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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林
書法家
鄭林(1908—1987),男,1933年參加中國革命互濟會。次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5年畢業於山西省立法學院法律系。曾任中國革命互濟會、中國民主武裝自衛會山西分會書記,中共晉綏邊區特委組織部部長,綏蒙區委宣傳部部長,五寨地委、晉西北中心地委書記。
新中國成立后,歷任太原市副市長,中共山西省委常委、統戰部部長、省委書記處書記,山西省副省長,山西省第一至三屆政協副主席、第四屆政協主席。是中共八大代表,第三屆全國人大代表、第五屆全國政協委員。
1962年他主持創建了山西書法研究會和山西省書法篆刻研究會,被選為山西書法研究會首任會長和山西省書法篆刻研究會理事長。
鄭林書法集
鄭林為八路軍總部題匾
人的作用,一旦放回歷史變遷之中,自然就突顯出來了。以山西書法事業而論,鄭林同志的巨大作用,有目共睹,功在千秋。我們站在21世紀,回首往事,不勝感慨之至。鄭林同志是老一輩革命家,同時也是當代山西書法組織的創始人。他不僅是著名書法家,而且在書法上是一位造詣精深的卓越開拓者。上世紀之初,崇尚西學成風,加之連年戰亂,列強入侵,奴化教育,致使國學經典遺棄,文化衰頹,書法小道,不絕如縷。幸有鄭林同志,長於此道,愛之好之,身為山西主要領導,倡之導之,周圍團結了一批甚有功底的書法藝術家和文化人士。他們大多已經去世。他們是田羽翔、常國棨、劉子威、王葵經、田際康、趙建邦、郭伯英、寧超武、吳連城、徐文達、朱焰、劉永德等,如今依然健在的有:姚奠中、張頷、水既生等。這足以證明山西傳統文化積澱之深厚。山西書法,源遠流長,古有衛恆、衛瓘、衛夫人等,後有傅山、吳雯、張穆等,一脈相承。而在鄭林同志周圍的那一批書法家,大多是深通國學的專家學者。在那種視國學為反動,談經典則色變的年代,這就頗有些非同尋常了。1962年,鄭林同志發起成立了山西書法研究會,這在全國來說可謂獨樹一幟,鶴立雞群,在書法界產生了很大影響。鄭林同志的書法風格,也可以說是獨樹一幟,鶴立雞群。他的書法在當時一直受到了高度的評價,可惜許多優秀作品在“文化大革命”中都散佚了。他的字最早是學何紹基,那是上世紀30年代碑學昌盛、何道州名噪一時的風氣所致,那時候人們寫字都學何紹基。何紹基的片紙隻字,都視如拱璧,包括他寫壞了的。何紹基有一種馬蜂腰的字形,實在說來,不好奉承。鄭林同志卻不受何氏的羈絆,而最終擺脫了何氏的影響,形成了完全屬於他自己的風格,這種風格是如此的生動而真率,而且又是如此的簡捷而獨特,是非常罕見的。當時有許多人受鄭林書法的影響,都在學習鄭林書法,但因為學的只是皮毛,所以學成的極少。300年前,山西出了個傅山。傅山之後,山西的書法家們都研究傅山,學習傅山,視傅山為墨仙。傅山的書法理論,對後世影響極為深遠。他的“寧拙毋巧,寧丑毋媚,寧支離毋輕滑,寧真率毋安排”,成了後世書法創作上最高的美學原則,鄭林同志是真正實踐著這一原則的。單就其真率來說,鄭林的書法可以說是獨來獨往,一任天真自然。山西研究傅山、學習傅山的人很多,大家都沿著鄭林同志的足跡向前邁進。這正是鄭林同志的書法對我們而言依然非常珍貴的又一原因。多年來,書法界的同仁們每當談起鄭林同志,都有一種無限緬懷的感情。對鄭林同志遺墨的拜賞,就是對鄭林同志豐功偉績的最好的紀念,最好的學習,最好的繼承。(林鵬-書法家協會第二屆主席)
書畫大師董壽平在“紀念鄭林書法50周年座談會”上所發的賀電中稱:“鄭林同志的書法天真渾樸,粗服亂頭之中,又是那麼雍容大方、剛勁活潑。他的功夫全在法度之外,內在的修養高於臨池的雕琢,惟其高尚的道德情操和人格才會有他奇偉宏大的風格,有其人而後有其書,可謂傳世之作。吾晉傅山之後,惟鄭林同志足當大家。”寄語:鄭林同志的字,早年植根於顏真卿,后又兼取何紹基之法,到中年以後最終擺脫了何氏的影響,形成了他既傳統又推陳出新的獨特藝術風格。這種風格是如此的生動而真率,而且是如此的簡潔而獨特。三百年前傅山的“四寧四毋”理論成了後世書法創作上最高的美學原則,鄭林同志是真正實踐這一原則的。其書法作品沉雄挺拔、氣韻高古,獨幟於三晉書壇。他的作品曾得到劉少奇、董必武、陳毅、郭沫若和董壽平等同志的讚賞和推崇。
河東松柏 風範長存
鄭林與英國來華訪問的蒙哥馬利元帥
戰爭年代:一個富於傳奇的革命者
1958年鄭林為晉祠博物館題
1935年,由於叛徒出賣,鄭林同志不幸被捕入獄,被關押在“山西特種刑事臨時會審處”。敵人用威脅利誘、多種刑具殘害鄭林,在他身患傷寒病的情況下,不給醫治、不給飲食,而且將他釘上腳鐐關進死牢。鄭林同志始終堅貞不屈,嚴守黨的秘密,保護黨的組織和同志,同敵人斗理鬥法,表現了一個共產黨人大無畏的革命氣節和勇敢善戰的鬥爭智慧。經半年多的審訊,敵人只能根據叛徒的口供,依所謂“危害民國緊急治罪法”將鄭林判處有期徒刑8年,投進可以不按法律程序辦事的陸軍監獄。在獄中,鄭林同志和其他同志秘密組建了黨支部,為迫使當局停止虐囚手段、去掉政治犯腳鐐、要求閱讀書報,他們發動了絕食鬥爭,五天五夜以死抗爭,終於贏得了勝利。鄭林同志在獄中用拉丁文主編了《都來看》的牆報,組織學習小組,讀報刊學文化,繼續與敵人進行政治鬥爭。1936年冬,得知綏東抗戰爆發,他們組織難友進行軍事訓練,向統治當局提出要求參加抗戰。當這一愛國行動被拒絕後,他們又一次組織全獄人員絕食,要求將節省下來的囚糧、囚炭折款捐送到抗日前線以慰問抗日將士。
隨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在黨組織的鬥爭斡旋下,閻錫山被迫無條件釋放政治犯。度過了兩年多牢獄折磨,1937年5月,鄭林同志作為最後一批“政治犯”被黨組織營救出獄,隨即受中共中央北方局彭真同志指派,先後擔任黨的綏西特派員、綏西工委書記、晉綏邊工委宣傳部長、晉綏邊特委組織部長、塞北九地委書記等職,深入晉綏邊界地區勇敢堅定地建立和擴大黨的組織,發動、武裝群眾堅持敵後抗日游擊戰爭,為建立和鞏固晉綏根據地做了大量的工作。1939年春,鄭林同志赴延安向黨中央、毛主席彙報工作,受到了黨中央的肯定和表揚。1942年至1945年,鄭林同志先後任中央晉綏分局黨校總支書記、晉綏新民民主義教育實驗學校校長等職,為黨培養了一大批優秀幹部。解放戰爭時期,鄭林同志歷任中共綏蒙區黨委宣傳部長、五寨地委書記、晉西北中心地委書記,始終站在鬥爭的前列。正如他在1949年10月1日為塞北人民英雄紀念碑所題寫的:“我黨在領導塞北人民同敵人進行艱苦殘酷的鬥爭中與革命群眾同甘共苦13年。在此期間,我們不少黨員、幹部、戰士及革命群眾或在戰鬥中犧牲或於被捕后遭敵殘害,他們為人民、為新中國事業而慷慨就義,血染洪濤者數以千計……”為新中國的建立做出了巨大貢獻。
在黑暗的時代,即使敵人的反動宣傳也無法掩蓋鄭林同志的革命鋒芒,查閱七十多年前太原官方出版的報紙,我們也能看到他與敵鬥爭的情形。1961年,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楊植霖、喬明甫的《王若飛在獄中》,影響很廣,該書記載了“西安事變”的消息傳進獄中,難友們欣喜若狂,高唱《國際歌》,“趙武生同志唱得特別雄壯有力,特別起勁,他的頭隨著若飛同志的手勢一俯一仰,眼睛里充溢著怒火,胸膛里積壓著仇恨,唱著唱著,情不自禁地縱跳起來……”這“趙武生”即是鄭林同志。1996年,文化藝術出版社出版了在隱秘戰線工作的同志所寫的回憶錄,書中披露了抗日戰爭最艱難的1941年的奇遇,塞北“802首長”率領地委機關日夜活動在游擊區和敵占區,在錯綜複雜、險象環生的“真假撲朔紅白拉鋸戰”中,縝密細緻地辨別敵我,堅決果敢地處理敵特,衣不解帶、食不甘味地爬山頭鑽山溝與敵周旋鬥爭。這“802首長”即是鄭林同志。
鄭林同志的革命鬥爭事迹都是光照史冊的,是那麼地豐富而生動感人。
文革:一場刻骨銘心的考驗
“見義勇為,臨難不苟”,這是鄭林同志給青年幹部的贈言。對於這8個大字,當年他是那樣深入淺出地給我們進行了詳解,日常工作中他更是“愛管閑事”一絲不苟。而在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鬥爭中,他老人家則用自己的忠誠給我們做了更生動的詮釋。
1962年為人民美術出版社題《傅山書畫選》
省內別有用心的人暗中接受了“中央文革小組”的旨意,陰謀篡奪山西黨政領導大權。他們對一些領導幹部採取威逼利誘、拉不成就打的手段,數次動員鄭林等:“衛恆(省委第一書記)、王謙(省長)這些人是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走資派已成定論,我勸你審時度勢,趕快站出來造他們的反,否則,就是反革命,要隔離審查。”鄭林同志拍案而起,堅決反對,有力地維護了黨的團結。衛恆同志是造反派攻擊的第一目標,鄭林同志十分關心戰友的安危,將衛恆同志接到自己家中休息。
在那場劫難中,鄭林同志和一大批領導幹部遭受了無情的政治迫害,有病不能醫,有家不能回,幾乎每天被拉出去游斗,遭受種種刑罰,有時甚至被從大卡車上一腳踢下去。轟動全國的山西1967年“1.12”造反奪權后的第三天,造反派把鄭林同志等捆綁著,推拉到太原市公安局禮堂批鬥。站在他從前常作報告的主席台,他憤怒地把胸前的“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牌子摔在地下,並一腳踏碎,於是,一夥暴徒就對他進行了殘酷毒打。面對造反派,一向溫文爾雅的鄭林同志橫眉冷對,總是鏗鏘地回答:“不是!”“與事實不符!”“錯了!”“胡說,情況不是這樣的!”每一句回答換來了的都是拳打腳踢。有人同情這個飽受了閻錫山監獄的摧殘,如今渾身傷病的花甲老人,暗示他別吃眼前虧,而鄭林同志依然擲地有聲說:“是就是,非就非,這才是實事求是!”絕不半點兒妥協,堅決同邪惡作鬥爭。真是“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鋼”,顯示出共產黨人的“硬骨頭”精神!而當聽到衛恆同志被迫害致死的噩耗時,他呻吟著“歧路又歧空有感,青史憑誰定是非”的詩句,潸然淚下,同志心戰友情又是那樣深摯。
在那個年代,我們同一支部的新老同志,無論職務高低,都不同程度地蒙受了冤屈迫害,值得自豪的是,在複雜的鬥爭中我們所有的同志都經受住了歷史考驗。但毫無疑問,鄭林同志是當時省內被打倒的“當權派”中,資歷最老、年齡最大、身陷囹圄最長而遭受磨難最多的人。他是大學法律系畢業的,被舊社會判處有期徒刑8年,坐監兩年即被黨組織營救出來,新中國成立后長期分管政法工作,年過花甲卻被莫須有的罪名關進“自己人”設置的監獄,受著沒有刑期的“專政”。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到叢覓小詩,他憤怒地寫下“囚歌”三闋:
老鄭依舊是老鄭,革命革成反革命。
坐監何罪又坐監,專政而今被專政。
老鄭依然是老鄭,餓癟肝脾骨頭硬。
昔日楚囚今南冠,豈知勁草愛疾風。
一場風波六年多,苦笑皆非奈若何。
正確對待耐心等,陽光普照水自落。
又因之被說成是“反動本性不改,坐監還寫反詩”。經過漫長的審查,最終的鑒定還是幾十年前黨組織做過的結論:“1935年,由於叛徒出賣,他被捕入獄。在敵人的嚴刑拷打和威脅利誘面前,鄭林同志始終堅貞不屈,嚴守黨的秘密,表現了一個共產黨員的崇高革命氣節。”當軍管所宣告:沒有問題了,你可以回家了。出了牢門,離家六年多的鄭林同志竟不知家住何處了。由於身心遭受了極大的摧殘,1977年,鄭林同志在省政協主席崗位上癱瘓失語,默默走上與病魔搏鬥十年的漫漫長路。
當人們歡歌笑語慶祝勝利的時候,老英雄只能無語落淚。這真是一樁當代奇冤!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不久,1979年1月,省委在晉祠召開擴大會議,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在會上激動地朗誦了鄭林同志的“囚歌”。這首詩通過會議簡報一下傳播開來,接著,《山西日報》等省內外報刊紛紛轉載,在幹部群眾中廣為流傳。鄭林同志的“囚歌”是用鮮血乃至生命從“文革”冤獄里換來的,是對人妖顛倒的“文革”的徹底否定和血淚控訴,更表現出一個無產階級戰士“見義勇為,臨難不苟”的高尚品格!
文化傳承者:一個風采永駐的形象
鄭林1963年為永樂宮題寫匾額
鄭林書法
1965年書寫的七律·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書軸
(山西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三晉文化研究會會長李玉明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