顯得格外渾穆恬澹,蒼寒野逸。此圖樹榦的用筆落墨都很重,且烘、染、勾、皴,渾然不分,造型純以墨法,筆蹤難尋。
《杜牧吹簫拜壽圖》(崔白,立軸,紙本設色,寬54厘米,長116厘米,秦嶺珍藏閣)人物山水綜合畫作。其藝術特色為工筆與水墨並舉,人物舉止傳神逼真,自然景色協調,花草特具生命力,並富有立體感。畫工精湛,用筆流暢,圖紋絢麗,意蘊悠長。
畫面人物眾多,動作不一,有白髮長長的老壽星(歐陽修的老父親面對詩人杜牧在微笑,即將賞聽杜牧為他吹簫祝),有在朝廷做官的歐陽修前來迎接杜牧的到來,有歐陽修的夫人也在其丈夫後面悄悄觀看美麗動人的場面,還有其子女各自做著不同的動作,再者就是杜牧本人準備要開始吹簫演奏的姿勢,崔白的藝術魅力無比,賞心悅目,令人欽佩。
白鵝圖
徠崔白的花鳥畫,“體制清澹,作用疏通”,是融洽五代而又別創得比較活潑、清澹的畫風。他喜畫沙汀蘆雁、秋冬蕭疏、淡遠、荒寒、野趣的意境,所畫花鳥著重於寫生,而且不用打草稿,“凡臨素多不用朽,復能不假宜尺界筆,為長弦挺妨刃”。筆墨用法表現力相當豐富,工細的筆觸一絲不苟,粗放的筆調蒼勁厚實,運墨乾濕並見,設色較淡。
崔白是開始發揮寫生精神的畫家,他沒有前人的畫稿可臨摹或參考,更不可能如現代人有照相機可協助。他靠超越前人的觀察研究、及描繪能力,探索花木鳥獸的「生」意,擺脫花鳥屬裝飾圖案的遺影,開創新的發展方向。
五代黃筌、徐熙花鳥畫極高的寫實水平,標誌著中國傳統花鳥畫趨向成熟。而黃筌父子的工筆重彩,以其富貴閑逸的風格,在宋初被宮廷畫院奉為花鳥畫的楷模,達百年之久。這段時間,也正是北宋水墨山水畫突飛猛進,漸漸一統山水畫領域的時期。影響而及花鳥畫,徐熙已嘗試以墨筆為骨敷彩的方法,而以成熟的水墨山水畫技法融入花鳥畫之中,開創新格,取代“百年一貫”的黃家畫風的,則是以崔白為代表的北宋新派畫家。北宋宮廷的花鳥畫,前期主導風格是以黃筌、黃居父子二人為代表的“黃家富貴”一路,他們的特點之一是對於物象極為細緻、達到逼真效果的刻畫。而相形之下,崔白的畫法淡雅而善於變通,與宮廷繪畫筆墨工緻的面貌相比要好了許多。
不僅擅畫花荷鳧雁,而且畫佛道鬼神、山水、人物亦精妙絕倫,尤長於寫生。所畫鵝、蟬、雀堪稱三絕,手法細緻,形象真實,生動傳神,富於逸情野趣。他一改百餘年墨守成規的花鳥畫風,成為北宋畫壇的革新主將,數百年來頗受畫壇尊崇。
熙寧初,詔與艾宣、丁貺、葛守昌等畫垂拱殿御扆鶴竹各一扇,崔白最為出色,於是補為圖畫院藝學。然而崔白性情疏放,執意辭卻,但不允,也就只得勉強接受。他擅畫花竹、禽鳥,注重寫生,精於勾勒填彩,設色淡雅,別創一種清淡疏秀的風格。功力深厚,作畫不勾草稿,而能“曲直方圓,皆中尺度”。
牡丹白鷺
崔白的花鳥畫對北宋宮廷花鳥畫產生了影響,據說震動了當時的畫壇,從畫院中人到院外的文人士大夫畫家,從者甚多,而北宋早期宮廷畫院花鳥畫“黃家富貴”風格一統天下的格局也終於走到了盡頭,開始崇尚新意,深入寫生、寫實,這種趨勢到了後來的宋徽宗趙佶那裡,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如《雙喜圖》是一幅情景交融的佳作。可見崔白的寫實,並非只是簡單地寫形、求真,而是通過對形的細微刻畫以營造出一種特定的意境。中國畫的寫實,從一開始就兼顧形、神,追求意境。離開了形,何以言“神”?即使自言“逸筆草草,不求形似”,其實也只是筆墨精鍊,形象簡括而已,並非超脫形外。倒是現下有些公式化的花鳥畫,一折枝上棲一飛禽,畫得雖然十分逼真,卻毫無意境可言。《雙喜圖》充滿著寒風肅殺之氣。古木槎木牙,枯草摧折;兩隻山鵲躁動飛鳴,讓人覺得它們的叫聲已將這秋天的蕭瑟與寂靜劃破。這不禁讓人聯想到黃庭堅題在崔白畫上的詞句:“風校調調……遷枝禾安,何有於巢。”坡下的野兔也被驚到,倏然頓步回首,就連周圍的草葉好像也被它們叫得在瑟瑟發抖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將要發生什麼?為什麼有種說不清的緊張充斥整幅畫面?畫家對這些並沒有交代,而是留給了觀畫者充分的想象空間。雖然名為“雙喜”,但除了有兩隻飛鳴的喜鵲,看不到有任何喜從天降的痕迹。
最後,崔白的風格是兼收並蓄,多有創造。崔白因出身低微,早期作為民間畫工,迫於生活的壓力,以藝謀生,練就了他善於寫生,畫作多有新意。在作品風格上能吸收“黃派”之長,富麗精工,又借徐派的意趣,迎合了士大夫階層甚至皇帝的審美趣味,受到了他們的高度評價。崔白等人的出現改變了畫院的“黃氏體制”,與其說是崔白帶來的“變格”不如說是院體花鳥畫自身發展的結果和社會的普遍的審美趣味的變化使然。
崔白的繪畫風格是在兼收並蓄的基礎上多有創造。黃庭堅《題李漢舉墨竹》云:“如蟲蝕木,偶爾成文,吾觀古人繪畫妙處類多如此,所以輪扁斫車,不能以教其子。近世崔白筆墨,幾到古人不用心處,世人雷同賞之,但恐白未肯耳。”這說明崔白在繪畫風格上與“黃氏體制”下的院體花鳥畫之富艷萎靡大相徑庭。並以其自由精新,無拘無束的花鳥畫風,與當時故步自封於“黃氏體制”而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畫院“眾工”來說,無疑產生著強烈的衝擊力。
明代汪砢玉在題《桃澗雛黃圖》中說:“善聲而不知轉,未可謂善歌也;善繪而不善畫染,未可謂善也。是作,……神采煥發,氣韻生動,最得傅染之妙,固趙昌流輩歟?”可見,崔白也曾學習過趙昌,崔白敷彩清澹,是吸收了趙昌的清新淡雅的風格,另有《宋中興館閣儲藏圖畫記》著有崔白所畫的猿猴作品數件,反映出他曾向易元吉學習。
影視形象
2020年電視劇《清平樂》:余洺軒飾演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