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院

古代罰宮女勞動的地方

洗衣院,又稱浣衣院,為供金國皇族選女人以及收容宮女的地方,也作為罰宮女勞動的地方。北宋末年靖康元年,金兵第二次南下包圍了汴京城,為了苟延殘喘,宋徽宗宋欽宗竟以上萬名宮廷、宗室和京城婦女為抵押品,明碼標價地抵押給了金軍。在金軍的營寨中,她們遭到強暴和蹂躪。

北宋政權滅亡后,金兵北撤,這些女性在金軍的押解下隨同北遷,在途中歷經磨難、大批死亡。到達金國都城上京以後,她們被遣送到供金國君臣享樂的洗衣院、金國皇帝的各大御寨,賞賜給金軍將領,甚至流落民間,被賣為奴、娼。靖康之變后被虜女性遭遇,根據《南征錄匯》記載,北宋女性,特別是北宋後宮成為了金國的戰爭犒賞以抵押金錢。由於其恥辱性,正史多無記載,不過由宋人確庵及耐庵編纂的《靖康稗史箋證》對此進行了很詳細的記錄。該書記載的大都是作者親身經歷的第一手資料,並且兼收了宋及金不同作者的兩種同類型著作所得到的互相驗證和描述,故此其歷史價值頗高。

金國的軍妓院被稱為“洗衣院”。

事件祥介


靖康之恥

從靖康元年(1126)十一月金兵第二次包圍京城到靖康二年四月張邦昌偽政權建立前,宋徽宗、宋欽宗及北宋官員一直幻想不惜任何代價、通過斡旋方式保留政權。靖康二年正月二十二日,雙方達成協議,該協議規定:(金國)准免道宗(宋徽宗)北行,以太子康王、宰相等六人為質,應宋宮廷器物充貢;准免割河(黃河)以南地及汴京,以帝姬(公主)兩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宮女二千五百人,女樂等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藝三千人,每歲增銀絹五百萬匹兩貢大金;原定親王、宰相各一人,河外守臣血屬,全速遣送,准俟交割後放還;原定犒軍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須於十日內輸解無缺。附加條件是:“如不敷數,以帝姬、王妃一人准金一千錠,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錠,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錠,宗婦一人准銀五百錠,族婦一人准銀二百錠,貴戚女一人准銀一百錠,任聽帥府選擇。”從正月二十八日起,北宋政府開始履行以上協議,按照金人的要求向金軍營寨輸送女性,最早送去的是蔡京童貫、王黼家的歌妓各24人,其中福金帝姬(公主)作為蔡京家中的女眷也在遣送之列,被送往皇子(斡離不)寨。史載,福金帝姬見到斡離不后,“戰慄無人色”,斡離不下令奴婢李氏將福金帝姬灌醉,乘機對其實施強暴。福金帝姬是“靖康之難”中第一個被金軍統帥蹂躪的宋朝公主。
儘管開封府官員刮地三尺,卻無法滿足金人的索求。為苟延殘喘,宋徽宗、宋欽宗開始拿婦女抵債。開封府官員除對照玉牒將宮廷、宗室婦女全部押往金營外,還搜括京城民女甚至已經嫁人的宮女充數。這些被強行抓來的女性“皆蓬頭垢面,不食,作羸病狀,覬得免”,而開封府尹徐秉哲為了邀功,竟“自置釵衫、冠插、鮮衣”,將上自嬪御、下及樂戶的5000名婦女盛裝打扮送出京城,交付金軍。以勝利者自居的金軍從選送的5000名女性中“選收處女三千,余汰入城”,當然,被淘汰的2000名女性應屬於被金兵糟蹋後由於身體虛弱等原因不便帶走而已。
由於無法滿足金軍索要的金銀數目,宋徽宗和皇室成員也沒能逃脫這場噩運:二月初七日中午,在金軍元帥粘罕、斡離不和上萬名騎兵的嚴密監視下,宋徽宗率妻妾、子婿婦、女奴婢從皇城絡繹而出,經內侍指認點驗后,“太上后妃、諸王、帝姬皆乘車轎前進;後宮以下,騎卒背負疾馳”。在交接過程中,金兵對其行李也進行了嚴格檢查,凡金銀玉帛“不許帶往南熏門交割”。隨後一些躲藏在民間的宮廷、宗室女性也被金兵陸續搜出,除了死去的女性需要特別註明外,任何與皇室有直接血緣關係哪怕是年僅一歲的兒童都在被擄之列。據《靖康稗史》之三《開封府狀》所保存的少量與皇室關係密切的女性資料統計,這些女性的平均年齡在20歲左右。

被俘人數

靖康之難中的被金人掠走的北宋女性數目相當可觀。據《宋史》記載,北宋宮廳幾乎所有皇室和財寶都被女真人掠走。僅有三位皇室成員得以倖免,一個是宋徽宗第9子康王趙構,另一個是被貶為庶人的宋哲宗第一任皇后孟氏和宋徽宗第34女恭福帝姬。
根據《開封府狀》記載,北宋妃嬪83人,王妃24人,帝姬、公主22人,嬪御98人,王妾28人,宗姬52人,御女78人,近支宗姬195人,族姬1241人,宮女479人,采女604人,宗婦2,091人,族婦2,007人,歌女1,314人,貴戚、官民女3,319人,共記11,635人被以不同的價格抵押折價統計。另據《南征錄匯》記載,靖康元年12月初10,宋臣“吳開、莫儔傳宋主意,允以親王、宰執、宗女各二人,袞冕、車輅及寶器2,000具,民女、女樂各500人入貢。”
以上婦女共摺合金60萬7千7百錠、白銀258萬3千1百錠。即便如此,除去已經繳納的金銀數目,北宋政府還欠金人“金三十四萬二千七百八十錠、銀八十七萬一千三百錠”。這11635名被出賣的女性分別被關押在青城寨(原大梁城南5里,今開封城南)、劉家寺(今開封城外東北)兩個金軍大營。

金營遭遇

據《南征錄匯》記載,落入金兵之手的北宋女性無論等級都淪為了女真人的性奴隸,身心都受盡凌辱。她們被迫更換舞衣,給金軍將領勸酒,稍有反抗就被當場斬首。1127年二月七日晚,3名女性被斬首示眾;1人因不堪侮辱,用箭頭刺穿喉嚨自殺;另有3名貢女拒不受辱,被金兵用鐵竿捅傷,扔在營寨前,血流三日方才死去。斡離不指著這3名女子的屍體警告王妃、帝姬要以此為鑒,否則同樣下場。他們還強令福金帝姬安慰、說服剛到的人梳妝打扮、更換舞衣,供金軍將領享樂。不久,保福、仁福、賢福3名帝姬和2名皇子妃被折磨而死。在金軍將領強迫宋徽宗參加的宴會上,斡離不向宋徽宗提出把富金帝姬嫁給設也馬(真珠大王),遭到宋徽宗“一女不事二夫”的拒絕。粘罕不勝惱怒,竟下令在場的金軍將領每人拉走兩名女子,任意發泄。為了滿足金軍將領們的淫慾,斡離不甚至下達了“元有孕者,聽醫官下胎”的命令。
金軍將領如同分配牲畜一樣瓜分這些特殊的戰利品。在第一批被押解到金營的婦女中,“國相(粘罕、斡離不)自取數十人,諸將自謀克以上各賜數人,謀克以下間賜一二人”,其後隨著宮廷、宗室、貢女的陸續到來,除選定貢女3000人以外,金國朝廷“犒賞婦女一千四百人,二帥侍女各一百人”。到金軍撤離,粘罕、斡離不領人觀看從京城搬運北宋皇宮的器物時,身邊已是“左右姬侍各數百,秀曼光麗,紫幘青袍,金束帶為飾”。同時,分贓不均也引發了金軍將領的內部矛盾:萬戶賽里指使千戶國祿都投書帥府,申述他的弟弟野利已經和多富帝姬定情,要求元帥府歸還多富帝姬。兩位元帥聽后勃然大怒,將野利斬首。守城千戶陸篤詵殺死哥哥尚富皂,起因也是因為尚富皂姦汙了陸篤詵搶來的宗室婦女。在金軍將領的淫威之下,“各寨婦女死亡相繼”。
也有個別王妃不甘接受這樣的屈辱,與金軍將領發生爭執。斡離不理直氣壯地說:“汝是千錠金買來,敢不從!”王妃爭辯道:“誰所賣?誰得金?”斡離不回答:“汝家太上有手敕,皇帝有手約,准犒軍金。”該王妃還幻想自己身分尊貴,不在受辱之列,“誰須犒軍?誰令抵准?我身豈能受辱?”斡離不反詰道: “汝家太上宮女數千,取諸民間,尚非抵准?今既失國,汝即民婦,循例入貢,亦是本分。況屬抵准,不愈汝家徒取?”傾巢之下,豈有完卵。在金軍血腥殘暴和皇帝懦弱無能的現實下,這位想捍衛貞節的王妃最終也“語塞氣恧”,只能忍氣吞聲、任人擺布。
例如據《南征錄匯》記載,“自正月二十五日,開封府津送人物絡繹入寨,婦女上自嬪御,下及樂戶,數逾五千,皆選擇盛裝而出。選收處女三千,余汰入城,國相(完顏宗翰)自取數十人,諸將自謀克以上各賜數人,謀克以下間賜一二人”。韋后、喬貴妃等北宋後宮被貶入金國軍妓院──浣衣院,《呻吟語》記載“妃嬪王妃帝姬宗室婦女均露上體,披羊裘。”在金兵北歸途中,被擄婦女繼續受到金人的姦淫侮辱,例如《呻吟語》載,“被掠者日以淚洗面,虜酋皆擁婦女,恣酒肉,弄管弦,喜樂無極。”
一些北宋女俘則被分賞給金兵,例如《呻吟語》引《燕人麈》之語,說這些女性,“十人九娼,名節既喪,身命亦亡”,“甫出樂戶,即登鬼錄”。該書作者還說他的一位鐵匠鄰居,“以八金買倡婦,實為親王女孫、相國侄婦、進士夫人”。使金被留的詞人宇文虛中、吳激曾遇見淪為歌妓的北宋宗姬,並分別為之作詞,宇文虛中稱這位歌妓是“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欽慈族”(《念奴嬌》),吳激的《人月圓》最受後人讚許,詞曰:“南朝多少傷心事,猶唱後庭花。舊時王謝,堂前燕子,飛向誰家。恍然一夢,仙肌勝雪,宮髻堆鴉。江州司馬,青衫淚濕,同是天涯。”

北上入金

據《宋俘記》記載,從靖康二年三月二十七日起,北宋后妃及宗室女性被分作7批押往金國都城上京(今黑龍江阿城市),途中歷時1年2個月,除忍飢受凍、風餐露宿外,她們既要克服身體的特殊狀況(月經或懷孕),而且隨時還會遭到押解官員的騷擾和侮辱。
《青宮譯語》完整地記載了第二批押解女性從東京出發到上京的全過程,從她們的經歷可以比照其它六批女性的遭遇:靖康二年三月二十八日,韋妃(宋高宗的母親)、邢妃(宋高宗的皇后)、朱妃(鄆王之妻),福金、嬛嬛兩位帝姬和兩位皇子在真珠大王、千戶國祿和5000名金兵的押解下北遷。二十九日,邢朱二妃、二帝姬因“墜馬損胎”。四月初一日,她們與寶山大王押解的第三批女性宋欽宗的朱皇后和朱慎妃等人會合。四月二日,行程途中,國祿先後猥褻朱妃、朱皇后,隨後與嬛嬛帝姬同騎一馬。蓋天大王見色起心,殺國祿,棄屍於河,妄圖霸佔嬛嬛帝姬,被真珠大王阻止后,又把凌辱的矛頭指向邢妃, “邢妃以蓋天相逼,欲自盡”。十一日到達真定府(治今河北正定縣)后,金軍將領聽說朱妃、朱慎妃擅長填詞歌詠,逼迫朱妃、朱慎妃為他們填詞演唱。兩人無奈,就填詞哀嘆自己生不如死的悲慘處境,其中一首為:“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居草莽兮,青衫淚濕。屈身辱志兮,恨難雪,歸泉下兮,愁絕。”四月十九日,真珠大王強娶富金帝姬為妾,大擺宴席,邀請北宋后妃參加。四月二十九日,真珠大王押解韋妃等先行,與蓋天大王分別,蓋天大王“送至三裡外,悵然而別”,對這些女性仍心存覬覦。從燕山登程以後,進入沙漠,路絕人煙,金人日行150里,壯年男子都感到疲於奔命,這些女俘們更是苦不堪言。過兔兒渦(今遼寧北鎮縣境內)、梁魚渦(今遼寧新平縣東南)沼澤地時,儘管她們躺在駱駝、馬匹兩側的兜袋裡,衣服也全部濕透,“地獄之苦,無加於此”,以致人皆病困,直到十幾天後到達烏舍(今吉林農安縣東北)時,病者才死裡逃生。然而,等待她們的是更悲慘的命運。除富金帝姬等4人被賜給真珠大王為妾、陳桃花等4人賜給真珠大王為奴婢外,韋氏、邢氏等18人被遣送到洗衣院。
由於史料缺乏而不能進行完全統計,從第一批押解的情況可以大致看出有大批女性死於押解途中:第一批被押解的人員中有宗室婦女3400多人,她們三月二十七日從青城寨出發,由於途中“長途鞍馬,風雨饑寒,死亡枕藉,婦稚不能騎者,沿途委棄”,“十人九病”,有1500名婦女在途中死亡。四月二十七日到達燕山時,僅存婦女1900餘人,死亡率為44%,到達上京的死亡率應在50%以上。至於民間貢女,其處境更是慘不忍睹。固新押解貢女3180人、諸色目人3412人從青城寨出發,四月初八到達相州(今河南安陽),由於連日下雨,貢女所乘的車大多已經破漏,她們被迫到金兵的營帳中避雨,結果遭到金兵的輪姦,以致“多*斃”。被掠者每日以淚洗面,而金軍將領皆“擁婦女,恣酒肉,弄管弦,喜樂無極”。

最後結局

這些女性在途中受盡屈辱和折磨后,最終到達上京。她們被強行遣送到洗衣院、御寨或分給金軍將領,有的甚至淪落為娼。金朝統治者不僅自己享用這些戰利品,還把她們賜給南宋出使金朝的大臣以示侮辱。天會六年(1128)正月,南宋使者王倫等出使雲中,被金國扣押,粘罕賞賜王倫內夫人及宗女四人,甚至還賞賜隨行使者朱績一位宗室女。朱績因不接受賞賜,竟被粘罕處死。
天會六年八月二十四日,北宋宮廷的后妃及宗室女性們經歷了她們北遷以後最恥辱的一幕。作為戰俘,金朝皇帝命令宋徽宗、宋欽宗、兩位皇后、皇子和宗室婦女改換金人服飾,拜謁金人的祖廟。史載“后妃等入宮,賜沐有頃,宣鄭、朱二后歸第。已,易胡服出,婦女近千人賜禁近,猶肉袒。韋、邢二后以下三百人留洗衣院”。發送前,金國統治者再次命令20名醫官對暫不發送的94名宮眷“孕者下胎,病者調治,以備選進”。從字面看“洗衣院”好像是洗衣的機構,其實不然。從與韋氏一同被遣送到洗衣院的朱風英、趙嬛嬛第二天“並蒙幸御”來看,洗衣院實際上是供金國皇帝消遣的場所。由於當時南宋與金處於交戰狀態,金人將韋氏、邢氏送入洗衣院以示對宋朝皇帝的侮辱。在異族統治者的眾目睽睽下,宮廷、宗室婦女遭受的集體侮辱使欽宗的朱皇后感到絕望,面對金朝統治者的野蠻暴行,作為戰敗民族女性的代表,為了捍衛自己和所代表民族的女性的尊嚴,履行母儀天下的職責,她選擇了以死抗爭。受降儀式結束后,朱皇后即“歸第自縊”,被人發現后救活,她“仍投水薨”。在所有北遷的女性中,朱皇后最具有反抗精神,她的這種剛烈行為其後還得到了金人的褒揚。金世宗下詔稱讚她“懷清履潔,得一以貞。眾醉獨醒,不屈其節”,追封她為“靖康郡貞節夫人”。這無疑是對徽、欽兩位皇帝的最大嘲諷。
宋徽宗在世的21名公主中,除死於劉家寺的保福帝姬、仁福帝姬和賢福帝姬3人外,富金帝姬被真珠大王強迫為妾、惠福帝姬被寶山大王聘為妾,剩下的16人中沒入洗衣院的9人、遣送到各大營寨的6人、雲中御寨者1人。
宋徽宗的皇后皇妃5人,鄭皇后和其它3位皇妃一同和宋徽宗遷至五國城(今黑龍江伊蘭縣),韋氏流落洗衣院。嬪位的31名女性中,4名移居額魯觀寨,4名移居蕭慶寨,3名移居葛思美寨,其它20人隨宋徽宗第四批北行,3人生子,其餘人員情況不明。其它封號的108人中,其中婕妤、才人、貴人、美人 41人,先入青城寨,跟隨第五批北行,曹小佛移居葛思美寨,到燕山以後,新王婕妤等5人歸宋徽宗,其餘35人居燕山御寨,至上京以後此35人又被分散,奚拂拂等10人入洗衣院,莫青蓮等21人分別入斜也、訛里里、達賚、、母、希尹、兀朮及諸郎君寨,邱巧雲等4人死於途中。至於國夫人、郡夫人、夫人封號者 67人,李春燕被金人賞賜給張邦昌,陳桃花等4人歸真珠大王寨,鄭佛保等4人歸寶山大王寨,霍小風等2人歸高慶裔寨,鄭巧巧等2人歸餘余寨,王貓兒等4人歸兀室寨,費蘭姑等4人入婁宿寨,沈金男等2人歸劉思寨,韋月姑等44人第七批北行,途中死亡11人,其餘33人歸雲中御寨。
除柔嘉公主隨宋欽宗至五國城外,其它29名皇孫女,死於壽聖院及途中的14人,過沼澤地時被水淹死的4人,沒入洗衣院的6人。剩下的5人中,肅王的女兒玉嬙被封為帝姬,景王的女兒嫁給了韓昉的兒子,益王的女兒嫁給了克錫的兒子,其餘2人下落不明。
宋欽宗1后1妃,朱皇后死於上京,朱慎妃隨至五國城。10名有封號的姬妾,其中4人入真珠大王寨,盧順淑等4人入寶山大王寨,鄭慶雲等2人到燕山以後歸宋欽宗,流落至五國城。另外作為奴婢封職的27位,其中6人途中淹死,1人自刎,2人病死,顧頑童等3人歸寶山大王寨,楊調兒等2人被賞賜給真珠大王,朱淑媛等13人入洗衣院。
34名皇子妃中,第二批北行者5人,3人發配到洗衣院(其中高宗皇后邢氏、田春螺死於洗衣院,朱風英后至五國城),1人配真珠大王,1人封紹興郡夫人。第三批北行者1人,先入寶山大王寨,后敕配偽建安郡王趙梴。第五批北行者28人,入洗衣院者9人,其中4人於天眷十三年遷往五國城,另外5人死於洗衣院;被遣送到各大營寨者10人,賜給偽相國李浩為妾者1人,另外8人無考。可見,在34名皇子妃中,除8人下落不明外,絕大多數女性仍然被遣送到各大營寨(12人)和洗衣院(12人)。
史書留下的有關宗室記載,惟有燕王趙俁、越王趙偲、義和郡王趙有奕三支。其中燕王妻至五國城,妾2人入洗衣院,兒媳4人、女兒及孫女6人中,只有女兒趙飛燕被封為次妃,其餘下落不明。越王趙偲,妻歿於韓州;妾2,1歿於燕山御寨,1歿於洗衣院;兒媳6人,女兒3人,孫女1人,其中女兒檀香入宮為夫人,兒媳陳艷入兀朮寨,其餘下落不明。郡王趙有奕妻歿於道。由於宗室女被沒入洗衣院或分給參加侵略戰爭的金軍各級首領,她們的處境各不相同,“婦女分入大家,不顧名節,猶有生理,分給謀克以下,十人九娼,名節既喪,身命亦亡”,金國一個鐵匠竟以“八金”的價格買下一位兼有“親王女孫、相國侄婦、進士夫人”三種身分的女性。這些女性“甫出樂戶,即登鬼錄”,命運大致相同。
從以上數字可以看出,在對北宋宮廷、宗室女性的瓜分中,獲益最多的是金朝統治者。首先是金朝皇帝,佔有被送到洗衣院和各大御寨的女性;其次是發動戰爭的軍事貴族,粘罕、斡離不在離開北宋都城前身邊女性已達百人以上,到上京以後,他們又參與了對押解到上京婦女的再分配;再者是參加戰爭的各族軍事首領,據以上有限、具體的數字統計,遣送到各大營寨的女性:額魯觀寨4名,蕭慶寨4名,葛思美寨4名,真珠大王寨11名,寶山大王寨12名,高慶裔寨2名,余余寨2名,兀室寨4名,婁宿寨4名,劉思寨2名。
隨著南宋抗金力量的不斷增強和宋金議和的進展,這些被擄女性的處境稍有改變,少數宗室女性被召入金國的皇宮,也有一些女性嫁給了金國貴族,還有個別女性作為金國的友好使者遠嫁異域,如在金國出生的全福帝姬嫁給了西夏國的李敦復。就整體而言,除了紹興十二年(1142)五月伴隨宋徽宗、鄭皇后、邢氏的梓宮南歸的宋高宗的母親韋氏外,其它女性全都留在金國。正隆六年(1161)七月完顏亮南侵之前,殺掉遼朝後裔耶律氏和宋朝子男130餘人。此時距“靖康之難”已30餘年,從年齡上推算,這些女性大多已經在30在50歲之間,最小的也在30歲以上,她們或已客死異鄉,或已人老珠黃被人人棄了。

史料記載


據野史《靖康稗史箋證》記載,靖康之變后,金國將俘獲的部分徽宗欽宗的妃子、帝姬(公主)、宮女、王妃、宗室女送入洗衣院。《靖康稗史箋證》記錄:“自俘宋女入洗衣院,王子得乘其間,慫恿獻俘,取三百人入院。兀朮既敗,怒取十人入宮。自此浣院日空,宮院日盛,土木脂粉,所費不貲。”“十九女趙賽月……自壽聖院四起北行,六年八月入洗衣院。賽月……皇統元年……封次妃”“二十女趙金姑……自壽聖院四起北行,六年八月入洗衣院……金姑皇統元年……封次妃。”等等。依此來看,宮院是為金國皇帝準備女人的地方,洗衣院是為金國皇族準備女人的地方。
洗衣院里的女人有被封為皇帝妃子的情況。《靖康稗史箋證》:“十九女趙賽月……自壽聖院四起北行,六年八月入洗衣院。賽月……皇統元年……封次妃。”“二十女趙金姑……自壽聖院四起北行,六年八月入洗衣院……金姑皇統元年……封次妃。”

事件影響


“靖康之難”中,北宋後宮嬪妃、宗室婦女全部被擄往北方為奴為娼的歷史,既是南宋人難以啟齒的恥辱,也是激勵南宋人抵抗金兵南下的動力。對於南宋道學家來講,這場災難也給他們敲響了警鍾:在民族矛盾異常尖銳的南宋時期,金軍的頻繁入侵隨時都會使女性們遭到貞節不保的噩運。如何在戰場失利的情況下保住婦女的貞節成了道學家們關注的問題,他們捨棄北宋時期重生存輕貞節的觀念,提倡婦女捨生命保貞節,這種觀念也逐漸被士大夫們所接受。經過道學家們的反覆說教和統治者的大力宣傳,到了明清之際,女性的社會活動和生存空間日益縮小,而標榜她們殉節的貞節牌坊卻日益增多,在生存與貞節之間,女性們除了殉節外已別無選擇。
作為社會的弱勢群體,戰敗國的女性成為佔領者的戰利品和蹂躪的對象,她們不僅要承擔國破家亡的精神痛苦,還要承擔身體被辱的身體痛苦、受人歧視的心理壓力,勝利者為了掩蓋暴行而篡改歷史,亡國者為了掩蓋屈辱而隱瞞歷史,被擄往金國的北宋后妃及宗室女性在歷史記載中就這樣被忽略了,而數據的缺乏又使得這一歷史問題在以往的研究中被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