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兒湖
鴨兒湖
鴨兒湖位於湖北省黃石市黃石港區老虎頭西南方向,東臨湖濱大道,南臨磁湖路,西臨大泉路,北臨花湖大道。在長江西岸南臨青港湖,東臨青山湖。有水生植物有菹草、聚草、金魚藻和馬來眼子菜等水生植物,浮遊藻類數量9 958.3ind./L,優勢種為項圈藻和顫藻,浮遊動物數量640ind./L,其中原生動物268ind./L,輪蟲176ind./L,枝角類88ind./L,橈足類108ind./L,優勢種為鐘形蟲和砂粒似鈴殼蟲。
鴨兒湖在鄂州市中北部,長江南岸。因湖中有鴨兒洲得名,屬沉溺谷經積水而成的滯積湖。水位20.00m,長7.0km,最大寬5.2km,平均寬2.6km;原有面積129.1平方公里,圍墾后現有面積18.0平方公里;最大水深4.7m,平均水深2.1m,蓄水量0.38億立方米。
湖區屬北亞熱帶季風氣候,年均氣溫17.0℃,極端最高氣溫40.7℃,極端最低氣溫-12.4℃。多年平均無霜期為265d,降水量1 272.5 mm,蒸發量約1 040.8mm。集水面積652.0 平方公里,補給係數36.2。湖水依賴地表徑流和湖面降水補給;出流經薛家溝向東排入長江,下游已建閘控制,為受人工控制的水庫型湖泊。湖泊原盛產魚、蝦、蓮、藕,濱湖農田主產稻米、棉花,享有“魚米之鄉”美譽。自1959年武漢葛店化工廠等陸續建成投產後,大量農藥廢水入湖,污染嚴重,致使魚類等水生生物大量死亡、畸形,湖泊因此荒廢。70年代中期開始建氧化塘治理污染,取得成效,現湖泊水質已基本恢復如初。
幾度治污 鴨兒湖重見野鴨
養魚的圍網將鴨兒湖的子湖切割成很多小塊
1978年,為了治理葛店化工廠等企業對鴨兒湖的污染,這裡曾修建了當年亞洲最大的氧化塘,在我國有機農藥廢水治理的實踐中是一次重大嘗試。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湖邊野鴨成群
深冬的鴨兒湖,沉浸在一年最落寞的季節中。
湖面上養魚的圍網將它的支流嚴家湖“切割”得橫七豎八,一群水鳥不時地拂過水麵,互相追逐嬉戲。幾隻白鷺,則穩坐在圍網的竹竿上,觀察著水下的一舉一動,伺機抓捕水下的獵物。讓人難以想象的是30年前這裡曾是一潭死水,水體散發的臭味能飄至1公里之外。
鴨兒湖
“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湖邊隨處可見成群的野鴨。由於湖區野鴨密度大、數量多,它們基本上都不怕人。”嚴家丙清晰地記得,小時候陪父親一起划船到湖中央下網時,成群的野鴨在他們身邊嬉戲的場景。“那些野鴨見了我們卻不躲閃。只有當你驅趕它的時候,它們才會成群地飛走。”
3個化工廠建成投產,污水直排湖內
“到了上世紀70年代,受化工廢水的污染,鴨兒湖的野鴨子幾乎消失殆盡,鴨兒湖名不副實。”老嚴說,自從1961年,鴨兒湖西北端的葛店鎮陸續建成為武漢市的一個化工區后,期間先後有葛化、建漢和武漢化工二廠等3個化工廠建成投產,主要生產農藥和日用化工原料,它們產生的污水都是直排鴨兒湖。
“當時,化工企業對化工廢水沒有集中收集治理的措施,加之環保意識不強。工廠廢水只能排向離廠區最近的湖泊。”葛店化工集團安全環保處處長金浩無奈地說。
在葛店化工集團向記者提供的一份資料上,有這樣一句話描述當時污水橫流的情景:“三個化工廠的廢水在鴨兒湖滿湖流,流到哪裡,就污染哪裡,就危害到哪裡。”
“每日通過7公里長的排污溝,向鴨兒湖最北的子湖——嚴家湖排放7萬噸未經處理的工業廢水,從北到南,污染湖區達2.5萬畝以上。”今年72歲,曾在武漢市環保局擔任要職的王先生回憶說,那些化工廢水中含有六六六等高毒性農藥等。受到嚴重污染的是鴨兒湖子湖——壋網湖,並波及到鴨兒湖區。
1972年,第一次到鴨兒湖察看污染狀況時的所見所聞讓王先生至今難忘:葛店化工廠農藥車間的污水直排鴨兒湖。在排污口的出水處,湖水的水體呈現混濁的黃色一片,湖水散發出陣陣刺鼻的農藥味一公裡外都能聞得到。“由於水體受污染嚴重,湖邊有的地方甚至寸草不生。”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眾多沿湖居民中毒
“魚兒長期生活這種受污染的水體中,出現了魚體骨骼發生畸形,脊柱扭曲,魚肉也帶著濃重的農藥味,當地群眾戲稱之為‘藥水魚’。”王先生說。
村民都知道了湖裡的魚吃不得,一些人就將漂浮在水面的死魚揀回家,腌制晾乾賣到外面,結果同樣出現食物中毒的現象。“為此,當地政府部門要求,不允許鴨兒湖產的魚上市去賣。”嚴家丙說。
技術上存在難題,缺乏可行性治理方案
“受到污染的不僅是水中的魚,刺鼻的農藥味瀰漫著附近的村莊,導致附近一些果樹只開花不結果。”嚴家丙說,受污染的湖水幾乎喪失了灌溉的功能。
不僅如此,當地村民甚至看到豬也能在湖邊“咬”到魚的奇特現象。對此,王先生解釋說,由於魚長期生活在受污染的水體內,靈活性變差,遊動十分緩慢。
“受葛店化工廠排污的影響,鴨兒湖的污染已經相當嚴重。當地群眾意見很大,多次到相關部門反映,引起了湖北省和武漢市的重視。”剛剛調到武漢市三廢辦(武漢市環保局的前身)上班的王先生,接受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參與治理鴨兒湖。當時,還沒有成立鄂州市(鄂城縣),鴨兒湖的管理主要由武漢市負責。
“其實早在1972年,武漢市就曾考慮治理鴨兒湖,但一直苦於沒有切實可行的治理方案。”王先生說,關於農藥污水的治理,在那個年代還存在著技術上的難題,治理經驗不成熟。為此,他曾先後多次前往鴨兒湖調研治污方案。
李先念:鴨兒湖到了非治不可的時候了
雖然已經從武漢市環保局退休十幾年了,但在王先生24年的水污染防治生涯中,鴨兒湖的治理是給他留下回憶最多的。
有人提出興建氧化塘,來處理化工污水,這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大家擔心的是:用氧化塘治理農藥等化工污水,在實驗室內是可行的,但當時還沒有應用到實際中去。最關鍵是這樣大的湖面治理,需要建多大的氧化塘才行?治理方案沒敲定,鴨兒湖的治理停留在紙上談兵。
1975年,鴨兒湖的治理迎來轉折性的一年。一位新華社記者將鴨兒湖污染嚴重的情況寫成內參,引起中央領導的高度重視。時任國務院副總理李先念批示:“鴨兒湖到了非治不可的時候了。”
根據李先念的指示,湖北省委作出了治理鴨兒湖的決定。同年12月19日,石油化學工業部、湖北省委聯合報告國務院:決定由湖北省、武漢市和鄂城縣的有關部門組成治理鴨兒湖領導小組,葛店化工廠作出二、三年內根治污染的規劃。
修建氧化塘,逐步凈化湖水
1976年8月17日,國家計委發出《關於防治鴨兒湖污染問題的批複》。同年9月,治理鴨兒湖的工程破土動工,總投資653萬元。鴨兒湖的污水治理工程,最終由中科院武漢水生所承擔污水治理工程的科研和設計。該治理工程是將鴨兒湖一個子湖——嚴家湖劃出6000畝築堤隔成5個串聯的氧化塘,用涵閘和滾水牆互相連接,以增進曝氣和控制水位。
“我也參加了氧化塘的修建,上萬人開工修建,場面相當壯觀。”能夠參加這個昔日亞洲最大的氧化塘建設,讓嚴家丙覺得有些自豪,當時築壩挖湖全是靠人工,最先進的工具就是獨輪板車。“一天幹上八九個小時,每天可掙四五個工分。”
“這麼大的氧化塘,在當時是我國乃至亞洲第一座大型氧化塘工程。”金浩說,氧化塘是針對農藥生產產生的有機磷、有機氯等污染物的處理需要建設的。其原理是利用藻、菌共生系統分解有毒和有機物,利用在凈化過程中生長和繁殖的大量藻類,從而提高出水水質。
氧化塘把一個大湖分成五個小湖,迫使湖水在湖內迂迴流動。過去,工廠的污水只需幾天就會流遍全湖;現在,水流動的路線曲曲折折,長度增加了許多,湖水從上游到出口需要兩個多月。“在當時看來,實踐證明這種逐級凈化的治污方式,對化工污水的治理是可行的,且效果不錯。”王先生評價說。
水流清澈,多年不見的野鴨陸續飛回
一個湖泊污染它可能很快,但治理起來就要花費許多年。鴨兒湖氧化塘經過一年多的運行后,湖中的水生動植物就已開始大量生長繁殖。
1982年,嚴家丙所在村發動村民在氧化塘內開展網箱養魚。嚴家丙向銀行貸款3萬元,承包了62個網箱,成為村裡網箱養魚的最大股東。“那時氧化塘治污已經進行了4年,湖邊水草已經恢復,湖水的惡臭也已經消失。本想著借著承包大賺一筆,不想最後卻虧得一塌糊塗。”
對此,嚴家丙至今耿耿於懷:由於水底淤泥中沉澱了大量的有毒物質,儘管水體表面恢復得不錯,但水中仍然“藥水太重”,不少魚最後都被“毒死”了。最終,他的3萬元投資僅收回了1萬多元本錢。
“不過後來隨著葛化生產的轉型和停止向鴨兒湖排污,湖水恢復得相當好。”嚴家丙說,水流比較清澈,多年不見的野鴨陸續飛了回來。湖邊沒有刺鼻的臭味,他和妻子決定從村裡搬出來到湖邊住,蓋起了7間瓦房,並有一個相當寬敞的院子。
如今,嚴家丙和20戶村民承包了550畝水面的3號氧化塘用來養魚。其中,老嚴一家承包了90畝水面。“住在湖邊,既有著一份難得的清凈,又可以看守魚塘。可謂是一舉兩得。”嚴家丙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