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大義
隋蕭吉所撰書籍
《五行大義》,隋蕭吉所撰,共五卷。李約瑟(Joseph Needham)指出:關於五行的最重要的中古時代的書籍,是594年蕭吉所寫的獻給隋朝皇帝的《五行大義》。這本書討論的科學問題比後來的任何著作都更多,而討論的算命都更少。除了幾處史實上的失察應加以糾正以外(如《五行大義》的成書年代非594年;該書不避隋皇名諱,亦見並非進呈御覽之書),李約瑟視此書為“關於五行的最重要的中古時代的書籍”,實為不移之論。該書不僅是隋以前傳統五行理論的集大成者,也是研究中國整部五行思想發展歷程的必讀之書。
劉徠鴻玉 劉炳琳譯解《五行大義白話全解》對《五行大義》進行了嚴謹、有據的白話譯解,有助於今人科學地認識和了解中國古代的五行思想。
《五行大義》五卷。隋蕭吉撰。案隋書本傳。載其著述之目。而獨不及此書。魏鄭公偶未之見耳。唐宋藝文志。亦不著錄。豈早逸於彼歟。書中所論。皆陰陽五行之事。不過漢儒餘論。然其文章醇古。非復唐以下所能為。而其所援證。往往有佚亡之書。今不可得見者。且蕭以陰陽算術著稱。見其本傳。則此書之出蕭手。萬無一疑。世之相距。千有餘年。而此書獨完然乎我焉。其亦奇矣。安得不校而傳之乎。己未竹醉日。天瀑識。
五行大義序
五行大義總目
五行大義卷第一
五行大義卷第二
五行大義卷第三
五行大義卷第四
五行大義卷第五
五行大義總目
第一釋名就此分為二段
一者釋五行名 二者論支幹名
第二辨體性 第三論數就此分為五段
一者起大衍論易動靜數 二者論五行及生成數
三者論支幹數 四者論納音數
五者論九宮數 右大小八篇第一卷
第四論相生就此分為三段 一者論相生
二者論生死所 三者論四時休王
第五論配支幹 第六論相雜就此分為三段
一者論五行雜體 二者論支幹雜
三者論方位雜 第七論德
第八論合 第九論扶抑
第十論相剋 第十一論刑
第十二論害 第十三論衝破
右大小十四篇第二卷 第十四論雜配就此分為六段
一者論配五色 二者論配音聲
三者論配氣味 四者論配藏府
五者論配五常 六者論配五事
右大小六篇第三卷 第十五論律呂
第十六論七政 第十七論八卦八風
第十八論性情 第十九論治政
右大小五篇第四卷 第二十論諸神
第二十一論五帝 第二十二論諸官
第二十三論諸人就此分為二段 一者論人配五行
二者論人游年年立 第二十四論禽蟲就此分為二段
一者論五靈 二者論三十六禽
右徠大小七篇第五卷
五行大義序
上儀同三司城陽郡開國公蕭吉撰
夫五行者。蓋造化之根源。人倫之資始。萬品稟其變易。百靈因其感通。本乎陰陽。散乎精像。周竟天地。布極幽明。子午卯酉為經緯。八風六律為綱紀。故天有五度以垂象。地有五材以資用。人有五常以表德。萬有森羅。以五為度。過其五者。數則變焉。實資五氣。均和四序。孕育百品。陶鑄萬物。善則五德順行。三靈炳曜。惡則九功不革。六沴互興。原始要終。靡究萌兆。是以聖人體於未肇。故設言以筌象。立象以顯事。事既懸有。可以象知。象則有滋。滋故生數。數則可紀。象則可形。可形可紀。故其理可假而知。可假而知。則龜筮是也。龜則為象。故以日為五行之元。筮則為數。故以辰為五行之主。若夫參辰伏見。日月盈虧。雷動虹出。雲行雨施。此天之象也。二十八舍。內外諸官。七曜三光。星分歲次。此天之數也。山川水陸。高下平污。岳鎮河通。風回露蒸。此地之象也。八極四海。三江五湖。九州島百郡。千里萬頃。此地之數也。禮以節事。樂以和心。爵表章旗。刑用革善。此人之象也。百官以治。萬人以立。四教修文。七德閱武。此人之數也。因夫象數。故識五行之始末。藉斯龜筮。乃辨陰陽之吉凶。是以事假象知。物從數立。吉每尋閱墳索。研窮經典。自羲農以來。迄於周漢。莫不以五行為政治之本。以蓍龜為善惡之先。所以傳雲。天生五材。廢一不可。尙書曰。商王受命。狎侮五常。殄棄三政。故知得之者昌。失之者滅。昔中原喪亂。晉氏南遷。根本之書不足。枝條之學斯盛。虛談巧筆。競功於一時。碩學經邦。棄之於萬古。末代踵習。風軌遂成。雖復占候之術尚行。皆從左道之說。卜筮之法恆在爻象之理莫分。月令靡依。時制必爽。失之毫髮。千里必差。水旱興而不辨其由。妖祥作而莫知其趣非因形像。罕征窮者。觀其謬惑。嘆其學人。皆信其末而忘本。並舉其麤而漏細。古人有雲。登山始見天高。臨壑方覺地厚。不聞先聖之道。無以知學者之大。況乃五行幽邃。安可斐然。今故博採經緯。搜窮簡牒。略談大義。凡二十四段。別而分之。合四十段。二十四者。節數之氣總。四十者。五行之成數。始自釋名。終於蟲鳥。凡配五行。皆在茲義。庶幾使斯道不墜。知其始焉。若能治心靜志。研其微者。豈直怡神養性。保德全身。亦可弼諧庶政。利安萬有。斯故至人之所達也。昔人感物制經。吉今因事述義。異時而作。共軌殊途嘆味道之不齊。求利物之一致。倚焉來哲。補其闕焉。
其中:經部:《周易》類14種,《尚書》類6種,《詩經》類6種,《禮》類12種,《樂》類3種,《春秋》類5種,《孝經》類2種,《論語》類5種,讖緯類28種,經解類6種,小學類13種;史部:正史類13種,雜史類10種,職官類2種,雜傳類3種,地理類4種;子部:儒家類9種,道家類7種,法家類2種,雜家類11種,農家類2種,小說類1種,天文類3種,兵書類2種,五行類5種,雜藝術類1種,類事類2種,醫術類4種;集部:集類4種,其他類4種。所引文獻共4部,30類,173種。在這些被徵引的書目中,有目存文佚的古籍,如《三禮義宗》、《黃帝九宮經》、《河圖》、《星圖》、《樂緯》、《龜經》(以上俱見《隋志》)等;大量的則是不見於今本的佚文和異文。如《帝系譜》、《相書》、《太玄經》等,《太平御覽》雖有引用,但文句有很大的出入。另如宋氏《易》、《尚書大傳》、蔡邕《月令章句》、翼奉《齊詩學》、《禮三正記》、《五經通義》、《春秋釋例》、《太康地記》、《三五曆紀》、《甘公新經》、《石氏天官》、《六藝論》、《五經析疑》、《聖證論》、《字書》、《帝王世紀》、《屍子》、《文子》、《桓子》、《新論》、《物理論》以及各種緯書的零散文句,雖大多已收入清朝學者的輯佚類著作中,但還有不少為《五行大義》所獨有。
日本國內最早提到《五行大義》的文獻,是成書於公元797年(延歷十六年,唐德宗貞元十三年)的《續日本紀》。該書卷二十“天平寶字元年十一月”條(757)記載孝謙(稱德)天皇主持制定《諸國博士醫師任用法》。
其文是:敕曰:如聞。頃年諸國博士醫師,多非其才,托請得選,非唯損政,亦無益民,自今已(以)后,不得更然。其須講經生者《三經》,傳生者《三史》;醫生者《太素》、《甲乙》、《脈經》、《本草》;針生者《素問》、《針經》、《明堂》、《脈決》;天文生者《天官書》、《漢晉天文志》、《三色簿贊》、《韓楊要集》;陰陽生者《周易》、《新撰陰陽書》、《黃帝金匱》、《五行大義》;歷算生者《漢晉律曆志》、《大衍曆議》、《九章》、《六章》、《周髀》、《定天論》,並應任用。
天平寶字元年(757)提到的《五行大義》顯然是日本最早的一個版本(以下略稱為“天平本”),並且它也可能是最接近蕭吉未刊原稿的一個本子,對日本平安時代(794~1192)以後宗教思想與學術文化產生了深遠影響的,或許就是這個本子。成書於宇多天皇寬平三年至九年(891~897)的《日本國見在書目錄》,17 在第36類中著錄了“五行家”漢籍919卷,其中有“《五行大義》一”(未提及作者)。“一”,當為一冊、一部之意(如現存《常州先哲叢書》中的《五行大義》就是五卷一冊),應該也是指天平本。當時日本的貴族、僧侶和政治家,多以能直接從《五行大義》中摘錄文句,作為政治、觀物、養生、服色、醫療、禮節、儀式的權威依據為時髦。中村璋八經過艱苦的努力,從日本許多古代典籍中搜尋《五行大義》的蹤影,發現了大量的線索。如平安前期,在《三代實錄》清和天皇貞觀十七年(875)陰陽寮的奏言中有“蕭吉九篇”的記載;在菅原為長的《管蠡抄》(成書於901~930年)中有《五行大義》四條引文;在具平親王的《弘決外典抄》(成書於991年)中有十二條引文;在惟宗允亮的《政事要略》(成書於一條天皇年間,986~1011)殘卷中有四條引文和重要的發揮;在漢文詩人藤原公任(966~1041)的《北山抄》中有一條引文。平安後期,在藤原賴長(1120~1156)的日記中有他閱讀和引用《五行大義》的多次記載。進入鎌倉時代(1192~1331),引用《五行大義》的範圍更為擴大,如在《諸道勘文》(平安末年輯,《群書類從》本)中有八條引文;在沙門信瑞的《凈土三部經音義集》(大正新修大藏經本)中有七條引文;在素寂的《紫明抄》(內閣文庫本)中有一條引文;在《醫家千字文注》(續群書類從本)中有三條引文;在賀茂在方的《歷林問答集》(群書類從本)中有一條引文;在在盛的《吉日考秘傳》(續群書類從本)中有三條引文;在豐原統秋的《體源抄》(古典全集本)中有四條引文,等等。鎌倉後期至南北朝時期(1331~1392),菅原、藤原兩個貴族集團甚至競相利用《五行大義》中的文句來確立年號,作為政治鬥爭的一個重要手段。如菅原在兼根據《五行大義》“國家安寧,長樂無事”之句提出“安長”年號,藤原資名則根據《五行大義》“順天之化,長養萬物”之句提出“長養”年號。據《元秘抄》、《改元部類》(宮內廳書陵部)等文獻的記載,從花園天皇慶長元年(1311)開始,此類爭鬥共發生了15次。18天平本的原本估計已經失傳,但在流傳過程中派生了一系列抄本。其中最重要的有以下四個本子:
第一,元弘相傳本五卷(略稱“元弘本”);
第二,天文抄本五卷(略稱“天文本”);
第三,高野山舊三寶院本(略稱“高野本”),僅存第五卷;
第四,舊寶玲文庫本(略稱“寶玲本”),僅存第五卷後半部分。
日本的《五行大義》在傳播過程中共產生了天平本、元弘本、神宮本、天文本、陽明本、卜部本、高野本、寶玲本、元祿本、佚存本等10種主要的抄本和刊本。其中最接近蕭吉所著、因而版本價值最高的天平本已經失傳。其餘版本各有千秋,可互作參校。對中國文化界影響最大的,是屬於元弘本系統的佚存本。根據當時德川幕府的命令,《佚存叢書》被專程送到中國。中國現存的幾種《五行大義》版本,就是根據佚存本發展而來的。
中國最後一次正式著錄《五行大義》的文獻目錄,是《宋史·藝文志》,時間在1343~1345年間。在這之後,《五行大義》就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一直到十九世紀初日本《佚存叢書》進入中國,人們才重新發現這一與故土闊別460年之久的珍貴典籍所具有的巨大價值,於是迅速作出了反應。
清嘉慶九年(1804),德清許宗彥根據佚存本翻刻《五行大義》五卷(范氏古歡堂),這是自《宋志》著錄《五行大義》以來中國人第一次正式印行此書。此時距《佚存叢書》的印行僅僅5年。許氏《敘錄》稱:
《唐志》“蕭吉《五行記》五卷”;《宋志》“蕭吉《五行大義》五卷”,藏書家均未著錄。近日本國人刻《佚存叢書》,此書在焉,用活字印行,多誤舛。宗彥校其可知者,改定數十字,余仍其舊,俟知者而別梓之。⋯⋯觀吉之書,文朴義質,徵事咸有條理;秘文墜簡,多世希覯。推五行之數,合諸辰日、音律、性情、年命,曲而不枝,約而不僻。雖其麤涉津涯,未足究神秘、探奧跡,融暢於大道;以視術家所誦習,則倜然遠矣,豈可以傳世無緒、來自遠方而忽之哉?
嘉慶本以佚存本為底本,版式也與佚存本大致相同。雖然自稱“改定數十字”,但實際改動多達407處。
嘉慶十二年(1807),阮元編選《宛委別藏》進呈。原稿共174種,總目中有:“《五行大義》五卷,隋蕭吉撰,日本《佚存叢書》本”。據阮元為《宛委別藏》各書所撰之提要,22 稱:
是編日本人用活字板擺印。前有自序,稱“博採經緯,搜窮簡牒,略談大義,凡二十四段。別而分之,合四十段。二十四者,節數之氣;總四十者,五行之成數”云云。⋯⋯今觀其書,文義質樸,徵引讖緯諸籍,有條不紊。且多佚亡之秘籍,尤非隋唐以後所能偽為也。
據《故宮善本書目》,《宛委別藏》160種藏於養心殿(目二函,書百函,共160種,其中由阮元所進者157種,與諸家所記不符,疑中有亡佚);但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故宮博物院編輯、上海商務印書館影印出版《選印宛委別藏》40種時,因《五行大義》一書已有嘉慶本等刊本傳世,故未收入。23 1988年,江蘇古籍出版社按原目錄影印《宛委別藏》120冊,收《五行大義》於第70冊。經筆者對勘,宛委別藏本與佚存本完全一致,未作任何校勘,因而不應視為一個獨立的版本。當然,在考察《五行大義》在中國的流傳過程時,阮元以其文壇權威的崇隆地位對《五行大義》所作的積極引介,還是很有意義的。在他的鼓吹下,《五行大義》的影響迅速擴大。與許宗彥、阮元同時的孫星衍“尤好斯學”,已藏有《五行大義》;24《續古文苑》卷十一“序上”,則將“隋蕭吉《五行大義序》(日本國本)”作為古文範本予以鄭重推薦。25
嘉慶十八年(1813),歙縣鮑廷博編輯《知不足齋叢書》,收《五行大義》於第二十六集(略稱“知不足本”)。這是嘉慶本問世以來中國第二次正式刊刻印行《五行大義》。鮑氏作短跋於書後:
隋蕭吉《五行大義》失傳已久。近德清許氏得自日本《佚存叢書》中,既校而刊之矣,惜傳之不廣。因重壽梓,以公同好雲。
另據嚴一萍《百部叢書·影印說明》稱:“知不足覆刊佚存而加校訂”,可知知不足本所用的底本還是佚存本。其版本的進步,體現在對底本又進行了一次修改,共比嘉慶本多了24處。由於《知不足齋叢書》印行數量很大,《五行大義》對學術界,特別是對清代和近代的文獻考據學產生廣泛而深刻的影響。除前引陳喬樅《齊詩翼氏學疏證》、孫詒讓《札迻》外,朱右曾《逸周書集訓校釋》、趙在翰《七緯》、黃奭《黃氏逸書考》、陳立《白虎通疏證》、王先謙《漢書補註》、汪宗沂《太公兵法逸文》、劉家立《淮南內篇》等,也都先後引用了《五行大義》。
光緒八年(1882),日本《佚存叢書》在上海由黃氏出版木活字排印本;光緒二十三年(1897),盛宣懷選輯編印《常州先哲遺書》,在第一輯子部中再次收入《五行大義》(略稱“常州本”)。盛氏跋稱:
1.書名:《五行大義今注》
作者:梁湘潤
2.書名:《五行大義白話全解》
譯者:劉鴻玉 劉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