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2條詞條名為籌筆驛的結果 展開
- 唐代李商隱創作的七言律詩
- 唐代羅隱創作的詩作
籌筆驛
唐代李商隱創作的七言律詩
《籌筆驛》是唐代詩人李商隱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這是一首懷古之作,首聯描寫了諸葛亮的神威,中間兩聯出句均讚頌了諸葛亮的雄才大略,對句均指出了功業未就的原因,尾聯表達了作者對諸葛亮功業未成的無限憾恨。這首詩把諸葛亮和他的事業放在尖銳複雜的環境中去考察,在對立統一的矛盾運動中去認識歷史人物,總結歷史經驗,波瀾起伏,跌宕生姿,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籌筆驛
猿鳥猶疑畏簡書,風雲常為護儲胥。
徒令上將揮神筆,終見降王走傳車。
管樂有才原不忝,關張無命欲何如?
他年錦里經祠廟,梁父吟成恨有餘。
⑴籌筆驛:舊址在今四川省廣元北。《方輿勝覽》:“籌筆驛在綿州綿谷縣北九十九里,蜀諸葛武侯出師,嘗駐軍籌劃於此。”
⑵“猿鳥”句:諸葛亮治軍以嚴明稱,這裡意謂至今連魚鳥還在驚畏他的簡書。猿,一作“魚”。疑,驚。簡書,指軍令,古人將文字寫在竹簡上。
⑶儲胥:指軍用的籬柵。
⑷上將:猶主帥,指諸葛亮。
⑹管:管仲。春秋時齊相,曾佐齊桓公成就霸業。樂:樂毅。戰國時人,燕國名將,曾大敗強齊。原不忝(tiǎn):真不愧。諸葛亮隱居南陽時,每自比管仲、樂毅。
⑻他年:作往年解。錦里:在成都城南,有武侯祠。
⑼梁父吟:古樂府中一首葬歌。《三國志》說諸葛亮躬耕隴畝,好為梁父吟。藉以抒發空懷濟世之心,聊以吟詩以自遣。這裡的“梁甫吟”即指這首詩。
魚鳥猶疑是驚畏丞相的嚴明軍令,風雲常常護著他軍壘的藩籬欄柵。
諸葛亮徒然在這裡揮筆運籌劃算,後主劉禪最終卻乘坐郵車去投降。
孔明真不愧有管仲和樂毅的才幹。關公張飛已死他又怎能力挽狂瀾?
往年我經過錦城時進謁了武侯祠,曾經吟誦了梁父吟為他深表遺憾!
這首詩是詩人途經籌筆驛而作的詠懷古迹詩。在詩中詩人表達了對諸葛亮的崇敬之情,並為他未能實現統一中國的志願而深感遺憾,同時對懦弱昏庸投降魏國的後主劉禪加以貶斥。此詩同多數憑弔諸葛亮的作品一樣,頌其威名,欽其才智;同時藉以寄託遺恨,抒發感慨。不過此篇藝術手法上,議論以抑揚交替之法,襯托以賓主拱讓之法,用事以虛實結合之法,別具一格。
“魚鳥猶疑畏簡書,風雲常為護儲胥。設想較奇,把魚鳥、風雲人格化,說他們畏懼諸葛亮治軍的神明,在他死後還維護他生前的軍事設施,正面襯託了諸葛亮的軍事才能。古典詩歌中,常有“眾賓拱主”之法。李商隱這首詩的首聯,用的就是這種手法。誦此兩句,使人凜然復見孔明風烈。”這裡沒有直接刻畫諸葛亮,只是通過魚鳥風雲的狀態來突出諸葛亮的善於治軍。魚鳥風雲的狀態在作者想象中,是由諸葛亮引起的反應,這些都作為“賓”,用以突出諸葛亮軍威這個“主”。這些作為賓的自然景物。是擬人化,有某種特別的象徵意義。猿鳥風雲,作為籌筆驛的實景,還起到渲染氣氛的作用,使人有肅穆之感;但是並不是單純的氣氛描寫,而是化實為虛,實景虛用,以賓拱主,直接突出“孔明風烈”這一主體。
“徒令上將揮神筆,終見降王走傳車。”用徒令、終見,反跌一筆,深嘆像諸葛亮這樣的傑出人物,終於不能挽回蜀國的敗亡。諸葛亮大揮神筆、運籌帷幄終是無用。不爭氣的後主劉禪最終還是投降做了俘虜,被驛車押送到洛陽去了。後主劉禪是皇帝,這時坐的卻是傳車,隱含諷刺之意。
“管樂有才原不忝,關張無命欲何如?”分析蜀國的敗亡的原因。首先不忘肯定諸葛亮,就他才比管樂來說,蜀國是可圖霸的;但關張命短,沒有大將,只靠諸葛亮一人之力,是無所作為的。用事以古今成對,出句以古人比擬諸葛亮,對句實寫諸葛亮同時人關、張,即以古對今,以虛對實,而且對得極為自然。其所以如此,是因為諸葛亮“每自比於管仲、樂毅”(《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故以管仲、樂毅直指諸葛亮便是很自然的事了,所以所謂“管樂”可以說雖“古”猶“今”,雖“虛”猶“實”,與關、張對舉,可稱為“奇”,然而卻又不足為奇。
“他年錦里經祠廟,梁父吟成恨有餘。”表示對諸葛亮的景仰。是說,昔日經過錦里諸葛武侯廟時,吟哦諸葛亮的《梁父吟》,猶覺遺恨無窮。而所謂“恨”,既是寫諸葛亮之“遺恨”,又是作者“隱然自喻”。以一抑一揚的議論來表現“恨”的情懷,顯得特別宛轉有致。
這首詩把諸葛亮和他的事業放在尖銳複雜的環境中去考察,在對立統一的矛盾運動中去認識歷史人物,總結歷史經驗,因此,波瀾起伏,跌宕生姿,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宋·范溫《潛溪詩眼》:“管樂有才真不忝,關張無命欲何如”,屬對親切,又自有議論,他人亦不能及也。惟義山“魚鳥”云云,“簡書”蓋軍中法令約束,言號令嚴明,雖千百年之後,“魚鳥”猶畏之;“儲胥”蓋軍中藩籬,言忠義貫於神明,“風雲”猶為護其壁壘也。
明·顧璘《批點唐音》:此篇八句勻停,略成晚唐詩一體。
明·周珽《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弼列為四虛體。蘇軾曰:誦首二句,使人凜然復見孔明風烈。周珽曰:此追憶武侯而深致感傷之意。謂其法度忠誠,本足感天人,垂後世,然籌劃雖工,漢祚難移,蓋才高而命不在也。他年經武侯祠廟,而恨功之徒勞,與武侯賦《梁父吟》所以恨三良者更有餘也。聯屬清切又有意,他人不能及。
清·黃周星《唐詩快》:少陵之嘆武侯“諸葛大名”一首,正可與此詩相表裡。
清·胡以梅《唐詩貫珠》:起得凌空突兀······猿鳥無知,用“疑”;風雲神物,直用“長為”矣,有分寸。
清·張載華《初白庵詩評》:“管樂”、“關張”皆實事,勝前者(按指《隋宮》)“玉璽”、“錦帆”。
清·趙臣瑗《山滿樓箋注唐詩七言律》:魚鳥風雲,寫得諸葛武侯生氣奕奕。“徒令”一轉,不禁使人嗒焉欲喪······此詩一二擒題。三四感事。五承一二、六承三四,尚論也。七八總收,以致其惓惓之意焉。
清·屈復《唐詩成法》:一二壯麗,意亦超脫。以下四句是武侯論,非籌筆驛詩。七八猶有餘意。
清·毛張健《唐體餘編》:為驛作襯,兼入憑弔意。首尾相映有筆力。
清·周詠棠《唐賢小三昧集續集》:千錘百鍊,乃有此起(首二句下)。五六跌蕩有神。
清·王文濡《歷代詩評註》:通用故事,操縱自如,而意亦曲折盡達,此西昆體之最上乘者。
清·張錫麟《唐詩近體》:武侯威靈,十四字寫得滿足(首二句下)。接筆一轉,幾將氣焰寫盡。五六兩層折筆,末仍收歸本事,非有神力者不能。
清·宋弼《廣川詩鈔》:起二句本意已盡,下面無可措手矣;三四句作開筆,五六收轉,兩意相承,字字頓挫;七八振開作結。與少陵“丞相祠堂”作,不可妄置優劣也。
近代·李慶甲《瀛奎律髓匯評》:馮舒:荊州失,益德死,蜀事終矣。第六句是巨眼。馮班:好議論。何焯:議論固高,尤當觀其抑揚頓挫處,使人一唱三嘆,轉有餘味。紀昀:起二句斗然抬起,三四句斗然抹倒,然後以五句解首聯,六句解次聯,此真殺活在手之本領,筆筆有龍跳虎卧之勢。許印芳:沉鬱頓挫,意境寬然有餘,義山學杜,此真得其骨髓矣。筆法之妙,紀批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