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仁吉

倪仁吉

倪仁吉(1607—1685),女,明末清初人,字心蕙,自號凝香子,博通經史詩文,兼工書畫刺繡。詩歌代表作品《山居四時雜詠》,繪畫方面精通山水、人物、花卉、翎毛、走獸等創作,尤其善畫美人,同時代人稱“得其書畫片羽者,皆珍若拱璧”。此外倪仁吉最出色的成就在於刺繡,因其擅長書畫,故能結合水墨畫法,善以綉代筆,活用針法,從而使刺繡生動逼真且難覓針線痕迹。

人物關係


人物生平


吳氏先祖容像之《倪仁吉像》
吳氏先祖容像之《倪仁吉像》
倪仁吉(1607—1685年),字心蕙,自 號凝香子,浙江浦江倪大村人(今屬浙江蘭溪)。其父倪尚忠,字世卿,明萬曆進士。明神宗朱翊鈞萬曆年間(1573—1602年),倪尚忠由廣東調至江西,任吉安同知,倪仁吉於1607年生於吉安,其父故取名為“仁吉“。倪仁吉早慧穎悟,天賦非凡,家庭環境對她的成長起著重要的作用。及笄之年,嫁給義烏吳之藝為妻,久居義烏,故《池北偶談》稱倪仁吉作義烏人。
《池北偶談》稱倪仁吉善寫山水。其實倪仁吉在書畫藝術上造詣頗深,以繪畫最為著名,她的山水畫自有特色,畫仕女極妍盡態,稱為絕技。《池北偶談》還稱倪仁吉“尤工篇什”。倪仁吉家庭生活極為不幸,吳之藝早逝,她成了“青年孀守之人”,過早地結束了夫妻生活,因而也就避免了種種干擾與兒女拖累,在長期的孤獨生活中,她不得不移情於詩文書畫,在想象的世界里尋找寄託。因此,倪仁吉常得從容暇豫,以從事筆墨,或以書抒懷,或以畫抒情,或以詩言志,從事藝術創作神凝意專,技藝精進,達到很高水平,世人稱其有“絕技”,正是一個有力的旁證。年輕早寡,雖是不幸,但也造就了倪仁吉的多才多藝,足可見她是個自強不息的有作為的女子。她著有《凝香閣詩集》、《宮意圖題語》、《宮意圖詩》、《山居雜吟》等,見著於《金華經籍志》。
倪仁吉獨居鄉間,平生喜歡竹子,於小院中親手遍植竹子,她以竹自喻,格外愛惜,從不輕易砍伐。相傳,萊陽董樵處士遊歷浙江,慕倪仁吉才名,登門拜訪,兩人相見,談得極投機,臨別時,倪仁吉砍了一枚竹子贈給董樵處士。倪仁吉認為他有如竹一樣高潔、堅貞、虛心的品格,故以竹相贈。古人稱竹為“君子”,倪仁吉正取此意。倪仁吉吟詩作畫之餘,常於月明之夜,彈琴排遣心中的孤獨寂寞。《明詩綜》載有好《彈琴》一詩,云:
梨花小院舞風輕,漫理冰絲入太清。
一片梧桐心未死,至今猶發斷腸聲。
從詩的內容來看,當是倪仁吉喪偶之後聽詠之作,玉指輕彈,哀音裊裊,彈的是令人肝腸寸斷的樂聲。對倪仁吉的詩才,清代王士祿《宮閨氏籍藝文考略》引《神釋堂脞語》云:“心蕙五言七言絕句,風神詣境,並自不凡,古詩乃無所解。”
倪仁吉除了擅長詩文書畫琴之外,還精於刺繡,是明代僅次於韓希孟綉名的女藝人。《金華征獻錄》一書中稱讚倪仁吉的綉藝云:“染色既工,又運針無跡。”遺作有《五福圖》、《種樹圖》等。倪仁吉尤擅綉佛像,名重一時,刺繡佛像能滅去針線痕迹,觀之如畫。她曾刺繡《心經》一卷,素綾為質,運用深青色絲線,若縷金切玉,妙入秋毫,其刺繡技藝亦稱一絕,對她的綉藝,時人多有頌揚。最令人稱絕的是倪仁吉的發綉,她的傳世之作《發綉大士像》,神貌端莊寧靜,傳達了至高的精神境界和神的氣質。這是倪仁吉滿懷虔誠恭敬之心,一絲不苟地精心刺繡出的大士像,是她刺繡佛像作品中最嚴謹、細膩、穩實的傳世之作,於1957年12月在義烏髮現,現珍藏於義烏季梅園。
倪仁吉獨居孤室,鑽針理線,從事刺繡,達到很高的藝術水平,為了總結刺繡經驗,她編著了刺繡專著《凝香綉譜》一書。朱國榮編著的《中國美術之最》中云:“清道光元年(1821年)刊行的刺繡名家丁佩所撰的《綉譜》,是我國刺繡有史以來的第一部專著。不知有何依據,倪仁吉的《凝香綉譜》,比丁佩的《綉譜》至少要早140多年問世,若論我國刺繡有史以來的第一部專著,也當推《凝香綉譜》。《中國工藝美術大辭典》稱倪仁吉為明代刺繡工藝家,實際上,倪仁吉是個頗有學識,多才多藝的名媛,富有驚人的藝術才華,是才女中佼佼者,用“絕藝如君天下少”來形容倪仁吉當為恰如其分。
倪仁吉1607年(明萬曆丁末年)農曆正月二十五日,生於江西吉州。此時其父倪尚忠正任江西吉州同知。倪尚忠生於1551年(明嘉靖辛亥年),1588年(明萬曆戊子)中舉人,1598年(明萬曆戊戌)中進士,輾轉官場,一生正氣,不畏權貴。他原配早死。繼室祝氏又生三子:長子倪仁祜、次子倪仁、三子倪仁禎(倪仁禎比倪仁吉大10歲)。此時倪尚忠晚年(57歲)得女,尤為珍愛。為紀念倪仁吉出生地吉州,又希望女兒一生吉祥如意,便按“仁”的輩份,取名“仁吉”一個男性化、知識化的名字,卻也似乎先天地確定了她一生的走向。
同一年,倪尚忠“自吉州罷歸”。①罷歸原因不得其詳,大概是由於為人忠直觸怒了權貴。而倪尚忠也早有退隱之意,想藉此回故鄉過幾年自由自在的生活。倪大村(時為浦江縣通化鄉龍池上金生村)是浦江蘭溪兩縣交界處的一個小山村。倪仁吉曾寫道:“余家居蘭浦之間,溪山深秀,壑樹窗幽,既車馬跡所不到,而村人多樸野,自治田外,無所事事,里中或稱小桃源雲”。②倪尚忠回鄉后,在離住宅“二里許”的小湖(俗稱“龍池”)旁,“構閣其上,雜蒔花木,日盤桓於茲,恍若在六橋兩峰間”,③並有《小西湖八景詩》傳世。此時,倪尚忠把全部愛心放在培養子女尤其是幼女倪仁吉身上。而因為處於比較寬鬆的環境中,倪仁吉也得以身心自由成長。她清楚地回憶道:“承先大夫授書時甫十歲,益見視猶小男也”。④《倪氏宗譜》還詳細記載:倪仁吉“十二三能詩兼善綉及書畫。公(按:倪尚忠)每持以示人,才名藉甚”。⑤這種“欣賞”教育,為倪仁吉健康成長和才能發展又提供了十分優越的條件。比他僅大十歲的三兄倪仁禎(長兄倪仁祜、二兄倪仁禴均在倪仁吉九、十歲間過早辭世,故倪仁吉與倪仁禎的感情最深)是書法高手,親自教她練字。據倪仁禎子倪一膺回憶,經過倪仁禎的培訓和倪仁吉本身的努力,她的書法“筆圓韻勝,於正楷競不相上下矣,既敏且博,能自成一家言”。⑥
當然,在這個書香門第中、倪仁吉也自幼接受了系統的儒家思想教育,“受孝經、論語、四詩、二禮”⑦。但偏僻純樸的山村,相對開明的父親,充滿友愛的家庭,偏於鼓勵的教育,都使得倪仁吉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擺脫“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理學桎梏,讓天性自由發展,讓藝術細胞萌發,從而為她一生創作打下必不可少的紮實的基礎。
在她的“凝香閣詩稿”中,難得留下了記錄少女生活的三首詩,表現了不凡的才氣和“為賦新詩強說愁”的天真。現全文抄錄於下。
《花朝》:
“苦無佳況可酬春,滿眼園林淑景新。花底窮愁花上月,年年長伴看花人。”
《同傅夫人游虎跑戲成》:
“媚靨堆春玉削肩,臨風竹徑步蹁躚。回身更向池頭照,水面新開別樣蓮。”
《歸舟悵別》:
“春江渺渺難為夢,煙柳絲絲易綰愁,回憶西泠歡笑事,釀成離恨滿歸舟”。
正因為如此,倪仁吉一生總是不斷地回憶家鄉,回想少女生活,並從中攫取不竭的藝術靈感。
一段幸福而又不幸的婚姻
在倪仁吉十四歲那年,她的生母不幸辭世。倪尚忠便挑起了父親和母親兩副重擔。倪仁吉曾回憶道:“迨十四,不幸失先太孺人,則父也而兼母矣。”⑧開明的父親,為了完成父親、母親一身二任的責任,在當時條件下採取了“以文取郎”的極其難得的擇婿標準。如實記錄的《倪氏宗譜》留下“以文取郎”的珍貴記錄,大元村民間傳說中也有這方面的生動故事,但封建色彩濃厚的清嘉慶版《義烏縣誌》卻將此刪去。
選擇的結果是,倪仁吉十七歲那年嫁給40裡外的義烏青口大元村秀才吳之藝為妻。兩人志趣相投,自然十分恩愛。吳之藝亦為世代書香門第,曾祖父吳百朋也是一個清官,在抗倭鬥爭中救民於倒懸,曾極力支持海瑞(時任縣令)的廉正行動,最後官至刑部尚書。但到了吳之藝的祖父吳大纘和父親吳存中兩代,就都沒出什麼大官。吳之藝排列第四,長兄吳之器、二兄吳之識、三兄吳之文,都有才氣,也都只是苦讀未官的秀才。在倪仁吉出嫁那年,吳之藝的父親吳存中已經去世。寡母龔氏,望子成龍心太切,課子讀書太嚴,給吳之藝施加了太大的壓力。據《倪氏宗譜》記載:“吳之藝為名家子,英少自負。吉見寡姑龔氏,課學有和丸風,遂只承而儆於室,切磋儼若畏友,藝由是益奮”。⑨但吳之藝的精神負擔並未減輕,原先羸弱的身體不堪重負,不幸又遇到“下第”的打擊,這在《倪氏宗譜》中有確切的記載。倪仁吉收在《凝香閣詩稿》中題為“寄外”的兩首七律,也透露了婚後吳之藝曾有一段離家遠行的經歷。
“新詩賦寄遠人收,別後風光淡若秋。芳草無情迷路跡,杜鵑有恨咽枝頭。只緣彈鋏憐羈客,非垂楊悔覓侯。莫向天涯勞鯉素,春閨此日慣經愁。”
“落日平林倦鳥投,何緣遊子尚淹留。每疑簾竹頻推枕,恐錯歸航不倚樓。風送榆錢寧買夢,春槎柳綠正牽愁。瀟瀟又值空階雨,滴碎窗西未肯休。”
估計,吳之藝在外面應試,因“不第”無顏回鄉,故“滯留”未歸。從春到秋,倪仁吉苦苦等待,其深情流露,感人至深。
吳之藝終於回來了,卻帶回沉重的思想包袱和更加衰弱的身子。此時,又碰到全家為其父吳存中出葬的煩雜大事。於是突發大病,這就是《倪氏宗譜》中“及下第,從兄負土葬父成疾”的⑩真實記錄。而清嘉慶版《義烏縣誌》卻僅記為:“之藝因葬父病損”,掩蓋了事實真相,使倪仁吉幸福婚姻的不幸一面成為千古謎團。這個謎團,到了應該徹底解開的時候了。
在吳之藝重病之時,倪仁吉“日至湯藥,和淚進”,紒紜矠表現出恩愛夫妻的深情。當時,他們尚未生子。當吳之藝不治時,年方二十的倪仁吉萬分悲痛,甚至不想單獨活下去,想“以身殉”。但深愛倪仁吉的吳之藝對妻子是理解的,他“揣知,力阻之,且囑以立嗣奉姑”。紒紝矠以“立嗣奉姑”這個大道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使倪仁吉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勇氣。於是“仁吉含泣順承”。時為天啟丙寅(按公元1626年)。
“只知一念堅初約,守義寧同只守情”。紒紞矠倪仁吉對愛人的忠貞和深情,體現在以後實踐諾言的行動中。
青年寡婦的艱辛與“課子成才”
二十歲就失去親人,這對任何時代的青年女子來說都是凄苦悲涼的。特別從1626年(明天啟丙寅)至1643年(明崇禎癸未)這20至38歲之間,失夫的悲痛尚未消失,心中的苦悲無處訴說,又要防止來自方方面面的流言蜚語,不得不處處約束自己的行動,其壓抑至深的痛苦在詩稿中表現得淋漓盡致。明顯的如《悼亡》:“孤館無聲猶似禁,空帷有案為誰供?殘編點點皆余息,棄履塵塵尚剩蹤”。《清明》:“山南山北雨蕭蕭,淚灑鵑枝血未銷。歸向孤燈悄無語,輕寒猶記落花朝”。《清明掃墓》:“連宵凄雨報清明,恰憐輕寒日轉晴。袖拂鵑花應染血,灑澆蔓草總傷情。黃壚永夢何年覺,白石圍塋始課成。欲向深山舒閔嘆,恐驚猿鳥為吞聲”。平時無論是刺繡、彈琴、作詩、讀書,都難離“苦”字。“遲遲初日綉難成”,“寂寂落花庭院悄”。(《春閨》)“一片枯桐心未死,至今猶發斷腸聲”。(《彈琴》)“松風謖謖茶聲沸”,“長日幽人無一事”(《即事》)。“徘徊階月舊帷單,擬展湘辭復懶觀”。(《步月》)
此時,她遵照丈夫的臨終囑託,把精神寄托在伺候婆母和培養繼子上。吳之藝死後,他的三個兄長分別把自己的次子吳雲將、吳雲亭和吳雲津過繼給倪仁吉為子。她在仰止堂辦起家庭書院,親自授課,因材施教,頗有成效,在鄉里傳為美談。《倪仁吉的故事》一書記載了不少“課子有方”的故事。《義烏縣誌》也記載:“撫教為後,三子云將、雲亭皆食餼,雲津聲高黌序”。紒紟矠雖然沒有中舉當官,但都具有一定學識和自食其力的能力。也許倪仁吉吸取丈夫苦讀致死的教訓,能從實際出發進行教育。同時,她“事姑猶母,得暇為稱說古傳,娓娓承歡”。計“十三載”。為補貼家計,“以針綉為程課”。紒紡矠
經過時間的沖刷,倪仁吉逐步恢復平靜。如《幽居即事》寫道:“小築依山遠俗華,幽樓自擬上清家。只攜瓶水時澆菊,旋拾枯枝漫煮茶。獨坐怡情堪茂樹,飽餐清味足明霞。秋來野況同麋鹿,墅外磯頭度歲華。”所以此段生活也留下了一些輕鬆的詩篇。
如《暑夜雨後》:“雨過風留竹,涼回月吐山。幽棲深有谷,銷夏更無灣”。
當然,對於健康的青年女子來說,寡居生活總是十分難過的。大元村民間傳說,有時到了晚上,倪仁吉總是把銅錢撒得滿地都是,然後一片一片地拾起來,一直到天亮。用這種方法,才能打發難熬的黑夜。正如她在《觀蓮有感示侄婦》一詩中所說:“曾見婷婷出水妝,俄同枯葦共凄涼。紅衣翠葆俱零落,剩得空房傲曉霜”。寫於1642年(時35歲)的《中元夜》最有代表性:“冰盤擁出奈何天,可愛清光復可憐。三十五宵無此勝,百千億載自孤懸。蕭疏鬢影空臨照,俯仰幽欲倩傳。更被哀蛩催不絕,淚絲庭露雨涓涓。”
為避動亂回故鄉―感情恢復正常的契機
倪仁吉生活在明朝末年,這個腐朽的封建王朝正無可挽回地走向崩潰。此時政治統治的不穩,也造成思想禁錮的一定放鬆。對於倪仁吉來說,這無疑是一件好事。1643-1644年,李自成起義軍佔領北京,崇禎帝自縊煤山;不久清兵入關,天下大亂。而大元村處於東陽與義烏交界處的丘陵地帶,又在義烏江南岸的交通要道上,自然受到動亂較大的衝擊。於是倪仁吉決定回到浦江故鄉避居一時。她回憶道:“歲在未申(按未,癸未,即公元1643年;申、甲申、即公元1644年)烽警相接,余避地歸”。紒紣矠是她一生中又一次重大的轉折。
在大元村,雖然丈夫和公婆均已先後去世,撫育繼子已經成人,本人也已越過年青守寡的是非階段,但畢竟還有許多拘束,行動也不自由。而回到夢魂牽繞的家鄉,她就相對自由多了。其一,此地“車馬跡所不到”,“村人多樸野”,離世俗更遠。其二,父親倪尚忠雖已於1630年(明崇禎庚午)去世,三兄倪仁禎也死於1645年(清順治乙酉),但嫂子及侄女等均可為伴。倪仁禎原配嚴氏,早於1634年(崇禎甲戌)去世。而繼室本邑吳氏,生於1617年(萬曆丁巳),比倪仁吉小10歲,共同語言更多。倪仁吉曾愉快地回憶道,回鄉后“與吾嫂氏暨二三女伴,選勝盡日,盤桓山徑中,於時殘雪凝巒,梅馨初逗,竹聲戛玉,澗溜鳴琴,野況撩人,清思可掬”。紒紤矠她的感情生活和藝術細胞全部復活了。
更難得的是,她所鍾愛並引為同道的侄女倪宜子也回鄉探望她。“余侄女宜子,天資穎異,機警靈巧,凡琴棋簫管,詩畫針綉,靡不通曉”紒紥矠,確成了她的知音。前些年在大元村守寡時,她在《得侄女宜子柬答意》一詩中表露自己的心情:“久拋繪染廢吟箋,幽憤重重黯自煎。潑水搏沙似今事,飛雲絢彩憶當年。桂遭焚棄馨難改,夢幻空華恨不遷。回首城西無限意,峭巒何日對蕭然。”如今,她回到了地處義烏“城西”的故鄉,又有兄嫂、侄女、女友為伴,在山水中遨遊,何等愜意。倪仁吉在《城中懷家山》詩中寫道:“層巒西去四十里,元是高人舊草堂。徑繞杏桃千樹綺,谷生蘭蕙百叢香。窮幽嘗入雲深處,採藥頻登石醉鄉。回首勝游思此際,蒼海古木掛斜陽”。“寂寂寧堪憶舊遊,黃花紅樹綴深秋。水光漾出玻璃鏡,山色堆成翡翠樓。險句每從天外得,丹青只向望中收。閑關難到煙蘿地,空對幽窗月半鉤。”正是情從景生,詩由情發,“險句每從天外得,丹青只向望中收”,於是許多優秀的刺繡、繪畫、詩歌作品,在此時誕生。倪仁吉回憶當時的情景:“宜子曰,是可圖也。乃剪素,索余作仕女數十幀,以為真色難生,丹青易寫。而余亦作天際真人想。”紒紦矠作畫外,還要寫詩,“余意未已,復擬即景分題,為佳山水寫照”。紓紛矠雖因故當時未能寫成,但於十幾年後(戊戌,公元1658年)寫成的一百四十多首“五絕”(總題為“山中雜詠”),構思已在此時完成。這組詩題材新穎,清新樸素,藝術動人,佳句甚多,堪稱倪仁吉詩歌的代表作。在故鄉,她還收侄孫媳張希孟為徒。侄孫倪晉(生於1636年)娶本邑張希孟(生於1639年)為妻。希孟“愛寫尺幅,山水及水墨觀音,皆凝香主人(按倪仁吉)所授也”紓紜矠。《倪氏宗譜》還記載:倪仁吉“綉藝一絕,巧奪天孫,顏曰凝香,綉譜諸名公兢為之敘”紓紝矠。可見當時影響已經很大。

創作成就


綉繪雙絕―成熟時期的創作成就
動亂過後,倪仁吉從浦江故鄉回到義烏大元村。50歲(1656年)前後是她創作的成熟時期。尤其是刺繡和繪畫,在當時影響越來越大。清初文人已有許多記載。如張德行於康熙甲辰(1664年)為《凝香閣詩稿》寫序中就指出:“倪子壺操家學,具類大家,其天才雲涌,時有出大家所未逮。字簪衛花,畫分管竹。更奇者,善以綉代筆,凡美女奇卉,隨經點皴,波動欲生,莫窺其針所由度,向稱薛靈芸,技至此乎。”紓紞矠倪仁吉侄倪一膺(倪仁禎之子)同年(康熙甲辰)為《凝香閣詩稿》寫的“小序”也說:“針綉巧奪天孫,靈動不減;夜來丹青仿摹黃荃摩詰小李大凝,寫事繪馨,備極其妙。”紓紟矠倪仁吉留下的《綉譜》今不可見,但她在《綉字》一詩中總結自己的經驗道:“嘗聞針有神,不為針痕掩。非指亦非絲,秀動同揮染”。藝術感染力可見一斑。正如倪仁吉侄孫倪晉的岳父張以邁,在康熙壬寅(1662年)為《宮意圖詩》寫“序”時所說的那樣:“夫人工綉事,而又嫻敏多巧思,特為設意中之景,想景中之人,寫人中之畫,作畫中之詩,對其景而其人呼之欲出,而其人之才與情亦無不畢出。凡其間,才者貌者嚬者笑者,遇景而若有所思,若無所思者,……為之開生面。昔人稱摩詰詩中有畫,畫中有詩,今於夫人見之矣”紓紡矠。
倪仁吉的綉品與繪畫流傳廣泛,影響巨大。雖經動亂,特別是甲寅(清康熙13年,公元1674年)之後流失嚴重。但民間仍對她崇拜備至。如《金華經籍志》云:“心惠通文史,兼工書畫,作小幅山水,近學文征仲,遠不愧趙鷗波。刺繡亦精。迄今得書畫片楮,珍若拱璧。”140年後的清嘉慶丙子(1816年)年間,重版《凝香閣詩稿》時,陳雲友作“小引”時又指出:“況又如繪事之精工,刺繡之神妙,流落散布,幽想結於無涯”紓紣矠。同年,韋嵩壽為重版《凝香閣詩稿》作“跋”時亦指出:“以彼含精寶婺,孕秀仙華,針可呼神(夫子有發綉,壽於隆平寺見之,作篆壽字,內無墨跡,真絕技也)。畫能擅絕簪花,儷格詠絮聯詞”。《金華經籍志》載:“王虎文見其綉《心經》一卷,素綾為質,刺以深青色絲,若縷金切玉”。《宮閨氏籍藝文考略》一文記載:“仁吉,字心惠”、“善丹青,寫美人極妍盡態,稱為絕技,亦工山水”。
至今,我們還能查到出處的倪仁吉綉畫作品為:
1.絲綉《傅大士像》,早年流入日本,現存日本國家博物館。
2.發綉《種樹圖》,現藏中國國家博物館。
3.絲綉《春富貴圖》,現藏義烏市博物館。17576㎝,此圖以綾為本,配以各色絲線,綉出山石、牡丹、白玉蘭。
4.畫:仕女圖,12547cm,作於清康熙庚戌(1670年),原藏浦江縣博物館,現藏浙江省博物館。
5.畫:梅鵲圖軸,13369.5cm,此畫精繪梅枝和喜鵲,工筆,但非雙勾,以墨色的濃淡色沒骨寫出,用筆工緻。現藏義烏市博物館。
6.畫:花鳥圖軸,63.531cm,畫面有紅、白盛開的牡丹花各一枚,襯以春葉,山石旁點綴五朵菊花,一鳥悠閑立於畫面正中的枝條上。現藏義烏市博物館。
詩文傳世―成熟時期的創作成就
五十歲前後,倪仁吉的詩歌也日益出名。她夫家和娘家的晚輩,均動員她出版。《凝香閣詩稿》刊印的時間在1665年,時倪仁吉60歲。其侄孫倪晉在“小引”中明確指出:“今以甲子既周,乃得請而壽之梓。四海名流深於詩者,知不以余為私譽也”紓紥矠。《義烏縣誌》也說:倪仁吉“年六十,有《凝香閣詩稿》。紓紦矠”《凝香閣詩稿》包括“凝香閣詩”、“宮意圖詩”、“山中雜詠”三部分。現分別介紹於下。
1658年(戊戌),倪仁吉53歲,寫了140多首五絕,總題為《山居雜詠》。她本人在“小引”中回憶道:“戊戌春,葳蕤小軒,閱大痴老人秋山圖,偶憶前語,乃濡禿筆,追記其意,得百四十餘絕,益皆家山野寂之景,聊攄俯仰今昔之懷,存幽居故事,與樵歌牧唱,相和於雲深水流之外,不敢自以為詩也。巳亥(按1659年)春初凝香閣主人書。”純紛矠同年,侄孫倪晉在《山居雜詠·題后》稱:“余祖姑今春秋日已高,行且盡,發其藏壽之梨棗,若茲帙也,聊以志吉光片羽雲爾。”純紜矠倪晉,字飛黃,號笙鶴,秀才,長期未中舉為官,直到1686年(康熙丙寅)才以“歲貢任國學監教習”。1659年時,正在浦江老家中編撰族譜等。他極力支持祖姑倪仁吉出書。
1660年(庚子)倪仁吉55歲時作《宮意圖詩》35首,也在眾人鼓勵之下付梓。首先推動此事的是他的繼子吳雲將。吳雲將的親生父親吳之器(吳之藝長兄),明末清初之際在金華八詠樓”設“八詠樓詩社”,出版《明月齋稿》、《婺書》等書頗有名氣。吳雲將也應邀參加詩社活動,並有作品收入《婺書》中。此時他請張星瑞為《宮意圖詩》作“敘”。張星瑞康熙癸卯(1663年)在《宮意圖詩敘》中指出,倪仁吉“顧有才如此,而且自閾言者垂五十餘年而後令似。吳生雲將輩始得請而梨棗之”。“爰為序,以授吳生而歸之,為介眉之觴侑。”純紝矠倪仁吉娘家的親戚張以邁和侄孫倪晉也分別在康熙壬寅(1662年)為之寫“序”,推動刊印。
倪仁吉一生的其它詩作,則統編為《凝香閣詩》付梓。分析她晚年(50歲前後)的詩作,可以看出一以貫之的藝術特點和比較廣泛的生活內容。
寡居生活當然是苦的,晚年也不例外,故《探梅》詩中說:“梅開因自馨,梅結心殊苦。”倪仁吉雖然“一龕燈照壁,溜階除滴,香篆冷薰籠,影形愁作敵”。(《夜坐》)也想從佛理禪宗中求得解脫,但最終還是決心積極地面對現實生活。故她49歲時在《中秋》一詩中寫道:“四十九度中秋月,光華強半共愁看。不成三客慵沽酒,擬祝孤桐凈拂欄。環無魂同夕兔,清涼有國可乘鸞。憑虛未許凌風往,遮莫人間是廣寒。”她決心擺脫煩惱,保持健康的心態,故54歲時寫《自遣》詩:“百年過半還加四,日日無憂豈及前。酒熟莫遲閑處飲,花開須就雨中憐。駐顏小圃俱栽葯,曝背重檐更著綿。榻得黃庭最警句,琴心三迭舞胎仙”。於是才有《築圃》的生活:“築圃因栽葯,殘年可養身。菊英清耳目,萱草悅心神。移沃培根壯,編籬護葉新。倦來坐苔石,雙蝶也隨人”。
在這種積極健康的心態指引下,她寫出了不少清新活潑的小詩。如《春遊》:“百五恰當寒食節,深谷野徑眾芳齊。乍飄杏雨花邊細,將放梨雲柳畔低。攘攘游蜂暄畫,翩翩輕燕繞晴堤。踏青不怯香泥透,歷盡幽尋日已西”。《山行》:“莫羨桃源可避秦,恰生幽谷待幽人。送迎不盡青山意,紆折還隨流水親。鶯如呼舊識,嶙峋石似證前身。何能小築長松下,時聽風濤濯世塵”。《秋情》:“窗竹瀟瀟入夢清,涼蟾皎皎枕邊明。秋情無限誰同賦,絡緯孤鴻相和成”。《即景·之四》:“縹渺溪雲映水飛,磯頭凝睇思依依。如何探手澄波下,挈取奇峰一片歸”。真是妙趣橫生,妙句連連。
與男子比,女詩人創作能有成就更加不易。其一“彼閨閣者,外內一閾,限同天塹,不似學士家可借師友進其業,山川盪其胸,朝廟典制宏其識。且副笄一加,兩垂垂,便不能不委佗其容,山河其體。又不似學士家可任偏才標勝,逸致橫飛者。”純紞矠其二“顧無如言詩於閨閣而詩更難。豪壯之氣,無所用也。慷慨之情,無所施也。且言不出,凜凜自持,惟恐或蹈失言之過,觀者亦樂指摘其辭,以滋談柄,則閨閣何易言詩”純紟矠所以,當時就有不少人認為倪仁吉是詩、書、畫、綉集大成者,詩作內容超過李清照朱淑真等女詩人,可以與男性大家相比而無愧。
《山中雜詠》——中華古典詩歌的奇葩
我認為,倪仁吉一生中所寫的關於故鄉題材的詩篇,是最動人的。如《秋暮寄嫂》、《雪夜懷嫂》、《秋日同女伴家山閑玩》、《重陽前一日憶同游》、《月下憶家》、《城中懷家山》等。尤其是寫於1658年(時53歲)的組詩“山中四時雜詠”(140多首五絕)是我國古典詩歌的奇葩。其中對各種農事的生動描摹,是其他詩人(不僅是女詩人)無法企及的。從春季的“祈蠶”(“芳時寒食近,風雨鵓鴣知。只恐春晴少,祈蠶到古祠”);“浴蠶”(“踏青憩暖徑,堤畔柳毿毿。慵聽鶯歌曲,歸來且浴蠶);“採桑”(柳塘蛙閣閣,花塢蝶飛飛,窈窕桑間子,提籠陌上歸”);“繅絲”(“牆陰犢初息,田事漸成勞,桑柘枝才盡,關心又繭繅”);到夏季、秋季的紡紗織布(“新絲少女成,機杼雲欲就,擬制絳蘿裙,端陽看龍斗”;“銀蟾匝井梧,金風破殘暑,流光自催人,張燈向機杼”),是一個何等完整的養蠶採桑紡紗織布的全部流程。從夏季的“割麥”“耘秧”(“田家事正忙,割麥又耘秧,驅犢向山麓,分流入野塘”);“打水”、“灌水”(“平疇禾忝遍,處處桔槔聲,但覓鳴鳩信,滂沱早暮傾”;“甘雨滌煩心,欣聞畦水深,始知點滴處,乃是布黃金”);到秋季的“稻香”遍野(“斗杓又西指,四野稻香風,似減半分暑,真虧一葉桐”),種芋澆瓜(“木棉已結蕾,菽種亦生苗,芋壟泥須壅,瓜畦水旋澆”),剝棗礱粟(“白露方剝棗,黃梁入夜礱,園畦猶未治,明日記栽松”),撒種播麥(“桑麻堪壅護,禾忝已全收,荷鋤理舊町,筐麥逐行投”;再到冬季的摘豆、曬豆(“種菽日尚長,采菽寒已促,未宜貯瓿壘,掛曝檐傍木”,翻耕土壤(“三時農務畢,濁酒互勞傾,相約出深淤,凍解沃春耕”),簡直成了全年農耕大事的藝術記錄。她的筆下既有伐木丁丁,聲透荊關,扛樹而還,“山花插擔”的“肩雲叟”;又有“白水映蒹葭”、“紅蓼灘頭上”的“捕蝦”“漁人”;既有“窈窕桑間子,提籠陌上歸”的採桑女;又有“短笛僮歸牧,嗚嗚隔隴聞”的牧童。她的詩中,寫到了採石耳,嘗新茶,品新蔬,吃楊梅,供新藕,食新,讓城裡人聞所未聞,見更未見。她寫到了“迎神”、“送土牛”、“三月三”、“五月五”、“賽農神”,慶七夕,盂蘭節等農村民俗活動,甚至寫到農家少女搗野花塗指甲(“嬌痴有小姝,針線停偏早,為愛指纖紅,鳳花庭下搗”,)真是活潑清新、別開生面。她寫的農村風景小詩極富地方色彩和農村風味,用字洗鍊,寫意傳神,放在中國歷代優秀詩歌之列也毫不遜色。如寫春景:“盈畝秧針綠,鑽筍筆斑,田家僥景物,春自滿溪山”;寫夏景:“我愛夏景佳,不被炎威苦,消寂奏蟬琴,納涼具蛙鼓”;寫秋景:“一片煙蘿處,秋深點染加,寧知霜後葉,絕勝武陵花”;寫冬景:“眾卉久凋落,山茶一吐芳,那知寥寞處,對此即春陽”。都是封建士大夫文人寫不出來的,因為他(她)們沒有這樣的生活和體驗。而倪仁吉作為一個封建社會的普通女子,生活在普通的山區農村,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又有文學修養和藝術感受,終於以她的生花妙筆,為我們留下了獨特詩篇。“文章憎命達”,這個規律在倪仁吉身上也得到再次映證。這份珍貴的文學遺產,後人是應當認真學習、宣揚和繼承的。
“貞節牌坊”與我們現在的認識
清嘉慶版《義烏縣誌》載:倪仁吉於“康熙十二年(按癸丑年,公元1673年,時倪仁吉67歲)建坊,(詳貞節錄)”。純紡矠在縣誌及“大元吳氏家譜”中都有為倪仁吉申報“貞節牌坊”的詳細記錄,包括官府層層上報的材料及朝廷的批文。
這對倪仁吉來說,是幸事,還是不幸?是褒獎,還是壓抑?後人對此有不同評說。
我認為,康熙12年,正是清王朝開始鞏固統治的年代。他們為了穩定天下,便從儒學中吸取營養,宣傳“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倫理道德,特別是撿來“宋明理學”一些陳舊觀點為武器,把“貞節”視為婦女的最高美德。於是“貞節牌坊”便重新遍布天下。倪仁吉也在“建坊”之列,此事也許會使吳氏家族得到一些“榮譽”,使倪仁吉的一些材料得以保存;但對倪仁吉本人來說,無疑是加了“緊箍咒”。從此,在世俗的壓力下,她不得不以“貞節”為標準來塑造自己的外部形象,自由活潑的天性逐漸泯滅,藝術的細胞逐漸潰散,真正的藝術作品再也無法產生。
且看《凝香閣詩稿》(60歲出,時未建貞節坊)中最後的6首詩,何等生動明麗活潑清新,簡直不像一個年近60歲的寡婦所作,反而使人想到故鄉少女時代的倪仁吉。
《平塢重遊》:
“自隔煙蘿幾度秋,干霄檢柏喜仍留。石屏壘長茸茸鮮,曲澗添分細細流。徑草縈裾迷舊勝,山花滿目引新游。扶筇偶過疏村下,返影斜陽境倍幽。”
《游八師岩》:
“向多山水緣,此復愜幽賞。翠岩現金身,攜我上仙掌。幽壑送靈籟,然已絕塵。更聞雲外磬,方悟夢中身。絕境回塵寰,禪關雲自鎖。何幸此中來,天風為吹墮。”
《過虎尖崗》:
“仙華蒼靄中,芝嶺煙夢外。群山爭獻奇,峰峰可驚拜。虯松侶障圍,石如蓮座。小立一嘯吟,幽禽起相和”。
《下密溪岩》:
“龕外游雲氣,岩前掛雨聲。奇觀偶相遇,捫石問三生。霞紅斜著樹,巒影倍涵青。已惜行游晚,歸鴉又不停。”
《同女伴遊溪山晚歸》:
“選勝臨溪險,相呼過石墩,風扶翻袖影,沙滑亂鉤痕。鳴泉阻歸路,山月早相迎。隱隱茅檐外,竹疏燈影清。”
《上元夜》:
“今宵風景兆春陽,月下煙籠似有香。何處紅妝笑相約,笙歌閣上禱文昌”。“簫鼓初停月色高,燒燈庭院已深宵。窗前梅影橫斜處,把燭孤行照寂寥。”
而立坊之後的倪仁吉,是什麼形象呢?《金華經籍志》記載:“者金文見倪氏貌古氣蒼,晚年戴絨帽,被褐衣,晏坐一室中,校勘圖史,得句則出名紙,以精毫書之。類山澤間耆儒名士,不復如閨閣中人”。
“不復如閨閣中人”,就是一個完全被扼殺了個性的節婦形象。從此,再也產生不了真正的藝術作品。而封建社會為了塑造倪仁吉的“貞婦”形象,在編史修書時也有意刪削了倪仁吉一生中許多生動活潑的東西,從而留給後代許多謎團及一個極其片面的倪仁吉,前面已多處提到這一點。
風風雨雨過後400年,歷史發展到二十一世紀初年,中國進入改革開放的新時代。人們自然要以全新的眼光看待倪仁吉,從而解開千古謎團,還倪仁吉一個真實的“絕代才女”的形象。
(作者系中國通俗文藝研究會理事,中國俗文學學會理事、中國通俗文藝研究專家、福建省新聞出版局副廳級巡視員,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