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憬
唐代易學家
崔憬,唐代易學家。生活年代在孔穎達之後。崔氏易學,重易象和易數,不墨守王弼《周易注》,在注重玄理的同時,也兼采象數。而於荀爽、虞翻、馬融、鄭玄之學有所窺見。詮釋《周易》經文時,好為新說,在孔氏《周易正義》官學統治之下,崔氏易學有獨到之處,或“稱為新義”,為李鼎祚所推崇。崔憬易學可說是從漢易轉向宋易之先驅。
崔憬,史傳不載,生平不詳。唐李鼎祚《周易集解》多引其注,並對他的某些注有評論,故知崔氏生活在李氏之前。而其易注又引唐孔穎達《周易正義》,知他當生活在孔氏之後,即大約生活在唐朝李鼎祚之前、孔穎達之後。清人馬國翰等人曾就其生平作過說明:
憬,不詳何人,《隋書.經籍志》《唐書.藝文志》俱不載,書亦不傳。惟李鼎祚《集解》引之“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節,憬說述及孔疏,知為唐人,在孔穎達后,又鼎祚云:“案崔氏探元,病諸先達,及乎自料,未免小疵。”知《探元》為其書名。茲據題焉,《集解》於憬論有所駁斥而採取獨多。蓋其人不墨守輔嗣之注,而於荀、虞、馬、鄭之學,有所窺見,故遺象者,援據為言,第不知唐志何以佚之也。(《玉函山房輯佚書.經編.易類》)
崔憬易學觀:理論上主張《易》以象為本,象盡意,辭盡言,糾正王弼“忘象”“忘言”說對《繫辭》本意的歪曲。注經方法上,發揚漢人易學傳統,凡能用象之處,盡取易象,闡釋易辭。他除了取漢人理論之外,更多地運用《易傳》取象方法注《易》,既彌補了玄學易之不足,又避免了漢人誇大易象的傾向。主要表現:
一、在對《周易》體例的理解上,以取象說為主,以卦象為《周易》的根本,但又不排斥取義說。既不同於王弼鄙視卦象,不贊成取象說的易學,又不因襲漢易的象數之學。強調取象,重視卦象,主張通過卦象研究易理。
二、在對《周易》原理的解釋上,拋棄了孔穎達《周易正義》中以玄學解易的形式,並辯論了三個同哲學有關的問題:(1)在大衍之數上,他的論述以及太極說,不以不用之一為虛無實體,以四十九數未分為太極,並認為八卦蘊藏在大衍之數之中,這在易學上就推導出六十四卦是太極自身的展開的結論,在哲學邏輯上就推衍出天地萬物是世界本體自身展開的理論。(2)在道器關係上,以器(指卦爻象)為體,以道(指卦爻變易的功能和性質)為用,這種體用觀,具有鮮明的唯物主義性質,後來對宋明易學中的功利派影響很大。其置形器於第一位,將孔穎達《周易正義》中的自然無為之道,歸於形器的功能和作用,拋棄了其玄學的形式和遷道后器的觀點,從而在易學上作出了貢獻。在卦象和義理的關係上,從取象說的立場出發,認為沒有乾坤兩卦象,即沒有“易之形器”,也就沒有陰陽爻象變易之道,陰陽變易之理存在於卦爻象之中。(3)在對《序卦》的解釋中,闡發了對立轉化的思想,為唐代易學哲學史上所罕見。
總之,崔憬易學可說是從漢易轉向宋易之先驅。著作有《易探玄》,已佚,但其佚文可見於李鼎祚《周易集解》中,清馬國翰曾采《周易集解》所引崔憬的遺文一百八十餘條,在《玉函山房輯佚書》中輯為《周易探玄》三卷。
崔氏易學,重易象和易數,不墨守王學,為李氏《集解》多引,據今人潘雨庭先生統計,《周易集解》采崔氏易注二百餘節,僅次於荀爽易注(荀氏三百餘節)(《周易集解纂疏.點校體例》,中華書局,1994年3月)。也就是說,在《周易集解》中,論其集易注的數量,除虞翻和荀爽外,就是崔氏易注。這說明了在孔氏《周易正義》官學統治之下,崔氏易學有獨到之處,或“稱為新義“,為李氏所推崇。其實他所謂的新義,就是在注重玄理的同時,也兼采象數。 …… 崔氏以豐富的易學知識和一個易學家所特有的洞察力,對《周易》這部古老的典籍作了新的闡發。他不趨炎附勢,不為名利所動,敢於以自己的易學“新義”與官學抗衡,表現了他非凡的膽識和高尚的易學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