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玳
曾任晉綏軍炮兵司令
周玳(1887—1972),字子梁,山西省代縣人,晉綏軍炮兵司令,在編遣會議到中原大戰期間風雲一時。生於1887年。1911年武昌起義后,周返回太原與八十六標標統閻錫山商義起義,閻讓他聯繫同志,相機行事。十月二十九日,山西新軍起義,周參加了攻打太原滿州城、巡撫署的戰鬥。起義成功後任隊連長。炮兵司令。解放后曾經任林業部專員,山西省政協委員。
1912年袁世凱令清河、保定一二期學生都回保定軍校復學,周玳返校入炮科。
1914年 畢業仍回太原,任炮兵連長。四年調任山西軍士教育團第一期教官,五年升為第二期炮兵隊長,六年軍事教育團停辦,調任炮兵營長。同年,閻錫山為討好段祺瑞,派第一混成旅入湘,協助湖南督軍傅良佐對護法運動,周率炮兵營亦往,全軍覆沒,返回太原,仍任炮兵營長。
1925年,在左權擊潰河南建國軍,以功升炮兵團長,十六年炮兵擴充為8個團,周升任炮兵司令。十七年任晉軍總參議,同年國民軍北伐勝利,閻錫山佔據北京后,下今將炮兵擴編為七個旅。十二月參加南京編遣會議,被推選為第三集團軍編遣主任委員。
1930年,閻錫山、馮玉祥等聯合倒蔣的中原混戰失敗后,閻逃往大連,山西軍政大權由張學良接管,張為籠絡山西將領,按蔣介石軍隊七旅編製給周玳炮兵發餉,由於蔣軍比晉軍編製大一倍多,軍餉剩餘很多,周大發橫財,便在晉祠、呼和浩特市、西安,代縣城、馬站村、繁峙縣城等地建公館、別野、宅院、商號數十處。
1937年紅軍改編為八路軍北上抗日,開赴山西路徑太原時已是深秋,戰士們仍穿著單衣,閻錫山拒絕發給服裝給養,周玳暗地發給周恩來率領的3500名戰士每人一套棉軍衣,一袋大米,同年十月周玳率領炮兵8個團參加忻口戰役,抗擊日軍侵略。
1938年日軍繼續南侵,閻錫山部隊撤退晉西,後過黃河到西宜川,憑藉黃河天險防禦日軍,次年周兼任河防總司令。
1940年,因閻與日軍秘密勾結,周殊不滿,便託病請假轉西安、重慶閑居、直至日軍投降后,方受閻邀請回晉。
1946年任晉軍高級參議兼同蒲、正太護路總指揮。
1952年9月,任林業部專員。
1956年任山西省政協委員。
1966年被紅衛兵遣送回陽明堡馬站村。
1971年,平反。
1972年2月15日病故。終年85歲。
[周玳官邸]位於山西代縣縣城東南街青龍泉附近的周家巷,始建於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官邸呈長方形,佔地4000平方米。分前後兩院,均為四合院。前院正面有過庭5間,東西配房各3間,南房5間。後院正面建有二層藏書樓5間,單檐歇山頂,東西配房各3間,均系磚木結構,磚雕精細,古樸典雅。西設花園一座,建有六角亭。整個建築工藝精巧,是代縣現存規模最大的一處民國時期的建築。站在官邸外面遠觀,只見屋脊高聳,獸頭筆真,高牆矗立,十分威嚴氣派。
周玳,字子梁(亦作子良),山西省代縣人,生於1887年。周玳於1906年考入山西陸軍小學堂二期,1909年保送北京清河第一陸軍中學二期。1911年冬應屆畢業,適逢辛亥革命,學堂停課。1912年8月,併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一期炮科。
周玳于山西陸小畢業前半年,閻錫山從日本留學歸來在陸小任教官。在對周玳進行過一番考察,並徵得本人同意后,閻錫山主動介紹他加入同盟會。在陸軍中學上學期間,周玳每於星期日進城,即到《國風日報》社訪談,與社長兼主編景梅九相契。受景梅九的啟發和影響,青年周玳的革命意識進一步增強。
武昌起義爆發后,周玳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迫不及待地離開清河,於10月20日回到山西。太原起義前夕,周玳見到了已是第八十六標標統的閻錫山。歲月流逝,轉眼兩年時間過去了,面對當年的學生、現在的同志,閻錫山喜出望外。簡單的交流之後,閻錫山說:“你回來很好,密交你以下任務:1、調查和探訪地方情況和省內外新聞,每晚要向我密報;2、就你認識的下級軍官和頭目,密切聯繫,注意他們的言論,見他們義憤填膺,慷慨激昂,誠懇表示對清廷不滿的時候,要進行鼓吹和宣傳,並防備自己被人誘騙;3、太原情勢緊張,密探很多,與人談話,要用腦記,不要用筆記,防備被人檢查。”周玳謹遵閻錫山的囑咐,每天買各地報紙瀏覽,訪親密朋友談話;傍晚到軍隊中聯繫排長和頭目(班長);深夜再向閻錫山秘密彙報。如此進行了幾天,閻錫山又指示周玳與從陝西聯繫歸來的張樹幟合作深入兵棚進行運動。周與張系舊識老友,兩人攜手參與了起義前的策動。
山西起義成功后,1911年10月29日上午,山西省咨議局裡,各路人馬濟濟一堂推選都督。周玳再一次與張樹幟密切配合。在議長梁善濟宣布“票選”大都督的關鍵時刻,張樹幟大聲號召“大家應當推選閻錫山為大都督,贊成的舉手!”周玳應聲高呼:“選閻錫山為大都督,大家一齊舉手!”兩人以壓倒的氣勢互相呼應,一起把閻錫山推上山西都督的寶座。隨即,閻錫山派周玳為北路軍司令部參謀,隨軍北上代州。娘子關失守,閻錫山撤出太原至五寨與孔庚等會合。周玳與孔庚同行,本擬隨閻北上,卻被派速返太原探聽情況。當時的太原,因清軍第三鎮盧永祥率部進駐,人心惶惶,政令不通,市面蕭條,經濟陷入不能維持的境地。周玳搜集相關資料,“重要的派人專送,普通的送城外郵局寄發”,陸續通報給閻錫山。閻錫山返忻州前,從包頭專函周玳:“不日由包頭動身,你設法與忻州州官聯繫,為我籌備一切。”於是,周玳又匆忙趕往忻州接洽安排。閻錫山到忻州后,派周玳為第四標前隊隊官,隨侍左右。
1912年7月,隨閻錫山回到太原不久,北京政府通令各陸軍中學第二期應屆畢業生,統於8月1日到保定陸軍學校報到。接到通知后,周玳與同學十餘人具呈申請閻錫山批准,帶原薪百分之六十作為補助,入保定軍官學校一期炮科深造。三年後完成學業,再回山西,正式加入晉軍。
周玳從保定軍校畢業時已是1914年,畢業后徑回山西。由於是炮兵科班出身,周玳一入晉軍即任炮兵連長,以後不斷升遷,直至做到炮兵司令。1917年晉軍征湘時,周玳已升任晉軍炮團團長,曾率一營炮兵隨商震到湖南作戰。此後晉軍的幾次重大戰事,諸如出兵石家莊、“討馮”、北伐等,周玳無役不與。同時,隨著晉軍的逐步擴充,炮兵由一團擴為八團,周玳由炮兵團長升格為炮兵司令,成為晉系集團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1928年北伐完成,蔣介石在北平小湯山召集各集團軍總司令會議,並邀請各集團軍主要負責人與他一起到南京舉行編遣會議。開完會,馮玉祥先回河南即轉南京,不久蔣介石亦返南京。閻錫山則在去南京中途打電報給蔣介石說:因父親患急病,待父病稍好即去南京。一直遷延到12月中旬,才去南京就任國民政府委員並參加編遣會議,周玳以總參議的身份隨閻同行。當周玳問起遲遲不動身的原因時,閻錫山說:“到南京開編遣會議,我若順著馮、李(宗仁)說話,必取怨於蔣,會也開不成,我卻得罪了蔣;若順著蔣說,必取怨於馮、李。甚至兩不討好。等他們鬧成分裂之局的時候我再去,那時雙方都需要我,那就好了。”
事情果如閻錫山所料,待他攜周玳一行到南京之前,蔣、馮、李對編遣問題已經進行了多次非正式會議。因馮、李與蔣的意見有很大距離,幾成僵局,各方急需有人從中轉圜。這樣,閻錫山的出現就至關重要。為了深入了解具體情況,以便把握全局,到南京的當天晚上,周玳就奉閻錫山之命到桂系白崇禧處摸底。周玳與白崇禧是老熟人,說話開門見山。白崇禧一見周玳,就以稍帶責怪的口吻問:“你們老總為什麼才來?”周替閻圓謊說:“他父親病了,我們老總為人至孝,他親自侍奉湯藥,操勞過度,他父親剛剛好些,他自己又病倒了,所以才來得太晚了。”接著問:“你們近來作些什麼?”
白崇禧哈哈大笑說:“我們還能夠做出什麼成績?馮煥章倒是大做特做。他的口倒不大,肚子卻很大,還想侵佔我們的地盤呢!”周玳不由地插了一句:“哪有這種事?”白說:“你不信,容我把事實列舉給你聽。煥章近來得意忘形。國民政府委他做行政院副院長兼軍政部長,鹿鍾麟的常務次長,都早已到了任。他現在第一步想捧蔣、拉蔣,消滅三、四集團軍,將來有機會再把蔣推倒,他好獨霸中國。他不想蔣介石是個大流氓,在上海交易所里闖過多年,哪裡像曹三爺(曹錕)一樣容他擺布!”周玳問有什麼事實。白崇禧說:“老蔣在前些時提出,全國一共編五十個師,叫各集團軍自己研究,自己編多少師合適;在非正式會議上可以大家交換意見,然後再作出提案,在正式會議上討論。於是在第一次的非正式會議上,煥章就提出了幾項標準,說什麼有訓練者編,無訓練者遣;有革命性者編,無革命性者遣;有作戰功勞者編,無作戰功勞者遣;槍械齊全者編,槍械不全者遣。而他的第二集團軍,這四項標準樣樣俱全,應編的佔多數,應遣的佔少數。當時何敬之就問:‘那麼你打算編多少?’馮說:‘多少還不敢說,在四個集團軍里總該占第一位吧。’我聽到這裡,便留心看老蔣態度。蔣很不高興的樣子,哼了一聲說:‘那你就提個方案吧!’過了幾天又開第二次非正式會議,煥章真提出了一個方案,主張第一、二集團軍各編十二個師,第三、四集團軍各編八個師,雜牌軍編八個師。老蔣看罷之後,沒有表示可否,只說:‘以後正式會議時再解決吧。’就把它擱起來了。以後又開過幾次非正式會議,大家話不投機,離題越來越遠,幾乎成了僵局,這才盼你們老總前來打圓場呢。”
兩人一聊就是三個鐘頭,談得很是投機。閑聊之中,周玳已經對當時的局面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根據掌握的情況,順應蔣介石的想法,閻錫山胸有成竹地提出了他的編遣提案:一、二集團軍各編十個師;三、四集團軍各編八個師;其他非正式隊伍編六到八個師;其餘六到八個師由中央處理。馬上得到了多數的贊成。在編遣會議的第一次正式會議上,蔣介石一錘定音:“既是大家贊成閻總司令的提案,那麼原則上就採用這個提案,我的意思,在中央編遣區以外,再加上東北編遣區。”閻錫山的提案通過。這樣,經過討奉大獲全勝的風光之後,閻錫山再一次為世人所矚目。周玳也因此而被閻錫山指定為第三集團軍編遣主任委員,與第一集團軍何應欽、第二集團軍鹿鍾麟、第四集團軍白崇禧相比肩。
編遣會議餘音未了,因軍隊編遣矛盾引發的中原大戰就相繼而至。中原大戰時,周玳以總參議名義兼任兵站總監。戰事初起,晉軍方面由於使用在隴海線上的炮兵計有7個炮兵團,各型火炮250門,在激戰中顯示了極大的威力。蔣軍因傷亡日重,逐漸不能支持。蔣介石為了扭轉頹勢,急將上海熊式輝所部之第五師調到前線作孤注一擲,並採用縱深錐形戰術,實行中央突破,向晉軍中央部分猛攻,以期打破一個缺口,將晉軍擊潰。當蔣電調熊式輝所部時,閻的電訊機構已將電報截獲譯出,閻即令隴海線總指揮徐永昌注意防範。徐以自己的部隊也很疲乏,恐難抵擋敵人這支有生力量,請求援助。閻錫山即令周玳帶領控制在鄭州的兩個炮兵團前往增援。連同原先配備的7個炮兵團,周玳集中九個炮兵團324門大炮的火力實施地毯式射擊。結果蔣軍損失慘重,狼狽潰退。周玳和晉軍炮兵在反蔣聯軍中聲譽鵲起。
中央軍遭此一擊,極為震動,蔣介石亦感垂危之局難挽,準備下令總退卻。這時,忽然接到石友三致張學良的電報,要倒閻錫山的戈;同時又發現晉軍內部起了變化,津浦線的傅作義遲遲不進——傅作義指揮第四路軍佔領濟南后,閻錫山又派張蔭梧率王靖國、李服膺兩軍並附屬兩團炮兵編為第二路軍,到濟南成立二、四路聯合軍,以張蔭梧為總指揮。據說,張蔭梧此前曾密電閻錫山,說傅作義參加了張學良與張群等在北戴河舉行的秘密會議,要閻注意。傅、張兩人素來不睦,兩軍陣前的隸屬關係亦不能協調。傅疑心閻錫山對他不信任,因而泄氣,直接影響津浦線的戰局——蔣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轉機,遂命令各部隊堅持苦撐,等待局勢的變化。此前,蔣介石曾派專人乘飛機到廣東約請十九路軍北上增援,十九路軍隨即北上。如此種種,使得中央軍在動搖的態勢下又穩定了下來。偵知這些情況后,閻錫山想乘十九路軍未到前速占速決,將中央軍擊潰。他認為敵軍後方已十分空虛,馮玉祥如能派大部有力部隊從左翼背後實行迂迴側擊,前後夾攻,很容易成功。為了動員馮玉祥全力實施配合,周玳攜閻錫山的親筆長函、現款50萬元和大批麵粉、彈藥,到蘭封以西的羅西車站見馮。告以十九路軍北上的消息,並說:“若是這樣相互對峙,曠日持久,殊非良策。現在敵人後方異常空虛,請抽調六至十個團的有力部隊,組成大縱隊,以孫殿英部為前導,向徐州實行大迂迴,抄襲蔣軍後路,隴海、津浦兩路之敵必然發生動搖。此舉若得成功,縱然不能活捉蔣介石,也可平分天下,隔江而治。”豈料對於周玳描繪的美妙前景馮玉祥卻無動於衷,乃顧左右而言他。
這邊周玳的蘭封之行不得要領,迂迴徐州的戰機轉瞬即逝;那邊傅作義與張蔭梧兩人互相攻訐,使戰事遲滯不前,閻錫山特派參謀處長辜仁發以“欽差”身份代為指揮,亦難以協調。周玳經過反覆考慮後向閻錫山建議:“傅、張兩人既已水火,不能協同作戰,莫如把兩人分開。況且韓復榘已向膠濟路方向東撤,我軍如南下進攻,頗有後顧之憂。不如令傅率重兵南攻,令張率本部東進,把韓逐下海去。”在徵得閻的同意后,周玳即到濟南與張蔭梧面商,按所定計劃實行。張表示同意,但要求把傅指揮的馮鵬翥部歸還建制。周玳照辦。這時,傅作義在大汶口,周玳便用電話通知傅作義按計劃迅速南進。
傅、張的齟齬,被周玳以一個“分”字暫時調和,然而,失去的戰機不再。雖然周玳竭盡全力左右疏通上下聯繫,但戰機既失,中央軍調集的援兵壓境,反蔣聯軍內部又產生了分化,頹勢即至,中原大戰以蔣介石中央軍的最後勝利畫上了句號。
編遣會議到中原大戰是周玳在閻錫山幕府中最為活躍的階段,此後,周玳在政治舞台上逐漸沉寂,只是以一個炮兵專業指揮官的身份效力軍中。中原大戰後,張學良整編晉軍,周玳的炮兵司令繼續保留,所轄10個炮兵團不變。抗戰初期,周玳以炮兵司令兼兵站總監,繼任河防司令。后因病休養,脫離軍籍。抗戰勝利后,復出,被閻錫山任為高級參議。后受傅作義之邀,在華北“剿總”任閑職,並因此成為起義人員。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曾任林業部專員、山西省政協委員等。1972年逝世,終年8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