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智者

1999年馮遠創作的中國畫

《世紀智者》是馮遠於1999年創作的一幅中國畫,現藏於中國美術館

創作背景


2000年,中國正以飽滿的信心和經濟兩位數增長的速度走上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快車道,向現代化邁進。1999年,當代水墨名家馮遠的《世紀智者》入選第九屆全國美展併入藏中國美術館,其作品和歷史一起見證了人類文明的持續進步和發展。

藝術鑒賞


《世紀智者》長252厘米、寬168厘米,是一幅世界人文智者群像圖,人類文化方方面面的代表人物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上,從托爾斯泰、馬克思、愛因斯坦梅蘭芳郭沫若錢學森……數以百計的頭像構成“智者”的星球。這些各個領域的先行者,以整齊的隊列密密匝匝佔據著畫面的五分之四,觀眾則在仰視中無聲地與智者對話,感受著先導者們思想的張力和歷史文明的厚重。作品中的後排人物組合形成一條弧形的地平錢,暗示歷史的縱深和隊列的無盡。人物背後則是剛剛露出魚肚白的天際和漸次上升的曙青色——這是黎明前濃重的青藍交混的過渡色彩。此外,在象徵了宇宙蒼穹的青藍天際中綴滿或隱或現的銀色文字——思想家、哲學家、歷史學家、教育家等字樣,宛若廣袤天際中的各類星辰。
《世紀智者》以穿越時空的特殊透視,運用寫真、寫實的現實主義手法,將20世紀百多位世界傑出的先導者、締造者和社會進步推動者的人物肖像濃縮組織在一幅作品中,體現文明、文化發展的多元、多樣性,也體現了畫家對知識積累的重視和對文化精英的景仰。
馮遠是從畫連環畫做美術普及工作步入畫壇的。上世紀80年代他選擇自己的藝術道路時,正值社會文藝思潮發生很大變化的時期。那時人們反思十年“文革”,呼喚藝術的本體性,討論藝術家的主體性,這些都對馮遠的藝術選擇產生了重要影響。1978年,馮遠考入當時的浙江美術學院(現中國美術學院),成為中國畫系人物畫專業的研究生。在方增先等老師的指導下,他既對我國自漢唐到明清的人物畫進行深入研究,又思考當代人物畫的革新,全面提高自己的藝術修養,完善繪畫技巧。1980年,馮遠畢業並留校任教,同時繼續其在研究生期間的實踐探索和理論思考。
80年代是我國美術發展的激進期。在迅猛、激烈的變革中,馮遠不是新思潮的弄潮兒,也不是以不變應萬變的保守主義者。他性格中固有的理性精神,驅使他冷靜、審慎地思考和處理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傳統與革新的矛盾和中西之爭這類課題。他認為中國畫包括人物畫創作,有很大的潛力和多種可能性待發掘,於是他決心把主要精力用在探索水墨藝術表現內容與形式的可能性上,探求的重點是傳統水墨語言,特別是線的自由性、靈動性與體面造型的嚴謹性的有機結合。馮遠在“寫實”水墨中加大了表現的力度。他用誇張、變形的手法,刻畫人物鮮明的個性特徵,強化線的律動性,謹慎地避免過分的誇張可能給人物形象帶來的醜化。
中國古代的人物畫,功能上多強調“成教化,助人倫”,於畫家則需“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然而自唐代人物畫高峰之後,其主流地位逐漸為山水畫、花鳥畫所代替,至近現代方得復興。但當代的傳統人物畫仍然存在形象雷同、圖式重複的問題,更少有畫家能從“歷史與文化”的深層角度進行探索。馮遠的知識結構和感情容量顯然不能被花鳥、山水、人物這種區隔所限制,他一方面看到“真正代表現代中國藝術精神的已不再是山水、花鳥,而是人,是大寫的現代人”;另一方面,他冷靜地覺察到,當代人物畫的發展存在著深刻的矛盾:“物質形式因素不斷獲得超拔,而作品中的人物和藝術家的精神因素卻不斷迷失。”雖然馮遠的作品以描繪人物為主體,但他的藝術資質是綜合性的,他所思考的問題也是多層面的,這使得他的整體藝術面貌顯得寬廣而豐厚。他不但認同現實主義的藝術傳統,而且讚賞薩特的信念“我們必須為我們的時代寫作”。他在歷史思考與現實觀照之間,保持著情感和精神上的平衡。作品《世紀智者》即是通過表現相當程度上決定歷史命運的領袖肖像引發人們對歷史的思考——馮遠不但表現“歷史的人”,更是在思索“人的歷史”。
《世紀智者》表現出馮遠對於主題創作的理解。20世紀的主題創作興盛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初期。不同於一般主題創作的方法,馮遠沒有將主題框定在某個具體的人、事或成就上,沒有通過一定的敘事結構來表現主題內容。智者的隊伍來自馮遠的判斷和選擇,來自馮遠心底的英雄主義旋律,這裡的每一個音符都是他內心的淺吟低唱。在諸多偉人不同的成就之中,藝術家表現的是一種個人化的判斷和公眾的認同。作品對於內涵的豐盈宏大和形式語言之新穎特異的考量,超越了傳統中國畫創作的審美定式和慣性格式,這無疑是一次直面傳統和經典的挑戰。馮遠在描繪聖賢容貌表情的基礎上,通過這些群體形象,表現特定的時代精神,架構起一座紀念碑式的肖像全圖。
2015年應中國國家博物館邀請,馮遠為其中央大廳重新創作了《世紀智者》,他在原畫的基礎上大幅度擴展畫面,使智者形象由原來的102位增加到了163位,新增加了楊利偉、袁隆平、喬布斯比爾·蓋茨等60餘人,使智者的肖像群陣勢得到進一步的擴充,體現了時代特點。在完成重新創作的《世紀智者》后,馮遠說:“‘智者’的後續之作就該由未來的年輕人去完成。而我,則與有榮焉,在藝術家有限的生涯中,有幸與盛世同行,與智者同行,與實現中國夢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