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衡

中醫火神派傳承人之一

吳佩衡(1888~1971年),名鍾權,四川會理人,中醫火神派徠重要傳承人之一,雲南中醫學院首任院長。主要著作有《中醫病理學》、《傷寒論條解》、《傷寒與瘟疫之分辨》、《麻疹發微》、《吳佩衡醫案》、《吳佩衡中藥十大主帥古今談》、《附子的藥理及臨床應用問題》、《醫藥簡述》、《傷寒論新注》等。

簡介


吳佩衡(1888-1971年),名鍾權,四川人,1921年至雲南行醫,雲南四大名醫之一,當代火神派的重要傳人之一。吳佩衡18歲時,受業於當地名醫彭思溥先生,20歲左右曾聽學於火神派真弟子盧鑄之(1876-1963年)先生的“扶陽醫壇”。其後深精《內經》、《難經》、《傷寒論》經典著作及火神派創始人鄭欽安先生(1804-1901年)《醫理真傳》、《醫法圓通》、《傷寒恆論》三部著作,中年以後集中精力研究張仲景學術思想,認為“蓋凡一種學問,非寢饋其中數十年,斯難知其精義之所在。”1930年吳佩衡先生代表雲南中醫界應邀赴滬,出席全國神州中醫總會,抗議汪精衛取締中醫之反動條例。其後留滬行醫6年,抗戰前夕返回昆明并行醫,1939年被推選為省、市中醫師公會理事長,1945年創辦《國醫周刊》雜誌,以資促進中醫學交流。1945-1950年間,創辦雲南私立中醫藥專科學校,任校長職。解放后,先後任雲南中醫進修學校副校長、雲南中醫藥學校校長、雲南中醫學院院長等職,桃李滿門,從事中醫臨床、教學60年,為火神派傳播竭儘力量。

概況


自幼讀四書五經,后因家境貧寒,靠種田已很難生活,遂棄農從醫。18歲到會理縣城林春堂中藥鋪,拜當地名醫彭恩溥為師,入醫門當學徒。舊社會學徒生涯十分艱苦,無所不為。他立志從醫,故從不懈怠,起早貪黑,勤奮苦學。潛心學習四年後,謝師承醫業回鄉。最初,因行醫經驗不多,加之醫術尚淺,故遇到疑難重病常常深感棘手。但滿眼的貧疾交加的病人的困境,激起他奮發苦學醫學的決心。他感到醫學這門科學,不勤求古訓,博採諸家學理之長,單靠師傳、口授,是不能修到精湛、獨到的醫術,從而也很難很好地解除病人之苦。於是,邊行醫、邊總結、邊探索、邊鑽研,幾度春秋,他采眾人之長,以理論求諸實踐,用實踐豐富理論,獲得不少可貴的臨床治療經驗,醫術日精。如對瘟疫與瘟病的治療,他認為人身真陽之“少火”決不可損,邪熱之“壯火”必須消滅。他既吸取前人經驗,又不墨守成規,而多有創新。行醫數年,聲名漸傳,博得群眾的信任和稱讚。當時該縣有名貢生張姓老醫生,冷眼看待吳佩衡。一次,張孫染病且越來越重,親治無效,無奈轉投吳佩衡姑且一試。吳投藥兩劑,孩子病好。張遂心悅誠服,從此不敢再輕視佩衡。

一生歷程


1921年離鄉來雲南。初到昆明,欣聞名醫不少。他虛心學習他人經驗,但不盲目跟從,用自己的方法醫好了不少病人,令當地同行吃驚不小。
中年以後,吳佩衡集中精力深研仲景學說,倡導經方學理,強調陰陽學說為中醫理論的精髓,辨證論治是臨床診療的準則,衝破了當時某些世風俗習。他尊古而不惟古,力求實際,大膽創新,古方今用,拯救了不少垂危病人。時一高官的獨子患傷寒病,病勢垂危,奄奄一息,經中、西醫多次治療均未獲效,已宣告無救。吳佩衡照仲景法,採用大劑四逆、白通諸方,一舉而險除。吳佩衡回春絕技,最突出地表現於傷寒壞症、肺膿瘍、陰膽症、肝水腫等陰症險疾上,經他放手治療,都得救治痊癒,顯示了他在醫術上的超群技藝和個人膽識。逐漸名揚全市。
他一貫以治病救人為己任,日理百診,來者不拒,從不馬虎了事。他診治病人,不分高低貴賤,無不精心醫治。對貧窮無錢的病人,除免費義診外,還經常免交藥費;對疑難重病,則親自前往督促病人服藥;有的病家缺乏煎煮附子經驗,他也耐心指導。
中醫藥書
中醫藥書
中醫中藥是中華民族的優秀寶庫,但是國民黨政府1929年4月24日卻提出“廢止中醫案”。令全國中醫界一片嘩然,佩衡也怒火萬丈,召集昆明中醫界開會以商對策。會上同仁推選他為代表到上海去抗爭。在上海會議上,到會的有17個省的237個集體457個代表。此次會議又選出27個代表到南京請願,他是其中一員。他們到南京面對面地向國民黨中央政府提出:中醫中藥是中國的國寶,決不能喪盡天良來“廢止中醫”,要求撤銷此案。中央政府不得不妥協。之後他在上海行醫6年,1937年2月返回昆明。1939年被選為昆明市中醫師公會理事長。1942年雲南省建立中醫師公會,他又當選為省公會理事長,后又兼任雲南省中醫考試委員會主試委員和貴州考銓處中醫考試襄試委員及檢復委員。1945年創辦《國醫周刊》。1950年創立雲南省私立中醫藥專科學校,任校長兼主講教師。
他在中醫事業上成效顯著,聲名遠播,1956年、1959年兩次上北京出席全國政協會議和全國文教衛生群英大會。1959年加人中國共產黨,先後任雲南中醫學校校長、雲南中醫學院院長、中華醫學會雲南中醫分會副會長、《雲南醫藥雜誌》編委會副主任、雲南省政協常委。
在中醫中藥方面吳佩衡有許多獨特見解,如,用四逆二陳麻辛湯治療寒濕痰飲咳嗽及寒喘;用吳黃四逆湯治療虛寒胃痛及血寒氣滯等疾病;以白通湯治療體弱神迷、疹出性慢色暗的麻疹患兒;以辛溫扶陽劑挽救衄血、崩漏及寒閉危症;重用當歸、杭芍治熱痢下重;參麥阿膠適當配伍以收潤燥養陰之功,等等。
吳佩衡十分重視培養中醫中藥人才,桃李滿雲南。他言傳身教,毫無保留地把經驗傳授給門徒和學生。一家三代從醫人員有20餘人。他在中醫藥專科學校主持中醫病理學及傷寒論的講授,培養學生140多名,為雲南中醫辦學開了先例。解放后,他仍繼續從事中醫保健和醫學教育事業,雖年過花甲,除堅持臨床診療外,還從事中醫教學。
1971年4月25日因病與世長辭,終年85歲。

學術思想


吳佩衡先生得學於鄭欽安火神派學術思想,多注重扶人之陽氣,擅用附子,長於使用經方,應用附子,膽識過人,對疑難重證、失治、誤治之陰寒重症,每以大劑附子力挽沉痾,處方每劑附子輒用60g,重則每劑250-500g。先生的主要著作有《中醫病理學》、《傷寒論條解》、《傷寒與瘟疫之分辨》、《麻疹發微》、《吳佩衡醫案》、《吳佩衡中藥十大主帥古今談》、《附子的藥理及臨床應用問題》、《醫藥簡述》、《傷寒論新注》等。他在自己的著作中多次引用鄭欽安的學說,在臨床實踐中,處處發揚鄭氏學說,如總結辨別寒熱證的十六字要訣:寒證“身重惡寒,目瞑嗜卧,聲低息短,少氣懶言”;熱證“身輕惡熱,張目不眠,聲音洪亮,口臭氣粗。”這些均來源於鄭欽安的陰陽辨訣之中,出於一源,可謂是進行簡化、深化鄭氏的陰陽辨證之法。與鄭欽安一樣,吳氏臨床擅用四逆輩之類、鄭氏創用方及自創用的回陽飲(附子、乾薑、炙甘草、肉桂)等方劑。吳佩衡先生精辨寒熱、十六字訣,推重陽氣、擅用附子,崇尚經方、善用峻葯,獨步醫林,為後世學習火神派的扶陽學術思想留下了重要的學術經驗,可謂是當代火神派重要傳人、重量級人物之一。吳佩衡從事中醫和醫學教育60多年,擅長中醫內、婦、兒科,學術上多尊重內經、難經、仲景學說。在實踐過程中,繼承傳統醫學優秀成果,開創滇省經方學理,對雲南中醫事業的發展起到促進作用。他強調貴在早治、急治,以免導致病邪傳里。傷寒表症初期,他能切實地把握住“太陽”這一關,採用桂枝湯麻黃湯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麻黃附子細辛湯等方劑分別施治,對症下藥,一汗而解。他對陽虛陰寒症治療經驗尤為豐富,極為尊崇《傷寒論》“溫扶陽氣”的治療法,主張抓住溫扶先天心腎陽氣這一主要環節,才能獲得陽復陰平,克敵制勝效果。尤為可貴的是:對於因附子煎煮不透而發生烏頭鹼毒性反應的病人,他用煮透的附子水或四逆湯加肉桂予以解救,收到顯著效果,此為突破性的創新。

附子王


受鄭欽安影響,此方吳老論述和運用最多,並在治陽虛陰寒證得基礎上有所發展。吳老說:“此方起死回生,易如反掌,實乃補火種之第一方也,使用得當,因病加減,應用無窮,可以治數百病。”四逆湯中的附子是該方的君葯,在治療“陽虛陰寒”證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其用量的多少關係著臨床的治療效果。縱觀全本醫案,吳老用附子之量十分驚人,一般在30g以上,多至100g、200g、300g。最多用至450g。前幾日和雲南中醫學院的一位老師聊到吳老用附子,該老師透露說吳老為方便患者,在院子 里常年擺一大鍋,一刻不停在熬四逆湯,病人來了,一經診斷明確就舀一勺給病人當場服用。這也算從另一側面了解吳老用附子的盛況吧。但是,吳老大劑量使用附子,是建立在嚴格的辨證基礎上,真正做到了辨證準確而又膽大心細。吳老認為:“只要診斷確切,處方對證,藥量充足,即能克敵制勝,轉危為安。古有病大葯大、葯毒病毒之說。顧面臨危重徵候勿須畏懼葯毒而改投以輕劑,否則杯水車薪,敷衍塞責,貽誤病機,則危殆難挽矣!”他還說:“用藥不在醫家的好惡,而在於審證之明確”、“余素諳於用姜附者,尚不敢以溫劑枉投。”
吳老對附子的應用堪稱古往今來第一大家,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無怪乎他在雲南有“吳附子”的美譽。

醫案


張x x之次子,生甫一歲,住四川省會理縣鹿廠街。
1914年3月,患小兒驚風證,病頗危篤,三日來抽搐不已。余診視之,指紋青黑透達三關,脈沉細而弱,舌苔白滑,面唇青黯,閉目沉迷不省,時而手足拘攣抽掣,乳食不進,夜間發熱,大便泄瀉綠色稀糞。詢及病由,其母述及,患兒始因受寒感冒起病,初有發熱咳嗽,大便溏瀉。某醫以清熱解表葯二劑,服后白晝身熱見退,夜晚又複發熱,咳、瀉未止。繼又擬消食清熱葯二劑,服后病不減,忽而風動抽搐。
吳佩衡 雙壽 立軸
吳佩衡 雙壽 立軸
該醫以為肝經風熱,又以乎肝驅風鎮驚葯二劑,病情反見日趨沉重而成是狀。時病已十餘日,按脈證病情診察,餘思尋之,良由小兒氣血未充,臟腑嬌嫩,不耐克伐。風寒初起,只須輕宣透表,其病當愈。爾乃誤以清熱之劑,又復以消食、平肝、驅風等法,元陽受損,正不勝邪,遂致寒痰 內壅而成三陰虛寒之慢驚風證。病勢已危重,若辭不治,實非我醫者應盡之責,力主逐寒盪驚湯挽救之。
上肉桂6克(研末,泡水兌入)公丁3克 炮姜l0克 白鬍椒3克(搗)灶心土130克(燒紅淬水,澄清后以水煎藥)
上方喂服二次,稍頃,嘔吐涎痰一小盞,風狀略減,抽搐較輕,兩眼已睜,目珠己能轉動銻視。再喂葯一次,又吐涎痰盞許,風狀已定,抽搐不再發作,咳嗽亦平,夜晚已不再發熱。患兒之父母見病已恢復,甚為欣慰,但見其子體質贏弱,認為宜培補脾胃,自擬理中地黃湯一劑喂服。殊料服后移時,風動抽搐又起。余往視之,詢問緣由,方知患兒大病雖有轉機,然寒痰邪陰尚未逐盡,滋補過早,固必增邪,且有礙於陰邪外祛,寒痰內阻,遂致慢風復作。此時,病家始知誤施補劑亦有弊端。余仍以逐寒盪驚湯並加附片15克,喂服后又吐涎痰盞許,暢瀉醬黑色稀便二次,抽搐平息,且能吮乳,並聞啼聲。照原方去胡椒、公丁,加砂仁6克、甘草6克,附片增至30克,煎湯頻頻喂服。二:劑盡,諸證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