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渡驛
唐代張說創作的五言律詩
《深渡驛》是唐代詩人張說所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此詩一二句寫詩人夜宿於青山驛舍,荒郊野外,秋露冰涼,寫出了環境的蕭瑟;三四句進一步寫驛站秋景:月影,江流,猿響,螢飛,寒岩樹,古驛樓;結尾兩句直抒胸臆,在異鄉面對蕭瑟搖落的秋景,倍感憂傷,更加懷念故鄉。全詩寫景具有典型性,情景交融,且情深味厚。
此詩寫秋夜旅宿依山傍水的江南古驛,頗富情致與韻味。
首聯點出秋夜旅宿古驛。題稱“深渡驛”,首句曰“旅泊”、曰“青山”,故知此驛系依山傍水而建。次句“白露”明點秋令,見景物之蕭瑟;“荒庭”明點“驛”字,見水驛之古老荒寂。起二句從容有致,已將詩中山、水、秋、夜、驛五要素囊括無遺,“旅泊”二字更貫串全詩,遙啟末句“離憂”之主意。“白露秋”三字,似復而非復,不僅點時令,且透出夜深白露滋生之涼意和旅泊古驛的詩人心緒的凄冷。
頷聯寫詩人夜卧內室目睹月色、耳聽江聲的情景。卧床而見秋月懸於天空,暗示夜深月斜。著一“影”字,凸現出月色之淡,月輪之孤,而旅人孤子無伴之感亦曲曲傳出。“高枕”而卧聽“江流”,則不但清晰可聞新安江水流淌的聲響,且彷彿可見江流的身影,其中有詩人的想象,寫夜聞江聲之神韻入微,而旅泊者永夜不寐的情景亦如在目前。“懸”“聽”二字雖稍顯用力之痕,但仍雋永有味,非刻意雕琢語,不能用后出而富遠神的杜句來貶低原創的張句。
腹聯寫夜宿古驛聞清猿之啼,見流螢之飛的凄清荒寂情景。驛旁有青山,故有“猿響”,亦見山之幽深,“寒岩樹”系出之想象;驛樓螢飛,見驛之荒寂。點出“古”字,為驛樓的悠久歷史文化色彩作了渲染,引發讀者的遙想。
以上兩聯,均一訴諸視覺,一訴諸聽覺,既寫出深渡驛之荒涼冷落,亦暗透旅宿古驛的詩人永夜不寐的孤寂凄清情懷,意境幽寂而饒有詩情畫意。其中雖有旅愁,也蘊含著對這種古驛秋夜幽寂境界的詩意感受。
尾聯總收。點明異鄉秋夜旅宿逄此蕭條冷落之境,更增離鄉之憂愁這一主旨。出句遙應首句,對前六句所抒寫的情景作一總束;對句緊承上句,“他鄉”而“對搖落”的層疊遞進和重筆勾勒,用“並覺”再作強調,揭出“起離憂”的主旨,倍感表達感情的強度。
全詩的感情內涵,並非“離憂”二字所可包括,如前所述,其中自含有對江南依山傍水古驛秋夜旅宿時所發現的幽寂境界的詩意感受。
清代學者黃叔燦《唐詩箋注》:上六句何嘗不是離憂,結語卻以“他鄉對搖落”句鉤勒,覺離憂意在言外,似通首皆言“搖落”。意分兩層,妙。
清代學者盧麰、王溥《聞鶴軒初盛唐近體讀本》:陳德公先生曰:高警不浮,唐人正調,絕未容易。“洞”“高”二字於“懸”“聽”有情,知非泛著。通首重“秋”字,故有第七。前六莫非感觸,結二繳束,“並”字最有力 評;五、六齣句更勝,著“響”字是字法,若近人便著“嘯”字矣。“寒岩”“古驛”皆現成字,“寒”與“猿響”有情,“古”與“螢飛”有情,疊字亦極不苟。
張說(yuè)(667年-730年),字道濟,一字說之,范陽方城(今河北省固安縣)人,唐朝政治家、文學家。
張說早年參加制科考試,策論為天下第一,歷任太子校書、左補闕、右史、內供奉、鳳閣舍人,參與編修《三教珠英》,因不肯誣陷魏元忠,被流放欽州。後來,張說返回朝中,任兵部員外郎,累遷工部侍郎、兵部侍郎、中書侍郎,加任弘文館學士。拜相后,因不肯黨附太平公主,被貶為尚書左丞,后拜中書令,封燕國公。姚崇拜相后,張說被貶為相州刺史,又貶岳州刺史,在宰相蘇頲進言下,改任荊州長史,天兵軍大使時,討平突厥叛將康待賓,被召拜為兵部尚書。后又進封右丞相。張說脾氣暴躁,而且生性貪財,遭到彈劾,罷官致仕。不久,張說被起複,先為右丞相,又任左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