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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嫁女

《聊齋志異》篇目

《狐嫁女》是清代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文言短篇小說。其內容講述的是一個尚書年少家貧的時候與同窗學友打賭住荒宅,夜半見到狐狸家舉辦女兒婚禮的傳奇故事。

作品鑒賞


小說重點通過殷尚書少年時代的親身經歷,敘述了孤嫁女的怪事。全篇借鬼界寫俗事,假異類寫人之常情,極富於世俗色彩。
小說中所寫的狐精,實為人間的凡人。老翁為人通情達理,請殷尚書原諒他吵醒殷瞌睡的罪過,並熱情地邀殷參加女兒的婚禮。然後向殷介紹家中每一個人。散席后不見了一隻金杯.下人懷疑殷偷了.老翁連忙制I上,不許懷疑貴人。狐妻深明婦規,向殷行謝客禮。狐女婿,面目清秀,見殷趕忙行大禮,又轉身向丈人老翁叩頭行禮。狐女頭戴金鳳釵,耳垂明珠.艷麗動人,羞羞答答地給殷行大禮。禮行完后,低頭緊挨著母親坐下,酷似人間女兒出嫁時處處緊隨母親的情景。至於小說中所寫到的宴席場面、諸狐出來的先後次序、音樂大作送新郎入洞房、新郎入洞房后客人方離席,都極有人情味,使人讀之,不覺是狐嫁女,而是人嫁女。
為了全面而細緻地敘述狐嫁女這件異事,小說特地賦予殷尚書膽大、豪爽的性格特點。因為只有膽火的人,才敢於不怕狐,也只有豪爽的人,方能接受狐精的邀請,參加狐精的結婚喜宴,看到狐嫁女的每一個細節。在描寫殷膽大的性格方一面,小說先寫他知怪不怕,獨身夜卧荒樓,假裝睡著偷看。在描寫殷豪爽的性格方面,小說寫他起身扶老翁,叫他不要客氣;寫他答應參加婚禮;寫他一一接受狐妻、狐婿、狐女等人的拜見;寫他欣然入席痛飲;寫他偷藏金杯留作證物;寫他假裝大醉靠在幾一卜^睡覺。於是,小說藉助殷耳聞目睹的事實,使整個故事敘述得真實而有趣.怪誕而饒有世情味。
小說結尾寫殷公笑還金杯,一足完殷公倜儻豪爽的雅度:二勸世間為宦作官的人,世上的珍貴物品,是供世人享受的,切不可據為已有。否則,人品不如狐品,連野獸都不如。

作品原文


歷城殷天官,少貧,有膽略。邑有故家之第,廣數十畝,樓宇連亘。常見怪異,以故廢無居人;久之,蓬蒿漸滿,白晝亦無敢入者。會公與諸生飲,或戲云:“有能寄此一宿者,共醵為筵。”公躍起曰:“是亦何難!”攜一席往。眾送諸門,戲曰;“吾等暫候之,如有所見,當急號。”公笑云:“有鬼狐,當捉證耳。”
遂入,見長莎蔽徑,蒿艾如麻。時值上弦,幸月色昏黃,門戶可辨。摩婆數進,始抵后樓。登月台,光潔可愛,遂止焉。西望月明,惟銜山一線耳。坐良久,更無少異,竊笑傳言之訛。席地枕石,卧看牛女。
一更向盡,恍惚欲寐。樓下有履聲,籍籍而上。假寐睨之,見一青衣人,挑蓮燈,猝見公,驚而卻退。語後人曰:“有生人在。”下問:“誰也?”答云:“不識。”俄一老翁上,就公諦視,曰:“此殷尚書,其睡已酣。但辦吾事,相公倜儻,或不叱怪。”乃相率入樓,樓門盡辟。移時,往來者益眾。樓上燈輝如晝。公稍稍轉側,作嚏咳。翁聞公醒,乃出,跪而言曰:“小人有箕箒女,今夜於歸。不意有觸貴人,望勿深罪。”公起,曳之曰:“不知今夕嘉禮,慚無以賀。”翁曰:“貴人光臨,壓除凶煞,幸矣。即煩陪坐,倍益光寵。”公喜,應之。入視樓中,陳設芳麗。遂有婦人出拜,年可四十餘。翁曰:“此拙荊。”公揖之。
俄聞笙樂聒耳,有奔而上者,曰:“至矣!”翁趨迎,公亦立俟。少間,籠紗一簇,導新郎入。年可十七八,丰采韶秀。翁命先與貴客為禮。少年目公。公若為儐,執半主禮。次翁婿交拜,已,乃即席。少間,粉黛雲從,酒胾霧霈,玉碗金甌,光映几案。酒數行,翁喚女奴請小姐來。女奴諾而入,良久不出。翁自起,搴幃促之。俄婢媼數輩,擁新人出,環佩璆然,麝蘭散馥。翁命向上拜。起,即坐母側。微目之,翠鳳明璫,容華絕世。
既而酌以金爵,大容數斗。公思此物可以持驗同人,陰內袖中。偽醉隱幾,頹然而寢。皆曰:“相公醉矣。”居無何,聞新郎告行,笙樂暴作,紛紛下樓而去。已而主人斂酒具,少一爵,冥搜不得。或竊議卧客。翁急戒勿語,惟恐公聞。
移時,內外俱寂,公始起。暗無燈火,惟脂香酒氣,充溢四堵。視東方既白,乃從容出。探袖中,金爵猶在。及門,則諸生先俟,疑其夜出而早入者。公出爵示之。眾駭問,因以狀告。共思此物非寒士所有,乃信之。
后舉進士,任於肥丘。有世家朱姓宴公,命取巨觥,久之不至。有細奴掩口與主人語,主人有怒色。俄奉金爵勸客飲。諦視之,款式雕文,與狐物更無殊別。大疑,問所從制。答云:“爵凡八隻,大人為京卿時,覓良工監製。此世傳物,什襲已久。緣明府辱臨,適取諸箱簏,僅存其七,疑家人所竊取;而十年塵封如故,殊不可解。”公笑曰:“金杯羽化矣。然世守之珍不可失。仆有一具,頗近似之,當以奉贈。”終筵歸署,揀爵馳送之。主人審視,駭絕。親詣謝公,詰所自來。公乃歷陳顛末。始知千里之物,狐能攝致,而不敢終留也。

詞句註釋


殷天官:指殷士儋。殷士儋,字正甫,學者稱棠川先生,歷城(今山東濟南市)人。明嘉靖進士。曾任吏部尚書,官至武英殿大學士。著有《金輿山房稿》。見《明史》本傳及乾隆《歷城縣誌·人物誌》。天官是“天宮冢宰”的簡稱。《周禮》六官,稱冢宰(丞相)為天官,為百官之長。唐武后光宅元年(684)曾一度改吏部為天官,後世便以天官作為吏部的通稱。這裡是對吏部尚書的敬稱。
共醵(jǜ據)為筵:大家湊錢請酒席。醵,合錢飲酒。
莎(suō蓑):與下句“蒿艾”,均指野草。莎,莎草,又名香附香附子,根可入葯。
上弦:指農曆每月初七、八的時候,月亮如弓形,上缺其半,叫做“上弦”。《釋名·釋夭》:“弦,半月之名也,其形一旁曲,一旁直,若張弓施弦也。”
摩娑(suō蓑)數進:摸索著進入數重庭院。摩娑,同“摸索”。進,房屋分成前後幾個庭院的,每個庭院叫“一進”。
月台:指樓上賞月的台榭。
銜山一線:指月落西山,餘輝如線。銜,含。
牛女:指牛郎星和織女星。
籍籍而上:腳步雜亂地上樓來。籍籍,紛亂的樣子。
蓮燈:又稱“蓮炬”。一種罩似蓮花的風燈,常供嫁娶時使用。下文“籠紗”,指以薄紗作罩的燈籠,喜慶時罩以紅紗。吳自牧《夢粱錄》卷二十“嫁娶”:“新人下車??以數妓女執蓮炬花燭,導前迎引。”
相公:年少士人的尊稱。倜儻(tìtǎng替倘):豪放不羈。
箕(jī基)帚(zhǒu肘)女:舊時謙指自己的女兒缺乏才貌,只能勝任家務粗活。箕帚,指家庭灑掃之事。
於歸:出嫁。《詩·周南·桃夭》:“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於往。
嘉禮:此指婚禮。《周禮·春官·大宗伯》:“以嘉禮親萬民。”嘉禮為古代五禮之一,指飲食、婚冠、賓射、饗蒸、脤膰、賀慶等禮儀。後世專指婚禮。
壓除凶煞:壓制排除凶神惡煞。壓,懾服。煞,凶神。
拙荊:對人自稱其妻的謙詞。《列女傳》:“梁鴻孟光,常荊釵布裙。”原指以荊條作釵,裝束儉樸,後人謙稱其妻為荊妻、荊室、山荊、拙荊,均本此。
儐(bìn賓):也作“擯”,指代表主人接引賓客的人。見《周禮·秋官·司儀》鄭玄注。古時主有儐,客有副;殷士儋是代表主方迎接新郎的,所以“執半主禮”。
粉黛雲從:丫嬛使女,簇擁如雲。粉黛,粉白黛綠,代指女子。白居易《長恨歌》:“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酒胾(zì字)霧霈:美酒佳肴,熱氣蒸騰。胾,大塊肉。
環璆(qiǘ求)然:佩玉了當。《史記·孔子世家》:“夫人自帷中再拜,環玉聲璆然。”環,古時婦女所佩帶的玉飾。璆然,玉器撞擊的聲音。
翠鳳明璫:髻插翡翠鳳釵,耳飾明珠耳墜。極言首飾的華麗名貴。璫,耳飾,珍珠做成的耳墜。
爵:古代禮器,也是酒器,底有三足。《禮記·禮器》:“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註:“凡觴,一升曰爵。”
斗:古代酒器。《詩·大雅·行葦》:“酌以大斗,以祈黃耈。”
內:通“納”。
隱(yìn印)幾:倚在几案上。隱,憑倚。
四堵:四壁,指全室。
寒士:貧寒的士人。土,封建時代特指讀書人。
舉進士:考中進士。隋唐科舉設進士科,歷代相沿,以進士作為入仕資格的首選。明清時代,科舉經過三級考試:一曰院試,考中稱生員二曰鄉試,考中稱舉人;三曰會試(由禮部主持),考中稱貢士。貢士再經複試(由皇帝派員主持)和殿試(在宮廷內由皇帝主持)。被錄取者分為三甲:一甲賜進士及第,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統稱為進士。《歷城縣誌》記載,殷士儋為嘉靖二十六年(1547)進士。句原無“公”字,據鑄雪齋抄本補。
肥丘:地名。未詳。
巨觥(gōng工):大酒杯。《詩·小雅·桑扈》:“兕觥其觩,旨酒思柔。”此指金爵。
細奴:小僮。
款式雕文:樣式及其上雕繪的圖案。文,同“紋”,圖案。
京卿:即京堂。明清時稱各衙門長官為堂官。清代對都察院通政司、詹事府和大理、太常、太僕、光祿、鴻臚等寺及國子監的堂官,概稱京堂,官方文書中稱“京卿”。
什襲:也作“十襲”。把物品重重疊疊包裹起來,引申為鄭重珍藏的意思。什,言其多;襲,重疊。
明府:漢代對郡守的尊敬。唐以後用以稱縣令。這裡以稱殷士儋。
羽化:道教稱成仙飛升為羽化。這裡是戲指酒杯丟失。《舊唐書·柳公權傳》:“公權??別貯酒器一笥,緘滕如故,其器皆亡,訊海鷗,乃曰:‘不測其亡。’公權哂曰:‘銀杯羽化耳。’不復更言。”

白話譯文


山東歷城的殷尚書,年輕時家裡很貧寒,但是他卻很有膽量才略。縣裡有個世族大家的宅院,方圓幾十畝地,樓房相連成片。因為經常出現怪異現象,所以被廢棄,無人再住。時間長了,裡面漸漸長滿了蓬蒿,即使是大白天也沒人敢進去了。正巧殷公和同窗學友們一起飲酒,其中有人開玩笑說:“有能在這個院子里睡上一宿的,咱們大家共同出錢請客。”殷公一躍而起,說道:“這有什麼難的!”便帶上一張席子去了。眾人把他送到那家大門口,戲弄地說:“我們暫時在這裡等著你,如果見到妖怪,就趕緊喊叫。”殷公笑著說:“若有鬼狐的話,我一定捉住它作個證明。”說完就進了門。
走進院子,見長長的莎草掩沒了路徑,艾蒿如麻一樣多。這時正是月初,幸好有昏黃的月光,門戶還能辨認出來。殷公摸索著過了幾重院落,這才到了后樓。登上月台,見上面光潔可愛,就停住了腳步。看了看西邊的月亮,已落到山後,只剩下一線餘輝。坐了很久,見沒出現什麼怪事,便暗笑傳言的荒謬。就地枕著塊石頭,仰面躺著觀賞起天上的牛郎織女星來。
一更將盡的時候,殷公迷迷糊糊想睡。忽然聽見樓下有腳步聲,紛紛從下面上來。他便假裝睡著,斜眼看去,見一個穿青衣的人,挑著一盞蓮花燈上來。突然發現了殷公,她大吃一驚往後退卻,對後邊的人說道:“有生人在上邊。”下面的人問:“是誰呀?”青衣人回答說:“不認識。”頃刻間一個老翁上來,對著殷公仔細看了看,說:“這是殷尚書,他已經睡熟了。只管辦我們的事,殷相公不拘俗禮,或許不會責怪。”於是便領著人相繼上了樓,把樓上的門都打開了。過了一會兒,進出往來的人更多了。樓上燈火輝煌,就像白天一樣。殷公略微翻了翻身,打了個噴嚏。老翁聽見他醒了,於是出來,跪下說道:“小人有個女兒,今夜出嫁。沒想到觸犯貴人,萬望不要怪罪。”殷公起身,拉起老翁說:“不知今夜貴府有大喜事,很慚愧沒有賀禮奉上。”老翁說:“貴人光臨,壓除凶神惡煞,就很有幸了。麻煩您陪坐一會兒,小人全家倍加光榮。”殷公很高興,便答應了。殷公進樓一看,裡面擺設得很華麗。這時就有個婦人出來拜見,年紀約有四十多歲。老翁說:“這是我的妻子。”殷公向她拱手還禮。
頃刻間聽到笙管鼓樂震耳齊鳴,有人跑上來說:“來了!”老翁急忙出門去迎接,殷公也站起來等候。不一會兒,有好多紗燈引導著新郎進來了。新郎大約有十七八歲,相貌俊雅。老翁讓他先給殷公行了禮。新郎兩眼看著殷公。殷公就像婚禮主持人一樣,還了半主禮。緊接著翁婿互拜,拜完后,就入席。一會兒,年輕的丫鬟侍女們一個接著一個,送來熱氣蒸騰的佳肴美酒,玉碗金杯,映照得桌子發亮。酒過數巡,老翁叫侍女去請小姐來。侍女應聲而去。過了很久沒見出來。老翁起身,自己掀開幃幔去催促。過了片刻,幾個丫鬟僕婦,簇擁著新娘子出來,環佩叮噹作響,蘭麝熏香四散。老翁叫女兒向上面行禮。起來后,她就坐到了母親的旁邊。殷公稍微看了一眼,只見她髻插翡翠鳳釵,戴著明珠耳墜,容貌艷麗,絕世無雙。
爾後改用金爵斟酒,金爵很大,能盛數斗。殷公自思這東西可以拿給同學作證,就偷偷地放進衣袖中。他假裝酒醉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席上的人都說:“殷相公醉了。”不多時,聽新郎說要走。笙管鼓樂猛然間響了起來,人們紛紛離席下樓走了。隨後主人收拾酒具,發現少了一隻金爵,怎麼找也找不到。有人暗中議論金爵可能在醉卧的殷公手裡。老翁聽說急忙告誡人們不要亂講,惟恐殷公聽見。
過了一陣,內外都沒了動靜,殷公才起來。四周圍暗無燈光,只有脂粉的芳香和濃郁的酒氣,充滿整個屋內。見東方已經發白,殷公便慢慢地下了樓。伸手摸了摸袖中,金爵仍然還在裡面。殷公到了大門口,學友們先在那裡等候了,都懷疑他是夜裡出來早晨又進去的。殷公拿出金爵讓大家看。眾人驚訝地詢問來歷,殷公就把夜裡的情形說了一遍。大家都認為這樣貴重的東西不是貧寒的讀書人所能有的,於是就相信了他的話。
後來殷公考中了進士,被派到河北廣平府肥丘縣當縣令。當地的官宦世家朱某宴請殷公,叫家人去拿大酒杯,過了很久沒拿來。有個小僮捂著嘴小聲和主人說了些什麼話,主人臉上有了怒色。不一會兒捧來金爵勸殷公喝酒。殷公仔細看去,金爵的樣式和上面雕刻的圖象,與狐狸的金爵毫無區別,大為驚奇,便問是什麼地方製造的。朱某回答說:“這樣的金爵家裡共有八隻,是先父當京官時找精巧的匠工監製的。這是家傳的貴重物品,層層包裹珍藏已經很久了。因為縣尊大人光臨,剛才從竹箱里取出來,竟然僅存七隻,懷疑是家人偷了去,但包裹上十年來的塵土厚積著,依然是原樣沒動過,實在沒法解釋。”殷公笑著說:“你那隻金爵成仙飛升了。然而世傳的珍寶不可丟失,我也有一隻,和您的金爵非常近似,一定奉贈給您。”散了席殷公回到官署,找出金爵差人速送朱家。朱某拿著反覆查看后,大為驚異。他親到官署感謝殷公,並問金爵的來歷。殷公於是敘述了事情的始末。這才知道千里以外的物品,狐狸也能攝取到手,但是卻不敢最終留在自己的手裡。

作者簡介


狐嫁女[《聊齋志異》篇目]
狐嫁女[《聊齋志異》篇目]
蒲松齡(1640~1715年),清代傑出的文學家,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山東淄川(今山東淄博市)人。蒲松齡一生熱衷功名,醉心科舉,但他除了十九歲時應童子試曾連續考中縣、府、道三個第一,補博士弟子員外,以後屢受挫折,一直鬱郁不得志。他一面教書,一面應考了四十年,到七十一歲時才援例出貢,補了個歲貢生,四年後便死去了。一生中的坎坷遭遇使蒲松齡對當時政治的黑暗和科舉的弊端有了一定的認識。生活的貧困使他對廣大勞動人民的生活和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和體會。因此,他以自己的切身感受寫了不少著作,今存除《聊齋志異》外,還有《聊齋文集》和《詩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