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嘉生
原蘇中軍區副參謀長
抗日戰爭時期,任丹陽游擊縱隊第三大隊大隊長,新四軍挺進縱隊第三團團長,蘇皖支隊副司令員,新四軍教導總隊中級幹部隊隊長,蘇中軍區第二軍分區副司令員,蘇中公學教育長。解放戰爭時期,任蘇中軍區副參謀長,第一軍分區副司令員,新四軍第一師參謀長,華東野戰軍第四縱隊參謀長,第三野戰軍二十三軍副軍長兼參謀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任駐越南軍事顧問團參謀長、第一副團長,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航空部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華東軍區戰史編輯室主任,東海艦隊副司令員,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副司令員。
海軍原副司令員。
1938年由游擊隊編入新四軍。
193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抗日戰爭時期,他歷任支隊長、團長,旅參謀長、軍分區司令員等職,領導和指揮過多次戰鬥,依靠軍民創建、保衛和擴大了抗日根據地,為抗日戰爭的勝利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抗日戰爭勝利后,他歷任蘇中軍區副參謀長、師參謀長、副軍長、縱隊隊長等職,先後參加了蘇中“七戰七捷”、漣水棗莊、萊蕪、孟良崮、魯南、淮海、渡江和解放上海等戰役,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全國解放后他受命赴越南參加軍事顧問團的領導工作。
1955年後他任海軍航空兵部副司令員兼參謀長、華東軍區戰史編輯室主任、海軍東海艦隊副司令員等職,為提高部隊軍政素質和戰鬥力,為海軍現代化建設,為捍衛祖國的領海主權,建立了顯著的功績。他1955年被授予空軍少將軍銜。十年動亂中,他對林彪、“四人幫”反革命集團進行了堅決的鬥爭。他擁護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自覺地在政治上思想上行動上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梅嘉生同志顧全大局,堅持原則,公道正派,不徇私情;工作勤奮,不計名利;嚴於律己,廉潔奉公,生活簡樸;團結同志,關心部屬,聯繫群眾;作風深入,求真務實。
梅嘉生同志因病於1993年9月4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0歲。
他在青年時期,親眼目睹了日本帝國主義在中國的暴行,逐步接受了進步思想的影響。“九·一八”事變后,參加了上海東區義勇軍軍事訓練。“七·七”事變后,回家鄉組織游擊隊,任丹陽游擊支隊大隊長,進行抗日活動。民國27年(1938年)8月,隨部隊編入新四軍,次年春加入中國共產黨。
抗日戰爭時期,梅嘉生歷任新四軍江南人民抗日義勇軍挺進縱隊第四支隊支隊長、挺進縱隊第三團團長,新四軍蘇皖支隊副司令員、南通保安旅副旅長、新四軍第一師第三旅參謀長、第四分區參謀長兼啟海警衛團團長、第二軍分區司令員、蘇中公學教育長等職。在此期間,他直接領導和指揮過多次反“掃蕩”,帶領部隊與日寇和國民黨頑固派進行了堅決的鬥爭。在極其殘酷的鬥爭環境中,緊緊依靠抗日軍民,創建、保衛和擴大了揚州東區抗日根據地,培養了大批幹部,為後來大軍北渡創造了有利條件。
民國29年(1940年)初,他奉命率部西進津浦路東,配合主力部隊作戰,經過半年多的頻繁戰鬥,取得了反頑鬥爭的勝利,並打通了東西兩塊根據地的聯繫。同年年底,他被派到外圍部隊南通保安旅工作,在異常複雜的情況下,堅決執行上級指示,對該旅全部進行了改編。爾後又在蘇北長江沿岸一帶堅持鬥爭數年,並開闢了新區。在激烈的戰鬥中和危急的情況下,英勇善戰,為抗日戰爭的勝利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抗日戰爭勝利后,梅嘉生歷任蘇中軍區副參謀長、蘇中軍區第一軍分區副司令、新四軍第一師參謀長、華東野戰軍第四縱隊參謀長、二十三軍副軍長、第三縱隊隊長等職。先後參加了蘇中“七戰七捷”、漣水、棗莊、萊蕪、孟良崮、魯南、淮海、渡江和解放上海等戰役。特別是民國36年夏季,國民黨重點進攻山東解放區,他奉命率部與兄弟部隊一起在外線出擊,鉗制敵人北進。在危急關頭,主動承擔艱巨任務,沉著指揮,與數倍於己的敵人苦戰半個月,終於突出重圍,出色地完成了戰鬥任務,受到上級的表揚。梅嘉生善打硬仗,屢建戰功,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梅嘉生
新中國成立后,梅嘉生受命赴越南參加軍事顧問團的領導工作,歷任軍事顧問團參謀長、第一副團長等職,在長達5年的歲月里,他忠實地履行國際主義義務,克服重重困難,在越南人民一起英勇抗擊法帝國主義侵略軍,參與組織指揮了邊界、中游、西北、奠邊府等多次重大戰役,為越南人民的解放事業作出了傑出貢獻,榮膺越南政府授予的二級軍功勳章。
1955年5月,梅嘉生調海軍工作,任海軍航空兵副司令兼參謀長,為海軍航空兵部隊的建立和發展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1959年任華東軍區戰史編輯室主任。1964年任海軍東海艦隊副司令員。在此期間,參與指揮了崇武以東海戰,取得了擊沉台灣國民黨海軍“永昌號”炮艦、擊傷“永泰號”獵潛艦的戰績。1975年8月,他擔任海軍副司令員,在海軍黨委領導下,繼承和發揚我軍的優良傳統,注重調查研究,經常深入部隊指導工作,對部隊大膽管理,嚴格要求,為提高部隊軍政素質和戰鬥力,為海軍的現代化建設,為捍衛祖國的領海主權,建立了顯著的成績。
1993年9月4日,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0歲。
梅嘉生從小好學,到上海工作之餘,他抓緊自學。他發現自己的英語是個薄弱環節,而在上海闖世界,英語的用處太大了。他用自己積攢的錢,報名上了英語夜校。在夜校,梅嘉生遇見一位美麗溫柔的姑娘周政。
周政,一個富裕的商人家小姐,比梅嘉生大一歲。周政聰明伶俐,喜歡讀書,周政從寧波來到上海讀到小學畢業。周政20歲出頭的時候去上一家夜校。在夜校里,梅嘉生一開始通過問問題和周政接觸,最後勇敢地向周政遞上了告白信,雖然一開始失敗,但他不氣餒,一直堅持。後來,梅嘉生告訴周政,自己不上夜校了,他已經依據廣告考上了近郊真如的華夏大學附屬中學,他要讀書讀出一個樣子來。從此,梅嘉生的身影從夜校消失了,而他和周政的愛情也在那以後成熟了。
上世紀30年代初,日軍佔領中國東北三省,中國的民族危機加深了,激發著每一個關心祖國命運的青年。中國會不會淪陷?中國將走到哪裡去?華夏大學附中,梅嘉生的思想急劇變化。不過一年光景,梅嘉生來信告訴周政,作為一個中學生,卻年過20歲,這年紀顯然太大了。但是對於中國的未來,他還正當年。在此國難日益迫近之際,他不能再讀書了,他已投考南京陸軍學校,學裝甲兵,投筆從戎。對梅嘉生的思想變化,周政感到吃驚。她不知道梅嘉生的今後還會怎樣?她在信中詢問梅嘉生,你讀書沒有多久又去軍校了,如此多變,你和我的關係還變不變?天下像我這樣的姑娘你是找得到的,如有考慮,儘早定奪。
她等來的,是梅嘉生的一封急信。由於戰爭,這封信沒有保存下來。而信中之言,經過幾十年歲月的淘洗,將近80歲高齡的周政還記得信的結尾是:“一切等等,皆不如其人(指周政——作者注),我要把心捧在手裡你才相信啊!”
對周政來說,這當然是一次對命運的重大選擇。作為富家小姐,她要選擇一個生活優裕、收入頗豐的夫婿只消在父母詢問後點一下頭就夠了。但是,她在父親的支持下選擇了梅嘉生——這個家境清寒、從蘇南農村到上海來闖世界最終又選擇了戎馬生涯的青年人。同樣是在幾十年後,輾轉於病榻之上的周政對本文作者回憶:“在當時,面臨生活的選擇,我沒有去想梅嘉生的窮。窮不要緊,可以用自己的努力改變它;也沒有更多地考慮文化上的差距,因為我的文化程度也不高,文化水平也可以通過努力去提高。我希望的是他永遠不要變心。”
在人類生存的這個五彩繽紛的星球上,唯有感情世界是很難用語言表述清楚的,百歲人生漂泊間,真情唯有兩心知。
周政成了梅嘉生的重要經濟接濟者。5元、10元的匯款不斷地匯往南京。最多的一次是350塊大洋,在當時也算得上一個大數目了。原因是梅嘉生突發奇想,打算從軍校退伍,自己開辦一個養雞場,為此寫信請周政支持。
梅嘉生正為選擇人生之路苦苦求索的時候,爆發了“七·七事變”,日本侵略軍很快將戰火燃近南京,梅嘉生所在軍校南遷了。何去何從,梅嘉生再一次面臨選擇。
周政趕到南京,和梅嘉生一起商量。梅嘉生對周政說,他想留下來。熱血男兒,又是一個經過了軍事學習的青年,國家生死存亡關頭,理當捨生忘死。梅嘉生下決心了,回丹陽故鄉,去拉起一支武裝,抗日圖存。
在南京,梅嘉生和周政結婚了。婚禮非常簡單,只請了幾個最要好的朋友。
婚禮剛結束,日軍轟炸機飛臨南京上空。一片兵荒馬亂中,梅嘉生、周政走出石頭城,向丹陽而去。
在家鄉胡橋一帶,梅嘉生在青年中組織抗日武裝。周政拿出自己的積蓄,再加上父親周惠良又從上海寄來的數百元錢,他們從國民黨散兵手裡買下10來支步槍。這時,共產黨員管文蔚也在自己的家鄉組織抗日武裝。管家離梅嘉生的村莊僅3里路,遙遙相望,1937年冬天的一個夜晚,梅嘉生找到了管文蔚,商議組織武裝抗日自衛。1938年春,丹陽仙橋鎮成立了自衛總團,管文蔚任總團長,梅嘉生任鎮北分團團長,管轄幾個村莊的自衛團。自衛團成立不久,就由梅嘉生率領,到丹陽以東的陵口伏擊日軍的火車。
1938年春,自衛團的一部分漸漸發展成脫產的地方武裝,梅嘉生任第三大隊大隊長。1938年夏,率部挺進江南的新四軍一支隊司令員陳毅派政治部主任劉炎來到丹陽,將丹陽自衛總團改編成丹陽游擊縱隊,梅嘉生所部從此編入新四軍序列。1939年10月,梅嘉生部上升為主力部隊,梅嘉生任新四軍挺進縱隊三團團長。這時的梅嘉生入了黨,他指揮的部隊經歷了多次戰鬥。梅嘉生的軍事才能在頻繁的戰鬥中迅速展現出來了。
在殘酷的戰爭中,周政的經歷令人慨嘆。1938年,女兒丹波出生,周政在戰火中撫育女兒。周政先後擔任過部隊的文化教員、保管員、保育院長,大部分時間和部隊一起南北征戰。一個身材嬌小的富家小姐,就在戰爭的血海中行進著。
有一年冬天,她所在部隊被日軍包圍,在激烈的突圍戰鬥中周政沖了出來,赤腳數次跋山涉水,一連走了三天三夜。她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倒下了。教導員為她買來了一個胡蘿蔔,周政吃了下去,竟奇迹般地又能抬腿走路了。
經過10餘年征戰,36歲時,梅嘉生已經是副軍長了,他是新四軍中晉陞最快的幾名將軍之一,深受名將粟裕的器重。
在奪取全國勝利之後即刻奉命出征越南,梅嘉生雖然感到意外,但作為軍人,他堅決從命。就他內心世界而言,他還真有些捨不得硝煙瀰漫的戰場。他好讀軍事書籍,更從切身經歷感受到,戰場才是將軍的成功之處。
這時,讓他有些難以割捨的倒是自己剛剛穩定下來的家了。進入南京后,他終於在南京小營的一座小別墅里安下了家,和夫人周政、女兒丹波,還有養子云波生活在一起。說起兒子,這是梅嘉生和周政對戰爭的奉獻,由於抗日戰爭的殘酷環境,他們把在丹波之後降生的兒子寄養在農民家裡,由於生活條件差,生病後得不到及時治療,孩子夭折了。
由於這層關係,丹波被視為掌上明珠,在解放戰爭中,一旦條件許可,梅嘉生就把女兒帶在軍中。每當戰事稍歇,警衛員會拍馬而來,將丹波接到父親身邊去相聚。建國了,梅嘉生的打算是,要讓孩子上最好的學校,把因為戰爭而耽誤的功課補回來。
現在梅嘉生要去越南了,這位在戰場上堅毅果敢的將軍一下子變得充滿了溫情。就連去北京領受任務,梅嘉生也帶上了女兒。甚至在毛澤東會見顧問團軍官那天,梅嘉生也把女兒帶到了中南海門口。在那裡,女兒被擋住了,噘起了小嘴,他只好派人把她送回住地。事後丹波還滿不情願地對梅嘉生說:“現在是怎麼了,不讓我進。前些年在戰場開大會,劉副主席、朱總司令講話,我不都在他們身邊走來走去嗎?”
梅嘉生只好對女兒說:“那是過去,現在我們勝利了,一切都要正規了。”
從北京回到南京短住的那幾天,只要一有機會,梅嘉生就要和丹波、和周政在一起,帶著女兒散步,為她打熱水洗澡。而丹波看到母親為父親打點行李,頻頻流露出不安的神情。這一切,梅嘉生的警衛員周洪波看了都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臨出發之前,梅嘉生還驅車丹陽,回故鄉看望了母親。母親和四周鄉鄰以家鄉的芝麻湯糰招待了梅嘉生。在自己長大的屋子裡過了一夜,梅嘉生和母親告別了,他趴在母親的耳邊大聲說:“媽媽,你有什麼事就給周政寫信吧,她還在南京,會照顧你的。”
乘火車離開南京的時候,顧問團軍官的妻子們都去送行了,月台上哭聲一片,丹波也哭了,但是周政沒有哭。戰爭年代里過多的離別已經使她變得特別堅強,她久久地凝視遠去的火車,直到它消失在綠色的遠方。
一年以後,周政也來到越南,成為中國軍事顧問團的工作人員,直到日內瓦協定簽字以後才回國。
梅嘉生是一位英俊的將軍,在越南征戰回國休養的時候,曾有一位年輕美麗的護士傾慕梅嘉生,被警衛員周洪波看在眼裡。那是一個崇仰英雄的年代,周洪波委婉地告訴姑娘,將軍的心已被一位優秀的女性永遠地佔領了。而梅嘉生呢,感覺到年輕姑娘的傾心后,淡淡一笑,即帶領周洪波回到了越南戰場。那時,奠邊府戰役即將開始。
梅嘉生夫人周政於1990年去世。辭世之前,她在病榻上與作者細細講述自己與梅嘉生度過的一生。她說:“雖然一生動蕩,但是我經歷了許多,看到了許多,一生沒有虛度!”
梅嘉生同志因病於1993年9月4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