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橋
南朝謝朓創作的一首五言詩
《之宣城出新林浦向板橋》是南朝齊詞人謝朓所寫的一首五言詩。詩中表達了自己倦於行旅的感情,同時也表示願意遠離囂塵的都城去過隱居的生活,表達出詩人遠害避禍的思想。
這首詩情景分詠,又相互映襯。前半首寫江行所見之景,又暗含離鄉去國之情;後半首直寫幽棲遠害之想,也是自我寬解之詞。
開頭兩句“江路西南永,歸流東北鶩 。”點明此行溯流而上,與江水相背而行,水長路遠。謝朓的船第一站定是新林浦,由此出發。新林浦、三山的在建康西南,離京邑不遠,宣城也在建康西南,所以開頭是說,江舟向西南方向行駛,水流卻東北流去。此時詩人想,江水尚知道入海為歸,而人卻辭別故土而去。這時詩人對歸海的江水感慨萬千,羨慕不已。他又遙想,水流歸海的途中正經過自已的家鄉京邑,思鄉之情油然而生。 “永” 與“ 鶩”不但形容了逆流而上與順流而下的不同水速,而且融入了自已思念故鄉的真情實感。
三、四句“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 。”由近寫到遠,繼續寫江舟遠行時的景物,表達自已不舍的眷念。江面上點點帆影,消逝在遠方的天空,但它仍是歸去的舟船,再向前看,遠處江岸還有約隱約現的樹林,那樹林的深處,不正是我的家鄉嗎?一字一句,情真意切。詩人以“識”與“辨 ”兩字寫出自己當時回望故鄉專註與眷念的心緒。
五、六句“旅思倦搖搖,孤游昔已屢。” 搖搖,心神不定貌,這裡是雙關。一是寫眼前濤濤的江水使船顛簸,搖晃不定。二是寫當時的心情。在離開京邑赴宣城前夕,南齊在一年之內換了三個皇帝,其中之一就是謝朓充任中軍記室的新安王,他僅做了三個月的皇帝。新安王登基之時,謝朓連遷驃騎諮議、中書詔浩、中書郎官職。明帝廢新安王,謝朓官職雖未動,但他心有餘悸。第二年就被外放出任宣城太守。這時的他心情複雜,他既對京邑留戀,又慶幸自已擺脫了糾葛。這兩句巧妙地把由眷念故土轉換成自我排遣。這是一個倒裝句,說從前我孤游不止一次,回想起旅途行程,自已總是心神不定。這裡借景抒情,詩家稼研“神來之筆”。
七、八句“既歡懷祿情,復協滄洲趣。”祿情,懷戀俸祿。歡喜、願去做官領俸祿。滄洲,濱水的地方。古時常用以稱隱士的居處。這兩句是說又要當官,又做隱士,正合乎自已意向。隱居的志趣又合乎自已隱居的志趣。中國古代文人既要當官,又做隱士,最好是合二而一,在六朝以後漸成風氣。而謝朓這次去宣城赴任,亦官亦隱,正好達到了這個目的。
九、十句“囂塵自茲隔,賞心於此遇。”作者自己說,從此我將離開這煩囂的是非之地,賞心樂事從此開始了。這只是作者一種天真的想法,實際是不可能的;如有,也只能是公務入之外逍遙吟詠的散淡生活,並非真正的避世遠遁。
最後兩句“雖無玄豹姿,終隱南山霧。”借用典故,一典多用,精當巧妙。詩人借用此典,說自已雖無玄豹的姿質,不能深藏遠害,但這次去宣城,與南山霧雨一樣隱敝。“玄豹姿”,喻自已雖為一郡之守,並無美德,也未必能治好此郡,但自已卻深愛名聲,絕不會做陶答子邦樣貧污、弄貧國家的事。從字面意義看,是借外任隱遁遠禍,但更深的意義是說自己將以淡泊心境處理政務。這還包羅了“既歡懷祿情”照應,讓人看到了詩人乘舟向西南江路漫漫前行、最終隱沒在雲遮霧繞的遠山深林之中的景象。
全詩結構完整,思致含蓄,語言清淡,情味曠逸,堪稱謝朓山水詩中的上乘之作。
公元495年(齊明帝建武二年)的春天,謝朓外任宣城太守,從建康乘船,逆長江西行。詩人因得到朝廷賞識得意來到遠離世間喧囂之地而感到高興,於是寫下了這首詩。
明末清初思想家王夫之《古詩評選》:“語有全不及情而情自無限者,心目為政,不恃外物故也。‘天際識歸舟,雲中辨江樹’,隱然一含情凝眺之人,呼之欲出。從此寫景,乃為活景。故人胸中無丘壑,眼底無性情,雖讀盡天下書,不能道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