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佛

中國當代連環畫家

胡若佛(1908—1980年):字大空,號谷華,自署十卉廬主。浙江餘姚人氏。中國當代著名連環畫家、國畫家。其雅擅丹青,無所師從,氣靈造化,力振古法,筆意恣肆,超然物外。其仕女畫蜚聲海內,使人得以神采生動、娟秀獨絕、自得天趣、無俗痕之感,時人譽為“仇十洲第二”。其山水遠追北宋,宗法馬遠、夏圭;晚年合冶南宋,另闢蹊徑。其繪畫特色可概之為設色尤見妍麗古雅,盡染祖國河山如此多嬌。他平生創作了大量優秀的連環畫,作品光彩照人、璀璨奪目,為世人所稱道,成為經典之作。代表作有《紅樓夢》、《楊家將》、《三國演義》等。

人物基本信息


胡若佛
胡若佛
胡若佛生於清光緒34年(公元1908年),浙江餘姚坎敦(現劃歸慈溪市)人,本名國華。10歲時出嗣給叔父,沒多久叔父逝世。叔母屬於那種熱愛文化,並意識到婦女地位、作用的知識分子。她變賣田產,用自家的17間房屋創辦了專收女生的義學,自任校長。為了讓胡若佛能受到更好的教育,14歲時,其叔母將他送至寧波上中學,16歲那年,叔母病故。

學習經歷


胡若佛自幼喜愛畫畫,中學畢業后,隻身來上海選擇了上海美專學畫,後轉入新華藝專。幾年的學習,使其打下了紮實的西洋畫技法的基礎。但後由於無人資助,叔父母留下的家產亦所剩無幾,故經濟上日漸不支,除靠變賣所剩家產之外,靠為白俄老師在法國總會畫壁畫,以此掙幾塊大洋貼補生活。最後一學期不得中途轟學,蒙校方贈給畢業文憑,算作和屆畢業生。
連環畫《楊家將:李陵碑》
連環畫《楊家將:李陵碑》
1927年,胡若佛考入南京國民政府總政治部當上尉宣傳員,次年任蔡公時的少校副官,后因自覺不適從政,於1929年辭去公職,進入上海商務印書館美術編輯部任高級職員,與潘思同、張令濤主編《兒童畫報》,此時開始啟用胡若佛筆名。在那幾年裡,其薪金頗豐,生活較安定。
抗戰前夕,商務印書館停辦《兒童畫報》,除潘思同留任商務印書館外,胡若佛與張令濤一起被辭退,從此胡若佛走上了坎坷的道路。他先後經營過照相館、糖果食品店、兒童讀物書店、連環畫出版社。因其不善經營,均開業不到一年便相繼虧損倒閉。原先工作中的積蓄全為銀圓,因幣制改編開始啟用法幣,因此一下子貶值幾尺,生活開始窘迫。

抗戰初期時的胡若佛

抗戰初期,胡若佛進出版地圖的世界興地學社任職了一年,期間,他開始自學中國畫,並啟用胡也佛筆名,他當時的畫室署名為“大空堂”。
由於抗戰,日本人進入中國。因日本人喜好中國畫,國畫市場著實繁榮了一陣子,胡若佛了捲入了這支繪畫隊伍。當時,基本上的賣畫方式為自己掏錢置辦材料,畫完裱好后,租場地開展覽會出售。當時他主要的繪畫內容為山水、花鳥、蟲草、人物等,藝術風格著重於“雅俗共賞”之要求。由於當時初涉國畫,以臨摹為主,缺少創意,故常因賣不出而入不敷出。幸而有一畫商汪老闆幫忙,長期訂購山水畫,主要是作中堂之用。所以當時胡若佛幾乎是在生產,一天一幅六尺中堂,基本上每天從早晨四點直到晚上十點才完成一幅,其自嘲自己的生活為“鳥叫到鬼叫”。從此,胡若佛的繪畫習慣開始形成,若一天不畫,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難受。且當時全家的生活全靠這些筆潤。由於妻子染上肺癆(當年視為絕症),其醫藥費、營養費,加之子女的教育費用,這些筆潤實在無法難持生活。此時,一貫熱愛繪畫的胡若佛,感到自己的職業選錯了,應該當一名任何時候都餓不死的醫生。由此他不準子女再走職業畫家的道路,應該當醫生,中西醫均可。在解決生活不憂的前提下,當個業餘畫家卻也無妨。在這方面,他與其他畫家不同,故形成了他的家庭中繪畫“只此一代”的局勢,沒成為“繪畫世家”。
連環畫《聊齋:辛十四娘》
連環畫《聊齋:辛十四娘》
直至抗戰勝利前夕,他原本的積蓄幾乎用盡,妻子的嫁妝也變賣無幾。為了謀求生路,養家糊口,他不得不考慮掙錢的事。當時他對宋代馬遠的二句詩“……早知不入時人眼,多買胭脂畫牡丹……”與明唐寅的詩“……湖中水田人不要,誰為買我畫中山……”頗有感觸,可見了古代名家也有不盡如人意之時。他突然想到,既然山水不行,那應畫適合人需要之內容,便改畫人物。當時畫工筆仕女因費工費時,故投入的人不多,當然內容也得適合買家的需要。胡若佛的山水學的是北宋馬遠、夏圭的風格,人物是學明代仇十洲,其風格為一筆線條,即“鐵線遊絲”。
為畫好仕女,他苦練線條,而練習方法則是練各種各樣的圓:正圓、橢圓、弧線,要求是一氣呵成,均勻有力。也許大師們的成功會有異曲同工之處,達·芬奇畫蛋拓簌從所周知,而胡若佛畫圓的經歷卻是鮮為人知,然畫蛋和畫圓確實造就了西方的油畫大師和東方的線描大師。蒼天不負有苦心人,胡若佛練就的線條功夫,是海內一絕。據傳,40年代某現為世界級的國畫大師來滬,見了胡若佛的仕女圖后,對其的線條功夫驚嘆不已,且從此不再涉足仕女圖。
近期,香港佳士德拍賣行曾有其“偽作”8幅拍賣,起拍價為150萬港幣。然胡若佛真跡極少,估計國內最多不超過10幅。

解放后的胡若佛

解放后,連環畫興起,他開始與張令濤合作,創作了大量連環畫。主要以胡若佛、胡丁文、胡新、胡傑為筆名。許多連環畫相信讀者甚熟,如《紅樓夢》、《聊齋》、《西廂記》、《楊家將》、《東周列國》、《楚漢之爭》、《三國演義》等套書中的選本及《女媧補天》等大量單本連環畫。其間也畫了不少革命題材的連環畫。當時,他白天在燈塔出版社創作現代題材的連環畫,以鋼筆畫為主;業餘時間創作古代題材連環畫,以毛筆畫為主。他將二者相一比較,線條屬毛筆更為流暢,后便廢棄鋼筆作畫,專用毛筆勾線。
在連環畫《紅樓夢》的創作中,張令濤胡若佛先定好構圖,由張令濤起草人物造型,胡若佛進行勾線。胡若佛平時兼用鋼筆和毛筆,張令濤建議胡若佛先用鋼筆畫《劉姥姥進大觀園》和《鴛鴦抗婚》,接著再用毛筆勾勒《黛玉葬花》比較,認為毛筆比鋼筆更能體現原著。胡若佛就此一直使用毛筆了。細看《劉姥姥進大觀園》、《鴛鴦抗婚》與他們其它作品是有歧出的。
連環畫《紅樓夢》
連環畫《紅樓夢》
張令濤胡若佛連環畫里的樓閣亭台、鳥獸魚蟲、異草奇花、金銀器皿、玉石古玩、字畫盆景到家俬上圖案花紋,細膩地襯出當時各種家族狀況。讚歎張令濤胡若佛山光水景時,室內裝潢逸致精雅又使人擊節;“咀嚼”古樹花卉時,玲瓏精巧的走獸翎毛又讓人拍案。

作畫中的妙招

人不但要聰明還要有智慧,當然有了智慧還要補上聰明。聰明和智慧界限有時大相徑庭。俗話說“大”智慧、“小”聰明就是這個道理。一般說來小聰明生存起來簡單討巧,大智慧得有機會和自己努力“涅盤”重生。張令濤胡若佛畫的山水不亞於張大千、吳湖帆,人物不輸給任伯年傅抱石,但他們沒有“跳出連(連環畫)界外,不在糊(搗糨糊)行中”,惋惜兩個一代大師只能囿於“連環畫家”的名分上。
1952年,公私合營后,他隨社轉入新美術圖畫書店,又隨之進入上海人美。1958年,進入朵支軒水印木刻社任構描組長。當時為完成“趕超北京榮寶齋木放慢水印之工作”的需要,接觸到大量古畫真跡,其中以山水畫居多。他深刻地鑽研了這些寶貴的文化遺產,進行“古為今用”的追求。從而形成了他“繼承前人的藝術遺產,即使中國畫有缺點,只能採用以西洋畫之長彌補中國畫之短,切忌對西洋畫生搬硬套來作中國畫。否則會造成不中不西、非驢非馬的……”的藝術觀。
自此時起,他對自己的繪畫要求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在創作過程中,貫穿著以“眼高手低發展到眼高手不低”的思想。對創作中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等均要求細緻、一絲不苟對線條要求達到“吳帶當風”的境界;在繪製人物時更是要求細膩,如頭髮楗細密百又保持平衡。那時除每天“鳥叫到鬼叫”的繪畫工作外,書法練習也從不停止。他主要臨摹的碑貼為宋徽宗之“瘦金體”及唐“懷素自敘帖”,否則他覺得找不到“吳帶當風”,“鐵絲遊絲”的感覺,進入不了自己要求的創作境界。
退休后,他還是堅持每日作畫、練字的習慣。以臨石濤的山水為主,且均親自拓制,為的是子孫中如有可造之材的,能充當教材使用。
連環畫《三國演義》
連環畫《三國演義》
他畢生最欣賞的中國畫家為張大千,生平所感則是文學功底不夠深厚,自我評價是屬於“慢工出細活”之類,急智不夠,常為作畫后不能即席吟詩賦詞,揮毫題於畫上而自遣,且認為畫與字的功力均未達到自己要求的境界——即“書畫雙絕”。因而他認為自己只是一“畫匠”,算不上“畫家”。

文革期間的胡若佛

“文革”期間,因原有的家庭資產問題,被定為“地主”成份,屬“黑五類”,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文革”結束后,被落實政策,成份改還為“自由職業者”。此後不久,因患肺癌而手臂顫抖,使許多作品無法親筆落款,故只留印章為記。不久便駕鶴西遊,享年72歲。

代表作品


胡若佛、張令濤等連環畫作品

東周列國志:《勾踐》、《宋襄公》、《楚漢相爭》、《韓信拜師》、《自稱齊王》。
西漢演義:《暗渡陳倉》、《追韓信》。
三國演義:《三國歸晉》。
楊家將:《楊業歸宋》、《楊七郎打擂》、《雙龍會》、《李陵碑》、《智審潘仁美》。
紅樓夢:《寶玉初會黛玉》、《王熙鳳》、《黛玉葬花》、《劉姥姥進大觀園》、《鴛鴦抗婚》、《劉姥姥救巧姐》。
西遊記:《怒打假國丈》。
聊齋:《辛十四娘》、《小謝》、《嬌娜》。
還有《女媧補天》、《朱痕記》、《雙生趕船》、《文天祥》、《班超》、《夏完淳》、《梁紅玉擊鼓討金》、《女媧補天》、《崑崙奴》等。
單獨或與別人合作的作品:
張令濤:《呂布與貂蟬》。
胡若佛:《盤絲洞》、《蔡文姬》。
張令濤與張子凡:《血染長平》、《老桑樹下的故事》。
張令濤與黃子希:《拉郎配》、《楊金花奪帥印》。

胡若佛、張令濤其它部分作品

嬌娜
胡若佛 / 張令濤 / 1980年2月 / 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 / 0.14 / 平裝
怒打假國丈
張令濤 / 胡若佛 / 張之凡 / 1980年11月 / 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 / 0.09 / 平裝
智審潘仁美
胡若佛 / 張令濤 / 1981.3 / 人民美術出版社 / 平裝
李陵碑
張令濤 / 胡若佛 / 1959.3 / 人民美術出版社 / 平裝
雙龍會
胡若佛 / 張令濤 / 1959.3 / 人民美術出版社 / 平裝
楊七郎打擂
張令濤 / 胡若佛 / 1958.6 / 人民美術出版社 / 平裝
楊業歸宋
張令濤 / 胡若佛 / 1958.2 / 人民美術出版社 / 平裝
辛十四娘
胡若佛 / 張令濤 / 1979年11月 / 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 / 0.13 / 平裝
小謝
張令濤 / 胡若佛 / 1980年2月 / 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 / 0.13 / 平裝
三國歸晉
張令濤 / 胡若佛 / 1979.12 / 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 / 三國演義之四十八 / 0.14 / 平裝
崑崙奴
張令濤 / 胡若佛 繪畫 / 1959年2月初版,1963年2月4印 / 河北人民美術出版社 / 0.19元
盤絲洞
胡若佛 / 1987年3月 / 河北美術出版社 / 西遊記之二十七 / 0.19 / 平裝

藝術魅力


提起張令濤、胡若佛這一組名字,相信在連藏界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他們塑造的一系列連環畫如《勾踐》、《文天祥》、《班超》、《夏完淳》、《梁紅玉擊鼓討金》以及《紅樓夢》、《東周列國》、《楚漢相爭》、《聊齋》、《楊家將》、《西漢演義》、《女媧補天》、《三國演義》、《崑崙奴》等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狐妖鬼怪的作品光彩照人、璀璨奪目,為世人所稱道。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一套《楊家將》近六百幅圖畫,洋洋大觀,給連環畫愛好者留下深刻的印象。由於這套書故事完整、格調統一、風格一致,更被收藏者作為收藏品的典範。
翻開張令濤、胡若佛的連環畫藝術春秋史,藝術之光熠熠生輝。他們先後所刻畫的文天祥、夏完淳、梁紅玉、劉邦、韓信、楊業、楊七郎等英雄形象和紅樓女兒、辛十四娘、小謝、女媧、嬌娜等女性形象光彩照人,他們的藝術風采享譽大江南北,風靡海內外。

張令濤和胡若佛的藝術魅力

張令濤生於1903年,胡若佛生於1908年,均屬浙江人,兩自幼者酷愛畫畫,抗戰勝利后,由於大眾對文化的需求,共同的愛好使他們走上了共同創作連環畫的道路。當時,由於日本的侵略,張令濤、胡若佛各自的家庭與全國人民一樣,都陷入空前的災難中。日本投降后,勝利的喜悅使張令濤與胡若佛利用手中的畫筆,與春江書局合作,畫出了《文天祥》、《文天祥矢志不屈》、《夏完淳》、《梁紅玉擊鼓討金》等幾冊表現民族英雄抗擊外邦侵略的連環畫。在這幾冊連環畫作品中,由於張令濤、胡若佛都傾注入濃厚的感情色彩,更加上他倆精深的藝術融合,世人無不為之矚目,張令濤、胡若佛的連環畫藝術風格也因此而在當時的連壇上脫穎而出,成為耀眼的明星。之後,他們各自都進入連環畫這塊藝術寶地進行勤奮耕耘,創作內容包羅萬象:古代的、現代的;中國的、外國的;歷史故事的、傳說傳奇的無不涉及。這種題材廣泛的創作方式,為他們後來再度合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我國連環畫事業進入全盛

建國后,我國的連環畫事業進入空前的全盛時期。這時,一些古典名著陸續被出版社改編成連環畫腳本,並約請當時畫壇上略有成就和較知名的畫家繪製成連環畫,此舉受到大眾的普遍歡迎。當時上海的三民圖書公司把觸角指向古典名著《紅樓夢》,為了出好這套名著,該公司廣邀能人,對原著進行精心的改編和繪製,張令濤、胡若佛被委以重任,全套書十三冊他倆共畫了六冊,幾乎佔二分之一(後期新美術、上海人美先後補六冊,全套共19冊)。在創作中,張令濤胡若佛為了能較好地突出原著的精神,做了兩種繪法的嘗試。原來,他倆的合作一般是先商討好作品的構圖,再由張令濤起草好人物的造型,然後由胡若佛進行勾線,而胡若佛平時的用筆有兩種:一種是鋼筆,一種是毛筆。在這裡,關於要用鋼筆或用毛筆進行勾勒,他們進行了一番探討。最後,張令濤建議胡若佛先用鋼筆畫一本《劉姥姥進大觀園》,接著再用毛筆勾勒《鴛鴦抗婚》,然後把兩者作比較,結果毛筆的勾線比鋼筆更能充分體現原作的韻味。從此,胡若佛便摒棄鋼筆勾線的畫法,一直使用毛筆繪畫,這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風格為什麼與他倆其它作品不一樣的內在原因。可是,《鴛鴦抗婚》的勾法雖能與原著吻合,卻由於鴛鴦這一人物形象刻畫來特別突出,幾乎成為一個大家閨秀,以致與其他畫家所刻畫的形象不協調,只在第一版中問世。後來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繼續出這套書的時候,《鴛鴦抗婚》由出版社請劉錫永重畫。導致張令濤、胡若佛這本《鴛鴦抗婚》傳世稀,大多數讀者都未能一見它的面目。幸好,當年香港新雅圖書公司引版這套書的時候,尚把它列入其中,使我們能得以一睹它的真容。
由於藝術家們嚴肅認真、細緻入微的演繹,連環畫《紅樓夢》問世后,讀者無不為之喝彩。特別是張令濤、胡若佛繪的《寶黛初會》、《王熙鳳》、《鴛鴦抗婚》、《劉姥姥進入大觀園》、《劉妊妊救巧姐》、《黛玉葬花》等那自成一體的獨特藝術風格更為人所稱道,而他們筆下那些神采靈動、嫵媚多姿、淡雅秀美、神形兼備、自得天趣的紅樓女兒形象尤其膾炙人口,有口皆碑。

張令濤、胡若佛藝術造詣深刻

張令濤、胡若佛的仕女形象之所以能達到如此神韻境界,是因為他們對人物思想性格的真切理解和自然情態的演繹;還因為他們塑造形象的新美、雋永;再加上他們那嫻熟筆觸的協調,因而能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美。
《紅樓夢》的繪製,可以說是張令濤胡若佛繪畫史上的轉折點,它奠定了張令濤胡若佛的藝術風格。從此他們那枝優揚的畫筆常常穿梭於我國的古典時空中,經典佳作源源問世,使人目不暇接。由於此時期他倆傳世的作品較多,。使我們尚能一飽眼福。
正當人們驚嘆於張令濤胡若佛那些娟秀卓絕的仕女形象的時候,1958年初,他倆又推出了另一部驚世之作《楊家將》。如果說《紅樓夢》中幾冊作品是張令濤胡若佛合作歷程中樹起的一塊“里程碑”,那麼,《楊家將》中的藝術形象的塑造則標誌著他們藝術造詣的高峰。
楊家將是中國歷史上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愛國家族,這個以楊令公與佘太君為代表的家族是正義的象徵。連環畫《楊家將》從楊令公佘太君曉大理、重大局帶領楊家眾兒郎歸順大宋開始,從而展示出一幕幕楊家與東遼以及潘家的文武較量的情節。張令濤胡若佛畫《楊家將》以傳統的筆墨功底,吸收了戲劇上表現將帥的功架、風度、氣質等手法的生活化、感染力。其中,楊七郎的形象更為鮮明和突出。由於楊七郎是楊家的小兒郎,在秉性為人上有耿直、果敢的一面,也有一般小兒郎那種任性、獨斷的一面。張令濤胡若佛在刻畫楊七郎英偉形象的同時,對他任性的一面也作細緻的鋪排,以濃眉、大眼、厚嘴唇顯示出七郎鐵血男兒的憨厚個性;以兩鬢邊發向上逆長和一肩長發襯托出七郎那種不畏強暴,泰然自若傲笑敗類,憤怒反詰雷霆萬鈞的氣勢更是刻畫得淋漓盡致,令人嘆服。
在烘托沙場的氛圍上,《楊家將》更是一絕。在戰場上,人奮馬喧。張令濤、胡若佛就充分在馬喧上做文章,他們利用當時的這種特殊的坐騎的各種動態,諸如騰、躍、飛、跑、奔、縱、跳等動作來烘託人物在特定場境的各種情緒,使戰爭的氛圍比較濃烈,有色彩、有力度、有深蘊,取得較好的藝術效果,看到這些情態,我們彷彿如聞廝殺之聲,充滿藝術的感染力。
縱觀張令濤、胡若佛所有的連環畫作品,人物不但刻畫來獨具風韻,而且造境也是獨樹一幟。張令濤、胡若佛的背景設計,在強化作品主題,為人物提供必要的藝術環境的前提下,創造性地形成了自身獨特的藝術風格:一是明麗抒情、渲染突出地方色彩;二是意境逼真、聲色儼然的情境氛圍。
在《紅樓夢》中,他們在明確作品主題的基礎上,以精、雅、華麗、別緻等意趣刻意去鋪排整個賈府的陳設,把賈府裝扮得堂皇富麗、美輪美奐。書中諸如大觀園中的亭台樓閣、奇花異草、魚蟲鳥獸,室內諸如金銀器皿、玉石古玩、盆景字畫乃至傢具上的花鳥圖案,都安排貼切,細緻入微。這樣的鋪排粉飾,更有力地襯托出《紅樓夢》中封建貴族家庭由盛而衰,“白茫茫大地一片的”主旨。
從《楊家將》的營造環境情趣來看,更是達到了情化藝術的高層次。在《楊七郎打擂》中。為了體現卞梁的繁華歷史,張令濤、胡若佛在潔凈的寬敞的長街上裝點上奇屈蒼老的古樹、寶塔和做不同買賣生意的店鋪、小商販,貼切地描寫了地方特色。當楊業在北漢受刁黨的排斥而為歸不歸宋左右為難時,他背後的屏風上,出現一輪明月和一枝寒梅;當楊業在前無援兵后,背臨大敵而準備自盡明志當頭,李陵碑旁一株飽經風霜的古松,都比較含蓄地揭示了主人公的品格。

善於借景抒情

如果說張令濤、胡若佛擅於以物托情倒不如說他們更擅於借景抒情。首先,他們對遠境的執意追隨者求,使作品更具深度和穿透力。在描寫背境的篇幅中,他們在處理好近境與中境關係同時,著意雕琢詩一般的遠境,當我們在欣賞那些逶迤連綿的遠峰的時候,作品中幽遠深闊的空間感顯現 在我們眼前。其次,以水流的變化烘託故事情節的起伏,使作品更具節奏感。在《楊業歸宋》第44圖至47圖中,當宋太宗接到哨馬來報說遼國派兵援助北漢時,泉水雖波折卻變慢流。當遼將在山澗間補宋軍伏兵截擊的時候,泉水急流。當遼將敵烈補郭進揮刀斬殺之時,急流又變為激流;在《智審潘仁美》第23圖中,涓涓細流的泉水又彷彿在為楊六郎的際遇而哭泣低訴。再者,以同樣的晚景去揭示不同故事內涵,使作品異彩紛呈。在整套《楊家將》中,晚景有描繪共出現三次,同樣都是殘陽、霞光、歸鳥,可是由於畫家的刻意安排,顯示出非一般的藝術效果。第一次出現是在宋軍大敗遼兵之後,呼延贊高懷德本想乘勝追擊,然遼兵卻得到遼國上將耶律斜軫的接應,時天色將晚,便收兵不再追趕。這裡,畫家把晚景的殘陽等安排在畫面的中上部分,再另加上幾道晚霞,宋軍得勝后喜慶的氣氛如霞光一樣呈現出來;第二次出現是在黑水河邊的戰場上,這裡的晚景被安排在畫面的右上角,璀璨的晚霞隱含著父子被遼軍圍困在兩狼山中,這時,楊業父子幾經衝殺,已是精疲力竭。人倦馬乏了,這裡殘陽將西下,一方面既突楊業父子的英勇形象,另一方面楊業在這大勢已去的形勢下將像夕陽隕落,意味深長。
這樣的山光、水色、夕陽交替變化,意境美好,情境交融,寄深邃達到了“景語皆情語”的美學意蘊。
欣賞張令濤、胡若佛的作品,實在是美的享受。當我們在讚美他們的線條運用絕妙的時候,神采飛揚的人物造型又使人讚不絕口;當我們在褒揚他們意境幽遠的山光水色的時候,精雅逸致的室內裝置又使人不住擊節;當我們在諶嘆他們那卓絕的花卉古樹的時候,靈巧玲瓏的翎毛走獸又使人不禁拍案叫絕。雖然他們的人物有些臉譜化,但他們那多姿多彩的畫面卻異彩紛呈;雖然他們的作品因大多是描寫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題材而未能入選歷屆連環畫評獎,但他們那出類拔萃的藝術造詣在歷史長河中永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