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崔策登西山

與崔策登西山

這是一首贈詩,寫於公元812年(元和七年)秋,作者柳宗元,與詩人的山水記《始得西山宴遊記》應是姊妹篇。一詩一文情懷相似,憂思相同,而且都未具體描寫山的景色,而是發登臨后幽古之思情。刻畫了一個執著追求而又窘迫無奈的憂愁苦悶的自我形象。詩以離騷手法,憑豐富的想象、跳躍著的情感,顯理念與期盼之光,抒悲憤和無奈之情。

作品賞析


詩一開篇,著筆高遠,
“鶴鳴楚山靜,露白秋江曉”,秋晨清露白鶴,一連串明靜、清麗而活潑的意象,給山描繪了一幅雄闊的背景圖。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詩人以平淡的筆墨,敘述了登山的歷程。“連袂度危橋,縈迴出林杪。”愚溪上有木橋相連,橋之“危”,路之“縈迴”,道出了詩人心懷恐懼、仕途艱危的複雜感情,與上聯形成極大的反差,正表現詩人執著追求而重受挫折、處境艱危的困苦心境。臨山,詩人先以回嶷與洞庭對舉,重彩描繪了自己的政治理念。回疑在永州南寧遠境內,是舜帝歸魂之所。洞庭在湘北,是楚懷王放逐屈原的地方。秋緒茫茫,憂從中來。詩人描寫一高一小、一明一暗的兩組意象,讓人聯想,意味無窮。登山遼望宇宙間,心中的意念早已超出宇宙萬物,“目擊道存”,天地之間,惟此而高。“迥窮兩儀際,高出萬象表”,也可看成自況語,表現了詩人遺世獨立,睥視一切的情懷。詩中意與象、情與景、神與形相互交融,把抽象的理念化作具體的物象,物化的背後卻是焦渴的期盼。詩人這種理念,這種期盼,寄希望於北去的瀟湘水帶到遙遠的長安,也希望遙迢的風能給被謫貶的人帶來好消息。遭貶謫七年了,無所事事,紛擾平庸的生活使詩人內心十分痛苦,日子過得膽顫心驚。詩人把自己比作滿肚子苦水的奴隸,面對愚昧,害怕再受困擾,再次撲倒;面對“親愛”者的疏遠,期盼愈覺渺茫。在執著追求與重遭挫折這對矛盾中,詩人無可奈何,只好到現實中求解脫:“偶茲循山水,得以觀魚鳥。”詩人這種祈禱解脫,正反襯出詩人受羈絆不得自由的內心巨痛。
詩中以“鶴鳴”暗喻、“連袂”點題,點明這種關係和崔策對詩人的敬重,結篇以一“幸”字收束,以表詩人的感激之情。除此之外,通篇未涉及崔策,而是言事抒情明志。詩人自得其屈原的真傳,借“回疑”“洞庭”,讓人聯想到舜帝之聖明,湘夫人“倚靡以傷情”,寄寓君臣際遇、人生離合之痛,寄託自己的不幸。詩人還創設了一連串精妙意象:“兩儀”暗喻崇高的理念,“馳景”“寒篠”、奴隸、魚鳥,無不寄託或願望、或擔心、或痛苦的情懷。詩人又精於鍊字。 “危橋”並非實景,乃是心境,是恐懼的寫照。“縈迴”既是寫實,也象徵仕途艱難。還有詩中的“泛”“遞”,熱盼之情溢於言表;“循”“觀”二字,無奈中的瀟灑,痛人心脾。
縱觀全詩,離騷風韻,字字心血,升華了主題,言簡義豐,言有盡而意無窮。

創作背景


這首贈詩寫於公元812年(元和七年)秋,與詩人的山水記《始得西山宴遊記》應是姊妹篇。一詩一文情懷相似,憂思相同,而且都未具體描寫山的景色,而是發登臨后幽古之思情。詩以離騷手法,憑豐富的想象、跳躍著的情感,顯理念與期盼之光,抒悲憤和無奈之情。

作者簡介


柳宗元(公元773年—公元819年11月28日),字子厚,漢族,河東(現山西運城永濟一帶)人,唐宋八大家之一,唐代文學家、哲學家、散文家和思想家世稱“柳河東”、“河東先生”。
公元792年柳宗元被選為鄉貢,得以參加進士科考試;公元793年21歲的柳宗元進士及第,名聲大振;公元796年柳宗元被安排到秘書省任校書郎;公元798年;26歲的柳宗元參加了博學宏詞科考試,並中榜,授集賢殿書院正字(官階從九品上);公元801年柳宗元被任命為藍田尉(正六品)。
柳宗元一生留詩文作品達600餘篇,其文的成就大於詩。駢文有近百篇,散文論說理性強,筆鋒犀利,諷刺辛辣。遊記寫景狀物,多所寄託,代表作有《溪居》《江雪》《漁翁》。
柳宗元與韓愈並稱為“韓柳”;與劉禹錫並稱“劉柳”;與王維孟浩然韋應物並稱“王孟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