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爵
周天爵
周天爵(1775~1853),字敬修(一作敬脩),清朝大臣,山東東阿人(今山東省陽谷縣張秋鎮竇營村人)。嘉慶十六年(1811年)中進士,先後任懷遠、濮陽知縣,宿州知州,廬州知府,江西、安徽按察使,陝西布政使,漕運總督,河南巡撫,閩浙總督,湖廣總督等職,因勤於政事,明敏幹練而頗受清廷器重,官職屢升。道光二十年(1840年)冬,周天爵之子周光岳代人說情,天爵未經查實而予允准,被以庇護罪革職查辦,遣戌伊犁。次年英軍侵犯廣東,周天爵被調至靖逆將軍奕山和欽差大臣耆英處聽候差遣。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4月,奕山等以其“任勞任怨”上奏,周天爵得旨免罪,參與抗英軍務。同年9月,因抗英有功,賞二品頂戴,署漕運總督。11月,兼河南河道總督。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5月,周天爵以失察漕書竊鐫漕督關防,降四級留任。同年9月,順病向欽差大臣耆英自請免職,得旨以二品頂戴辭休。道光三十年(1850),太平天國運動爆發,遂復任廣西巡撫,會同欽差大臣李星沅,鎮壓太平軍。咸豐元年(1851年),因鎮壓太平軍加總督銜,專辦軍務。次年3月,因未能阻止太平軍發展而被革總督銜;5月又因積極鎮壓太平軍而免罪,並任兵部侍郎銜;9月死於軍營,歸葬原籍。追贈尚書銜,賜謚“文忠”。
嘉慶十六年(1811年),周天爵中進士,歸班銓選。
道光四年(1824年),授安徽懷遠縣知縣,調阜陽縣。天爵少年以堅苦自立,篤信王守仁之學,上任之後,盡心民事,嚴刑峻法。連升宿州知州、廬州府知府、廬鳳潁泗道。所至捕盜,無漏網者。
道光十五年(1835年),擢江西按察使,仍調安徽,遷陝西布政使。
道光十七年(1837年),署漕運總督,不久實授。
道光十八年(1838年),調署湖廣總督,不久,授河南巡撫,擢閩浙總督,皆未能成行。調授湖廣總督。周天爵對下屬嚴酷,下屬多有怨恨者。
道光二十年(1840年),已革大冶知縣孔廣義揭訐多款,周天爵置之不問。清宣宗得知此事,對周天爵嚴厲斥責,議革職留任。又有言官彈劾其濫用酷刑,與孔廣義之言略同,宣宗命侍郎麟魁、吳其浚往按查實,撤天爵職,遷戍伊犁。
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命赴廣東交靖逆將軍奕山差遣,隨即免罪,留廣東效力。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授四品頂戴,候補知府,調江蘇辦理清江防務。署漕運總督,兼署南河總督。
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再次因濫刑及失察下屬被吏議,上疏請求去職,宣宗命其以二品頂戴退休。
道光末年,太平天國運動開始爆發。咸豐時,經尚書杜受田向清文宗推薦,周天爵起為廣西巡撫,偕同欽差大臣李星沅督剿。咸豐元年春,親率兵與向榮會剿洪秀全太平軍。詔加天爵總督銜,專辦軍務。周天爵已年近八旬,每戰都親臨前敵,但與李星沅、向榮均不和。李星沅病卒之後,周天爵暫署欽差大臣。太平軍經武宣改道象州,周天爵相持日久,因無功,褫總督銜,回安徽省暫署巡撫。不久召京。
咸豐二年(1852年),太平軍北上兩湖,周天爵正僑居宿州,奉命偕同安徽巡撫蔣文慶組織防務。次年,疏請江蘇、山東、安徽、河南籌辦團練。隨即太平軍攻陷當時安徽省的省會安慶,蔣文慶殉國,周天爵任安徽巡撫,苦苦支撐,因病卒于軍中,由袁甲三代領其軍。朝廷追贈尚書銜。周天爵並非翰林出身,卻破例特謚“文忠”。《清史稿》有傳。
周天爵,字敬修,山東東阿人。嘉慶十六年進士,歸班銓選。道光四年,授安徽懷遠知縣,調阜陽。天爵少以堅苦自立,篤信王守仁之學。及為令,盡心民事,廉介絕俗,皖北盜賊橫恣,與胥吏通,天爵極刑痛懲之。有劾其殘酷者,總督蔣攸銛奏言:“天爵愛民如子,嫉惡如仇,古良吏也。”由是受宣宗之知,諭曰:“不避嫌怨之員,最為難得,小過可宥之。”連擢宿州知州、廬州知府、廬鳳潁泗道。所至捕盜魁,無漏網者。十五年,擢江西按察使,仍調安徽,遷陝西布政使。十七年,署漕運總督,尋實授。時漕務積弊,運丁水手尤恣悍,特用天爵嚴馭之,劾衛官十二員以儆眾,詔褒勉之。
十八年,調署湖廣總督,尋授河南巡撫,擢閩浙總督,皆未行,調授湖廣總督。漢口鎮為商船所聚,苦盜。川匪充鉛船水手,每行劫殺人;陝、楚交界奸徒掠販婦女,並為民害:天爵捕治如律,劾失察有司及承審縱延者,悉褫其職。荊州沿江舊於冬季委員巡緝盜賊,天爵謂屬具文,罷之;遴幹吏暗偵,與地方官掩捕,以獲盜多寡定功過。襄陽匪徒傳習牛八邪教,又有天主、十字各教,捕誅數十人。每有疏陳,宣宗輒手詔褒嘉。連年水災,濱江、濱漢堤垸多壞,疏請依治黃河法,遇險立挑壩,並以草護堤;飭治河州縣,有大工解任專治,立限保工,限內失事者罰,紳董亦如之;漢水多灣曲,立磚石斗門以備蓄泄:並如議行。
天爵馭吏嚴,多怨者。二十年,己革大冶知縣孔廣義揭訐多款,天爵置不問。事上聞,嚴斥之,議革職留任。尋言官劾天爵酷刑,與廣義言略同,命侍郎麟魁、吳其濬往按,得天爵信任候補知縣楚鏞用非刑,外委黃雲邦誣執良民諸狀,上震怒,褫天爵職,戍伊犁。二十一年,命赴廣東交靖逆將軍奕山差遣,尋免罪,留粵效力。二十二年,予四品頂戴,以知府候補,調江蘇辦理清江防務。海防事竣,留治淮、揚善後事宜,尋予二品頂戴,署漕運總督,兼署南河總督。二十三年,因濫刑及失察漕書私鐫關防,連被吏議,疏請去職,命以二品頂戴休致。
久之,廣西賊起,日益熾。文宗御極,求知兵大臣,尚書杜受田以天爵對,遂起廣西巡撫,偕欽差大臣李星沅辦賊。咸豐元年春,親率兵與向榮會剿金田匪洪秀全等。賊竄武宣東鄉,合擊於東嶺村,力戰,兵有退者,天爵手刃之,援桴鼓而前,賊始卻。時懷集、賀縣及都康、下雷土司,凌雲、東蘭、橫州、博白並有匪踞,檄各屬力行團練,合力防剿。詔加天爵總督銜,專辦軍務,以布政使勞崇光攝巡撫事。天爵年近八旬,每戰親臨前敵,惟與李星沅、向榮皆不協。星沅既疏請特簡總統督師,尋病歿,命天爵暫署欽差大臣。賊由武宣竄象州,詔斥天爵等相持日久,不能制賊,褫總督銜,解軍務,回省暫署巡撫。賽尚阿至軍,議復不合,自陳衰病,詔命來京。既至,連召對十一次,極言軍事,文宗為之動容,然方倚賽尚阿,亦未盡用其言。
二年,粵匪擾及兩湖,天爵僑居宿州,命偕安徽巡撫蔣文慶治防務。三年,疏陳廬、鳳為江淮要區,赴正陽關撫舊捻張鳳山等一千二百人用之,請江蘇、山東、安徽、河南舉行團練。未幾,安慶陷,文慶死之。命天爵署安徽巡撫,尋實授。江寧亦陷,天爵請扼黃河杜賊北竄,辭巡撫專任兵事。命以兵部侍郎銜督師剿宿州、懷遠、蒙城、靈壁捻匪。北路漸清,進規廬、鳳,擒定遠捻首陸遐齡,散其眾四千餘,被褒賚。疏論廬州知府胡元煒劣跡,請革職逮治,巡撫李嘉端置不問。元煒通賊內應,廬州陷,江忠源死之。粵匪踞臨淮關,天爵外遏來賊,內清土匪,孤軍支拄。方奉命往援廬州,以疾卒于軍。
上震悼,詔嘉其秉性忠直,勇敢有為,心地品行迥超流俗,追贈尚書銜,依贈官賜恤,特謚文忠,不由內閣擬上;擢其子光碧都司,賜光岳舉人。
周天爵,字敬修,山東東阿人。嘉慶進士,歷任河南巡撫、湖廣總督等,道光三十年署廣西巡撫,後攻擊太平軍失敗,后又得兵部侍郎銜,鎮壓皖北捻軍。病死於潁州。謚文忠。在兵部尚書周天爵的家鄉山東省陽谷縣張秋鎮一帶,流傳著有關周天爵的軼事50餘件,現就其中的幾件著名軼事加以闡述:
少年有志
乾隆末,張秋鎮孟家海村棗行里,經常有一個八九歲皮膚黝黑的孩子一手拿著書本念,一手拾小落棗充饑。這一幕被沿運河經商的南方商人發現,經詢問得知:黑小子乳名小黑,大名周天爵,系孟海村人,因父早亡,與母親、弟弟相依為命,其“不為貧累,苦志讀書”尤“至孝娘親”。南方商人遂驚嘆道:“山東出了個好娃娃!”商人之言後來果然應驗,1811年,時年三十九歲的周天爵考中進士,歷任安徽懷遠縣知縣、宿州知州、廬州知府,后累遷閩浙總督、兵部侍郎,雖身處高位,依舊以“操持嚴明,守正不阿”自律,所到之處豪紳惡霸無不畏懼。
溫良友悌
一年春節,周天爵弟弟周天祥忍不住飢餓偷吃了供品。為使弟弟免遭懲罰,周天爵卻對母親說供品是他吃的,被母親罰跪在祖宗牌位前達兩個多時辰。由於家中經常斷糧,周天爵總是把好吃的留給母親,自己再到村外拾小落棗、挖野菜吃。周天爵八歲那年,由於求學心切而家中又供不起他讀書,他挖滿一筐野菜就到私塾外偷聽先生講課。先生在室內教學生寫什麼,他就在外面的牆上寫什麼,以至把手指都磨破了。先生髮現后大為感動,免收周天爵學費納為弟子。
純情至孝
周天爵1807年中舉人後,曾在東平州崑山趙財主家教私學。當年,趙財主看周天爵教書賣力,便派大管家相陪,每餐四個盤子一壺酒的招待。可是,周天爵每餐只吃三道菜,有一盤始終不動一筷。大管家問其究竟,周天爵方道出實情:每到用餐時,周天爵就想起家中吃糠咽菜的老母,面對著四盤炒菜,他卻是難以下咽,因此,每餐“留一盤”算是孝敬母親的。趙財主聽說后大為感動,悄悄派家人幫他家蓋起了三間瓦屋。據周天爵的六世孫周長錄講,他們族人如今還有這個習慣,外出赴宴時如家中有父母,宴席上的菜不能全動,要“留一盤”孝敬老人。
持身守正
周天爵於1811年中進士后,開始了他的仕宦生涯。為官期間,周天爵不僅愛民如子,嫉惡如仇也是出了名的。他曾高掛水賊人頭治理漕運,也曾扒下淫棍人皮以儆惡人。他的胞弟曾橫行鄉里,有鄰居小兒采他幾頂荷葉也要罰以銀兩。他省親知情后,痛杖胞弟,並責令其挨家賠禮道歉,退還銀兩。后胞弟仍不務正業,遂周天爵斬斷手足之情,舉家外遷竇營村。弟死後,也未讓其入祖塋。
周天爵自小過的是窮日子,他當官后對窮人有著刻骨銘心的同情,遇到乞丐不是給銀子就是給食物。有一年道光帝召他進京述職,返回時賜他兩筐饃饃,他途徑故鄉時,把兩筐賜御饃饃都分給了窮人。
《蕉軒隨錄·卷二·書周文忠公遺事》
周敬修先生諱天爵,山東東阿縣人。起家縣令,薦至湖廣總督,緣事鐫職,再起為漕運總督,旋以二品頂戴致仕。文宗御極,被詔入朝。適粵賊犯順,命公為廣西巡撫,屢立戰功,年老乞歸。癸丑春,賊陷皖城,復命公巡撫安徽,上疏辭職,加兵部侍郎銜,專辦團練防剿事。積勞成疾,薨於穎州途次。特旨優恤,追贈尚書,予謚文忠,勿庸內閣撰擬。故事大臣非翰林不得謚文字,公得之,誠異數也。公年登八十,受恩三朝,其服官政績應臚列國史,茲不具錄。擇其遺事數則信而有徵者,敬識於此。
公由嘉慶辛未科進士,歸本班銓選。道光初授懷遠縣知縣,單車赴任。公本寒素,性復廉介,久之,竭力摒擋,始迓太夫人及夫人輩至署。夫人勤於紡織,日課針黹。除奉太夫人甘旨外,布衣蔬食,官舍蕭然。時當度歲,同城各官眷向有酬應,而夫人並無命服。懷遠地僻,未易轉辦,公又不欲假諸縉紳之家,適典史孔君,平陽世家也,檢笥中所藏舊七品服獻之,夫人始得賀歲成禮焉。公之清風亮節,於作宰時已基之矣。孔時可茂才(昭鏞)在東流時,親為余言。
公自懷遠調阜陽,政通人和,百廢並舉,惟捕緝認真,過於嚴厲。有忌公者,奏參公苛政虐民,得旨命大學士兩江制府蔣礪堂先生按治其事。礪堂先生乃先伯曾祖余齋公授業弟子也,道經冶溪,訪先叔祖溶川公,首以公事為問。溶川公與公素未謀面,重公為人,以“愛民如子,疾惡如仇”對。蔣公乃援以入告,成皇帝深為嘉許。公之受上知,自此始也。不數年,遂由宿州牧守廬州,備兵鳳陽,陳臬百皖。公感溶川公知己,手書訂交,通蘭譜焉。
公罷官后卜宅於宿州之閔子集,鄉居無事,日從事於農圃。課晴問雨,見者多不知為大僚。溶川公嘗至公家,時太夫人尚健在,登堂拜母,太夫人率以子侄視之。每食,太夫人居中,溶川公與公東西坐,餚惟四簋,不以客禮待也。歲甲辰,許抑齋丈奉檄署理時村巡檢,路過公門,以舊吏修晉謁之儀。閽者辭以出,抑齋遂登輿去。甫數武,遙見公立南畝中,御短布衣,戴大氈笠,正指揮牧童驅犢返也。將下輿伏謁,而公已由別徑趨歸矣。
公為兩湖總督,又有奏公擅用非刑者。特派吳瀹齋宮保審辦。隨帶司員,刑部郎中奎(綬)也,於公事多所挑駁,而公遂罷職遣戍。未及出關,適丁太夫人憂,有詔賜還。癸丑四月,粵賊竄擾鳳陽,奎公正觀察吾郡,無力堵御,連夜奔至定遠。時公方督師,住宿州大營。諸子素不滿於奎,請於公,欲治奎以棄城之罪。公怒斥之,終以兵單餉竭聞。奎竟得末減。公以德報怨,大都如此。
捻匪陸遐林之陸梁於吾鄉也,其子聚奎實恿慫成之。初遐林與聚奎父子並定遠武生,聚奎弓馬嫻熟,有膂力,鄉試幾得復失,以父遐林因案株連入獄,鬱郁思逞,武斷鄉曲,莫敢誰何。皖城既陷,遐林自獄中逃歸,自謂時事多艱,官如木偶,起意揭竿嘯聚,先尋報復。旬日之間,有眾萬人,焚燒驛號,搶劫質庫,附近村莊,攄掠殆盡。知縣郭師泰率鄉兵往捕,聚奎三敗之。郭抱頭鼠竄,申文忠公請救。公方部署隊伍,聞信親督兵至,駐紮爐橋。當是時,省垣失守,人心思亂。公不動聲色,四面兜圍,未十日而渠魁悉授首。鳳、潁兩郡億萬生靈,得以苟安者,皆公力也。公初出師時,遣署爐橋主簿包曜升隨同游擊劉玉豹馳往東南一路會剿。曜升,卑鄙小人也,無膽識而妄自誇大。奉委后不俟玉豹,率先領鄉勇百餘人行,意氣洋洋,以為首功可立致。甫至左家店地方,猝遇賊伏,未整隊而賊蜂擁進,眾寡不敵,曜升膽落,棄輿而奔,鄉勇陣亡者十餘人。公聞之大怒,立縛曜升至,命即行正法,為臨陣脫逃戒。曜升叩頭乞哀,公怒不解。適公愛將守備信長慶在側,跪為緩頰,公意方釋,呼輿夫解曜升褌,重責五十逐出。時侍立文武員弁數十,咸股慄,橋舌不下,曰真將軍。公向有周將軍之名。自茲出隊,遂無敢退卻者。或有以公擅責屬官為公咎,詎知公之用心哉!此事鄉里至今稱之。
《南亭筆記·卷四》
周敬修天爵督楚時,嫉惡如仇,如吸洋煙者,剪唇;作訟師者,截指;行竊盜者,抉目。所創非刑,若逍遙橋、天平凳、安樂床、英雄架及站籠、漆枷等具,皆出自心裁。因是貪官污吏皆為斂手。因其風厲遂有挾威詐騙者。某日,有官船泊小池口,幡書“湖廣總督部堂”,稱為五少爺,沿途告狀者公然受詞。夏憩亭中丞廷樾“時宰梅”迎郊適館,昂然不會。夏詳請部堂,核實真偽,以備供應。批覆雲“無論真偽鎖解來省,按律治罪。該縣毋得遽刑。”復到,五少爺在廟觀劇,面設公案,聲厲氣揚,辟易儔人。正作威福,忽來禁卒,混號王陰心者,突批其頰,并力一掌,而口鼻中血涔涔下矣。初叱何暴戾乃爾,繼知敗露而膽喪矣。夏命褫其衣冠拘系之,笞隨丁一千。供稱在途遇五少爺,屬其服事,不知真偽等語。甫解省,即服毒死。
《九朝新語·卷一五》
周文忠天爵入都時,不接朝貴,不通饋遺,敝車羸馬,彳亍於長安道上,風骨峭厲,人目為怪物。惟與黃樹齋、湯海秋二給諫往還,談議終日,樵蘇不爨,一茗相對而已。同鄉杜文正公方以侍郎直上書房,先過之始一見,嘆為海忠介復生。
《椒生隨筆·卷一·周文忠逸事》
周文忠天爵有勇力,居恆舞大刀自樂。性卞急而至孝,每坐堂皇,怒而刑人,聞太夫人召即止而退。太夫人怒則跽而請罪,色愉如也。或言公一逸事云:公任漕督時,以太夫人久旋里,遣干弁,囑言是積俸之貲,懼太夫人不納也。仆至里第見太夫人果詢以金所自來,仆具以對。太夫人曰“得由積俸,吾姑受之。你歸語主人好自作官報國,然須變情性為寬和,庶幾留一頭顱,為將來見我地步。”仆唯唯,迨歸見文忠詭言,太夫人甚喜,且偽作安慰語。文忠俟其言畢,遽令縛而鞭之。仆不得已以實告。文忠乃喜釋其縛曰“太夫人訓我素嚴,豈肯作好言語,汝後述者乃真我母語也。我聞之如見母矣。”遂賚仆而忻悅者累日。公之純孝如此。
《蟄存齋筆記》
前清嘉道間火器未精,拳棒家須精習技擊方可噪名於時,推為鏢師,富商達官挾有重資,輒用多金聘為衛,非藝至精者不能勝其任,迥異現時鏢客,得一數響手槍即可以自雄矣。通州某質庫聘有安徽人汪聚賢為鏢客,相傳汪系甘鳳池之徒孫,武藝絕倫,其實在庫終年毫無所事,不過先聲奪人,江湖賣藝之棒槍師及綠林之豪首莫不聞名膽寒,所以汪在庫幾二十年,從未敢有過而問者。嗣因年老辭歸,主人請其推薦代者,汪首肯,遂函招其徒王某來。王身材不逾中人,真名不傳,綽號“王四鬼子”,遐邇皆震驚其名。主人見其侏儒,意不謂然,汪正色雲:“保無他虞。”翌日,主人大張宴會,一為去者表餞行之意,一為來者示歡迎之意。汪先授意於王,囑其於筵間試技,王喻意,坐甫定,王笑謂眾賓請觀薄技。遂駢食禁兩指截去桌之一小角,桌上陳列之杯盤並未動搖,眾賓驚異。汪隨雲其指並可陷入石中,合座舉樽相壽,主人大悅,於是汪去而王留矣。
周天爵時為漕運總督,愛武勇士,其打引馬者為關東人,高逾八尺,膂力過人,群呼為“關東大漢”,遨遊南北,其技莫有與匹者。周留意物色,常思再得其一作兩引馬以壯觀。一日,周因公蒞通,聞王名,遂召至令與大漢角技,王婉辭雲願拜下風,不敢與較,周強之,王復進而言曰“武不擅動,動則多傷。”周曰“較技何至如此?”王對雲“恐各存競勝之心,處於欲罷不能之勢。”周因雲“有我在,第角之無妨也。”王重以漕帥之命不可過違,遂偕至教場,時往觀者以萬計,周坐演武廳上,遙見兩人相對立,高下懸殊,即各交臂作勢,往來開合,起伏迎距,腳塵漸飛,王自忖雲“大漢身高力強,難以力勝,非以智取之不可。”初猶從容展布,繼乃漸進漸緊,王突如燕掠自其頂上躍過,突如兔脫自其胯下穿過,大漢怒甚,加勁與斗,急欲捕王而不可得。大抵大漢軀幹笨重,轉掉遲滯,王則短小精悍,伸縮自如,旁觀惟見對舞成團,幾莫辨兩人若何姿勢。格鬥移時,正勝負欲分間,王忽失足跌伏,大漢急舉足向前踏之,觀眾失聲駭曰“王四鬼子休矣。”當此間不容髮之際,王暗將兩腿一縮,已蹲而起,大漢一足踏空,印地成坎,方驚惶左右顧,王在後疾駢右手兩指直入其穀道,左手挈其衣領,已將大漢擎起,周天爵即起立大呼曰“汝速將他放下!”王曰“不能。”周曰“何謂也?”王曰“小人將他放下,小人之命難保矣。”即此三數語問答間,王之兩指練工始透入大漢臟腑,奮臂一擲,已卧地如牛而斃矣。周嘆曰“是予之過也。”即命厚殮大漢,遂商諸質庫主人,以重金聘王去,王因從周以終焉。
清光緒《東阿縣鄉土志》中有關周天爵之記載
根據上述史料記載:1、雖周天爵之後裔居住在張秋鎮竇營村,然周天爵之故宅卻在張秋鎮孟家海村(舊屬東阿縣;今屬陽谷縣)。2、周天爵之墓仍在。周天爵墓原在張秋鎮孟家海村村前;由於村莊擴建,現位於孟家海村之中。3、清光緒版《東阿縣鄉土志》系1906年所撰,距周天爵逝世(1853年)僅53年時間。此時應有在世之人親自目睹周天爵及其籍居情況。故而,清光緒版《東阿縣鄉土志》對周天爵籍貫的記載應該是確切的。
但“竇營村”之說也並非無本,周天爵之孫周雲在《先大父文忠行狀》中,就其籍貫寫到:“吾周氏先居孟家海,繼遷竇家營,其地皆領於東阿,故世為山東東阿人焉(見《東阿縣誌·卷之十四·藝文下》民國本)。由此可見,周天爵之祖父、父親均系孟家海村人,周天爵及其弟弟周天祥在孟家海村出生。周天爵在孟家海村生活到成年以後,才攜眷遷到張秋鎮竇營村。由此,其後裔遂在張秋鎮竇營村定居。
周天爵墓,位於今山東省陽谷縣張秋鎮孟海村前,佔地約10畝。清咸豐二年(1852)周天爵卒于軍營,葬於孟海。墓地四周有牆,內原有石頭牌坊、石馬、石羊等石刻建築,周天爵墓和夫人墓前各有墓碑一通。惜於1958年在“大躍進”運動中慘遭破壞。2005年,由竇營村周氏後代重修其墓。
周天爵
周天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