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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君子

明代熹宗朝前後六君子

明熹宗五年和閹黨堅決鬥爭被迫害致死的楊漣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顧大章等六人。明熹宗五年楊漣等六君子的出現,不是一個孤立的事件,而有其深刻的社會背景。一是和明代宦官勢力膨脹有關,二是和明後期政治的極端黑暗腐朽有關。

六君子是在閹黨勢力最為囂張,政治最為黑暗的時候,奮起與之進行殊死鬥爭的,所以他們受到的迫害也最為殘酷。

六君子確實史有其人,是封建時代知識分子的典範,是中華民族歷史上的優秀人物,他們的事迹在當時社會上影響很大,他們的精神激勵著後人堅持正義,與邪惡勢力進行不屈的鬥爭。

前期


被稱為前六君子。
人物:楊漣、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顧大章
事件:揭發宦官魏忠賢作惡,死於獄中。
事件過程:
天啟四年(1624)六月,左副都御史楊漣寫就上疏,彈劾東廠提督太監魏忠賢二十四大罪。
在這篇青史留名的檄文中,楊漣曆數了魏忠賢的種種罪惡,從排除異己、陷害忠良、圖謀不軌、殺害無辜,可謂世間萬象,無所不包,且真實可信,字字見血。
奈何明熹宗因為他爺爺萬曆的緣故,耽誤了學業,不大識字。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封奏疏,但是苦於不識字,竟然讓魏忠賢的死黨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念給他聽。王體乾避重就輕的念,結果奏疏里的二十四大罪狀,也就變得無足輕重了。奏疏的結果就是:在天啟皇帝的心裡,魏忠賢還是一個不錯的人。能幫他分擔政務,他也樂得繼續干自己的木匠活。皇帝表明了態度,事件的結局,已無懸念。天啟四年(1624)十月,魏忠賢終於舉起了屠刀。
首先魏忠賢矯詔,訓斥吏部尚書趙南星結黨營私,批評楊漣、左光斗、高攀龍等人。至這些人都心灰意冷,辭職回家。並使用無賴的方法,每天派人在內閣大臣也是東林黨人葉向高的府邸大吵大鬧,迫使葉向高也辭職回家。兩天後,另一位內閣大臣韓曠也辭職。魏忠賢讓自己的爪牙顧秉謙進入內閣,至此內閣淪陷,為閹黨掌握。
東林黨至此在朝廷中完全失敗。但是魏忠賢並不就此罷休,他要將東林黨人斬盡殺絕。他首先想利用早已落入詔獄的東林黨人汪文言來構陷楊璉貪污。奈何汪文言拒絕誘供,受到嚴刑拷問時,曾大聲疾呼:“世上豈有貪贓楊大洪哉!”這個楊大洪便是楊漣的別號。應山,今天改名為廣水市,境內有一支雄偉的山脈,叫大洪山。楊漣為自己取的別號,蓋源於此。他考中進士入仕之初,被任命為江蘇常熟縣的縣令,在任五年,吏部考核,給予的評語是“廉吏第一”,這個“天下第一清官”的稱號,可不是隨便可以得來的。此後,楊漣一直以廉潔著稱。所以,汪文言才有那樣一句撕肝裂肺的呼喊。但是,在黑白顛倒小人猖獗的時代,事實與真理不起任何作用。秦檜的專利產品“莫須有”,到了魏忠賢手上,變得“技術含量”更高,完全可以一箭封喉。當熹宗的詔旨下到應山,京城的緹騎日夜兼程趕到大洪山下時,據當時一些筆記文記載,楊漣泰然就逮,坐進囚車上路,老百姓將緹騎兵團團圍住,幾欲釀成事變。是楊漣自囚車上走下,苦勸父老鄉親讓開道路。《明史·楊漣傳》是這樣記載的:“士民數萬人擁道攀號,所歷村市,悉焚香建醮,祈佑漣生還。”常言道民心不可侮,通過這段文字,我們完全可以想象“欽犯”楊漣登程北上時所遇到的感人場面。
與楊漣一起被逮的另五人是: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顧大章,他們都是反對魏忠賢的中堅,史稱六君子。
六君子此前俱被削職,此次又被緹騎從各自家鄉押解來京。他們到達北京的具體時間是:周、袁二公五月初到達北司;顧公五月二十六日到達南鎮撫司,二十八日改送北鎮撫司;魏公六月二十四日到南鎮撫司,二十六日移交北鎮撫司;楊、左二公六月二十六日到達南鎮撫司,次日押送北鎮撫司
在明代,只要一提“詔獄”這兩個字,人們無不為之股慄、汗涔涔下。詔獄,顧名思義,就是專門羈押欽犯的地方,一般設在錦衣衛管轄的南鎮撫司與北鎮撫司。南與北的關係,類似於拘留所與監獄的關係。詔獄之所以令人害怕,一則是人容易進來不容易出去;二則是這裡審訊所用的刑具可謂滅絕人性。負責審訊的是北鎮撫司堂官許顯純。這許顯純是魏忠賢豢養的一條鷹犬,狠毒至極。其實,審訊只是走過場,六君子被逮之日,魏忠賢就已定下了他們的死罪,但又不願讓他們速死。一來是要讓他們多受酷刑;二來要追繳“贓銀”,人一死,銀子就沒處討了。對六君子的審訊始於楊漣到案的第二天,即六月二十七日。諸君子各打四十棍,拶敲一百次,夾杠五十下。
鎮撫司的刑具分五種:第一種叫械,用栗木或檀木做成,長一尺五寸,寬四寸許,中間鑿兩孔放手。犯人出囚室前,即械枷,使之不得逃脫。如果獄卒想殺人,會先將人犯械起,然後用頭敲其頭顱,人犯雙手械住無法反抗。第二種叫鐐,用鐵鑄成。我們說鋃鐺入獄,這鋃鐺就是鐵鐐。這鐵鐐長五六尺,盤在左足上,以右足受刑,人犯無法伸縮。第三種叫棍,削楊榆條為之,長約五尺。每用棍刑時,獄卒用麻繩束起人犯腰腋,繩的兩頭栓在石墩上,用刑開始,便有兩個棍手踩住繩子兩端,受刑人的腰立刻被箍死,完全無法轉側,再用一根繩捆住人犯雙腳,一名壯漢拉住繩頭狠命朝外拽,人犯手被械,腰被箍,腳被拴,無法動彈了,棍手便開始使棍,棍頭彎曲處像小手指般長短,一棍下去,“小手指”盡入人肉,深約八九分。第四種刑具叫拶,用楊木做成。長尺余,直徑約四五分,每用拶,兩人扶受拶者跪起,用拶夾住受刑人十根指頭,兩頭用麻繩揪緊,只要稍稍用勁,受刑人的手指立刻就血肉模糊。第五種叫夾棍,也是用楊木做成,二根為一套,長三尺多,離地五寸左右安置,中間貫以鐵條,每根中間還安了三副拶。凡夾人,就把夾棍豎起來,讓受刑人貼近捆住雙腳,用繩套綁住受刑人各個活動關節,然後放平,再用硬木棍一根撐住受刑人腳的左面,使之無法挪動。又用大杠一根,長六尺,圍四寸。刑手用它猛敲受刑人的足脛,只須一下,受刑人就會骨折。
詔獄中有一些專用辭彙,如用刑叫比較,索命叫壁挺。夾、拶、棍、杠、敲五種刑具都用叫全刑。六君子進了詔獄后,幾乎是隔天一比較,五天一全刑。六君子入獄的被誣罪名是收受熊廷弼的賄賂,因此,“追贓”是審訊的主要目的。凡比較之日,六君子的家屬都會早早兒來到刑房外守候。許顯純規定,各家凡交“贓銀”,每次不得少於四百兩。交足了,只用一種刑,或免刑,差額交付者,多用刑罰;不交者,用全刑。徐大化陷害六君子,開列的賄銀數目都很大。最少的是袁化中,六千兩。最多的是楊漣,二萬兩。楊漣本出自窮人之家,雖入仕為官十九年,當上了“正部級”領導幹部,但因從不受賄,僅靠俸祿生活,因此家中並無多少積蓄。北鎮撫司惡吏索要“贓銀”,楊家變賣所有家產,只湊了四千兩。楊漣的八旬老母和妻兒數口,都搬到縣城的譙樓上暫時棲身。每天既無薪柴,又無灶米,全靠乞討或鄉人救濟為生。即便這種情況,惡吏催“贓”毫不心慈手軟,直接放言:“要想楊漣活命,必須限期如數交齊贓銀。”楊漣在北京詔獄受刑的消息傳到家鄉,應山的父老鄉親為了能救下楊漣的一條命,紛紛解囊。上至士商地主,下至賣菜傭僕,都盡最大的可能捐款。但因二萬兩的數目太大,倉促之間難以湊齊。因此,楊漣幾乎是五天經受一次全刑。到了七月四日比較之後,楊漣已鬚眉盡白,身上膿血如染,沒有一寸完膚。其實,所追繳的“贓銀”,沒有一分一厘交納國庫,大頭孝敬給魏忠賢,小頭由許顯純作為賞錢私分了。七月十五日,是楊漣五十四歲生日。一清早,左光斗等五位患難知己向楊漣拱手以祝。楊漣苦笑了笑,讓獄卒拿來一大碗涼水咕嚕咕嚕吞下。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凡重創之人若生飲涼水,無異飲鴆。見眾難友驚愕,楊漣說:“魏閹將我等逮入詔獄,就沒有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一旦贓銀追齊之日,便是我等斃命之時。我已抱定必死之決心,喝涼水只求速死。”聽這一席話,諸君無不掩面唏噓。這一天,許顯純受魏忠賢指示,送給楊漣的生日禮物是全刑。受刑前,楊漣將在刑房外守候的家人喊到跟前,吩咐道:“你們現在都回老家去,好生服侍太奶奶,對各位相公傳我的話,再不要讀書為官了,都學著種田去。”這幾句話看似平淡,究其內涵可謂沉痛至極。楊漣至此已明白,如果沒有熹宗的昏庸,就絕對沒有魏忠賢的兇殘。因此,作為顧命大臣的他,已是徹底地看透了朝政的弊端,心灰意冷。這天用罷全刑后,楊漣昏死數日。到了二十日這一天,楊家送飯,在菜食中雜藏金屑,此舉是幫楊漣自殺,讓其吞金自盡少受痛苦。可惜被獄卒檢查出來,從此再不準楊漣與家人見面。
七月二十七日,楊漣與左光斗入獄滿一個月,這是魏忠賢為他們劃定的死期。這天中午,一獄吏偷偷對人嗟嘆道:“今夜,當有三位老爺壁挺。”果然,是夜,楊漣、左光斗、周朝瑞三人被鎖頭葉文仲用酷刑折磨至死。鎖頭是明代獄卒中的一種稱謂,類似於監獄長。這個葉文仲狠毒為獄卒之冠,是魏忠賢、許顯純之流最為欣賞的劊子手。此後到九月十四日,餘下袁化中、魏大中、顧大章相繼死去。六君子的慘案至此畢矣!

後期


被稱為後六君子。
人物:周起元、黃尊素繆昌期周順昌、周宗建、李應升
事件:也是與魏忠賢的鬥爭。
請注意:此處的六君子與變法失敗遭到慈禧迫害的戊戌六君子不是同一批人,戊戌六君子為譚嗣同康廣仁林旭楊深秀楊銳劉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