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之戰

孫軍與曹軍以合肥為目標的爭奪戰

合肥之戰是東漢末年至三國時期,孫軍與曹軍以合肥為目標的爭奪戰。

建安四年,孫策取合肥,以顧雍為合肥長。建安五年,孫策遇刺身亡。后曹操表劉馥揚州刺史,劉馥佔領合肥。自后孫權屢攻合肥不克,太和六年,滿寵更治新城。終吳之世,不能有淮南尺寸之土。

合肥是曹操命劉馥建設的一座東南方重要、繁榮的城市(后再增築,命為合肥新城),而其主要作用是抵抗敵人的寨壘,所以守備能力對曹軍極為重要;而東吳若要北伐,合肥是其中一個障礙點及補給點,所以雙方於208年至253年在此地爆發過五次較大型的衝突。在215年(第二次)、253年(第五次),曹魏大勝,東吳敗逃。在208年、233年、234年,東吳攻城不克,從容撤軍,未分勝負。

基本資料


日期:
(第一次)208年十二月—209年
(第二次)215年八月
(第三次)233年十二月
(第四次)234年六月至七月
(第五次)253年四月至八月
地點:合肥
結果:東吳屢次攻城,均無功而返
參戰方:曹魏(曹軍)、東吳(孫軍)
指揮官:
孫權(第一至四次)
諸葛恪(第五次)
(第一次)蔣濟
(第二次)張遼、李典、樂進
(第三次)滿寵
(第四次)張穎、滿寵
(第五次)張特、司馬孚
兵力:
(第二次)約100,000人
(第四次)號稱100,000人
(第五次)約200,000人
(第二次)約7,000人
(第三次)約6,000人

第一次


戰役過程

208年十一月,曹操於赤壁之戰大敗,但大軍仍駐紮於荊州北部。十二月,吳軍將領周瑜正攻打江陵的曹仁,而孫權則親自進攻合肥,想開拓西、北兩邊戰線。當時合肥太守為揚州(與今日之揚州市無關)刺史劉馥,孫權將軍隊圍住合肥,另派張昭進攻九江的當塗,但不成功。
曹操接到消息后,派將軍張喜帶兵解圍。至209年,合肥城久攻不下。孫權想率輕騎親自突擊敵人,不過張紘進諫道:“夫兵者兇器,戰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壯之氣,忽強暴之虜,三軍之眾,莫不寒心。雖斬將搴旗,威震敵場,此乃偏將之任,非主將之宜也。願抑賁、育之勇,懷霸王之計。(兵器是兇器,戰爭是危險的事。現今主公您恃著血氣盛壯,就輕視強橫凶暴的敵人,三軍將士對此莫不心寒。即便可能斬殺敵將、奪取敵旗,威震敵場,但這也是偏將的任務,不是主將應當做的事。希望你能抑止賁育之勇,而懷有霸王之圖謀。)”孫權便不再想突擊。
而合肥城經過數月的攻擊,又連連下雨,城牆將崩,於是守軍以草和棕櫚葉補上城牆,夜晚則點火照亮城外,觀察敵人行動以作防備。另一方面,張喜援軍仍未到達,別駕蔣濟便向刺史獻計,偽稱四萬援軍已到雩婁,派主簿假扮迎接張喜,並命三個守將帶信出城后裝作偷入城。當中,一個成功回城,兩個卻被孫軍擒獲。孫權得信后,相信曹軍會有四萬人來救,便燒陣撤退,合肥之圍得解。
史料記載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十二月,孫權為備攻合肥。公自江陵征備,至巴丘,遣張憙救合肥。權聞憙至,乃走。
《三國志·吳書二·吳主傳》:權自率眾圍合肥,使張昭攻九江之當塗。昭兵不利,權攻城逾月不能下。曹公自荊州還,遣張喜將騎赴合肥。未至,權退。
《三國志·魏書十四·蔣濟傳》:建安十三年,孫權率眾圍合肥。時大軍征荊州,遇疾疫,唯遣將軍張喜單將千騎,過領汝南兵以解圍,頗復疾疫。濟乃密白刺史偽得喜書,雲步騎四萬已到雩婁,遣主簿迎喜。三部使齎書語城中守將,一部得入城,二部為賊所得。權信之,遽燒圍走,城用得全。
《三國志·魏書十五·劉馥傳》:建安十三年,卒。孫權率十萬眾攻圍合肥城百餘日,時天連雨,城欲崩,於是以苫蓑覆之,夜然脂照城外,視賊所作而為備。
史料總結
建安十三年(208年)末的第一次合肥之戰:曹魏城池合肥被稱為“城欲崩”,成為敗勢求存的“得全”。結論:東吳軍隊在交鋒中本來佔據勝勢,已經是勝利在望,卻因為錯誤地相信了蔣濟所寫的偽報之信而退走。

第二次


三國鼎立圖
三國鼎立圖
戰役過程
三國鼎立圖
214年,曹操南征孫權不成,班師前留張遼、李典、樂進與七千多人防守合肥。至215年,曹操出征張魯時,派護軍薛悌送函到合肥,寫到“賊至乃發(賊到時才打開)” 同時,孫權與劉備爭奪荊州中以平分荊州作為條件,兩軍撤退。不過,孫權見曹操遠在漢中,未能及時回到東邊,在八月率十萬人北至陸口,出征合肥。張遼等便打開曹操之函,寫到“若孫權至者,張、李將軍出戰,樂將軍守;護軍勿得與戰。(若孫權軍來到,張、李兩位將軍出城迎戰,樂將軍守城;護軍薛悌不要出戰。)”因敵我兵力懸殊,諸將都對此指示感到疑惑。張遼說:“公遠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足以教指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君何疑?(曹公正率軍在外作戰,等他率領的援軍到達時,孫權軍必定已攻破我們。所以教函要我們在敵軍集結完畢前反過來攻擊他們,先挫折敵人的氣勢,以安定軍心,然後可以順利守城。成敗之機,就在此一戰,各位有何疑惑?)”
李典亦認同張遼,於是在前夜募集勇士,得到八百人,殺牛犒賞軍士,準備明日大戰。天亮的時候,張遼披甲持戟,先登陷陣,殺死數十人,斬二員大將,張遼大呼自己的名字,沖入軍壘,到達孫權旗下陣營。孫權見如此情況大驚,無所適從之下只好登上山頂,以長戟自守。東吳軍隊猝不及防,陳武戰死,宋謙、徐盛軍都不敵,士兵開始潰散。潘璋在後,馳馬追上,在馬上斬殺宋謙、徐盛軍中的二個逃兵,士兵見此,都回頭再戰。張遼叱孫權下戰,孫權不敢動,看見張遼率軍甚少,回頭再戰的東吳軍士將張遼軍隊團團圍住。賀齊也在中軍拒擊魏軍時,撿到了徐盛受傷掉落的長矛。張遼突擊衝出,包圍被打開缺口,張遼麾下的數十人得以破圍而出。張遼軍的餘眾們大聲呼喊道:“將軍棄我乎!(將軍拋棄我們了嗎?)”張遼因此再度沖入包圍網,救援張遼軍的餘眾們。最終,孫權軍隊都披靡敗走,無人敢再抵擋張遼的軍隊。
這場戰鬥是從日出到中午,吳軍士氣全失,回軍修整守備,曹軍眾人之心安定,李典、樂進諸將皆服張遼。
這次戰鬥的5個階段:1.張遼突擊吳軍;2.吳軍包圍張遼;3.張遼破圍而出;4.張遼復入吳軍;5.吳軍披靡敗走。 
這場戰鬥也正是“張遼止啼”典故的產生原因。 
史料分類
三國志甘寧本傳的津北名單是否有撤軍句、津北句
《三國志》孫權本傳唯有孫權、呂蒙蔣欽凌統、甘寧在津北2個撤軍句、1個津北句
《三國志》呂蒙本傳唯有孫權、呂蒙、蔣欽、凌統、甘寧在津北1個撤軍句
《三國志》蔣欽本傳唯有孫權、呂蒙、蔣欽、凌統、甘寧在津北1個津北句
《三國志》凌統本傳唯有孫權、呂蒙、蔣欽、凌統、甘寧在津北1個撤軍句、1個津北句
《三國志》甘寧本傳唯有孫權、呂蒙、蔣欽、凌統、甘寧在津北1個撤軍句、1個津北句
裴注《江表傳》賀齊篇賀齊在津南,迎接孫權,然後勸諫孫權。因為橋被毀,賀齊沒有與魏軍發生戰鬥。1個撤軍句、1個津北句;因為橋被毀,賀齊在津南
《三國志》潘璋本傳被甘寧本傳的【唯】字排除,不在津北無撤軍,無津北
《三國志》陳武本傳被甘寧本傳的【唯】字排除,不在津北無撤軍,無津北
《三國志》賀齊本傳被甘寧本傳的【唯】字排除,不在津北無撤軍,無津北
此後,孫權僵持在合肥十多日(“權守合肥十餘日”當中的“守”字,沒有進攻的含義,但有堅持、僵持、保持的含義。既然“守”字沒有進攻的含義,《樂進傳》又沒有記錄樂進在合肥拒擊敵人的功勛,《武帝紀》也只有出戰的張遼、李典之功而無守城的樂進之功,所以,在孫權軍隊僵持在合肥的十餘日這一時間段里,無法確定孫權軍隊是否曾經對合肥城發起過攻城戰。),認為己方已經是奪城無望,又遇上疫疾,便命大軍班師,自己則和一千多虎士與凌統、甘寧、呂蒙、蔣欽為後(史書原文有“唯”字,沒有“等”字,陳武已死,潘璋、宋謙、徐盛不在津北)。至逍遙津北,張遼觀察到孫軍撤退,乘機率軍追擊,孫軍頓時混亂,孫權被圍。甘寧嚴厲的要捶響戰鼓,增強士氣,凌統親率三百近兵沖入重圍,甘寧則引弓掩護,呂蒙、蔣欽死戰拒敵。
凌統救出孫權,便回頭再戰。孫權與甘寧蹴馬趨津,但撤退路上的橋已被敵軍所毀,丈余無板,當時孫權近監谷利在馬後,叫孫權抓著馬鞍、鬆開韁繩,谷利在後面加鞭,以助馬勢,孫權順利躍馬過河,與在津南率三千人防備的賀齊會合,孫權才成功逃脫。而凌統繼續拖住敵軍,左右人馬已死,自己也身受創傷,殺死數十人,知道孫權已安全,才披甲潛行逃走,成功逃生后,在津渚上痛哭流涕。 
張遼率領著投降的東吳軍人返回合肥城,在押解斬俘的途中,張遼詢問投降的東吳士兵:“有個紫色鬍鬚、上身長腿短、善於騎射的人是誰?”東吳降卒說:“是孫權。”等到張遼與樂進相遇,談到這事,嘆息己方沒有早點知道孫權的樣子,早知道就急追他,說不定就能抓到他了。合肥城內的曹軍將士聽說,皆大為嘆恨。
關於建安二十年(215年)的第二次合肥之戰,該戰役的戰前準備、戰後影響、歷代名人對此戰的評價等更多的詳細內容,詳見詞條逍遙津之戰
孫權
史料記載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八月,孫權圍合肥,張遼、李典擊破之。
《三國志·魏書十七·張遼傳》:太祖既征孫權還,使遼與樂進、李典等將七千餘人屯合肥。太祖征張魯,教與護軍薛悌,署函邊曰"賊至乃發"。俄而權率十萬眾圍合肥,乃共發教,教曰:"若孫權至者,張、李將軍出戰;樂將軍守,護軍勿得與戰。"諸將皆疑。遼曰;"公遠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君何疑?"李典亦與遼同。於是遼夜募敢從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饗將士,明日大戰。平旦,遼被甲持戟,先登陷陳,殺數十人,斬二將,大呼自名,沖壘入,至權麾下。權大驚,眾不知所為,走登高冢,以長戟自守。遼叱權下戰,權不敢動,望見遼所將眾少,乃聚圍遼數重。遼左右麾圍,直前急擊,圍開,遼將麾下數十人得出,餘眾號呼曰:"將軍棄我乎!"遼復還突圍,拔出餘眾。權人馬皆披靡,無敢當者。自旦戰至日中,吳人奪氣,還修守備,眾心乃安,諸將咸服。權守合肥十餘日,城不可拔,乃引退。遼率諸軍追擊,幾復獲權。
《三國志·魏書十八·李典傳》:遼恐其不從,典慨然曰:“此國家大事,顧君計何如耳,吾可以私憾而忘公義乎!”乃率眾與遼破走權。
魏略》:張遼為孫權所圍,遼潰圍出,復入,權眾破走。由是威震江東。兒啼不肯止者,其父母以遼恐之。
《魏書》:孫權率十萬眾圍合肥,遼募其敢死者八百人,登鋒陷陣,大破之。
《三國志·吳書十·陳武傳》:建安二十年,從擊合肥,奮命戰死。
《三國志·吳書十·潘璋傳》:合肥之役,張遼奄至,諸將不備,陳武鬥死,宋謙、徐盛皆披走,璋身次在後,便馳進,橫馬斬謙、盛兵走者二人,兵皆還戰。
史料分類
《三國志·吳書十五·賀齊傳》:二十年,從權征合肥。時城中出戰,徐盛被創失矛,齊中兵拒擊,得盛所失。
《三國志·吳書二·吳主傳》:合肥未下,徹軍還。兵皆就路,權與凌統、甘寧等在津北為魏將張遼所襲,統等以死扞權,權乘駿馬越津橋得去。
《三國志·吳書九·呂蒙傳》:師還,遂征合肥,既徹兵,為張遼等所襲,蒙與凌統以死扞衛。
《三國志·吳書十·蔣欽傳》:從征合肥,魏將張遼襲權於津北,欽力戰有功。
《三國志·吳書十·甘寧傳》:建安二十年,從攻合肥,會疫疾,軍旅皆已引出,唯車下虎士千餘人,並呂蒙、蔣欽、凌統及寧,從權逍遙津北。張遼覘望知之,即將步騎奄至。寧引弓射敵,與統等死戰。寧厲聲問鼓吹何以不作,壯氣毅然,權尤嘉之。
《三國志·吳書十·凌統傳》:時權徹軍,前部已發,魏將張遼等奄至津北。權使追還前兵,兵去已遠,勢不相及,統率親近三百人陷圍,扶扞權出。敵已毀橋,橋之屬者兩版,權策馬驅馳,統復還戰,左右盡死,身亦被創,所殺數十人,度權已免,乃還。橋敗路絕,統被甲潛行。權既御船,見之驚喜。統痛親近無反者,悲不自勝。權引袂拭之,謂曰:"公績,亡者已矣,苟使卿在,何患無人?"
《吳書》:統創甚,權遂留統於舟,盡易其衣服。其創賴得卓氏良藥,故得不死。
獻帝春秋》:張遼問吳降人:"向有紫髯將軍,長上短下,便馬善射,是誰?"降人答曰:"是孫會稽。"遼及樂進相遇,言不早知之,急追自得,舉軍嘆恨。
《三國志》裴注《江表傳》孫權篇:權乘駿馬上津橋,橋南已見徹,丈餘無版。谷利在馬後,使權持鞍緩控,利於后著鞭,以助馬勢,遂得超度。權既得免,即拜利都亭侯。
《三國志》裴注《江表傳》賀齊篇:權征合肥還,為張遼所掩襲於津北,幾至危殆。齊時率三千兵在津南迎權。權既入大船,會諸將飲宴,齊下席涕泣而言曰:"至尊人主,常當持重。今日之事,幾至禍敗,群下震怖,若無天地,願以此為終身誡。"權自前收其淚曰:"大慚!謹以克心,非但書諸紳也。"
《水經注·卷三十二》:孫權之攻合肥也,張遼敗之於津北,橋不撤者兩版。權與甘寧蹴馬趨津,谷利自且著鞭助勢,遂得渡梁。凌統被鎧落水,後到追及,流涕津渚。
史料總結
建安二十年(215年)八月的第二次合肥之戰:魏軍對吳軍是“擊破之”、“大破之”、“與遼破走權”;吳軍被稱為“陳武鬥死,宋謙、徐盛皆披走”,雖然曾經“兵皆還戰”,但最終“權人馬皆披靡”、“吳人奪氣”、“權眾破走”;一些來不及逃走的吳軍將士成為了“吳降人”;孫權本人也成為了敗勢求存的“得去”、“已免”、“得免”、“幾至危殆”、“幾至禍敗”。結論:兩次野戰交鋒均是魏軍獲勝,吳軍戰敗。

第三次


戰役過程
太和四年(230年)正月,魏國於合肥境內建築合肥新城,防備吳國。當年冬天,孫權聲稱要取合肥。滿寵上表要求召集兗州、豫州兵力。後來兩州兵力雲集,敵兵只好退還了。朝廷命滿寵就此撤兵。滿寵認為敵兵大舉退還,恐怕不是本意。他們一定是佯裝退卻以麻痹我們,等我們撤軍后,好趁虛而入。於是上表要求不要撤軍。於是曹魏採納滿寵的建議,讓兗州、豫州的援軍繼續駐紮在揚州境內。孫權果然來攻打合肥城,不克而還。
史料記載
《三國志·吳書二·吳主傳》:二年春正月,魏作合肥新城。
《三國志·魏書二十六·滿寵傳》:四年,拜寵征東將軍。其冬,孫權揚聲欲至合肥,寵表召兗、豫諸軍,皆集。賊尋退還,被詔罷兵。寵以為“今賊大舉而還,非本意也,此必欲偽退以罷吾兵,而倒還乘虛,掩不備也”。表不罷兵。后十餘日,權果更來,到合肥城,不克而還。
史料總結
太和四年(230年)冬季的第三次合肥之戰:孫權攻合肥,被曹魏的兗州、豫州、揚州的三州將士聯合擊退,最終不克而還。

第四次


戰役過程
青龍元年(233年)十二月,第五次合肥之戰爆發。
孫權出兵想圍攻合肥新城,因城遠水,二十餘日不敢下船。
魏將滿寵對手下諸將說:“孫權知我移兵城外,定會誇海口。前來展示其實力,邀取功名。雖然他不敢向前推進,但定會上岸來炫耀兵力,以示其兵多將廣。”於是滿寵便派遣六千步騎(帶兵將領不明),在淝水隱處伏兵等待。后孫權果然上岸耀兵,滿寵伏軍突起襲擊,斬首數百,也有逃至河中溺死。
吳主孫權大怒,於是攻打合肥新城,吳將全琮率領步騎五萬攻六安,最終都是不克而還。
史料記載
《三國志·吳書二·吳主傳》:是歲,權向合肥新城,遣將軍全琮征六安,皆不克還。
《三國志·魏書二十六·滿寵傳》:其年,權自出,欲圍新城,以其遠水,積二十日不敢下船。寵謂諸將曰:“權得吾移城。必於其眾中有自大之言,今大舉來欲要一切之功,雖不敢至,必當上岸耀兵以示有餘。”乃潛遣步騎六千,伏肥城隱處以待之。權果上岸耀兵,寵伏軍卒起擊之,斬首數百,或有赴水死者。
《三國志·吳書十五·全琮傳》:嘉禾二年,督步騎五萬征六安,六安民皆散走,諸將欲分兵捕之。琮曰:“夫乘危徼幸,舉不百全者,非國家大體也。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豈可謂全哉?縱有所獲,猶不足以弱敵而副國望也。如或邂逅,虧損非小,與其獲罪,琮寧以身受之,不敢徼功以負國也。”
史料總結
青龍元年(233年)十二月的第四次合肥之戰:孫權在合肥境內登岸,本欲耀武揚威,卻被伏兵所擊 。而孫權攻合肥新城,全琮攻六安,又都是不克而還。

第五次


戰役過程
青龍二年(234年)二月,蜀漢丞相諸葛亮進行第五次北伐,遺使請東吳一起出兵。孫權答應。孫權誤以為謂魏明帝曹睿不會率大軍前來,於是,同年五月,孫權進駐巢湖口,自稱有十萬人,親自帶兵攻向合肥新城;另一方面,又派陸遜諸葛瑾率萬餘人進駐江夏、沔口,攻向襄陽;將軍孫韶、張承進駐淮,向廣陵、淮陰進逼,形成三路兵馬北伐。
歷史遺跡
六月,曹魏老將滿寵打算率領眾軍援救新城守將張穎,但殄夷將軍田豫卻認為該新城自守有餘,如果有援軍至,怕孫權反過來吞併滿寵的援軍,於是說:“敵人竭盡全力大舉出動,不只是為了爭奪小利,他們是要藉助攻打新城以引誘我出動大軍。應該聽任他們攻城,挫敗他們的銳氣,不應該與他們爭高低。他們攻新城不下,士兵必然疲憊;等其疲憊之後,我們再出擊,可大獲全勝。如果敵人知道我們的計劃,就不會再攻城,必定會自動退走。我們若現在進兵,正中了他們的詭計。此外,大軍出動的方向,應該使人難以預料,不應該讓軍隊自己籌畫。”而當時吏士多請假,滿寵上表請召中軍兵及召回所有請假將士,集合抵擋。不過散騎常侍廣平劉邵認為滿寵該自守不攻,避其銳氣;而中軍則先派步兵五千、精騎三千出發,將隊伍排列疏散,多加旗、鼓,敵軍知道大軍到來,必定自走,可以不戰而破。魏明帝聽從其計,先派前隊出發。
而魏明帝也不接納滿寵提出的撤離合肥而退至壽春的意見,認為合肥、襄陽、祁山是曹魏東、南、西三個重要防點,守城有餘。衛臻也看穿了孫權外表上響應諸葛亮,其實內心只是想在一旁觀望,認為合肥城池堅固,孫權的進攻不足為慮。
當時的滿寵至少已有76歲的高齡。滿寵的大軍援救計劃被田豫駁回,滿寵的撤除合肥新城退至壽春的計劃又不被採納。於是,滿寵便募集數十壯士,折斷松枝為火炬,灌上麻油,在上風的位置順風放火。火勢在風力的作用下不斷蔓延,一直燒到了敵軍的攻城器具。孫權的侄子孫泰前來救火,滿寵軍隊又向吳軍放箭。當時滿寵軍隊射出的箭支是順風而行,被風力增大了射程和貫穿力,最終射殺了孫泰。至此,吳軍的一些攻城器具被燒毀。
正如田豫、衛臻、劉邵的預料,曹魏的合肥新城守將張穎等拒守力戰,使得孫權久攻不克,雙方一直戰至七月。
七月壬寅日,魏明帝曹睿親率大軍東行。魏明帝曹睿的大軍距離合肥新城還有數百里的尋陽時,孫權便恐懼而退走,進攻淮水流域的孫韶軍亦同時回師,只有進攻漢水流域的陸遜軍繼續戰鬥,但不久亦撤退。
史料記載
《三國志·魏書三·明帝紀》:秋七月壬寅,帝親御龍舟東征,權攻新城,將軍張穎等拒守力戰,帝軍未至數百里,權遁走,議、韶等亦退。
《三國志·吳書二·吳主傳》:孫韶、張承等向廣陵、淮陽,權率大眾圍合肥新城。是時蜀相諸葛亮出武功,權謂魏明帝不能遠出,而帝遣兵助司馬宣王拒亮,自率水軍東征,未至壽春。權退還,孫韶亦罷。
《三國志·魏書二十一·衛臻傳》:帝欲自東征,臻曰:"權外示應亮,內實觀望。且合肥城固,不足為慮。車駕可無親征,以省六軍之費。"帝到尋陽而權竟退。
《三國志·魏書二十一·劉邵傳》:青龍中,吳圍合肥,時東方吏士皆分休,征東將軍滿寵表請中軍兵,並召休將士,須集擊之。劭議以為"賊眾新至,心專氣銳。寵以少人自戰其地,若便進擊,不必能制。寵求待兵,未有所失也。以為可先遣步兵五千,精騎三千,軍前發,揚聲進道,震曜形勢。騎到合肥,疏其行隊,多其旌鼓,曜兵城下,引出賊后,擬其歸路,要其糧道。賊聞大軍來,騎斷其後,必震怖遁走,不戰自破賊矣。"帝從之。兵比至合肥,賊果退還。
《三國志·魏書二十六·滿寵傳》:明年,權自將號十萬,至合肥新城。寵馳往赴,募壯士數十人,折松為炬,灌以麻油,從上風放火,燒賊攻具,射殺權弟子孫泰。賊於是引退。
《三國志·魏書二十六·田豫傳》:后孫權號十萬眾攻新城,征東將軍滿寵欲率諸軍救之。豫曰:“賊悉眾大舉,非徒投射小利,欲質新城以致大軍耳。宜聽使攻城,挫其銳氣,不當與爭鋒也。城不可拔,眾必罷怠;罷怠然後擊之,可大克也。若賊見計,必不攻城,勢將自走。若便進兵,適入其計。又大軍相向,當使難知,不當使自畫也。”豫輒上狀,天子從之。賊遁走。
史料總結
青龍二年(234年)夏秋之交的第五次合肥之戰:孫權此次出征是孫權最後一次親征,正如田豫、衛臻、劉邵的預料,被合肥新城守將張穎屢屢擊退。而曹睿舉曹魏朝廷大軍來征,嚇得東吳軍隊全線撤退。不但孫權都退走,孫韶、張承也都紛紛退走,甚至遠在漢水流域的陸遜、諸葛瑾也都恐懼退走。
起初,孫權挾赤壁之戰的勝利之威,只需要面對“城欲崩”、慶幸“得全”的少量合肥守軍。後來,面對的是人數仍占明顯劣勢的7千合肥守軍。再後來,孫權面對的是曹魏的揚州、兗州、豫州這三州兵馬。如今,卻要面對魏明帝曹睿親自率領的曹魏朝廷大軍。孫權固然想擁有合肥,但他要面對的魏軍卻是越來越多了。或許,此時的孫權非常後悔當初就不該相信蔣濟的偽報之信。

第六次


戰役過程
253年,吳太傅諸葛恪由東興回來后不久,不顧眾臣勸阻,於三月親率二十萬人再次出兵北征。夏四月,圍攻合肥新城,諸葛恪建起土山急攻,魏將張特與三千人守新城三個多月,死傷甚多,城池將破。
張特對吳人說:“今我無心復戰也。然魏法,被攻過百日而救不至者,雖降,家不坐;自受敵以來,已九十餘日矣,此城中本有四千餘人,戰死者已過半,城雖陷,尚有半人不欲降,我當還為相語,條別善惡,明日早送名,且以我印綬去為信。(現在我已無心再戰了。但依魏國法規,被攻超過一百日而援救不來的話,雖然投降,家人可以免去刑責;自抵抗敵人以來,已經九十多日了,這城中本來有四千多人,戰死者已經過半,城池雖陷,如有半數人不想投降,我便與他說話,陳明善惡,明日早上送名,你們先以我的印綬拿去作信託吧。)”
張特便將印綬拋給他們,而諸葛恪相信他,便不取印綬。於夜中,張特卻拆去屋舍的木材、圍欄,將城牆崩潰的地方補上二重。到明日,張特對吳人說:“我但有斗死耳!(我只有戰鬥而死了!)”堅守不降,吳軍大怒,進攻但已不能攻克了。當時天氣又炎熱酷暑,吳兵疲勞,疫病橫行,得病的人有大半,死傷嚴重。諸葛恪攻城不下,遷怒於各部將,士卒怨聲不斷。
早在當年的五月,曹魏朝廷得到了諸葛恪圍攻合肥新城的消息。便派遣魏太尉司馬孚率援軍二十萬人趕往新城。司馬孚知遁吳兵已疲乏,便進兵大敗吳軍。八月,諸葛恪無奈引軍歸還。司馬師文欽督遣精銳部隊會合,要其斷諸葛恪的退路,毌丘儉等將斷後。諸葛恪懼怕而遁逃,文欽上前大敗敵軍,斬首萬餘人。 
參戰人物:吳軍(諸葛恪、朱異、蔡林),魏軍(張特、司馬孚、文欽、毌丘儉) 
史料記載
《晉書·帝紀第二·景帝紀》:五年夏五月,吳太傅諸葛恪圍新城,朝議慮其分兵以寇淮泗,欲戍諸水口。帝曰:“諸葛恪新得政於吳,欲徼一時之利,並兵合肥,以冀萬一,不暇復為青徐患也。且水口非一,多戍則用兵眾,少戍則不足以禦寇。”恪果并力合肥,卒如所度。帝於是使鎮東將軍毌丘儉、揚州刺史文欽等距之。儉、欽請戰,帝曰:“恪卷甲深入,投兵死地,其鋒未易當。且新城小而固,攻之未可拔。”遂命諸將高壘以弊之。相持數月,恪攻城力屈,死傷太半。帝乃敕欽督銳卒趨合榆,要其歸路,儉帥諸將以為後繼。恪懼而遁,欽逆擊,大破之,斬首萬餘級。
《三國志·吳書三·三嗣主傳》:三月,恪率軍伐魏。夏四月,圍新城,大疫,兵卒死者大半。秋八月,恪引軍還。
《三國志·吳書七·諸葛恪傳》:於是違眾出軍,大發州郡二十萬眾,百姓騷動,始失人心。恪意欲曜威淮南,驅略民人。而諸將或難之曰:"今引軍深入,疆場之民,必相率遠遁,恐兵勞而功少,不如止圍新城。新城困,救必至,至而圖之,乃可大獲。"恪從其計,回軍還圍新城。攻守連月,城不拔。士卒疲勞,因暑飲水,泄下、流腫,病者大半,死傷塗地。諸營吏日白病者多,恪以為作,欲斬之,自是莫敢言。恪內惟失計,而恥城不下,忿形於色。將軍朱異有所是非,恪怒,立奪其兵。都尉蔡林數陳軍計,恪不能用,策馬奔魏。魏知戰士罷病,乃進救兵。恪引軍而去。士卒傷病,流曳道路,或頓仆坑壑,或見略獲,存記忿痛,大小呼嗟。而恪宴然自若。出住江渚一月,圖起田於潯陽,詔召相銜,徐乃旋師。由此眾庶失望,而怨黷興矣。秋八月,軍還。
《吳書》:異又隨諸葛恪圍新城,城既不拔,異等皆言宜速還豫章,襲石頭城,不過數日可拔。恪以書曉異,異投書於地曰:“不用我計,而用傒子言!”恪大怒,立奪其兵,遂廢還建業。
《魏略》:是時,張特守新城。特字子產,涿郡人。先時領牙門,給事鎮東諸葛誕,誕不以為能也,欲遣還護軍。會毌丘儉代誕,遂使特屯守合肥新城。及諸葛恪圍城,特與將軍樂方等三軍眾合有三千人,吏兵疾病及戰死者過半,而恪起土山急攻,城將陷,不可護。特乃謂吳人曰:"今我無心復戰也。然魏法,被攻過百日而救不至者,雖降,家不坐也。自受敵以來,已九十餘日矣。此城中本有四千餘人,而戰死者已過半,城雖陷,尚有半人不欲降,我當還為相語之,條名別善惡,明日早送名,且持我印綬去以為信。"乃投其印綬以與之。吳人聽其辭而不取印綬。不攻。頃之,特還,乃夜徹諸屋材柵,補其缺為二重。明日,謂吳人曰:"我但有斗死耳!"吳人大怒,進攻之,不能拔,遂引去。朝廷嘉之,加雜號將軍,封列侯,又遷安豐太守。
《晉書·列傳第七·司馬孚傳》:時吳將諸葛恪圍新城,以孚進督諸軍二十萬防禦之。孚次壽春,遣毌丘儉、文欽等進討。諸將欲速擊之,孚曰:“夫攻者,借人之力以為功,且當詐巧,不可力爭也。”故稽留月余乃進軍,吳師望風而退。
《三國志·魏書二十八·毌丘儉傳》:吳太傅諸葛恪圍合肥新城,儉與文欽御之,太尉司馬孚督中軍東解圍,恪退還。
史料總結
嘉平五年(253年)四月至八月的第六次合肥之戰:諸葛恪不聽聶友等人的勸阻,違眾出軍,被曹魏合肥新城守將張特屢屢擊退,“士卒疲勞,因暑飲水,泄下、流腫,病者大半,死傷塗地”。最終只得退還。退走之時,又被曹魏追兵“大破之,斬首萬餘級”。為諸葛恪的敗亡和孫峻孫綝的先後上位,埋下了伏筆。

記載


太祖既征孫權還,使遼與樂進、李典等將七千餘人屯合肥(曹操派遣三將守衛合肥)。太祖征張魯,教(註釋:教:諸侯王公的文書,這裡可以理解為錦囊)與護軍薛悌(給護軍薛悌一個密封的文書),署函邊曰“賊至乃發”(在邊緣寫著:敵人到了才打開)。俄而(孫)權率十萬眾圍合肥,乃共發教(看曹操的錦囊),教曰:“若孫權至者,張、李將軍出戰;樂將軍守,護軍匆得與戰。”諸將皆疑(兵力懸殊,出戰的話怎麼能贏呢?)。遼曰:“公遠征在外,比救至(等到救兵趕到),彼(孫權軍)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擊之(這是叫我們在他們還來不及合流之前襲擊他們),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君何疑?”李典亦與遼同(英雄所見略同)。於是遼夜募敢從之士,得八百人(八百壯士),椎牛饗將士(大吃大喝一番),明日大戰。平旦(清晨),張遼被甲持朝(全副武裝),先登陷陳,殺數十人,斬二將,大呼自名,沖壘入,至孫權麾下(身先士卒,直闖本陣)。孫權大驚,眾不知所為,走登高冢,以長戟自守(孫權被這彷彿神兵天降的突襲嚇得夠嗆,大家連忙保護孫權撤退到一個土山之上,用長戟守衛)。遼叱權下戰(張遼:豎子孫仲謀,下來應戰!),權不敢動(孫權暗忖:如此猛將,如何可奈何!),望見遼所將眾少(突然發現張遼的人數不多),乃聚圍遼數重(包圍戰法)。遼左右麾圍,直前急擊,圍開(雖有重重包圍,奈何張遼當世之猛將,硬是殺出一條血路),遼將麾下數十人得出,餘眾號呼曰:“將軍棄我乎!”(然而還是有一部分人馬被圍困。)遼復還突圍(好一個張遼,回馬又殺了進去),拔出餘眾(全員脫出!)。權人馬皆披靡,無敢當者(孫權雖然人多勢眾,卻無人能阻擋張遼之鋒芒)。自旦戰至日中(從白天大戰到中午),吳人奪(奪:喪失)氣(吳軍喪氣),還修守備(張遼領軍回城修築守備工事),眾心乃安,諸將咸服(全軍上下心悅誠服!)。權守合肥十餘日,城不可拔,乃引退(孫權攻不下合肥,撤退了)。遼率諸軍追擊,幾復獲權(張遼不愧亂世之青龍,竟然還敢引兵追擊,甚至幾度差點擒獲孫權)。太祖大壯遼(曹操這才意識到,張遼不是普通的猛將啊!),拜征東將軍。建安二十一年,太祖復征孫權,到合肥,循行遼戰處,嘆息者良久(對當日的戰鬥依然感慨不已)。乃增遼兵,多留諸軍,徙屯居巢。
合肥之戰

概述

合肥之戰,張遼戰鬥生涯中的巔峰之戰,此一戰張遼可謂威震魏吳,令孫權心有餘悸,即便是在許多年以後,張遼已經年老體病,孫權仍稱:“張遼雖病,不可當也,慎之!”[①]
《三國志·張遼傳》載“太祖既征孫權還,使遼與樂進、李典等將七千於人屯合肥”。據《三國志·武帝紀》記載,合肥之戰發生於公元215年(建安二十年)八月,“孫權圍合肥,張遼、李典擊破之”。而在此之前曹操分別在公元212年(建安十七年)冬十月、214年秋七月、進攻過孫權,那麼曹操是在哪一次進攻孫權之後留張遼鎮守合肥的呢?
《三國志·樂進傳》記載樂進曾“從征孫權”,之後曹操回師才“留進與張遼、李典屯合肥”;而據《三國志·先主傳》記載,公元212年曹操征孫權時,孫權曾向已入川的劉備求救,劉備在向劉璋告急時又提到“樂進在青泥與關羽相拒”。由此可知,張遼、樂進、李典等應當是在公元214年冬十月曹操離開合肥時一同被留在合肥防守東吳的。除此之外,曹操還命溫恢為揚州刺史,協助三人防守東吳。
公元214年五月,孫權進攻皖城,張遼率軍求援不及,又馬上返回合肥守備,並馬上向遣使向曹操報告。曹操這時正率大軍征討漢中張魯,來不及救援合肥,於是寫了一封密函派護軍薛悌帶至合肥,而且在這封密函上署上“賊至乃發”四字,要求張遼等人要等到東吳進犯時才能拆開來看。
這一年八月,也就在這封密函送到不久后,孫權就來了,“率十萬眾圍合肥”。按照曹操的要求,眾人一起拆封,閱讀了這封密函。密函的內容,是曹操對此次抵禦東吳進犯的人事部署,“若孫權至者,張、李將軍出戰;樂將軍守,護軍勿得與戰”。曹操要求張遼、李典出戰,樂進負責守城,薛悌不參與戰事。諸將皆不明白曹操為什麼這樣的安排,張遼大膽的說出了他對曹操這樣安排的理解:“公遠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成敗之機,在此一戰,諸君何疑?”素與張遼關係不和諧的李典也支持了這一看法,於是作戰方案最終敲定,先戰後守。當晚,張遼便從軍中挑選了八百名志願者組成敢死隊,並殺豬宰牛大宴了一場,準備天一亮就動身大戰東吳。
第二天一大清早,張遼便與李典一起率領著八百人的敢死隊,殺向了東吳陣營。張遼身披盔甲,手持長戟,一如既往的發揮其勇猛向前的作戰風格,率先攻進了東吳軍營中,不僅殺了數十名兵士,還斬了兩名將領級的人物。面對措手不及的東吳軍,張遼是越戰越勇,不僅奮力拚殺,還大呼自己的名字,不知不覺中衝殺到了孫權所在的中央大營。孫權對張遼突如其來的進攻毫無防備,大驚失色,周圍眾人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退到高處防禦,“以長戟自守”。張遼見孫權依託高處及長戟防備,便挑撥孫權軍,“叱權下戰”,孫權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觀察清楚情勢。由於孫權居於高處,很快便發現張遼所帶領的部隊人數並不多,於是便利用自身兵力上的優勢,“聚圍遼數重”。張遼的左右見狀馬上突擊,打開一個缺口,張遼得以帶領數十名親兵突圍出去。這時還有一部分敢死隊隊員被東吳軍圍困著,他們向張遼呼救:“將軍棄我乎!”張遼聞聲又反衝殺進包圍圈中,並帶領剩下的人員突出重圍。
這一戰,張遼與李典率領敢死隊從清晨衝殺到中午,作為領軍人物的張遼,表現是最突出的一個。面對張遼如此神勇的表現,《三國志·張遼傳》用了九個字來形容東吳軍隊,“人馬皆披靡,無敢當者”,也因此,東吳軍隊士氣大跌。反過來,合肥的守軍則因此士氣大振,對張遼更是佩服不已,全軍上下一心一意修築工事,堅守城池。值得一講的是,張遼此次帶出的八百人,不是曹魏擅長的騎兵,而是步兵,曹丕在後來追念張遼、李典的詔文里就清楚地寫到,“合肥之役,遼、典以步卒八百,破賊十萬”。

意義

合肥之戰,可謂張遼巔峰之戰。這一戰,張遼不僅功勞重大,他的才能也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他的勇猛,他的果敢都無一不得到充分展現。
首先,對曹操戰略意圖的領會顯示了張遼的軍事才能。大戰前曹操派人帶來了合肥的防守方案,許多人對曹操要求張遼、李典出擊這一方針疑惑不解,是張遼首先理解了曹操的戰略意圖:曹操遠征在外,救援不及,所以必須“及其(吳軍)未合逆擊之,折其盛勢,以安眾心,然後可守也”。張遼正確的理解了曹操的戰略意圖,為後來合肥之戰的取勝奠定基礎,可見,張遼在戰前已經先立一功。同時也可以看出,此時的張遼,已經具有很高的軍事才能了。
其次,執行曹操出擊戰略顯示了張遼的果斷勇敢。先出擊后守備雖然是曹操的戰略方針,但要執行起來也是有相當難度的。第一點是兵力懸殊,當時合肥守備僅七千多人,而吳軍則是十萬之眾氣盛而來,守城尚且有相當難度,更別說出擊。第二點是諸將疑惑,在兵力懸殊的形勢下還要出擊,難怪守城諸將會對出擊的方針存有疑惑,雖然張遼有解釋過原因,但僅憑紙上談兵式的解釋是難以完全讓疑惑武將信服的。在這種情況下,張遼要執行這一戰略不僅要果斷,更需要十分大的勇氣。
再次,兩次出戰過程都顯示了張遼一貫的勇猛戰風。第一次出戰,張遼與李典僅帶領八百人就對孫權十萬之眾發動了突擊,而且在戰鬥之中張遼是衝鋒在前,戰鬥持續了一個上午,殺得東吳人馬披靡。觀《三國志》,有幾處會對某人某戰有如此詳細的描述,可見陳壽也為當時張遼的勇猛表現所折服。而第二次出戰,雖然本傳沒有記載得像第一次那樣詳細,但從“幾復獲權”的記載字樣也可以想象得出張遼作戰時的勇猛。
合肥之戰的勝利對曹魏來說意義十分重大,這是因為合肥是曹魏在江淮一帶極其重要的戰略要地,“自大江而北出,得合肥,則可以西問申、蔡,北向徐、壽,而爭勝於中原;中原得合肥,則扼江南之吭而拊其背矣”。也因此,曹操對此戰中立下重大功勞的張遼倍加看重,史載“太祖大壯遼”,“大壯”兩字陳壽在《三國志》里僅用了兩次,分別在《三國志·張遼傳》及《徐盛傳》,可見其分量之重。曹操又加封了張遼為征東將軍,公元216年(建安二十一年)曹操進攻東吳路過合肥時,還專門到沿著張遼奮戰過的地方走了一遍,每到一處“嘆息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