儂智高

北宋大南國皇帝

儂智高(壯文:Nungz Cigauh,1025~1055年),安德州(今廣西靖西縣安德鎮)人。北宋中期廣源州少數民族首領,儻猶知州儂全福的兒子。

慶曆元年(1041年),不堪忍受交趾國的欺壓盤剝,歸附宋朝得不到收納,自行建立“南天國”,號稱仁惠皇帝,年號“景瑞”。皇佑四年(1052年)四月,攻破邕州,建立“大南國”,年號“啟歷”。皇祐五年,受到名將狄青討伐,兵敗於昆崙山之戰,流亡大理。

至和二年四月,去世,享年三十一歲。

人物關係


大事件

1025

出生

1025年出生,安德州(今廣西靖西縣安德鎮)人。

1041

建“大曆國”

1041年在儻猶州(今廣西壯族自治區靖西縣,當時轄安德等州,不屬廣源州管轄)建“大曆國”,與交趾李朝相抗衡。

1052-04

舉兵反宋,改國號為大南國

1052年4月儂智高舉兵反宋,5月破邕州,改國號為大南國,年號啟歷,數敗朝廷征剿之兵。

1053-01

流亡大理,不知所終

1053年正月,儂智高敗於狄青,后流亡大理,不知所終。

1055-04

逝世

1055年4月去世,享年三十一歲。

人物生平


儂智高(1025—1055年),北宋時期安德州(今廣西壯族自治區靖西縣安德鎮)人,成年後與其父的長期活動在廣源州,故被一些學者誤認為他出生廣源州。廣源州“在邕州(州治在今廣西南寧)西南,鬱江之源”,是邕州所屬四十四個羈縻州之一,隸左江道。該州物產富庶,尤以金礦為最,其“地產金一兩,直一縑。宋朝初年,交趾(今越南)自立為國后,廣源作為邕管觀察使下屬的西羈縻州,其實服役於交趾。寶元二年(1039年)夏,廣源州一次性“獻”給交趾一塊重達一百一十二兩的生金。“交趾賦斂無厭,廣源州人苦之極。”
儂智高系北宋廣源州蠻人首領。慶曆元年(1041年),儂智高在儻猶州(今廣西靖西縣,當時轄安德等州,不屬廣源州管轄),建“大曆國”,與交趾李朝相抗衡。同時,儂智高向宋朝請內附,以求獲一職統攝諸部,抗擊交趾掠奪,遭拒,遂在家鄉安德州建立“南天國”,稱仁惠皇帝,年號景瑞。其多次擊退交趾入侵,但再三請求歸附宋朝未果。
皇佑四年(1052年)四月,儂智高舉兵反宋,五月,攻破邕州,改國號為大南國,年號啟歷,數敗朝廷征剿之兵。次年正月,儂智高敗於狄青,后流亡大理,不知所終。

家世背景

宋初,儂氏家族與宋政權交往密切。 宋太宗太平興國二年(977年),黨猶州出生的廣源州富豪儂民富威望日高,被宋朝封為檢校司空、御史大夫、上柱國。至儂智高之父輩, 其勢力在兼并鬥爭中進一步壯大。儂智高的父親儂全福(又作“儂存福”、“依存勗”)原為儻猶州(今廣西靖西)知州。後來又佔有了萬涯州(又作“萬崖州”,今廣西大新縣境) 和武勒州(今廣西扶綏)。
為了取得宋朝的信任和支持,儂全福還自動歸附宋朝。宋仁宗天聖七年(1029年),宋朝授儂全福邕州衛職,但“轉運使章戚罷遣之,不受其地。存福乃與其子智高東掠籠州(今廣西扶綏新寧鎮),有之。”儂全福發揮自己的號召能力,利用當地的優越條件,“招誘中國及諸洞民,其徒甚眾,”藉以開發金礦資源,並“由是富強”。此前,“田州(今廣西田陽)酋長請往襲之,知邕州者恐其生事,禁不許。”儂全福勢力日長,自稱“昭聖皇帝”,立其妻為“明德皇后”,封其子為“南衙王”,改其州為“長生國”(一曰“長其國”),繕甲治兵,堅城自守,拒絕向交趾奉土稱臣。於是“交趾惡之,遣兵襲虜之。”為了搭救被抓去當人質的儂全福等人,“智高不得已,歲輸金貨甚多。”但交趾統治者竟刀下無情,太宗李德政(越史作“李佛瑪”)下詔曰:“朕有天下,率土皆臣,諸藩奉貢。儻猶存福妄自尊大,建國僭號,騷流氓氓。朕龔行天討,師廣源,俘存福等五人,盡平其地,遂皆斬之於都市。”時在1039年,即交趾李太宗乾符有道元年。
儂智高之母阿儂為武勒州人,後轉至儻猶州,被儂全福娶為妻,故儂智高的出生地與其父儂全福一樣,都是出生在儻猶州,但儂智高為避戰亂,則在安德州(即今靖西縣安德鎮)長大成人。儻猶州、安德州從古到今都是中國領土,所以儂智高是中國人可謂不刊之論。當交趾舉兵在武勒州捕捉儂全福時,阿儂與年僅十四歲的儂智高逸走,回到故鄉安德州,於此重整旗鼓。

主要成就


起義背景

儂智高研究代表作
儂智高研究代表作
儂智高“能屬文,嘗舉進士,不第。”仕途不順利與親人被殺的怨恨集於一身。1041年(交趾李太宗乾符有道三年),儂智高母子出據儻猶州建立“大曆國”。交趾統治者不容儂氏家族的後代東山再起,出兵討伐,儂智高力不匹敵,被擒,並傳至交趾京師。李德政見其父被誅,並未能征服儂氏勢力,便把他釋放回籍,又授以廣源州知州銜,划雷、火、戚、婆四洞及思琅州(又作“思浪州”,今廣西龍州金龍以西的越南境)歸其管理。兩年後又給他賜都印,拜為“太保”。
宋仁宗慶曆八年(1048年)儂智高逐漸佔領、控制了右江地區田州一路的少數民族地區;同年以勿惡洞(今廣西靖西東南)為根據地,開始同交趾決裂。交趾命太尉郭盛溢前往征討,兵敗而還。打退郭盛溢的軍事進攻之後,儂智高於宋仁宗皇佑元年九月乙巳(1049年10月4日)首次試兵廣南西路重鎮邕州,宋仁宗趙禎詔江南、福建等路以備。是年十二月甲子(1050年1月1日)還派高懷政督捕進入邕州的儂智高部眾。
次年二月丙戍(1050年3月24日)廣南西路鈐轄司請於邕州羅徊峒(今廣西龍州西北)置一寨,作為阻扼儂智高的屏障,得到宋廷批准。不久交趾又發兵攻打儂智高,儂智高寡不敵眾,率部遁伏山林。當廣南西路轉運上報這一情況時,宋朝採取防範措施,“詔本路嚴備之”;同年廣西轉運使肖固命邕州指揮使亓贇前往“刺候”儂智高的情況。
皇佑三年(1051年)二月儂智高再向宋朝請求內屬,宋廷“詔本路(廣南西路)轉運使、提點刑獄、鈐轄司具利害以聞。”儂智高沒因此氣餒,又“以馴象、金銀來獻,朝廷以其役屬交趾,拒之。”並令廣西轉運司、鈐轄司以本司名義作復;“以廣源州本屬交趾,若於其國同貢,即許之。”
翌年四月儂智高繼續向宋廷“貢方物,求內屬”,宋廷還是沒有接受。儂智高附宋之心未死,“后復貢金函書以請,知邕州陳珙上聞,亦不報。”此外,儂智高還多次向宋廷求投官職,“以統攝諸部”。
第一次求補田州刺史,宋廷沒有答應;第二次,他又請當一個地位更低的教練使,仍然得不到批准。第三次官位不求了,只求北宋政府賜給袍笏官服,作為宋官的象徵。宋朝還是沒有同意;第四次,他索性只求每當宋朝舉行南郊大典時,貢金千兩,換取同邕管互市的待遇,宋朝照樣沒有允許。北宋朝廷這一系列行動,點燃了儂智高起兵反宋的導火線。

廣源起兵

宋仁宗皇佑四年(1052年)四月,儂智高率五千(或雲七千)響應者沿著鬱江源頭之一的右江東下,首先攻下了右江上游的橫山寨(今廣西田東縣平馬鎮)。為了激發鬥志,取得下層群眾的支持,儂智高就地劫富濟貧,“略其寨人,因其倉庫而大賑之。”
橫山寨既破,邕州知州陳珙“慮起事而失閣門使也,皆寢不奏,亦不為備。”這為儂軍的順利進軍創造了有利條件。是年五月乙巳(1052年5月31日),儂智高來到邕州城下,陳珙見事不妙,急忙布置防軍,命通判王乾佑守來遠門,代理都監李肅守大安門,指使武吉守朝天門。
攻佔了邕州城,儂智高閱軍資庫,發現他以前所上金函,便怒不可遏地質問陳珙為何不上呈他請求內屬的函件,陳珙狡辯說已經上奏,但宋廷不同意。儂智高即命人搜尋奏草,終未見,於是將陳珙這個“病目”知州推出斬首。占邕州城后,儂智高在此建立“大南國”,自稱“仁慈皇帝”,年號“啟歷”(一說“端懿”),沿循宋朝制度封官建政,強化其統治權。同時大赦境內。部隊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兵員頓增至一萬多人。

揮師東進

居邕不久,儂智高即離城闢地,沿著鬱江大舉揮師東下。由於當時“嶺南州縣無備,一旦兵起倉卒,不知所為,守將多棄城遁,故智高所向得志,”很快就佔領了廣西東部以及廣東西部的大片地區:皇佑四年五月癸丑(1052年6月8日),儂軍進入邕州下游的橫州(今廣西橫縣)、知州、殿中丞張仲回,監押、東頭供奉官王日用棄城而走。五月丙辰(1052年6月11日),儂軍進佔貴州(今廣西貴縣),知州、秘書丞李琚不戰而逃。
儂軍曾否攻下潯州(今廣西桂平),史籍記載不一。《宋史》《宋朝事實》《文獻通考》《宋會要輯稿》《孫威敏征南錄》等肯定之,且雲破潯州於克龔州(今廣西平南)之後,但無陷城日期。而《宋史紀事本末》以及記述儂智高事最詳細的《續資治通鑒長編》、《續資治通鑒》等並無此說。據方誌載,孫抗曾當潯州知州,他治州頗力,轉餉無缺,又以餘力督守吏治城塹,修器械,屬州多完,師以有功。”宋人王安石為之所撰墓碑亦謂:“儂智高反,君(孫抗)即出兵二千於嶺,以助英(今廣東英德),韶(今廣東韶關)。”按此,儂智高似未進入潯州。再,儂軍沿江而下,若破潯州,當在克龔州之前而非在其後。真相若何,俟考。
五月庚申(1052年6月15日),儂智高率軍入龔州,知州、殿中丞張序棄城而遁。次日儂軍進藤州(今廣西藤縣),知州、太子中舍李植逃之夭夭。繼之,儂軍輕易地佔領梧州(今廣西梧州),知州、秘書丞江鎡不予抵抗,棄州城而逃生。當地有個“棄妻子,儒衣,常持一大翣,行坐獨語”的潘盎,儂智高聞其異,召而問之,皆得惡言以復,儂智高怒而殺之。而自稱“虎翼兵”的謝福被俘后,向城內官兵呼告儂軍將火攻西門,要梧州守城將士備水以待;次日儂軍“果以硫黃聚草燒西門,賴水撲滅,賊(指儂軍)方解去。”五月壬戍(1052年6月17日)天亮之後,儂智高恃眾急攻,終於破城而入,趙師旦和監押馬貴被處死。前人記載此役,略有不同,有的說趙師旦用以抵禦儂軍者止“羸兵二百餘人”。有的還說儂軍到後趙師旦“率弱卒不滿百御之,半日城陷,趙與監兵者皆死之,士卒得免者無一二。”五月癸亥(1052年6月18日),儂軍進據端州(今廣東肇慶),知州丁寶臣驚魂落魄,不顧州城,倉皇逃命。王安石為丁氏寫墓誌銘時說他曾“出戰,能有所捕斬,然卒不勝,乃與其州人皆去而避之。”後人認為這不過是“飾說”罷了,不足置信。

圍困廣州

儂智高佔領端州之後,繼續督軍東征,於皇佑四年五月丙寅(1052年6月21日)抵達廣州城下,開始了起事以來最艱苦、歷時最長的圍城作戰。此前,知州仲簡不相信儂智高會襲擊廣州,把前來告急報信的人囚禁起來,還“榜於衢行路,令民敢有相扇動欲逃竄者斬。”儂軍臨城下,仲簡才開城門令民入城,來不及進城者全部加入儂軍,使之軍勢更壯。廣州城既被圍,“性愚且狠”的仲簡留兵自守,不敢出戰,“又縱部兵馘平民以幸賞”。險些被激怒了的官吏斬首。仲簡還“陰具舟欲與家屬逃去,僚屬以為不可。”貪生怕死的廣東鈐轄王鍇更是畏懼重重,竟然殺了主戰的海上巡檢王世寧。以後還發生過疲極的守將誘士卒開城門投降儂軍未遂案,為都監侍其淵制止之。六月甲申(1052年7月9日),廣、端州都巡檢高士堯在廣州市船亭同儂智高進行了一次軍力較量,為儂智高所敗。六天而後,儂軍又在廣州城下擊敗出戰的武日宣、魏承憲。但是由於廣州城堅防嚴,守軍又得到外援,儂智高久攻堅城不下,給宋朝集中兵力南下以時間,面對著日益緊張的形勢,儂智高只好解除長達五十餘日的廣州之圍。儂軍退出廣州,遇上英州(今廣東英德)知州蘇緘在四十里長的路上布設槎木、巨石為礙,被迫繞道由沙頭渡江,北上清遠縣,向連州(今廣東連縣)、賀州(今廣西賀縣東南)進軍。攻賀州不下,在這一帶轉戰一個多月,取得白田、路田、太平場三役之勝,打死宋軍頭目張忠、蔣偕等人。太平場戰後,宋軍潰走山林,劫掠地方。柳州司理參軍陶弼深憂這些敗卒會倒戈附儂,便取來白旗數面,大書“招安”其上,遣人持徇,才收得一千多殘兵。九月庚申(1052年10月13日),儂軍西攻昭州(今廣西平樂),知州柳應辰棄城逃走。這是離開廣州后首次攻下的州城。該州有幾座岩洞,可容納數百人,老百姓避戰於此,儂軍誤以為宋兵,焚死。

連斃名將

儂軍開始北伐時,依然勢如破竹,銳不可當,他們首先攻陷了清遠,在開抵英州時,在那裡守備的楊畋因怕被圍攻,竟然採用了堅壁清野的辦法——棄地燒糧。起義軍繞過該城,繼續向北進軍韶州。這時宋軍早有防備,儂智高吸取了死圍廣州的教訓,不再屯兵城下,轉戰湟州(今廣東連縣),直指桂中、桂北。那裡的守軍潰不成軍,聞風披靡。廣西賀州很快被破,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起義軍在那裡取得極其輝煌的戰績:接連擊斃了兩個著名宋將——廣南東路鈐轄張忠及廣南東西路鈐轄蔣偕這兩個高級將領(據《太賓士跡統類》)。
宋朝廷極為驚恐,仁宋趙禎孤注一擲——任命了樞密院(宋朝最高軍事機關)副史狄青為征南節度使,統領二十萬大軍(包括一支驃勇的西夏吐蕃騎兵),從京都日夜兼程南下鎮壓起義。宋軍的先鋒即赫赫有名的楊家將傳人楊文廣(《宋史·楊文廣傳》);九月十二日儂軍在龍岫洞殲滅了桂、宜、柳三州巡檢李貴的隊伍,隨後進擊昭州(今平樂縣),九月十八日破城知州逃離。

重創楊文廣

按原計劃,起義軍是要在向湘荊進軍后,便打算以主動的地位與宋朝廷議和的,然而,儂智高清醒地認識到,面對著比起義部隊強大近十倍的敵軍,他們是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的。因此,在佔領全州后,和黃師宓等人進行密議后,毅然作出回師邕州的重要決定。班師南下時,儂軍兵鋒仍然很銳,一路攻破桂州(今桂林市)、柳州,又派部隊去攻打宜州。正在此時,狄青的先頭部隊開到了,先鋒楊文廣率兵在桂州附近與起義軍正面相遇,戰鬥十分激烈,結果宋軍受創,楊文廣被困得脫。儂智高班師抵邕州時,兵力仍盛,知州宋克隆聞風棄城逃了。重據邕州后,智高清醒地認識到:與宋廷已無妥協餘地,但當前自身力量不足,故準備返回廣源,聚合三十六洞壯族等少數民族土酋,鞏固好後方,然後再興師北上。他在邕時,曾題下一聯曰:帝業未成人已老;王封申錫國同休。上聯表達了他無奈的感嘆,下聯則點明了他的部屬和大南國休戚與共的關係。

班師西折

“智高所用為內應者”曾為他逾嶺北伐作了情報方面的準備,后被查獲,情報不得送達儂智高手中。儂智高自度北伐無望,遂班師西折。西陷賓州之後,儂智高於十月甲申(1052年11月6日)再度進入他於此稱帝建國的邕州。二駐邕城,儂智高仍以勝利者自居,對洶湧南來的宋軍置若罔聞,既不在根據地建設上費心,又不做軍隊組訓等鞏固政權工作,而是把拿下廣州作為戰略目標和中心任務,“日夜伐木治舟楫,揚言更趨廣州。”十二月壬申(1052年12月24日),廣西鈐轄陳曙發動金城驛(今廣西南寧東北)之戰,被儂軍擊敗。為利用少數民族的力量,儂智高親自寫信給實力強大、地理條件優越的結洞酋長黃守陵,溪洞聯繫斷絕,宋朝又已興師動眾,加上儂智高在戰略戰術上的許多失誤,最後給自己引來了慘敗的結局。

歸仁鋪之役

自儂智高事起,“朝廷憂之,君臣為之旰食。”在一再調兵遣將,師久無功的情況下,宋仁宗趙禎接受了宰相龐籍的推薦,給時任樞密副使的狄青加了一大串官銜,派他統軍南來鎮壓儂智高。狄青篩選精銳部隊南下,同孫沔、余靖所部合併,從桂州開往賓州駐下,計官軍、土丁共三萬一千多人。為了統一軍紀,狄青斬了擅自攻擊儂智高的敗將陳曙等三十二人,“諸將股慄,莫敢仰視。”接著,狄青始行疑兵之計,按兵不動,下令調集十天軍糧,名為“休軍”。儂智高據偵察兵報告,信以為真,懈怠不備。狄青卻於次日發三軍急速行進,來到天險崑崙關(今邕賓公路之邕寧、賓陽交界處)下,借上元節之機大張燈燭,分宴將校,儂智高仍未看出破綻。其實,狄青已經冒大風雨,夜度天險,派軍候“傳語諸官:請過關吃食。”並列陣於歸仁鋪。(今邕賓公路二、三塘之間),示意與儂智高決一雌雄。
皇佑五年正月戊午(1053年2月8日)儂智高親督全軍排成三列銳陣,他們手執大盾、標槍,身穿絳衣,望之如火。當儂軍擲鑣殺死狄青所仗為先鋒的王簡子時,狄青“汗出如雨”。經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宋軍佔了優勢。儂智高的麻痹輕敵釀成了歸仁鋪之敗,其軍被斬首二千二百級,官屬死者五十七人,還有五百餘人被俘,儂智高不得不撤退。次日黎明,狄青按兵入邕州,砍下黃師宓等儂軍首領的頭顱,懸於州城,並把五千三百四十一具屍體築京觀於邕城北隅,狄青為之寫了《京觀志》,內含長達四十二句的四言銘文。又在露布中稱:“元兇已縶於檻牢,餘黨合屍諸市肆”云云,這是出於某種目的之言,所謂“元兇”尚未抓到,狄青心裡明白。他們開進邕城,有人發現屍堆中有一具穿金龍衣的屍首,認為就是儂智高,欲上奏報功,狄青阻止。事實是,儂智高撤到邕州城內,見大勢已去,立刻棄城,直遁至少數民族居住的大理(轄今雲南全境及四川西南等地)作重整旗鼓,尋機再戰的準備。

合家遇害

儂智高:歷史的幸運兒與棄兒
儂智高:歷史的幸運兒與棄兒
儂智高退出邕州后,狄青如何行動,史傳不一。有的說其部下建議窮追,狄青卻“以為趨利乘勢入不測之城,必非大將事,”故未採納;有的則說狄青遣“裨將于振追之,過田州,不及而還;”民間傳說與方誌不甚相同。儂智高在失敗之前,作過長遠打算;用厚贈、聯姻等辦法,同“西接大理、地多善馬”的特磨寨酋長儂夏誠建立聯繫,並在該處築宮備退。歸仁鋪戰敗后,儂智高即攜其母、弟、妻、子落腳特磨。智高母阿儂到特磨寨后,在儂夏卿脅作之下,收余部三千多人,習騎練戰,企圖再同宋朝作戰。但新任的邕州知州肖注“帥師往討,獲一裨將。引至卧內,與之語,具得賊(指儂智高)情。”軍事機密泄露了,依附儂智高的西山六十族族人也被余靖派去的楊元卿間離了,儂智高留下親人,“自將兵五百及其六妻六子奔大理國,欲借兵以攻諸侯。安道(即余靖)使元卿等十人發諸侯陳充等六州兵襲特磨寨,殺押衙,獲其母、弟、子以歸。”其時阿儂年高六旬有餘,儂智高之弟儂智光二十八歲,長子儂繼封十四歲,另一兒子儂繼明八歲。時為皇佑五年十二月。
抓到阿儂等人後,余靖欲處以酷刑,烹殺解恨,然廣西轉運司懷疑當地少數民族妄執冒充領賞,於是余靖摒棄故欲,上奏請將阿儂等解往京師囚禁,待擒獲儂智高后,再辨其母等真偽。宋廷批准了這個奏請。宋仁宗至和初年(1054-1056年),儂智高的親人們被檻至北宋京城。過了幾個月的監獄生活,儂智光身染神經疾,毆打守兵,企圖越獄。有人認為“養之無用,請戮之,”宋仁宗憤怒地回答:“余靖欲存此以招智高,而卿等專欲殺之耶?”此後大臣們再也不敢提及此事。而親自緝獲阿儂等人的楊元卿,本想入京分食阿儂之肉以泄忿,但宋廷卻因阿儂通曉少數民族語言,要楊元卿“若孝子之養親”般地侍候阿儂。氣得他多次向上司“涕泣求歸”,終未得到允許。
儂智高既已見誅,以其母、弟、子誘降的對象不復存在,宋廷乃於至和二年六月乙巳(1055年7月15日)並戮之。

人物評價


史書評價

余靖《武溪集·宋故狄令公墓銘》:“智高勇而善用兵”,即可資一證。“儂智高兵法”於戰術上概括起來約有四點:一為自斷後路。
李攸《宋朝事實》卷十六載:“一夕,焚其巢穴,給其眾曰:‘平生積聚,今為天火焚,無以為生,計窮矣,當拔邕州,據廣州以自王。否則,死於兵刃之下。’”他的這種“自斷後路”的言與行,無疑與老子主張“抗兵相若,哀者勝矣”的思想、項羽的破釜沉舟之舉和韓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略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二為故意示弱。
《宋朝事實》卷十六:智高“數出敞衣易米。紿言:‘本洞飢,部落散’,珙信其微弱,不設備。”儂智高故意放出的這個因遭飢荒,部落離散的煙幕彈,不但麻痹了宋武臣陳珙,還讓當時宋朝派駐廣西的許多官吏們信以為真。後來,這些官吏皆因不察之失而獲罪。故意示弱是為了乘敵不備而出奇制勝,這與老子倡導“弱者道之用”、“柔弱者生之徒”的思想以及《孫子兵法》中“虛則實之”之策殊途同歸。三為深入探敵。
《涑水記聞》載:“是時,武臣陳珙知邕州,智高陰結珙左右,珙不之知。”

人物爭議

儂智高後事如何?壯族民間傳說大都以其身亡結束,但致死原因、時間、地點各異。文獻通考》《宋史》則各有相戾之載,既雲“智高不知所終”,“其存亡莫可知也”,又說“儂智高敗奔大理,其國捕之以聞,”“(肖注)募死士使入大理取智高,至則已為其國所殺,函首歸獻。”從現有資料看,儂智高死於大理較可信,宋人李燾的《續資治通鑒長編》、曾鞏的《隆平集》、蘇轍的《龍川別志》、明人陳邦瞻的《宋史紀事本末》、王守仁的《泗城土府世系考》、清人畢沅的《續資治通鑒》等都執此說。不久前在雲南大理五華樓發現的《故大師白氏墓碑銘並序》為之提供了有力的證據。據司馬光《百官表·大事記》載,儂智高遇害時間為至和二年四月。推知其享年三十一歲。
儂智高死後,歷代封建統治者和御用史家皆將他視為“叛逆”或“蠻寇”,極盡誣衊之詞。1962年4月2日,壯族名史家黃現璠在《廣西日報》上發表《儂智高起兵反宋是正義的戰爭》一文,第一次以史料為據,從學術上論證了儂智高起兵反宋的正義性。繼而黃現璠又撰寫了《儂智高》一書。正如原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主席韋純束於書序謂:“《儂智高》是我國第一部研究壯族歷史人物的專著,澄清了封建王朝近千年來強加在儂智高身上的歷史污名。”專家們則這樣評價道:“本書以豐富的史料對廣西歷史上著名的壯族人物儂智高及其起兵反宋的問題作了精闢的論述和深入研究,科學地評價了儂智高起義的性質和影響……”。“辯證了國內外史學界對儂智高的國籍、起兵性質和歷史作用等問題的偏誤之說”。

軼事典故


國籍

儂智高是屬於中國人,還是屬越南人,本來史事關此記載是明確的,但一些人別有用心,硬是偽造出儂智高的越南人一說。認為儂智高是屬越南者,其邏輯是,儂智高是廣源人,廣源州是越南境內的廣淵縣,所以,儂智高是屬越南的,看似邏輯推理清晰明了。但是,如此論者忽視了一個重要歷史事實,儂智高並非出生於廣源州,而且宋代廣源州在中國境內。據宋史記載,儂智高的生母阿儂是北宋廣南西路邕州左江道羈縻武勒州(今廣西扶綏縣)知州儂當道之姐,羈縻廣源州首領儂存福之妻。據專家考證,儂智高並非出生在武勒州,而是出生在儻猶州(今廣西靖西縣東部)(見農牧崗撰:《儂智高是儻猶州人》—《廣西民族研究》1998年第2期 。)雖然儂智高的原籍儻猶州不在原儂民富領屬的廣源州等十州洞範圍內,可其父子都曾先後出任廣源州知州,他們的崛起是因廣源州而來。他們是憑藉著執掌廣源州的權力,憑藉著廣源州等十州洞的人力、財力、物力抗擊交趾李朝的侵奪及最後起兵反宋的。了解宋代廣源州的位置以及歸屬情況,同樣是弄清儂智高籍屬的一個重要方面。據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卷112《安南》諒山府“廣源州城”條載:宋廣源州在安南諒山府“西北境,與廣西龍州接界。或曰唐所置羈縻平原州也,本都金州之平原館,開成四年(839年)析置州,領龍石、平林、龍當等縣,屬安南都護府。宋為羈縻廣源州,屬邕州都督府”。《宋會要輯稿·蕃夷四之三九》載:“廣源州舊隸邕管羈縻,本非交趾(越南)有也。”由此表明,儂智高當時的主要活動地廣源州原是中國領土,而他的出生地儻猶州(今廣西靖西縣境內),自古迄今都是中國領土,可見儂智高的國籍為中國人當屬不刊之論,並已由當今的大量的研究成果所證明。(參見白耀天撰:《關於儂智高國籍研究之二》,載《廣西民族研究》2000年第3期。)那些偽造儂智高國籍之說的論調往往連這些最基本的史實都未搞清楚或視而不見就憑空捏造,顯然是難以成立的。

後世紀念


紀念碑碑記

作者:儂芸青、儂兵、儂國權、儂正章
上聯:儻猶州智高頂天立地反抗壓迫御外侵勛蓋當代名聲遠
下聯:大曆國儂帝興稷安民爭來通商贏辦學惠及後人恩澤長

儂智高廟

儂智高廟位於越南的高平,是現今保存完好的唯一一座祭拜儂智高的廟。
廟堂正門額懸著橫匾,上面寫著“旗岑殿”幾個大字。正堂的門匾上寫“卯岑廟”幾個大字,兩邊柱子貼上對聯,左邊是“碑外象迵鋪淑氣”,右邊是“案前鳳舞殉文章”。正堂設置祭祀台,中祭台兩旁豎兩根木柱,柱子上貼一副對聯,左聯是“雷洞降神赫赫大名雪宇廟”,右聯是“?山顯生生至德瀆乾坤聖”。殿堂兩邊牆壁上掛著二十八宿的形象。
正堂往後是廟堂,也貼有楹聯,右聯為“帝業未成人已老”,左聯為“王封甲錫國同休”。
儂智高廟的橫匾和門匾寫成‘旗岑殿’和‘卯岑廟’是因為儂智高反叛越南,越南國王派兵清剿,不準老百姓立廟紀念,所以巧立名目,改頭換面,名稱不同,祭的是儂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