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譜

禾譜

《禾譜》是中國第一部水稻品種專著,共五卷,北宋曾安止撰,為繼北魏賈思勰齊民要術》后的一部重要古代農業科技著作。

作 者


曾安止(公元1047-1098),字移忠,號屠龍翁,江西泰和人,熙寧九年(1076)進士,紹聖年間任彭澤縣令。退仕后,有感於當時士大夫只為花木著譜,而稻未有譜,遂調查當地水稻品種資源,寫成《禾譜》。成書約在元祐五年至紹聖元年(1090-1094)間,是迄今所見中國最早的水稻品種志。

內容·意義


《禾譜》第一部分對水稻的“總名”、“複名”、“散名”作了論辨,清晰地指出古今水稻名實之間的聯繫與差別。特別是作者能對古今水稻的異名進行辨析,比較古今水稻品種之間生物學特性的差異。在記載水稻品種時,此書也並非簡單地記錄名稱,而是對水稻的生育期、外形、原產地等均有記載,現存《禾譜》載有秈粳稻21個(其中早稻13個,晚稻8個),糯稻25個(其中早糯11個,晚糯14個)共46個,加上被刪削的,共有56個。
《禾譜》所記稻品,以泰和地區為主,又並非泰和一地所專有。現存《禾譜》中有8個品種分別見於南宋8種方誌。《禾譜》所記稻品,還反映宋代水稻品種資源發展的歷史。如當時泰和傳入占城稻才四、五十年,已有早占禾、晚占禾之分,反映出占城稻在江西傳播的史跡。《禾譜》所記泰和水稻品種資源數量之多,說明贛江流域是宋代重要水稻產區。《禾譜》對研究中國水稻栽培歷史以及宋代糧食生產有重要意義。

流 傳


《禾譜》約在政和四年(1114)印成,宋元時期尚有流傳。現在所見《禾譜》,是清光緒《匡原曾氏重修族譜》中保留的佚文,族譜修撰者刪去了《禾譜》中非當地所產的品種名稱及水稻品種的生物學記載,保留了程汲序、作者自序,正文中保留了曾安止對水稻名實的論辨材料及46個水稻品種名稱。

簡介


《禾譜》全書包括稻名篇、稻品篇、種植篇、耘稻篇、糞壤篇、祈報篇等內容,詳細記載了北宋時期吉泰盆地地區50多個水稻品種的名稱、特徵、來源以及播種、插秧、收割的時間和栽培技術、管理方法。《通考經籍志》和《宋史·藝文志》均有著錄。
北宋紹聖元年(1094年),蘇東坡遭貶南遷,過泰和時見到此書,作《秧馬歌》附於書後,稱其“文既溫雅,事亦詳實”,又嘆“惜其有所缺,不譜農器也”。但當時曾安止已經失去了目力,無力補寫。一百多年後的南宋時,曾安止的侄孫曾之謹著《農器譜》三卷以補之。
《禾譜》和《農器譜》原書均在明代末年佚亡,1983年泰和縣文物普查工作隊在進行農史調查時,在石山公社(現石山鄉)匡原村所藏光緒三十四年刊《匡原曾氏重修族譜》中發現了經譜撰修者刪削的《禾譜》部分內容,同時曾氏祠堂中發現了《秧馬歌》碑刻。另外,據近年的研究,元朝王禎所著《王禎農書》也保存了《禾譜》和《農器譜》的部分內容。

書序


禾譜題序

元豐辛酉年,余初舉進士於鄱陽,時泰和曾公安止為考試官。明年南省奏言,以余為第一,既賜集英第。曾公走書,自慶得士,又恨未識余面。及紹聖丙子,家君充戶部出使江南,余自大學博士,自乞為發運司,幹當公事,侍親以行。丁丑春,始過螺川。是時,曾公喪明,退居泰和。雖一造其廬,承其語緒,而識面之恨,竟不果償。曾公示余以《禾譜》,屬予取予為之敘,縣許以送其書。未及,而遽以不起。爾後,初心不遂,每載其事,頗佇延陵季子掛劍之想。政和甲午,予假守廬陵郡,會鄉人朱元禮來為泰和宰,遂托尋訪其書。一日元禮得寫本以遺余,亟取讀之,不覺潸然。嗚呼,曾公之墓木拱矣,而其故意,廑廑草草答塞,豈事之流傳有數,其不可知者如此耶?—曾公常語余以黃帝問師曠之說,“杏多實不蟲者,來歲秋必善。五木為五穀之先,故欲知五穀,但視五木,擇其盛者,來年必益種之”。此說出《師曠占》中,老農往往以為信。然今其書中無有是事,並秧馬一段,亦不收載。以此頗疑,尚非全書,不然則曾公所自筆削,固不可得而知也。余家舊有曾公所撰《車說》一篇,兼收博引,凡所以為車者,洪纖小大,無不具有。蓋該博曲盡倫美,而於立言不苛。是以創一說,紀一物,必委曲詳到而後止。所謂根底之學者,不幸賦命不偶,而不得自見於昭世也,悲夫。
賜進士第一集英第大學博士程祁撰。

禾譜序

江南俗厚,以農為生。吉居其右,尤殷且勤。漕台歲貢百萬斛④,調之吉者十常六七,凡此致之縣官者耳。春夏之間,淮甸荊湖,新陳不續,小民艱食豪商巨賈水浮陸驅,通此饒而阜彼乏者,不知其幾千萬億計。朽腐之逮,實半天下,嗚呼盛哉。嘗觀三代之隆,家有宅,夫有田,養生之具,如此其備。垂綏五雨,異服以愧其心;屋粟裡布,厚征以困其財。督責之法,又如此其嚴,猶以為未能丁寧反覆,以作其怠惰之氣。田畯至喜,以勸其力,曾孫不怒,以慰其心。故方此時,民無游手,而地無遺利,亦以其法制全而道化行也。滅裂於秦漢,鹵莽於五季,宅不家給,田不夫制,兼并者得以連阡陌,而貧乏者不能有立錐。游怠者無恥,不耕者無罰,而天下之民,始猖狂汗漫,若牛馬麋鹿群群逐於曠野,惟所適往,曾莫之禁。獨吉之民,承雕憊之餘,能不謬於斯習,盻盻然,惟稼穡之為務。凡髫齔之相與嬉,厘井之相與言,無非耰、鋤、錢、鎛之器,作訛成易之事,故自邑以及郊,自郊以及野,巉崖重谷,昔人足跡所未嘗者,今皆為膏腴之壤,而民生其間者,雖椎魯樸鈍,不覘詩書札義之文,不哦經生儒士之言,而孝弟之行,誠意之心,醇然無異於三代之盛時。豈非處中國之一偏,干戈瘡痍所不及,上下日以播種為俗,無流離凍餒之迫,而有飽食逸居之計。是以歷世雖久,去先王雖遠,而餘澤猶在也。豈惟民哉,儒而士者,干居之日,孰不介止以蒸之作,其有政,爰知小人之依,然則有天下之大者,安可旦晝不及乎此也。近時士大夫之好事者,嘗集牡、荔枝與茶之品,為經及譜,以誇於市肆⑩。予以為農者,政之所先,而稻之品亦不一,惜其未有能集之者,適清河公表臣持節江右,以是屬余,表臣職在將明,而恥知物之不博。野人之事,為賤且勞,周爰咨訪,不自倦逸,可謂善究其本者哉。予愛其意,而為之書焉。
室德郎曾安止敘。

正文


稻有總名,有複名,有散名。曰谷雲者,舉凡種以為言。《洪範》曰:“百穀用成”。《大宰》曰:“三農生九穀”。《孟子》曰:“五穀熟而民人育”。今江南呼稻之有稃者曰稻穀,黍之有稃者曰黍谷,而不及麥菽者,以禾為主也。曰粟雲者,谷之未成米者也。許氏曰:“粟二十斗;為米十斗,曰毇;為米六斗太半斗,曰粲”。今西昌呼稷為粟,長通二者,尤為谷粟之總名而已。稻之所以為稻,禾之所以為禾,一類之中,又有總名焉。曰稻雲者,兼早晚之名。大率西昌俗以立春芒種節種,小暑大暑節刈為早稻;清明節種,寒露霜降節刈為晚稻。自類以推之,有秔有糯,其別凡數十種。許氏曰:“二月而生,八月而熟,得時之中,故曰禾”。言二月生,則立春清明在其間矣;言八月熟,則寒露霜降在其問矣。賈思勰曰:“二月三月種為稙禾,四月五月種為稚禾”。許氏曰:“稙,早種也”。稚,晚種也。以二月三月種為稙,則今江南早禾種率以正月二月種之,惟有閏月,則春氣差晚,然後晚種,至三月始種,則三月者,未為早種也。以四月五月種為稚,則今江南蓋無此種。《詩》曰:“彼有不獲稚”,許氏以為幼禾。而今江南之再生禾;亦謂之女禾,宜為可用,未知賈氏何證而有是說,此總名之辯也。《詩》曰:“豐年多黍多稌”;《食醫》曰:“牛宜稌”;康成曰:“稌,稻也”;郭璞曰:“沛國人以稌為稻”。蓋一物而方言異,此複名之辯也。詩》曰:黍稷重穋”,司稼掌辯重穋之種。毛、鄭、郭璞等曰:“先種后熟曰重,后種先熟曰穋。”今江南有黃穋禾者,大署節刈早種畢而種,霜降節未刈晚稻而熟。《詩》曰:“維穈維芑”;康成曰:“穈,赤苗也,芑,白苗也”;郭璞曰:“穈,赤苗粟也,芑,白苗粟也”。以江南早晚種較之,早種如六月白,晚種如白圓禾之類,其谷芒皆黃白,豈非所謂芑耶?早種如小赤禾,晚種如蜜谷烏禾,其谷芒皆赤,豈非所謂穈耶?許氏曰:“稻紫莖不粘曰(禾糞)”,今江南晚種中有所謂紫眼禾者,其葉當節處有紫色,抑亦許氏所?謂也歟?又曰:“芒粟曰穬”,今西昌早晚種中,自稻禾而外,多有芒者,抑亦許氏所謂穬也歟:今西昌晚種中,亦有所謂穬稻禾者。其谷無芒,蓋名同而實非,此散名之辯也。百穀之種,其略見於經,具備見於今,其種或產於中國,或生於四夷,今西昌早種中有早占禾,晚種中有晚占禾,乃海南占城國所有,西昌傳之才四五十年,推今驗古,此其類也。賈思勰乃引《周書》:“神農氏世,天雨粟,神農耕而種之”。此小說之舉,不可用之。而其敘土宜有曰,按《禹貢》,揚州厥土塗泥,厥田下下,厥賦下上錯。荊州厥土塗泥,厥田下中,厥賦上下。又按《職方氏》,揚州,荊州,其谷宜稻。以漢郡國志考之。廬陵郡隸揚州刺史,與荊州長沙為切境,而吉之安福在漢長沙為安城,則吉之壤正當古荊揚之交。《職方》二州皆宜稻,而吉在其兩間,兼二州之美。《禹貢》二州之土惟塗泥;《稻人》亦曰:“掌稼下地”。則下地者,塗泥之所在,為種稻之宜也。然《禹貢》揚州田第九等,賦第七等;荊州田第八,賦第三者,亦以人功修故也。惟其壤有騂、緹、墳、澤之異,潟、勃、壚、(上臨下木)爨之殊⑩,故其種亦有早晚大小之不同,堅弱精粗之不一,或一物而彼此有異名,或所稱雖近而俗有訛正。則宜顛倒,錯而難辯。今之見於譜者,尚記西昌大略而已。

芸稻篇

記禮者曰:仲夏之月,利以殺草,可以糞田疇,可以美土疆。蓋耘除之草,和泥渥漉,深埋禾苗根下,漚罨既久,地草腐爛而泥土肥美,嘉穀蕃茂矣。大抵耘治水田之法,必先審度形勢,先於最上處瀦水,勿令走失,然後自下旋放旋芸之。其法須用芸爪。不問草之有無,必遍以手排漉,務令稻根之傍,液液然而後已。荊揚厥士塗泥,農家皆用此法。又有足芸,為木杖如拐子,兩手倚以用力,以趾塌拔泥上草穢,壅之苗根之下,則泥沃而苗興,其功與芸爪相類,亦各從其便也。今創有一器,曰耘盪,見農器譜,以代手足,工過數倍,宜普效之。纂文曰,養苗之道,鋤不如耨。耨,今小鋤也。《呂氏春秋》曰:先生者為米,後生者為粃,是故其耨也,長其兄而去其弟。不知稼者,其耨也,去其兄而養其弟,不收其粟而收其粃,此失耨之道也。鋤后復有薅拔之法,以繼成鋤之功也。夫稂莠秕稗,雜其稼出,蓋鋤后莖葉漸長,使可分別,非薅不可,故有薅鼓、薅馬之說。事見農器譜。

祈報篇

《記》曰:有其事必有其治,故農事有折焉,有報焉,所以治其事也。天下通祀,惟社與稷;社祭土,勾龍配焉,稷祭谷,后稷配焉。此二祀者,實主農事。載芟之詩,春籍田而祈社稷也、良耜之詩,秋報社稷也。此先王祈報之明典也。匪直此也。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不時,於是乎禜之。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放是乎禜之。與夫法施於民者,以勞定國者,能御大災者,能捍大患者,莫不秩祀。先王載之典禮,著之令式,歲時行之,凡以為民祈報也。周禮“龠章”“凡國祈年於田祖”,則“吹豳雅,擊士鼓、以樂田畯”。爾雅注曰,畯音俊。乃先農也。於先農有祈焉,則神農后稷與世俗流傳所為田父、田母,皆在所祈報可知矣。大田之詩言:“去其螟螣,用其蟊賊,無害我田穉。田祖有神,秉畀炎火。有渰萋萋,興雨祁祁,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此祈之之辭也。甫田之詩言“以我齊明,與我犧羊,以社以方。我田既臧,農夫之慶。此報之之辭也。繼而“琴瑟擊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此又因所報而寓所祈之義也。若夫噫嘻之詩,言春夏祈谷於上帝,蓋大雩、帝之樂歌也;豐年之詩,言秋冬報者,烝嘗之樂歌也。其詩曰,“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然於上帝,則有祈而無報,於祖妣、有報而無祈,豈闕文哉?抑互言之耳。此祈報之大者也。
周禮“大祝掌六祈,以同鬼神示。”“小祝掌小祭祀,將事侯禳祠之祝號,以祈福祥,順豐年,逆時雨,寧風旱,弭災兵,遠罪疾。”舉是而言,則祈報禬禳之事,先王所以媚於神而和於人,皆所以與民同吉凶之患者也。凡在祀典,烏可已耶?記禮者曰:伊耆氏之始為蠟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也。主先嗇而祭司嗇,饗農及郵表畷,禽獸,迎貓迎虎而祭之。祭坊與水庸,其辭曰,“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無作,草木歸其澤。”由此觀之,饗先嗇先農而及於貓虎,祭坊水庸而及於昆蟲,所以示報功之禮大小不遺也。考之月令,有所謂“祈來年於天宗”者,有所謂“祈谷實”者,有所謂“為麥祈實”者,而《春秋》有一蟲獸之為災害,一雨暘之致愆忒,則必雩,聖人特書之,以見先王勤恤民隱,無所不用其至也。夫惟如此,是以物由其道,而無夭閼疪癘,民遂其性,而無札瘥災害,神之聽之,有相之道,固如此也。後世從事於農者,類不能然。借或有一焉,亦勉強苟且而已,豈能悉循用先王之典故哉?田祖之祭,民間或多行之,不過豚蹄盂酒;春秋社祭,有司僅能舉之,牲酒等物,取之臨時;其為禮、蓋蔑如也。水旱相仍,蟲螟為敗,饑饉荐臻,民卒流亡,未必不由祈報之禮廢,匱神乏祀,以致然也。
今取其尤關於農事者言之。社稷之神,自天子至郡縣,下及庶人,莫不得祭。在國曰大社、國社、王社、侯社,在官曰官社、官稷,在民曰民社。自漢以來,歷代之祭,雖粗有不同,而春秋二仲之祈報,皆不廢也。又育蠶者亦有祈禳報謝之禮。皇后祭先蠶,至庶人之婦,亦皆有祭。此後妃與庶人之祭,雖貴賤之儀不同,而祈報之心則一。古有有養馬一節,春祭馬祖,夏祭先牧,秋祭馬社,冬祭馬步,此馬之祈謝,歲時惟謹。至於牛,最農事之所資,反闕祭禮。至於蜡祭,迎貓迎虎,豈牛之功不如貓虎哉?蓋古者未有耕牛,故祭有闕典。至春秋之間,始教牛耕,後世田野開闢,谷實滋盛,皆出其力。雖知有愛重之心,而曾無愛重之實。近年耕牛疫癘,損傷甚多,亦盍禳禱祓除,祛禍祈福,以報其功力,豈為過哉?故於此篇祭馬之後,以祭牛之說繼之,庶不忘乎谷之所自,農之所本也。

禾品

早禾秔品十二
稻禾赤米占禾烏早禾小赤禾歸生禾黃谷早禾六月白黃菩蕾禾紅桃仙禾大早禾女兒紅禾住馬香禾
早禾糯品十
稻白糯黃糯竹枝糯青稿糯白糯秋風糯黃梔糯赤稻糯烏糯椒皮糯
晚禾秔品八
住馬香禾八月白禾土雷禾紫眼禾大黃禾蜜谷烏禾矮赤秔禾稻禾
晚禾糯品十二
黃梔糯矮稿糯龍爪糯馬蹄糯白糯大椒糯大烏糯小焦糯大谷糯青稿糯骨雷糯竹枝糯
附早禾品二
早稻禾早糯禾
附晚禾品二
赤稑糯烏子糯
宋進士宣德郎移忠公墓誌銘
曾君諱安止,字移忠,世為廬陵泰和人。曾祖再盈,祖德誼,父肅,皆以善行稱於鄉。君之為人,外和內剛,操行修潔。熙寧登第,同學究出身為恥,不離上庠,勵己修業,夜以繼日,至傷厥明,后三年復登戊科,詔升甲焉。君謝恩畢,即奏:“臣父年已高,久困場屋,願回授臣父一散官”。先帝嘉其誠,以無例止。至父得疾且重。即默禱以身代之,厥疾果瘳。初調洪州豐城主簿,除江州彭澤令,檢身清勤,蒞事端敏,而導民以孝為本,故政譽藹然,而薦者交彰矣。以目疾棄官,授宣德郎,號屠龍翁,傷技成而無所用。有《禾譜》五卷,《車說》一卷,《屠龍集》幾卷。東坡蘇公所稱《禾譜》,謂文既溫雅,事亦詳實,惜乎其有所缺,不譜農器也。作《秧馬歌》以附其後,不幸元符戊寅五月十六日以無疾而卒,享年五十有一。娶楊氏生子二人,(蟲賓)舉進士,蠟尚幼,女三人,適仕族。三年庚辰十有二月三日葬於千秋鄉武山南。前期乃弟舒州司法參軍安強來請銘。遂從而銘之。銘曰:嗚呼,士莫尚於志,志莫本於道,道不可聞,聞而死之矣,況榮辱得失之端乎。君可謂有志之士,而勇於見義者也。惜夫止於斯,而遽終焉,使得聞斯行諸宜何如哉。余司上庠,熟君所為,昭昭無窮,貽以銘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