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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縣
河南省直管縣
徠苦縣,古縣名,史學界普遍認為在今河南省鹿邑縣。《後漢書》在苦縣條下註:春秋時曰相(指縣境),有瀨鄉;《晉書卷一四志第四》云:“苦東有賴鄉祠,老子所生地”;北齊魏收《魏書》在谷陽縣條下註:有苦城、陽都坡(今鄲城寧平東南)、老子廟、欒城。
東魏崔玄山《瀨鄉記》云:“瀨鄉在(苦)縣東南十二里老子祠在瀨鄉曲仁里,譙城西出五十里”。最著名的苦縣大屠殺就發生在今天鄲城縣寧平鎮(解放前一直隸屬於鹿邑);《水經注》也記載,苦縣故城在武平故城以東,在賴鄉和譙縣故城以西,也就是今天的河南省鹿邑縣。
苦縣
綜合有關史料,以地理考之,老子故里賴鄉所在縣的縣治並非亘古不變,而是多次遷徙。今鹿邑縣城、苦縣故城、谷陽故城、真源縣城、衛真縣城等5個城池也並非同一城池,谷陽故城與賴鄉城同地,苦縣故城、真源縣城、衛真縣城三城同地,今鹿邑縣城確系古苦縣故城。
史料表明,元代之前,賴鄉所在的縣數次易名,由春秋時的相縣,先後更名為苦縣、谷陽、真源、衛真、鹿邑等,其縣治常在賴鄉和今縣城兩地來回遷徙。西晉以前,苦縣縣治在今縣城一帶,故《晉太康地記》言苦縣“城東有賴鄉”。西晉末年永嘉之亂以後,政權被迫由洛陽南遷至江東健康(南京),大量北方官民隨之南遷,譙郡和苦縣一帶常為南北戰場。東晉建立后,祖逖北伐收復北土,譙郡一帶回歸東晉。為安置北方流民,東晉不斷在南方僑置州郡。建武元年(317年)在譙(今亳州市區)置豫州,晉明帝咸和四年(329)在安徽蕪湖僑置豫州,后又在譙僑置陳留郡,苦縣所在州郡的行政中心不斷東南移。加之永嘉五年(311)石勒在苦縣寧平進行大屠殺,苦人畏懼西北異族殘暴,遂東遷縣治於賴鄉城。因該城位於谷水之陽,苦縣便於東晉成帝咸康三年(337)更名為谷陽(南朝《宋書》作“父陽”,晚50年成書的北朝《魏書》作“谷陽”,唐《元和郡縣圖志》亦作“谷陽”。清末畢沅考證應為“谷陽”。用“父陽”作地名查無出處,“父”、“谷”字形相近,《宋書》在流傳過程中可能出現抄寫訛誤)。《水經注》言谷水東經苦縣城中並在賴鄉城南注入渦水,說明苦城不在谷水之陽而賴鄉城位於谷水之陽。這也進一步佐證了當時谷陽縣治確已遷至賴鄉城。南北朝時期,谷陽縣仍處於南朝和北朝交界一帶,先後轄於南朝劉宋和北朝北魏、東魏、北齊。劉宋時期(420~479),陳郡、譙郡一帶交替隸屬北魏和劉宋,武平也省入谷陽(《宋書》記載陳郡僅有4縣:項城、西華、谷陽、長平);劉宋滅亡后,北魏於正始年間(504~508)復置武平。“高齊(550~577)省入武平縣”(見《元和郡縣圖志》)。隋開皇六年(586)復置谷陽時,縣治又重新遷回苦城,故《元和郡縣圖志》言“理苦城”(如果仍在谷陽城的話,就無需寫這樣了),后又演變為真源縣城。此後,賴鄉所在縣的縣治再也沒有遷移,故唐代以後史書多記載“真源縣東至(亳)州五十九里”。
賴鄉城是東晉至南北朝時期谷陽縣(苦縣)治所,也是宋金時期谷陽鎮的鎮治所在。南宋謝守灝(1134~1212)《混元聖紀·卷之二》載:“苦縣東谷陽故城,即古之厲鄉城也”。光緒《鹿邑縣誌》記載:賴鄉、谷陽同是一城;今縣城東至谷陽故城10里,太清宮距縣城15里。而《瀨鄉記》言“瀨鄉在(苦)縣東南十二里”;順治《鹿邑縣誌》記載谷陽鎮在縣東十里;乾隆《歸德府志·鹿邑縣境圖》標註“谷陽縣”在太清宮之南;《清光緒二十二年(1896)鹿邑疆域圖》標註太清宮集距縣城12里。綜合推斷,谷陽故城應在太清宮西南5里以內,其東北部至今還有近萬平方米的漢墓群。“賴”、“瀨”、“厲”是古代的通假字,三字讀音相同。賴鄉、瀨鄉、厲鄉也是同一概念,賴因“其地近渦水,俗遂轉而為瀨焉”(見《混元聖紀·卷之二》)。賴鄉是老子出生地,是歷代聖賢乃至一般庶人朝謁的聖地,其名稱不可能在歷史長河中失傳,其範圍始終沒有被善男信女們遺忘。正如元《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之贊碑》所言:“賴鄉聖跡分明在,億劫相傳不失真。”因此,在古代文獻里,“賴鄉”是老子里籍中出現最早最多的辭彙,“苦”、“相”均不及也。東漢邊韶定位相縣故城選擇的參照物就是賴鄉(相縣“故城猶在,在賴鄉之東”)。苦縣一詞在東晉咸康三年就已退出歷史舞台,而賴鄉一詞至今仍然使用。宋代賴鄉改為谷陽鎮,但當地卻保留有瀨水,《太平寰宇記》、《文獻通考》、《大清一統志》均有瀨水的記載;乾隆鹿邑知縣王世仕《河渠紀略》有瀨鄉河的記載;光緒《鹿邑縣誌》有瀨水溝、瀨鄉溝的記載,直到現在,這個瀨鄉溝仍然存在。凡是知道老子故里在鹿邑者,都會知道這個賴鄉的存在。而這也正是渦陽縣、亳州譙城區所沒有的。
《魏書·卷一百六》載:“谷陽有苦城、陽都陂、老子廟、欒城。武平正始中置,有武平城、賴鄉城”。由於劉宋時期武平省入谷陽,北魏正始年間復置武平縣,高齊時期谷陽又省入武平,武平、谷陽兩縣在南北朝時期時分時合,交替隸屬,所以,北齊魏收撰《魏書》時,就把兩縣地名混淆了,把谷陽縣的賴鄉城誤記到武平縣名下。但這也說明,《魏書》所載的苦城與賴鄉城(谷陽故城)絕非同一個城池。
謝守灝《混元聖紀·卷之二》也證實苦縣故城與谷陽故城並非同一個城池。從地理位置看,今鹿邑縣城與苦縣故城方位頗合。按《水經注》記載:苦縣故城“城之四門,列築馳道。東起賴鄉;南自南門,越水直指故台;西面南門,列道徑趣廣鄉道西門馳道,西屆武平北門馳道,暨於北台”。東門通向今鹿邑太清宮鎮,南門越過渦水(北魏時渦河流經今鹿邑縣城和太清宮之南)通向王皮溜鎮欒台,西南門通向廣鄉城(趙村)西門馳道,再往西北又通向邱集鄉武平城的北門馳道,最後到達玄武鎮曹操之“觀武台”(《鹿邑縣誌》記載,建安元年〈196〉,漢獻帝封曹操為武平侯。曹操屯田武平,築台“觀武”,操練水師於玄武湖。今台已廢)。從馳道興廢上看,苦縣故城的交通網路與鹿邑歷史也完全吻合。北魏之前,苦縣、寧平、武平三縣先後隸屬於陳郡、陳留郡(其中苦縣在三國時隸屬譙郡),三縣也均是由秦之苦縣分設而成,后又時分時合,聯繫緊密,所以,苦縣故城的東、南、西三門馳道都較發達,其中西門馳道經過廣鄉、武平,最後到達曹操之“觀武台”,成為苦縣、武平兩縣的交通大動脈。而苦縣的北部是砦母(今鹿邑縣馬鋪鎮附近,《左傳》襄公十年,楚子囊、鄭國耳伐宋師於砦母,即此),此地春秋時期隸屬宋國,與苦縣交往較少。直到元代,鹿邑才隸歸德府管轄,所以,北門馳道也相對落後,酈道元因而未加詳說。從文物勝跡上看,《水經注》言賴鄉城“其城實中,東北隅有台偏高,俗以是台在谷水北,其城又謂之谷陽台”。東北隅的這個“台”,其實就是今天的隱山遺址,古時高達5米多,可謂是“偏高”。苦縣故城周邊的谷陽台、故台、武平故城、北台等勝跡,與今鹿邑縣城周邊的隱山遺址、欒台、武平城、玄武觀武台等遺址完全吻合,而這些都是渦陽、譙城區所沒有的。因此,苦縣故城必是今鹿邑縣城。隨著渦河航運開發工程和鹿邑項目建設的推進,今鹿邑縣城西北和東北部分別發現3處大型漢、唐、金墓葬群;東北部發現漢代陶窯遺址一處;城東發掘戰國~漢古墓72座。古代墓葬區一般位於縣城東北部或北部,可見今鹿邑縣城一帶很早就是人類集中居住區,自古就是這一帶的政治中心。
真源縣城也系今鹿邑縣城
唐乾封元年(666)唐高宗改谷陽為真源后,真源縣城一直設在苦城未再遷徙,后又演變為衛真縣城、鹿邑縣城。1992年版《鹿邑縣誌·建制沿革表》真源“治所”欄下標註“今太清宮”也與史不符。這些可從以下史料中加以佐證。一是由譙縣故城、寧平故城、鹿邑故城三城定位,可知今鹿邑縣城就是真源縣城。
唐《元和郡縣圖志》載:“真源縣,望,東至(亳)州五十九里。本楚之苦縣……寧平故城,在縣西南五十五里……玄元皇帝詞,縣東十四里……鹿邑縣,上,東至(亳)州一百一十七里”;北宋《太平寰宇記》卷十二“真源縣”條下載:在亳州“西南九十五里”(註:應為五十九里之訛),“李母墳在縣東十三里”,在“鹿邑縣”條下載:在亳州“西一百一十七里”(“一百一十七”減去“五十九”等於58,說明唐代真源縣城與鹿邑縣城相距58里);北宋《元豐九域志》載:“衛真,(亳)州西六十里,六鄉,谷陽一鎮……鹿邑,(亳)州西一百二十里”。北宋亳州太守歐陽修《游太清宮出城馬上口占》詩中曾言“擁旆西城一據鞍”,說明真源縣應在亳州以西。《金史卷一一七·粘哥荊山列傳五》載:金哀宗正大九年(1232),“游騎(元兵)自鄧至亳,鈔鹿邑,營於衛真西北五十里。鹿邑令高昂霄知太康已降,即夜趨亳,道出衛真,呼縣令楚珩約同行。珩知勢不支,即明諭縣人以避遷之意,遂同走亳”。鹿邑縣令向亳州逃跑時路過衛真,說明金代衛真位於鹿邑與亳州之間。隋至金代的鹿邑縣城就是今天所稱的鹿邑故城,位於今鹿邑縣試量鎮鹿邑城村,遺址尚在。綜合各種史書記載,可以看出,真源縣城應在今鹿邑故城和亳州之間,東距亳州城59里左右,東距太清宮為14里左右,西距鹿邑故城58里左右,西南至鄲城寧平故城50里左右。儘管古今長度單位標準不一,但相差不會太大。符合這幾項條件的有且只有今鹿邑縣城一個城池,附近的太清宮鎮、安溜鎮均不符合這些特徵。二是由明道宮、太清宮兩宮定位,可知今鹿邑縣城就是真源縣城。明道宮位於今鹿邑縣城東關,是太清宮的下院,也系唐宋皇帝為方便赴太清宮朝拜特意在真源縣城興建的行宮。元《重修奉元明道宮記》(孛術魯翀撰)碑載:苦縣“唐曰真源,宮曰紫極,追上老子玄元皇帝以本帝系,築宮縣隅東北備伺皇帝駕次之齋居,榜曰奉元”。奉元后毀於水患和兵災。北宋大中祥符六年,宋真宗將謁太清宮,“賜亳州真源縣行宮名曰奉元,殿曰迎禧”(見《宋史卷一○四·志第五七》),朝拜老子后“改奉元宮曰明道宮”。
《宋會要輯稿》、《續資治通鑒長編》等記載,宋真宗於正月十五日從汴京出發經太康、鹿邑赴真源縣,“十九日,至真源縣西五里大次,帝服靴袍乘大輦至奉元宮”;二十二日朝拜老子后“還奉元宮”;二十三日,“發衛真縣”,“次亳州”。說明宋真宗下榻的奉元宮確實位於真源縣城。正式朝拜的那天,“自奉元至太清十餘里,夾道設籠燈燎台”,說明太清宮距奉元宮十多里,而今鹿邑明道宮與太清宮直線距離為10.6華里,兩者完全吻合。如果當時真源縣治設在太清宮或今鹿邑縣東十里,那麼,宋真宗“至真源縣西五里大次”時,就已至奉元宮東5里,怎麼還會出現“帝服靴袍乘大輦至奉元宮”,難道半路上再折回不成?“李母墳在縣東十三里”豈不也跑到太清宮東七里開外?《金續修太清宮記碑》也載:金代太清宮重修時,募化所得“莫可勝計”,“由縣(指衛真縣城)西鄉東入太清,前車已抵宮而後車未出縣”,綿延十多里,與現今太清宮及鹿邑縣城的布局完全吻合,也說明金代衛真縣城就是今鹿邑縣城。三是現存遺跡昭示今鹿邑縣城就是真源縣城。今鹿邑縣城東南4公里堌堆窪村仍有唐隴西夫人墓,原殯於城內東南隅之原,至明崇禎十三年(公元1640年),為修城者所發,楊六德、張皋謨等人見志石,惻然傷之,收殘骸斂以瓦棺改葬城東堤內黑龍潭之東南。由墓誌銘可知,墓主人隴西夫人為唐代宗室李氏之女,隴西人士,其高祖封燕王,曾祖做過銀青勛祿大夫,祖父初授真源令,父遷真源丞。隴西夫人於唐穆宗長慶四年(824)以疾卒,時年22歲。真源縣令之女孤單一人客死他鄉,其父不可能把她遠葬,必把她葬於真源縣城附近。北宋政和年間(1111-1117)地理總志《輿地廣記·卷第二十》也載:“衛真縣,本苦縣城”。明萬曆二十年(1592),鹿邑縣城西北也曾建有精忠祠,以紀念唐代真源縣令張巡;萬曆己酉年(1609),鹿邑縣城明道宮刻立《道德真源碑》。這說明,明代也把鹿邑縣視為真源縣,把今鹿邑縣城視為真源縣城。
今鹿邑縣城並非元初平地新建的縣城
近代以來,有人主張今鹿邑縣城既非古代的鹿邑縣城,也非衛真縣城,更非苦縣故城,而是元代鹿邑、衛真兩縣合併后重新選址,在第三地新建的縣城。事實並非如此。雖然《元史》僅載“衛真入鹿邑”,未涉及兩縣合併時縣城遷移情況,但鹿邑縣誌等史料對此略有記載。《許志》載:“元初避水東遷,今地並衛真,仍曰鹿邑,而舊鹿邑廢。”《歷代地理沿革表》也云:“元初省衛真入鹿邑,后遷鹿邑治”。“鹿邑”之名比“衛真”、“真源”等縣名要早許多年,因而合併后採用“鹿邑”為縣名。“衛真入鹿邑”,按常理應繼續使用原鹿邑縣城,但由於金元社稷轉移之時,鹿邑、衛真兩城“皆殘毀無居人”(見《齊東野語·端平入洛》),后又經河渦合流沖刷,兩城已都不能使用,無論利用哪一個作縣城,都得重新建設;兩者比較,衛真縣城更靠近州治亳州,且張柔鎮守亳州重修太清宮、明道宮時已對其周邊環境進行了治理,水患發生的可能性已經降低,於是合併后就利用了衛真縣城。所以,從縣城沿革上來說,實際上是“鹿邑入衛真”。正是這一用“鹿邑”之名、用“衛真”之城的合併結果,迷惑了古今不少學者。大凡主張今鹿邑縣城系平地新建者,往往是受舊志“遷建”一詞的影響。其實“遷建”並非就是選擇第三個地方建,從鹿邑挪到衛真,在衛真縣城原址上興建新的鹿邑縣城,對“鹿邑”來說不正是遷建嗎?試想,如果合併時兩個縣城都棄之不用,重選新址,白手起家,平地造城,這符合一般人的邏輯嗎?
鹿邑縣東十里誤作苦縣故城的原因
一是由“鹿邑”地名演變造成的。鹿邑、衛真兩縣合併之前,鹿邑縣名稱數易、縣城數移。1987年湖北荊門包山二號戰國中期楚墓出土竹簡證實,春秋之鳴鹿在楚滅陳后就已易名為鹿邑,戰國末期由縣降為“亭”,作為縣的編製退出歷史舞台。晉代仍以亭的形式出現(《水經注》引杜預曰:“陳國武平西南有鹿邑亭”)。史料又記載,隋開皇十八年(598年),改武平為鹿邑,在“故鹿城地”置縣,“取故鹿邑城為名”,治所西遷今鹿邑縣試量鎮“鹿邑城村”(今鹿邑故城),“鹿邑”作為縣名再次出現在古代的行政區劃中。唐宋金因之。唐《元和郡縣圖志》記載:“鹿邑縣,上。東至(亳)州一百一十七里……鹿邑故城,縣西十三里。俗名牙鄉城,春秋時鳴鹿邑也。武平故城,縣東北十八里”。《元和郡縣圖志》是我國現存最早的一部全國性地理總志,其對鹿邑縣城位置的記載應該是最權威的。北宋《太平寰宇記》記載也與此類同。這說明唐代鹿邑縣城就在“鹿邑城村”,當時所稱的鹿邑故城則是戰國時期的鹿邑城,史書又稱牙鄉城、虎鄉城、鳴鹿邑、名城,《水經注》中“濄水又東逕鹿邑城北”即此,今人則稱其為鳴鹿故地(今鹿邑辛集東北)。古今鹿邑的縣城實際是這樣變化的:春秋戰國時在鳴鹿邑(今鹿邑辛集東北);西漢時在寧平(今鄲城寧平);東漢至南北朝時在武平(今鹿邑縣邱集鄉武平城村);隋至金代在鹿邑(今鹿邑縣試量鎮鹿邑城村);元初鹿邑、衛真兩縣合併后,縣城東遷衛真至今未變。從古至今,今鹿邑境內先後出現三個“鹿邑城”,即鳴鹿故地、鹿邑故城、今鹿邑縣城。古代苦縣在鹿邑縣(合併前的鹿邑)東,按《元和郡縣圖志》記載,真源縣城與鳴鹿故地相距71里;按《讀史方輿紀要》、《春秋大事表》(清初顧棟高撰)等記載,苦縣故城與“鹿邑城”相距70里(《讀史方輿紀要》雲鹿邑縣“東至江南亳州百三十里”就是把鳴鹿故地誤作為明清時期的鹿邑縣城了)。
與苦縣同期的鹿邑城系鳴鹿故地,所以,苦縣故城應在鳴鹿故地東71里,《元和郡縣圖志》、《讀史方輿紀要》、《春秋大事表》等史書所言是一致的。但後人以不同的“鹿邑城”為坐標,就出現了不同的苦縣故城:以鳴鹿故地為“鹿邑城”,苦縣故城就是70裡外的今鹿邑縣城;以鹿邑故城(今鹿邑城村)為“鹿邑城”,苦縣故城就在70裡外的今鹿邑縣東十里太清宮鎮境內,與谷陽故城、賴鄉城同地;以今鹿邑縣城(衛真縣城)為“鹿邑城”,苦縣故城就移到70裡外的亳州東十里了。清代以後,“鹿邑城”的遷徙已鮮為人知,史書中出現不同的記載也就不足為奇了。二是由賴城、賴鄉、賴鄉城等三個地點誤會成同一個地點造成的。《水經注》記載,“濄水又東逕苦縣西南,分為二水。枝流東北注於賴城入谷,謂死濄也。濄水又南東屈,逕苦縣故城南。《郡國志》曰:春秋之相也。王莽更名之曰賴陵矣。……濄水又東北屈,至賴鄉,谷水注之……谷水又東逕苦縣故城中,……谷水又東逕賴鄉城南……谷水自此東入濄水”。這一段記述的是死渦於賴城注入谷水,谷水又東逕苦縣故城中,然後在賴鄉城南注入已繞過苦縣故城南的另一支渦水。按照酈道元的敘述來畫一張河流水系復原圖,就會發現,只有苦縣故城與賴城南北緊鄰才能完成這種互相注入的複雜流程。如果賴城、賴鄉、賴鄉城均系同一地點的話,苦縣故城就必須東遷到賴鄉才能使谷水既經苦縣故城又經賴鄉城南。但《水經注》中有一句話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就是酈道元對“苦縣故城”的解釋:“王莽更名之曰賴陵矣”,這就告訴我們,新莽時期苦縣更名為賴陵,那麼,“苦縣縣城”就謂“賴陵縣城”,“苦城”也就是“賴城”。王莽之後,仍有人沿襲這一稱呼。《水經注》中這個“賴城”就應是新莽時期的苦縣縣城,而非苦縣東部的“賴鄉”或“賴鄉城”。死渦在這裡注入谷水后,谷水又“東逕苦縣故城中”,然後又東流到10裡外的賴鄉城南注入渦水。
由此可見,《水經注》注錄的谷水、渦水流經的城鄉勝跡與今之鹿邑完全吻合,苦縣故城當在今鹿邑境內。經考證,今鹿邑西關遺址就是漢苦縣故城遺址,位於縣城西南部,總面積約20萬平方米,保留有漢代文化層1米左右,其東北部至今仍有河道與護城河相連,現為縣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晉書·列傳第二十九》記載了石勒羯人集團製造的苦縣大屠殺,一次就屠殺和吃掉已經放棄抵抗的漢族軍民百姓高達二十多萬人:
“以襄陽王范為大將軍,統其眾。還葬東海。石勒追及於苦縣寧平城,將軍錢端出兵距勒,戰死,軍潰。勒命焚越柩曰:‘此人亂天下,吾為天下報之,故燒其骨以告天地。’,於是數十萬眾,勒以騎圍而射之,相踐如山,王公士庶死者十餘萬,王彌弟璋焚其餘眾,並食之。”《晉書·載記第四》的記載,苦縣大屠殺中漢人被殺人數為“二十餘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