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學

酈學

酈學,是指針對酈道元的《水經注》的研究,一般可分三大學派。

簡介


酈道元
酈道元
北魏酈道元的《水經注》是我國古代歷史地理名著,古今中外研究此書者極多,著作繁多,內容龐雜,形成了一門世界性的學問——“酈學”。
酈道元(446或472-527),北魏地理學家、散文家。字善長。范陽(今河北涿縣)人。自幼好學,博覽群書,並且愛好遊覽,足跡遍及河南、山東、山西、河北、安徽、江蘇、內蒙古等地,每到一地,都留心勘察水流地勢,探溯源頭,並且閱讀了大量地理著作,積累了豐富的地理知識。他參閱了437 種書籍,通過自己的實際考察,終於完成《水經注》這一地理巨著。本書共四十卷,記述了1252條河流的發源地點、流經地區、支渠分佈、古河道變遷等情況,同時還記載了大量農田水利建設工程資料,以及城郭、風俗、土產、人物等。《水經》原來記載的大小河流有137 條,1 萬多字,經過酈道元註釋以後,大小河流增加到1252條,共30多萬字,比原著增加20倍。這部書文字優美生動,也可以說是一部文學著作。由於《水經注》在中國科學文化發展史上的巨大價值,歷代許多學者專門對它進行研究,形成一門“酈學”。

詳細介紹


酈學是指針對酈道元的《水經注》的研究,一般可分三大學派:考據學派、詞章學派以及地理學派。
《水經注》是繼《山海經》、《尚書·禹貢》 、《史記·河渠書》、《漢書·地理志》之後的重要地理著作。張岱說:“古人記山水,太上有酈道元,其次柳子厚,近時則袁中郎。”南宋蔡圭撰《補正水經》三卷,已亡佚。明清學者十分重視《水經注》,世人稱酈學。《水經注》原書於宋代已佚五卷,今本仍作四十卷,是經過後人割裂改編而成。武英殿本《校上案語》說“《崇文總目》稱其中已佚五卷,故《元和郡縣誌》、《太平寰宇記》所引滹沱水、涇水、洛水,皆不見於今書。然今書仍作四十卷,疑後人分析以足數也。”
金代蔡作《補正水經》,明代竟陵(今湖北省鍾祥縣一帶)朱謀瑋與謝兆坤等人合著有《水經注箋》,並於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刊印,這是酈學的考據學派新時代。顧炎武稱為“三百年來一部書”。
明代楊慎撰《水經補註》,又整理《水經》,歸納河川“八澤”之說。柳僉於正德間用宋本校《水經注》。晚明鍾惺、譚元春評點《水經注》又發展出詞章學派,這是由於《水經注》文字生動優美,長期來為士人所喜愛。
清朝的酈學研究達到一個高峰,全祖望、趙一清、戴震等都是治酈學名家。王先謙將《水經注》研究成果寫成《合校水經注》。
乾隆十四年全祖望始七校《水經注》,乾隆十七年,七校畢,身後文稿散佚。經王梓材、董沛整理刊行問世。全祖望在五校本《題辭》說:“經文與注頗相似,故能相混。而不知熟玩之,則固判然不同也”。
乾隆三十年(1765年)起,戴震開始研究《水經注》,至乾隆四十年(1775年),三次校定《水經注》,補缺漏字2128字,刪妄增字1448字,正臆改字3715字.此書區分經注,校勘字句,成為北宋景祐缺佚以來最佳版本。余英時謂:“東原謂方誌當重地理沿革,這裡顯然表現出了一種狹義的考證觀點。蓋東原治《水經注》有年,即移《水經注》之法於方誌之纂修也。”
戴震的校訂《水經注》一事引發一起百年公案。當時趙一清與戴震都校訂過《水經注》,由於相似處極多,戴震被指控抄襲趙一清的成果,此案爭執了一百多年。段玉裁是戴震弟子,他在《與梁曜北書》、《論戴、趙二家〈水經注〉》諸篇中竭力為戴氏辨白。道光年間魏源力主戴襲趙說。張穆也論定戴襲趙書。譚獻亦頗疑戴襲趙書。王國維推定戴震在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負責編撰直隸《河渠書》時,確實看到趙校《水經注》,但他認為“似非全出因襲”。
日本酈學家森鹿三則否定“戴襲趙書”,1933年森鹿三發表《關於〈戴校水經注〉》,提出反證胡適撰寫《趙一清與全祖望辨別經注的通則》、《水經注疑案(壹)戴震部分及全案綱領》等文,認為並無戴抄趙之事:“這十組證據都是趙氏書里的特別優點,而都是戴氏書里全沒有的……這十組都是偷書的人決不肯不偷的,都是抄襲的人決不肯放過的。若單舉一件兩件,也許還有偶然遺漏的可能。多到了幾十件,其中並且有幾百字或幾千字的校語,決不會被《水經注》專門學者忽略或遺漏的”。對此,吳天任表示胡適:“於趙戴公案,雖力為辯白,亦終難取信於人。徒增糾紛,而於酈書本身,究何補益?”楊家駱對《水經注》卷十八《渭水》進行抽樣調查,證明“戴之不忠於大典而複雜於趙,固至顯然也”。陳橋驛表示至今仍“未獲得開脫”。即使是極力為戴震辯“誣”的胡適本人亦承認,“他們的兩部校本有百分之九十八九的相同”。
清初學者汪士鐸等人曾繪製《水經注圖》。1877年楊守敬與熊會貞開始撰寫《水經註疏》,1904年,《水經註疏》稿成四十卷,是“酈學”集大成之作,“以《經》頂格,《注》水者低一格,其泛引故事者,再低一格,以清眉目。”這是酈學研究中最後形成的是地理學派。《水經註疏》中“凡酈氏所引之書,皆著出典。”如《水經注·江水二》:“自三峽七百里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猿鳴三聲淚沾裳”之句,傳誦千古。楊《疏》文指出:“自三峽七百里……淚沾裳”之句共一百八十多字實引自盛弘之的《荊州記》。又,楊守敬每每點出:“此戴襲趙之確證。”熊會貞稱:“戴多本《大典》本,不盡本《大典》,而戴之冤可大白於天下,戴之偽亦眾著於天下矣。”另有《水經註疏要刪》和《補遺及續補》兩部簡本。
胡適晚年考證《水經注》,稱之“小玩意兒”,寫有二百萬字手稿,但許多人認為純粹是浪費精力,費海璣指出胡適在戴東原辯誣時所採用的是“羅素方法”,胡適本人還搜集了四十一種《水經注》的版本。陳橋驛著有《水經注研究》、《水經注研究二集》、《酈學新論——〈水經注〉研究之三》、《酈道元與水經注》、《酈道元評傳》等五部專著。

最近十年來的酈學研究


1、主要研究著作
自1984年以來,出版的《水經注》新版本及研究專著有15部,發表的相關論文近150 篇。研究涉及到《水經注》所包容的地理學、歷史學、金石學、方言學、軍事學、文學等眾多學科,還包括對酈道元生平、《水經注》價值、《水經注》版本、“趙戴相襲”公案、歷代酈學家治酈過程等問題的探討。
經今人整理出版的《水經注》新版本,首先是王國維的《水經注校》(袁英光、劉寅生整理標點,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此書是王國維先生將其經眼的宋刊殘本、明永樂大典本、明抄本及明清以來諸名家校本之異同,是自1957年北京科學出版社影印楊守敬、熊會貞合撰的《水經註疏》以來最重要的一部新版本,對於研究《水經注》版本的源流及變遷極具價值。
譚家健、李知文的《水經注選注》(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9年版),是一種從古典文學角度出發的選注本,入選文章以該書中文學價值較高的片斷為主。1929年,范文瀾先生曾出版了《水經注寫景文鈔》一書,雖屬文學選本,但幾乎未作註釋,所選篇幅亦較少。故譚、李的《選注》本,是目前從文學角度展示《水經注》價值的一部較好的本子。
楊世燦、熊茂洽合撰《水經註疏·三峽注補》(湖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則主要結合解放后長江三峽段的重要變化及興建的水利工程,擇其要者予以補入和註釋。補註的重點集中在四個方面:1、三峽範圍的劃分和三峽工程的壩址。2、清江源出考與全流域開發。3、以今天的科技地圖確定古代故城的地量位置。4、人文景觀的考證。另外,1985 年馬蜀書社影印出版王先謙的《合校水經注》(光緒二十三年新化三味書室刊本),雖不是新版本,但由於王氏此本亦屬通行之書,錢裝本借閱不易,故將其影印出版,為今人利用王本提供了方便。
港台地區的研究專著主要是吳天任編《水經注研究史料彙編》上、下冊(台北藝文印書館1984年版)及吳氏新著《酈學研究史》(同上1991年版)二種。《彙編》上下冊收錄歷代酈學研究史料共256 篇(部),1984年以前的酈學重要文獻可謂盡萃是書。《酈學研究史》則更是研究酈學發展史的第一部專著,全書以《水與人類生活》這一根本主題發其凡,繼之就《水經注》撰述背景與成書時代、包羅之恢弘內涵及歷代研究校本與學者等問題,分專題一一予以論述,書末以《今後水經注研究之新方向》為終篇,提出“重編《水經注》新版本”、“編纂《水經注》辭典”、“重製《水經注地圖》”、“利用《水經注》地理資料作實用研究”、“大專院校開設《水經注》研究專課”、“《水經注》索引之推廣”六項課題,確有指導酈學未來研究之功效。
2、陳橋驛的酈學研究
當代酈學泰斗陳橋驛的5 部專集:《水經注研究》(天津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以下簡稱“一集”)、《水經注研究二集》(山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以下簡稱“二集”)。《酈學新論——〈水經注〉研究之三》(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以下簡稱“三集”)、《酈道元與水經注》(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酈道元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其中前三部是論文專集,彙編了作者幾十年研究酈學的相關文章共84篇。《酈道元與水經注》則是一部普及型的著作,作者用深入淺出的語言敘述了酈道元的生平、《水經注》的版本及價值,是一部很適合初學者閱讀的好書。《酈道元評傳》則從酈道元所處時代及《水經注》書中尋索酈氏業績,系統地考證了酈氏生平,闡發了《水經注》中所體現出的愛國主義精神。
段熙仲點校、陳橋驛復校的《水經註疏》上中下(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是一部以北京科學出版社影印本為底本,同時參校1971年台北中華書局出版的《楊熊合撰〈水經註疏〉》影印本的最新點校本,全書210餘萬字。段熙仲先生點校該書費時數年,寫下大量校記,於北京本之錯訛做了不少勘誤。后又經著名酈學家陳橋驛教授復以台灣本核校,並參以多年研究酈學之心得,對北京本原文及段注都做了訂正,從而進一步提高了點校本的學術價值。該書後附錄的段熙仲《水經注六論》、汪辟疆《明清兩代整理〈水經注〉之總成績》等文章,都是酈學研究史上的重要文獻。陳橋驛除復校《水經註疏》外,還標點、校勘了武英殿聚珍版本《水經注》
作為一門學問,酈學需要研究的問題還很多,目前《水經注》諸版本的缺陷也很明顯,如何儘早編纂出一部科學性更強的《水經注》新版本,如何宏觀地研究《水經注》各學科體系及思想,都是需要今後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