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堂
郵商
李輝堂(1869—1943),廣東四會縣人,郵商。7歲時因父經商至滬,曾在上海瑪禮遜洋行任建築繪圖打字員。因與外國集郵者相識,受影響而開始集郵。二十世紀初棄職后在北四川路設店經營郵票。1922年參加發起成立神州郵票研究會,任審核員。1925年與周今覺等發起組織中華郵票會,任董事。后該會全體董事加入外僑組織的上海郵票會。1936年與陳復祥、朱世傑、張承惠等人共同發起組織中國郵商公會,並任流通部主任。為中國郵商中資格最老者。三十年代以前,中國集郵家(如周今覺、袁寒雲等)多向其配購得珍貴郵票。
李輝堂7歲時隨父到上海經商。20歲時,進入上海馬理遜洋行,學習建築圖打樣,並且開始學習英文。
當時,騎自行車去街上兜風是一件非常時髦之舉,李輝堂也買了一輛,每星期六必去騎一圈。有一天,他在街上遇到了一位外國人杜比的自行車壞了,李輝堂主動幫他修理。修完后,兩人閑談,杜比告訴他自己喜歡收集郵票,請他協助找些從信封上洗下來的舊郵票。在此之前,李輝堂還不知道郵票是何物,更不知道還有人在收集它。過了幾天,李輝堂從洋行往來的信件中,剪下來不少郵票,都送給了杜比,杜比回贈他一些餅乾糖果和10元錢。由此李輝堂開始與郵票結緣。
19世紀未和20世紀初,李輝堂住在上海雲南路會東里,後來搬到江西路桃源坊105號,便從事郵票買賣活動。為了經營郵票生意,他還在當時的報紙上刊登“收買人頭”和“龍頭”的廣告。
20世紀初,李輝堂從業餘郵商轉為職業郵商,在上海四川北路設店經營郵票。那時,中國人很少收集郵票,顧客幾乎都是住在上海的外國人。在這條街上,還有兩家郵票商店,店主都是他的廣東同鄉——陳紹周與馮興記——他們兩人經營郵票時間都不長。陳氏故去,馮氏返回廣東。
當時,美國在華客郵郵局設在上海外白渡橋,今外灘公園附近。美國客郵局的職員張某與李輝堂是至交,李曾拜託張某代為注意變體郵票,多年未果。1922年12月下旬,美客郵郵局行將結束之時,張向李輝堂出示一全張面值2元的復蓋郵票,而且只按面值賣給他,以示友情。張某在美國客郵郵局即將結束時,奉命將所存郵票全部銷毀,面值2元者數量不多,置於最下層。當張某發現這是一張復蓋郵票時,設法將其挪於上層,趁美國人不注意時,藏於他處。
這張復蓋郵票,系加蓋時略有移動所造成,並非全張每枚郵票都見清晰復蓋痕迹,在全張右下方復蓋最明顯,左上方則不清晰。李輝堂將其撕開后,分等級出售。
李輝堂一生多次經手名貴郵票。例如,1922年4月,棉加義郵集第一次拍賣時,其中有一枚“紅印花小壹圓”郵票,當時爭購這枚郵票的人,只有那麼兩三位,結果被李輝堂以銀200多兩(約合150美元)的代價拍獲。第二年,他私下賣給上海一位收藏家霍雪侯,售價不詳。霍氏在保存30年後,於1955年在香港以750美元的代價轉讓給美籍夏威夷華人收藏家李羅拔(ROBERTC.H.LEE)。
在“萬壽八倒”郵票中,有一種“萬壽加小字壹分倒蓋”郵票,李輝堂在民國初年曾獲舊票2枚,分別賣給德鏗和梁芸齋。但是,這種倒蓋郵票當時在集郵界被認為是偽品,而且時間還相當久,然而李氏深信絕非品,只是說不出道理來,直到40年代中期,也就是李輝堂逝世以後,才被上海國粹郵票公司主人陳志川考證為真品,其論文發表於《國粹郵刊》上。李輝堂經營郵票方式,相當保守與陳舊。民國以後、他不做廣告,只買賣一些高檔的中國早期郵票,也不設立門市,僅同當時著名的大集郵家交往,如周今覺、袁寒雲等。
袁寒雲在《說郵》中,記有“予初自復祥易得省新1元,繼以輝堂之介,自布許易得3分作2分倒蓋……”“清海關郵政局第一次大龍文券之闊邊3分新者,已極罕貴,而闊邊5分新券,尤為難得。難者為華郵大珍品之一,有求之累年,而無一購者。昨歲今覺,曾以一枚見賞,雖邊際微有裂痕,而膠水完好,色澤鮮潔,已自詡寶矣。頃以輝堂之介,又得一枚,視前尤為精美完善……”“予近以李輝堂之介,得自德意志國人某君所藏郵券一巨冊,就中珍品,累累,頗有僅存之奇寶,爰縷述之,以志郵錄。”“中華民國臨時中立郵券有二分一品,今覺藏一連殘函者,曾於郵話中記之。其外惟李子輝堂有之,亦連殘函。
從袁寒雲幾則簡略的記載,可以看到當年李輝堂曾賣給(包括介紹)他不少名貴的中國郵票。李輝堂雖然終身專門經營郵票生意,而且經手中國珍罕名品難以勝數,可惜他不注意研究郵票發行的來龍去脈,真偽鑒定,沒有個人的郵學著作,更沒有自己的郵集。據說此人還相當主觀與自信。由於經營手段落後,因此後來營業不振,無法與同行競爭,晚年生活苦不堪言,既吸食鴉片煙,又雙目失明。所剩郵票被其繼室以極低之價全部賣掉,對他並予以虐待。上海集郵界曾準備贊助他的生活,因其無獨立生活能力,找不到能使李輝堂真正受益的辦法,只得中止進行。
李輝堂在外國人主持的“上海郵票會”擔任過中國籍董事;在周今覺任會長的“中華郵票會”里擔任過拍賣部主任;在“中國郵商公會”里擔任過第二屆會長。
中國最早的郵票商社出現在1909年,一是上海的李輝堂,一是福州的"世界郵票社"。約20世紀初,李輝堂在上海江西路桃源坊105號的住家裡,開始了他的郵票買賣活動。為了經營郵票他還在報紙上刊登收買“人頭”和“龍頭”的廣告。朱世傑曾撰《老郵商李輝堂略傳》,對李氏評價甚高,其文曰:“吾國郵商前輩中資格最老者,當推李輝堂君。君粵籍,現高齡已六十有九,清末時,卜居雲南路會樂里,現寓居北江西路桃源坊一O五號。余在四十年前已與君訂交為郵友,過從甚密。其次有陳紹周及馮興記二君,亦粵籍,均設肆在北四川路,惟範圍較小。所謂吾國郵商創自粵人,言不虛也。陳君已逝世,而馮君亦回粵不知所終,獨李君健在。八一三后,炮火隆隆中,一度抱恙甚劇,同好聞之甚憂。余即親訪慰問,茲則早巳恢復健康矣。李君在遜清時代,本供職瑪立遜洋行,為建築打樣,交友廣闊,西友居多,因斯時集郵者皆為西人。而國人對於此道,極為幼稚,除胡亂粘貼雜郵外,一無研究,何謂郵學,更非所知,對於國郵尤為漠然。李君有高足二,為馮榮齡與庄梁立二君,在寓所習練建築圖樣,兼習郵藝。滿師后,見郵業有發展期望,遂棄舊業而專致力於郵。馮君設肆四川路寧波路口,惜在一二八後去世。庄君設肆虹口,與繪慈禧萬壽票圖案之法人地維拉君之夫人稔。按夫人珍藏名貴華郵頗豐,庄君為之經手販售,獲利亦豐。工部局西人德根及施開甲二君,亦為庄之主顧。後庄君介紹施與夫人直接交易,珍品成交甚多。施君深感之,乃介紹庄於工部局打樣處供職以報之。” (載《郵典》第一卷第二期)
李輝堂先生常參加郵票拍賣會與西人競價。張賡伯在《郵海滄桑錄》中寫道:“李氏得風氣之先,早年為打樣師,后專營郵業。先後經營,垂五十年,珍品經手雖多,惟平時對於郵票不喜加以研究,票品到手輒盡。自信力太強,亦為後來營業不振之原因。二十餘年前,魯意師摩拍賣,每有一老者道貌岸然,手御鑽戒,口銜雪茄,據前排坐,每遇罕貴票,輒與碧眼兒竟購甚力。某次與一西人爭購臨時中立一角六分、五角票兩枚,出價高於市值一倍以上。此時國人高等集郵家頗少,人均為之注目。時余方弱冠,求學滬濱,亦時至魯意師摩拍購廉價西票,見此老者,亦以為奇,私詢於人,始知即老郵商李輝堂也。”
李輝堂先生還注意聯繫郵局人員取得變體郵票的優先購買權。自1898年起,大清國家郵政開始發行倫敦版“蟠龍圖”郵票,上海有位叫朱世傑的在郵局服務,那時他尚未集郵,也沒有郵識。有一天,朱世傑賣郵票時,發現面值5角的郵票全張票沒打齒孔,只好用剪子剪開出售。李輝堂此時正在洋行任職,已經具有一些郵識,囑託上海、北京、天津、福州等地郵局內相識的工作人員,如有打齒孔或錯印等郵票,他都可以高價收購。朱世傑聞之,非常後悔曾費功夫把能賺大價錢的郵票毀掉。李輝堂與朱世傑兩人商定,凡遇中縫漏齒郵票,面值在1角以內者,每3對作價1元。後來,朱世傑發現了不少這樣的郵票,每星期兩人都會交易兩三次,多則百餘對,少時也有數十對,李輝堂都是照價收取。
辛亥革命爆發以前,李輝堂主要是在家中接待外國集郵者,替他們補配中國郵票。他待人態度相當誠懇,從不得罪任何一位顧客。
李氏經手郵票珍品雖多,但自己很少保留。他曾經多次經手紅印花“小壹圓”郵票。有一次,有位外國人要賣給他一枚“小壹圓”郵票,索價100元,李輝堂還價92元,未能成交。1922年,棉加義的中國郵集在魯意師摩洋行分期拍賣,李氏拍得紅印花小字當一元新票一枚,萬壽大樣票三枚。“小一元”后歸霍雪侯所有,三樣票被收入周今覺郵集。這枚郵票黃氏圖鑑編號為第16號。據傳這一枚紅印花小壹圓票,是海關郵政客卿綿嘉義當年親自在郵局窗口購買的,當時共買了二枚,保存在綿氏中國郵票專集中。1921年綿嘉義退休,次年四月綿氏郵集在上海拍賣。郵商李輝堂拍得此枚,據聞當時拍價僅二百數十銀兩,約合美金150元左右而已。李輝堂旋郎於1923年,將此枚小壹圓票秘密轉讓與霍雪侯,他人均無所知,直到二十五年以後,交通部郵政總局和新光郵票會,於1948年5月19日在上海聯合舉辦郵票展覽會,霍雪候以此枚郵票參加展出,集郵界始恍然大悟。霍氏保存30年後,在香港賣給美籍華人收藏家李羅拔。
《郵乘》第一卷第二期,“珍品披露”專頁曾刊出周今覺珍藏的“1922年美國在華客郵二元復蓋票四方連”珂羅版影印圖樣,此四方連就是從李輝堂手中購得的。
1927年,袁寒雲購得名貴的布許郵集,是由李輝堂介紹成交的。在《寒雲日記》中曾多次提及:“(1927年2月)十九日,李輝堂來,邀過布許家觀郵券。”“(3月)初五日,李輝堂來,邀至布許處觀郵券,有佳品甚多,索值四千元,署約而返。”“十四日,雨中偕輝堂訪布許,商郵集事。予先返,輝堂、布許攜郵冊繼至,遂以冊歸予,值四千金,珍券累累:最罕貴者有漢口、南京臨時中立用過者全七八枚。福州中立欠資全六枚。二元宮門倒印、四分暫作三分倒蓋、海關加蓋四分及一角棕色兩倒蓋、倫敦加蓋四分倒蓋等品,或久已名著,或未見譜錄,皆希世品也……”該年袁寒雲還從李輝堂手中購得不少國郵名貴票。《寒雲日記》載:“(二月)二十六日,輝堂來。為予以三百元易得中華三分券暫作二分倒蓋一品。厥券存世者不逾二十枚,亦奇寶也。” “二十八日,輝堂來,以光復、共和紀念券兩全部貽我。”“(三月)十二日,輝堂以新行限吉黑貼用郵券全部見讓。”“(四月)二十五日,輝堂為余求得限新省貼用新票,已銷印者全部,值七十元。”“(五月)初八日,輝堂攜示臨時中立中華民國二分郵券一品,聯一殘函,乃元年三月二十日自漢口寄往上海者,其文字與他品無殊,惟華民二字相離較狹,人遂疑為偽,或恐別有此版式,若萬壽券大字加蓋之有長短距離然,不得遽目為偽且郵印真確無疑,非作偽者所能辦。厥品海內僅存二枚,一歸今覺,一即此也。”“十二日,耀宗、輝堂來,為余易得清紅印花暫作二分郵商倒蓋一品,其上鈐卦形郵印,值七十元。”“十五日,輝堂為余以一百九十元易得珍郵二品:一海關第一次闊邊五分新券;一紅印花加蓋當五元新券。”
在“萬壽八倒”郵票中,有一種“萬壽加小字壹分倒蓋”郵票,李輝堂在民國初年曾獲舊票2枚,分別賣給德鏗和梁芸齋。這種倒蓋郵票當時在集郵界被認為是偽品,而且時間還相當久。然而李氏深信絕非偽品,只說不出道理來。直到李輝堂逝世后,才被上海國粹郵票公司主人陳志川考證為真品,其論文發表於《國粹郵刊》上。
1912年,在上海工部局任職的德根和施開甲、在中國海關任職的綿嘉義等人在上海開利飯店聚會,決定成立上海郵票會。這是中國出現的第一個集郵團體。中國集郵者中最早加入該會的是李輝堂先生,並擔任該會理事。1937年,為紀念該會成立25周年,曾於4月11日至17日在博物院路亞洲文會伍連德講堂舉辦集郵展覽,有30人參展,展品共268框,其中華郵佔60%,商埠、客郵佔10%,其餘為世界各國郵票。中國周今覺、李輝堂、葉頌蕃、朱世傑的藏品參加了這次展出,並在這次郵展中佔有一定的比重。
1922年張承惠先生結識了華商證券交易所任職的陳復祥,由於有共同的愛好,邀約葉頌藩、李輝堂、黎永錦等中國集郵先驅,在滬文監師路陳復祥家聚會。8月,由先生和陳復祥發起,經過商議決定創立上海神州郵票研究會。會上推舉承惠先生為英文書記。“研集最久”的京兆畫家張株村為會長,會議規定每月舉行一次月會,為維護會員權利,交換票簿中的郵票不得售於非會員。
1925年7月11日成立中華郵票會時,李輝堂被推選為評議員。當時該會未設交換部。至該年12月6日召開第四次常會,始有人提議創設郵票交換部,並推舉李輝堂為交換部主任。為此,李輝堂認真制定了交換章程。不知何種原因,《中華郵票會交換章程》遲至1927年2月才由董事會審定通過。
李輝堂制定的郵票交換規則是建立在會員之間相互信任的基礎上,以郵票交換簿為載體;以交換部主任為中心;以輪流互寄的方法溝通會員有無需缺,使缺票會員可從容選擇所需之票,並先取票而後付款。使余票會員不必上市便可售出復品,這在郵票商業尚不發達時期,無疑受到集郵團體成員的歡迎。可是此交換規則手續繁瑣,在時間上受郵遞速度、會員閑暇時間等限制;在交換郵票品種和數量上受交換簿制約,且會員誠實程度參差不齊,其處罰辦法並不易實行,所以,郵票交換規則儘管制訂得十分周密,但在實際操作中,交換雙方都感到諸多不便,不如到郵商店攤選購或出售,不僅寬鬆自由,且可議價還價,隨意挑選。因此,中華郵票會會員之間的郵票交換活動並不那麼活躍,參加的人數有限,影響也不大。
中華郵票會在1926年1月3日召開的該年首次常務會上議定要改組“領導班子”,即“添設董事會,……凡董事以常年居住本埠之會員為限,並可選舉外國人二名。”此選外國人為董事一節,乃是周今覺、李輝堂等人被推選為有外籍人的集郵團體——上海郵票會董事的回報。但此議遲而未決,或許是外籍集郵家不願接受,或眾會員反對此舉。至該年9月26日召開的第一次年會,經選舉產生的6名董事仍全是中國人。在會刊《郵乘》二卷四期插頁中,刊出了“董事部全體造像”及職務分工:周今覺,會長兼出版部主任;張棣村,中文書記兼會計部主任;葉頌蕃,英文書記;陳復祥,拍賣部主任;袁醴波,藏書部主任;李輝堂,交換部主任。上述6人,前5人均是集郵家,僅李輝堂一人自署郵商。不少著名郵商均未能入選,而李輝堂卻能獨佔一席,可見李輝堂在周今覺會長眼中非同一般。
1936年1月1日,經過上海著名郵商陳復祥多方聯絡、醞釀籌備,在上海成立了中國第一個郵票行業組織——中國郵商公會。流通部由鄧伯昭與李輝堂兩先生負責。該會成立后,組織健全、紀律嚴明,注意郵商道德,得到了集郵界的認可和好評。
李輝堂雖然終生專門經營郵票生意,而且經手中國珍罕品難以勝數,可惜他不注意研究郵票發行的來龍去脈和真偽鑒定,更沒有自己的郵集與郵學著作。只是發表了幾篇概論性質的短文。
在《神州郵票研究會會刊》第一期中,刊登了李輝堂先生的《中國郵票史》一文,追述了世界郵票和集郵事業誕生、發展的過程,簡單介紹了中國大龍郵票、萬壽郵票及其改值郵票、紅印花加蓋暫作郵票及商埠郵票的有關情況,其中對萬壽郵票改值郵票敘述尤為詳細。在今天看來,這些文章可能失之淺顯,但作為發表在中國第一個集郵團體的唯一一份會刊上的文章,其影響還是較大的。
張包子俊先生創辦的《郵話》以奧倫多郵票公司名義出版,1942年1月1日創刊,第1期刊出時年71歲的郵壇元老李輝堂的300字簡短《敘言》,以及陳復祥先生的《郵商與集郵家之關係》,基本闡明張包子俊與年輕氣盛的鍾韻玉合作創辦奧倫多公司的宗旨。
李輝堂先生年輕時可謂風光無限,老境卻非常凄涼。由於經營手段落後,因此後來營業不振,無法與同行競爭,晚年生活苦不堪言,首先是票品被盜賣。據《新光郵票雜誌》7卷6期文章,李先生晚年所藏珍票,已經出售殆盡,但歷年所積的普通票如前清之無水印小套,民國之倫敦北京版半分至二元小套、新省公文貼用票等,均有大量儲積。一日,家中門戶未啟,忽失去次類票一大批,總值在二千元以上,李先生懊悔萬分。應該是其繼室所為。後來他雙目失明,吸食鴉片煙的舊好複發,因為久病沒有戒絕,所剩郵票被其繼室以極低之價全部賣掉,供自己揮霍,並對李先生予以虐待。上海集郵界曾準備贊助他的生活,因其雙目失明無獨立生活能力,恐怕錢款被其婦截留中飽,又找不到能使李輝堂真正受益的辦法,只得中止進行。
1943年1月10日,李輝堂先生在上海逝世,家徒四壁,全賴生前好友支持,後事才能辦成。《甲戌郵刊》第10卷1、2、3、4、5期連續發表了《李輝堂老境堪憐》和《李輝堂君在滬逝世》兩篇文章,對李輝堂先生晚年的遭遇寄予無限同情。《國粹郵刊》在《名郵商李輝堂逝世》消息中寫道:“今日國內集郵家宜無不知李輝堂其人者。李氏經營郵業最早,在國人中應居元老之列。惜本人並無郵集,致晚年存貨售罄后,以日薄西山之年,歷遭坎坷,誠郵人中之最不幸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