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弗勒爾攻城戰
哈弗勒爾攻城戰
哈弗勒爾攻城戰是發生在哈弗勒的戰爭。
哈弗勒爾攻城戰
哈弗勒爾是諾曼底最繁盛的港口,將船隻派往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帶回各種外國商品,來充實整個王國。
維京人正是通過塞納河攻打巴黎 並且造就了日後的諾曼底
若干年後,又是在這裡集結的聯軍部隊,渡海征服了英格蘭。而今諾曼底公爵的後裔早已不再擁有龍興之地,卻永遠不能釋懷這些大陸領地損失所帶來的傷害。相反,他們的敵人已經在哈弗勒爾日漸壯大,將這裡變成了威脅英格蘭南部沿海的戰略要地。
不僅如此,距離哈弗勒爾不遠的布列塔尼半島,也是另一個威脅英格蘭本土的海盜窩。雖然這裡的海盜並沒有卡斯提爾人、法國人或是過去的維京人那麼有名,但扼守英吉利海峽到大西洋-比斯開灣之間的有利位置,註定了很多英國商船的不幸悲劇。
法國與卡斯蒂亞船隊經常從哈弗勒爾出發 攻擊英格蘭海岸
志在法蘭西王權的亨利五世
哈弗勒爾作為塞納河的入口重要性非比尋常
長達2.5里的城牆,每隔一定間距佇立著瞭望塔,總數為24座,環衛著整座城鎮和海港。
這些都是新建造的工事,建於1344-1361年之間,建造計劃將堡壘建設成多邊形。每個角處都建造一座半圓形的防禦塔樓,它們比傳統的方形塔樓更堅固,而且更能扛住炮擊與地道的威脅。城牆上厚下薄,牆面向上傾斜,這可以把炮彈和投石反彈回敵人的方向。許多瞭望塔具有許多優勢的火力點,可以從側翼開火打擊任何試圖逼近城牆的敵人。
中世紀的哈弗勒爾全貌
城市的南面有潮湧形成的一片鹽沼,一條萊扎爾德河在兩座城門之間穿城而過,並被人為改道為繞城流淌的壕溝、護城河。河水從東北到西南包住了了大半個城鎮,有利於防禦來自河谷上游的襲擊。河流從好幾個橋洞與城門下穿城而過。河邊有兩座水磨被河流驅動,用於磨穀物。
最重要的是在流經城市的河道上設有水閘。具體來說,一旦有敵人從河谷上游進攻,那麼城中守軍就會關上城市東北方的閘口,使河流溢出河岸,讓河谷的水位沒至人的大腿處。
哈弗勒爾的港口本身比主城更加堅固。1360年左右,人們建設了一道6.5尺厚--50尺高的水上城牆來保衛它,在城市的南部圍成了一個圓圈。後來人們往裡面注水,把它變成了一座海港。這裡不僅有高牆,城牆上還有炮塔。港口的入口處有兩座高塔相對而立,塔樓間有大鐵鏈阻攔。面對英軍的入侵,法國人在海牆下布置了削尖的木樁,當敵艦航行到城牆下時,這些木樁就會極大地威脅敵艦,讓它們因船底破裂而沉沒。
要攻克這樣一座要塞城市 談何容易?
十五世紀的手繪本 一名騎士正在向他的妻兒告別
和16世紀的西班牙加萊船不同,亨利五世的很多船不是有意識為作戰打造的戰艦,而都是臨時徵用的民船大雜燴。這支艦隊簡直就是當時的一次船隻博覽會,擁有各種型號、各種尺寸的大小船隻。從新式的卡拉克到舊式的柯克等各種船隻,可謂一應俱全。
大部分船隻都有典型的北歐風格的熟料結構,從一根龍骨向上延伸構成延展出用重合木板構成的船體,單桅杆上掛著正方形或三角形的帆。艦隊也有少量更輕的南歐地中海式帆船,有著兩根龍骨、方帆與成排的划槳手。那些被改裝成戰船的船隻,船首與船尾都加上了木質的塔樓用於作戰,而一些小船里也安裝了成排的馬廄運送軍馬過海。一條較小的柯克船能運大約30匹馬,當時全軍估計要把25000匹馬運過海峽。
亨利的遠征軍一共有12000人,來自包括法國西南部阿基坦公國在內的王國各個角落。不僅貴族出生的騎士指揮官們會按照各自的財力,武裝重騎兵與弓箭手。國王與貴族們也會將大小不一的合同下放給出生更低的軍事承包商們。這些承包商以隊長的身份,募集符合合同規定數目的騎兵與弓箭手。這是當年愛德華3世軍事改革的成果,為英格蘭提供了足夠數目的職業化軍人,確保對法蘭西封建武裝的優勢。
跨海遠征的英軍船隊
亨利的軍隊裝備了最新的火藥武器。他自己招募了21主炮手和 5名炮手,他們每人配有2個裝彈手,這樣炮手小隊一共有78人。當時最好的炮手來自於低地國家與德意志地區,從名冊上也可以看出,亨利最好的主炮手來自於荷蘭,他們每天的軍餉是20便士,遠遠高於普通士兵。在採用在先進的火藥武器武裝攻城部隊的同時,亨利也使用傳統的攻城武器,例如配重投石機、弩炮等武器。他還命令波爾多的市長與地方法官送給他名叫“小姑娘”的最好的攻城武器與兩名能熟練操作武器的工程師。亨利打包了一些小型的移動攻城塔,這座鐘樓有著木製框架,蓋上濕牛皮,分為兩層,被安放在一輛木質的小車上,可以推到地方城牆下為士兵提供掩體,用攻城錘撞擊城門,或者伸出雲梯讓士兵登上敵城。
哈弗勒爾的保衛者高胡克
彼時,法蘭西皇家軍隊的動員令還沒有下達,身為法國軍隊最高指揮官的布錫考特元帥與阿布萊特正在魯昂集結他們的隊伍。他們各自麾下都有一支規模不大的騎士與重騎兵分隊,並且可以從附近的自製城市裡獲得民兵增援。但這些力量在面對氣勢正旺的英軍時,無疑於以卵擊石。諾曼底當地的一些地方領主也對中央軍的趕到,不抱多少希望。他們已經開始籌劃靠自己的小規模力量,襲擊英軍的圍城部隊。
哈弗勒爾的保衛者高胡克
十五世紀前期的歐式攻城炮
陸地上的圍攻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海上的進攻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在將士兵運到法國並完成登陸任務之後,徵用來的商船可以回國了。當然也有一些回來了,它們要從國內運來更多的後援物資和第一次遠征滯留的戰士。戰船與皇家戰艦沒有被允許回國,它們負責封鎖塞納河口,阻斷了塞納河和海面所有的聯繫。很多較小的戰船被從陸路運輸過來,並被部署在泛濫的扎德爾河口上,從北方封鎖城市。東西面被陸軍夾攻,南北面受到水路的圍困,哈弗勒爾被英軍完全包圍了。
《兵法簡述》到18世紀為止都是將領們喜愛隨身攜帶的小冊子
哈弗勒爾的城郊地帶會被清理乾淨,這樣它的城牆就能位於加農炮和攻城武器的射程之內。隨軍牧師驕傲地指出:
國王就連睡覺也不合上眼帘,日夜監督他的部下將攻城武器部署到位。許多用於攻擊城市的強大器械在陣地上就地建造,還有設計精巧的設備保護自己人。
大批木匠在營地里趕製巨大的木製屏障,保護投石炮和弩機不受破壞。一種可以從後面操作的滑輪設備可以讓炮組成員升起木質屏障,在需要的時候開火。炮手門則由建造在兩側的火炮--兩側的土牆的倉促構築的壕溝的保護,土牆是把從地上挖出來的泥土壘在一捆捆木條中建成的。
十五世紀的攻城戰場面 火炮 雲梯 弓弩以及各種攻城器械
面對英軍排山倒海的火力,高胡克與戰士們堅定而英勇地還擊。他們在堡壘、塔樓、城牆還能用於防禦的情況下,他們也用弩炮、火炮和弩機,竭盡所能地還擊對手。當防禦工事只剩下斷壁殘垣,變得不適合防禦,法軍依舊鍥而不捨地作戰。他們從廢墟里,從屏障之後,從牆壁殘破的缺口處,還有其他意想不到的地方還擊。
每當入夜英軍休息,火器不再咆哮,攻城武器停止運作時。法國人也完全無法入睡,他們全力以赴、竭盡所能地抓緊時間加固城牆。在高胡克的指揮與市民可能的協助下,他們用成捆的木棒、房梁、成桶的泥土砂石撐住搖搖欲墜的城牆,堵住缺口。城中的街道與小巷子里也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黏土、泥土、糞土,以減緩和吸收石彈飛入城中,落下時造成的破壞力,避免給被圍攻者造成死傷。
亨利五世的炮兵陣地
英法兩家也沒有放棄坑道作戰
坑道工作最集中的施工被用於城鎮的魯昂門那一側,克拉倫斯公爵親自指揮的地方。英軍希望在防禦工事最脆弱的部分下,比如城牆拐角處或者門樓,挖掘單條巷道或者巷道網路。地道的牆壁和屋頂和普通的礦坑地道的一樣用木條支撐,在恰當時刻那些支撐坑道的木頭框架會被點燃並在一定時間后垮塌。
有時,地道與反地道工事會在黑暗中相遇,這就為雙提供了新奇的地下比武的機會。雖然需要克服極大地困難,但這仍舊被騎士和重騎兵們視為展示初衷的個人武藝的絕佳時機。在礦坑狹窄而陰暗的密閉空間里,只有撲閃的火把的火光的映照,兩名重騎兵會使用他們手頭僅有的任何武器作戰-----劍、匕首、戰斧、狼牙棒,打鬥到一方認輸或者打成僵局。
儘管英軍十分努力,但是法軍依然挫敗了他們每一次動搖城牆的企圖。亨利五世要求建造一架“播種機”,這是一種臨時木製掩體,可以為工作的礦工提供防禦。所有的兵書都建議進行地道作業要避開守軍的目光,但在哈弗勒爾的地形里中這幾乎不可能。法國人一看到了“播種機”正在就位而且地道正在施工,他們就採取了反制措施。他們發掘反向地道,而且採用了比那些缺乏經驗的威爾士礦工更高明的技術。前兩次企圖被挫敗,最後一次地道沒有接近預期的目標。但毫無疑問,對一系列土木作業的唯一補償是成功地讓法國人提心弔膽,分散了他們十分緊張的注意力。
英軍一邊的悍將 克拉倫斯公爵
但這一行動並沒有阻擋克拉倫斯的士兵攻佔外面一道壕溝。在推進到了新陣地之後,克拉倫斯公爵指揮工人主管監視挖掘壕溝,這是他隊伍中每個弓箭手和重騎兵都佩分配參與的任務。他們將挖出的土高高堆起壘成一道面對敵人的牆然後用木樁、樹榦、木棒加固,炮手和弓箭手可以在屏障後面相對安全的行動。在新工事的掩護下,敵人處於英軍的射程之內,他們準備著用投射物和炮石構成的彈幕將守衛者轟下城牆。
最後,還有餘力的英軍逆流而上,在離哈弗勒爾少於3英里的地方,通過築壩的方式抬高了扎德萊爾河的水位,使其漫過河谷,接近蒙蒂利維耶門。這會造成兩個效果:
其一,這會切斷城中主要的淡水供應,這是任何一支被圍困的軍隊在城中為生存所希望獲得的首要資源。
其二,它讓蒙蒂維利耶門外的人造泛濫區漸漸乾涸。
完成這些工作后,亨利估計只需要8天,就將能讓哈弗勒爾屈服。結果這座兵力不足的城市,足足抵抗了18天。也正是這18天里,英軍內部開始爆發痢疾疫情。夏天的炎熱天氣,人員牲畜的排泄物污染,以及附近大片被水覆蓋又逐漸乾涸的底地,都是病菌滋生的溫床。
正在準備攻城的英軍步兵
百年戰爭中期的法國步兵,他們經常是守衛城池的主力
雙方在相互炮擊與土木工事交戰之外,也開始進行更多莽撞而直接的衝突。趁著英軍因為疫情的蔓延而放鬆警惕,守軍成功發動了一次出城突襲。雖然這次行動只給英軍造成了不大的損失,但這卻極大地鼓舞了法軍的士氣,因為他們發現圍困自己的是一群沒有睡醒的懶人、醉漢,防禦十分粗疏。
第二天早晨,英軍就予以回敬。在前一天法軍發起突襲的城門附近,英軍放出了箭頭蘸有瀝青的火箭殺傷守衛者,並破壞建築物本身的結構。在夜幕的籠罩下,亨利五世命令英軍用木材填滿壕溝,放火焚燒被火炮轟的工事殘骸。英軍突襲部隊沖入城門堡壘,然後後面的部下魚貫而入。法軍在近身格鬥中拚死抵抗,但熏人的煙火和人數的劣勢讓他們的反抗顯得徒勞。他們只有撤退到內堡去進行防守,而且他們用各種建材堵死了成立的要道。
突擊到城下的英軍弓箭手
圍城戰期間 法國方面唯一的反擊來自一些諾曼底地方領主
整個投降過程並非一帆風順。當克拉倫斯公爵已經準備接受城市時,面想亨利五世的城南依然在頑強抵抗。就算高胡克想慘烈的戰鬥到最後,他做決定時還受到市民議會的力量的制約。沒有城牆內市民的支持他不可能守住城市。他已經損失了超過三分之一的部下,剩下的人精疲力盡,飢疲而無力。
9月22日下午一點,在預定好的時間,在一個金布的帳篷里,亨利坐在鋪著金布的寶座上,穿著織金的禮服。其他穿著最華貴服飾的領袖和貴族們站在國王身邊,國王的右邊站著基爾伯特-烏姆弗拉維爾爵士,為國王手托著鑲嵌黃金的王冠頭盔。路旁站著武裝士兵,以阻擋大隊圍觀盛景的英國人靠近。他們標明了從城門到帳篷的道路,把城市代表們引向國王的所在地。
到了相應的時間,法國人打開了城門,高胡克走在最前面,帶著手下的三四十名騎士,還有其他的市民代表。為了表示對他們的侮辱,他們不得攜帶自己的戰馬,武器,以及其他的所有財物。所以他們只能穿著襯衫與靴子,徒步走上山丘。由於山坡很陡,而高胡克和他的部將大都身體虛弱,所以他們幾乎是半爬半走地來到國王面前,交出城市的鑰匙並說道:
最偉大的凱旋的君王啊,我們在承諾之後,和我的部下一起向您屈服,交出城市的鑰匙。
在哈弗勒爾投降之後,法國的旗幟、盾徽、紋章被迅速換下,取而代之以英國的聖喬治旗幟。然後亨利國王將鑰匙交給了多賽特伯爵,封他為哈弗勒爾長官。對於亨利而言,任何關於哈弗勒爾的投降儀式都是精心策劃過的,包括對於俘虜的刻意侮辱。比如法國將領們被迫在英軍的圍觀之下走到國王跟前投降,目的是威懾其他妄想頑抗的地方。華貴的衣著,群臣的擁戴無疑讓他的演講更具有說服力。他用劍得到了哈弗勒爾,而且還受到了上帝的青睞。
法王查理六世 他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 一直認為自己是玻璃做的
就這樣,雙方的戰爭將繼續下去。英軍在攻克哈弗勒爾後還需要進攻內陸的幾個主要城市,但已經有至少5000人的傷病員被送回英格蘭治療。法國一邊的動員雖然速度緩慢,卻隨著時間的繼續而逐步聚集起讓英格蘭人聲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