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昶
袁昶
袁昶(1846年-1900年7月29日),原名振蟾,字爽秋,一字重黎,號浙西村人,浙江桐廬人。清末大臣、學者。光緒二年進士,歷官戶部主事、總理衙門章京,辦理外交事務,後任江寧布政使,遷光祿寺卿,官至太常寺卿。光緒二十六年,直諫反對用義和團排外而被清廷處死,同時赴刑的還有許景澄、徐用儀等四人,史稱“庚子五大臣”。《辛丑條約》簽訂后,清廷為其平反,謚“忠節”。袁昶也是同光體浙派詩人的代表。
遺著有《漸西村人日記》等。1903年,蕪湖人建“袁太常祠”於中江書院。汪畸撰《袁太常祠記》刻石傳世。
袁昶
擔任該書院山長達14年的清末著名學者劉熙載曾教導學生:“為學當求有益於身,為人當求有益於世。在家則有益於家,在鄉則有益於鄉,在邑則有益於邑,在天下則有益於天下。斯乃為不虛此生,不虛所學。不能如此,即讀書畢世,著作等身,則無益也。”當時書院中“課以經史性理為主,而輔以文辭,尤重躬行。人置行事日記、讀書日記各一冊,每日填記,逢五、十日呈諸院長評論。”袁昶在這一時期的日記中曾特別記下劉熙載“先生言立功立德必須從人情物理做起”的教導,所讀所思,皆以經世致用之學為主。他認為,“凡學者於職方氏之西北地形、太常之律呂、司天台之歷算皆須考核,以及屯田、水利、軍制、馬政、地丁、保甲、漕糧、旗務皆以實理精意相輔而講明之,為亟所為藏器於身,以待天下之動是也。”
同治六年(1867),袁昶以廩生參加浙江省鄉試,中舉人。
光緒二年(1876年),恩科進士,殿試二甲,授戶部主事。光緒四年兼襲雲騎尉世職。光緒九年充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章京。光緒十二年(1886)充會典館纂修官、補戶部江西司員外郎。
光緒十八年(1892),以員外郎出任徽寧池太廣道道台,在任上他嚴約僚屬,痛抑胥吏,進行了多項變革:
胥吏,進行了多項變革:
• 興建教育--按照“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擴辦蕪湖中江書院,在中江書院原舍之外,設“經義”、“治事”兩齋。增設經史、性理、輿算、格致(物理)等實用學科。購書數萬卷在中江書院建立藏書樓--尊經閣。
• 增加稅收--清厘關稅,汰常關耗費歲萬八千金,悉還諸公。還設立穀米出口稅,由於每年出口穀米數千萬石,所以收入可觀。
• 興修水利--捐銀五千兩,並親自督修了蕪湖西南自大關亭至魯港十二里的濱江圩堤,還新建三百七十丈大堤。從此可以蓄水,可以泄洪,天地村舍不再受洪水的威脅。
• 此外還進行了蕪湖設立郵局,加強武裝等多項措施。
光緒二十四年(1898),袁昶升遷為陝西按察使,還沒到任,又被提拔為江寧布政使,后被調到直隸。不久,被召回朝廷,以三品京堂在總理衙門行走,同年授二品銜,后又授光祿寺卿、太常寺卿。當時朝廷財政匱乏,朝廷討論增加厘稅彌補不足,袁昶表示反對,認為“增厘稅,名病商,實病民,不可增議”。
袁昶側身像
光緒帝親自將其綱要書寫在冊子中,下發大臣們議行。
光緒二十六年(1900)山東興起義和團,殺戮外國教士。慈禧太后和端王載漪想利用義和團的力量對付列強,準備攻打各國公使館。袁昶向朝廷上了一道二千五百餘言的奏疏。五月十二日(6月8日),慈禧太后在儀鸞殿召開御前會議,袁昶慷慨陳詞,與袁昶關係較好的吏部侍郎許景澄、兵部尚書徐用儀和內閣學士聯元都支持袁昶的意見,光緒帝握住許景澄的手而哭泣。五月二十一日(6月17日)八國聯軍攻戰大沽炮台。五月二十二日(6月18日)袁昶上《急救目前危局折》。 6月21日,清政府以光緒的名義,向英、美、法、德、意、日、俄、西、比、荷、奧十一國同時宣戰。義和團及朝廷軍隊圍攻各國在北京的使館。袁昶又上一奏疏,力言奸民不可縱,使臣不宜殺,但沒有結果。后袁昶又和許景澄一起寫了第三道奏疏《請懲禍首以遏亂源而救危局》,嚴劾釀亂大臣,但這道奏摺尚未來及奏報,載漪等人已採取了行動,令刑部尚書趙舒翹將袁昶等人下獄。7月27日,袁昶在被騙出家門后被關押,七月初四(7月29日),袁昶與許景澄身穿官服在菜市口被處死。第二天,慈禧太后發出上諭說“太常卿袁昶、禮部侍郎許景澄,屢次被人蔘奏,聲名惡劣。平日辦理洋務,各存私心,每遇召見,任意妄奏,莠言亂政,且多語離間,有不忍言者,實屬大不敬,若不嚴行懲辦,何以整肅群僚,袁昶、許景澄均著即行正法,以昭炯戒。”
光緒二十六年(1900)12月,八國聯軍退出北京。十二月二十五日,光緒發布上諭,宣布為袁昶等人平反,“開復原官”;宣統元年(1909)又追謚忠節公,五月,宣統下詔在杭州西湖孤山南麓敕建三忠祠,奉祀袁昶、許景澄、徐用儀三人。袁昶昭雪后,蕪湖地方將尊經閣更名為“懷爽樓”,后建袁太常祠,上書“仁政忠節,光日月而薄霄漢,千百世不朽”。每逢清明、冬至之時,地方官紳、學者及百姓均前往祭掃。
袁昶石刻像
汪宗沂:二百年來恩養士,幾人抗疏震遐陬。悲聞西市誅龍比,未見東郊保畢周。即用良言嗟已晚,得歸正命可比尤。聖僧庵外陳蘋藻,慟哭頻驚士擁弓!
嚴復:善戰不敗,善敗不亡,疏論廷諍動關至計;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皇天后土式鑒精忠。
蔡東藩:許侍郎、袁京卿二人,名臣也,以忠諫而致禍,同罹慘刑。丹心未泯,碧血長埋。誰為為之,以至於此?
陳旭麓:許景澄、袁昶頗能了解國內外情勢,在後黨淫威劫持下的當時,不計個人安危,勇敢地站出來講話,倒是有點責任感和愛國心的。他們的被殺,是個冤案。30年來的近代史著作,對他或者避而不談,或者仍貶為“通洋”的罪犯,那不是治史的認真嚴肅態度。
在主政一方的宦途中,袁昶非常重視人才的培養。他認為,中國之所以實學廢弛,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缺少實學教育,並由此導致相關人才的匱乏。光緒十八年,袁昶在總理衙門工作十餘年後,被外放到安徽徽寧池太廣道,兼管蕪湖關務,這給了他實踐自己經世主張的難得機會。在此期間,袁昶刊刻了大量實用書籍並匯為《浙西村舍叢書》,收錄了不少對現實有用的重要典籍,如描述邊疆形勢的地方志《寧古塔志略》、《吉林外紀》、《吉林志略》、《蠻書》、《衛藏通志》、《黑龍江外紀》等,再如對倡導農業有重要作用的《齊民要術》、《農桑輯要》等。值得一提的是,袁昶對這些書籍並不僅僅是簡單地搜集,而是進行了一番整理。比如《齊民要術》,《浙西村舍叢書》中收錄的就是以《湖湘》本為底本,《津逮》、《學津》本為校本,並輔以《農桑輯要》、《農書》等整理后的本子,雖然仍有所疏漏,但被后之學者認為是該書較好的清代刻本。正是因為袁昶的這番整理功夫,使得他所收錄的這些書籍,仍然能引起今日學者的較高評價,被認為是晚清叢書中之“尤為重要者”。蕪湖原有中江書院,袁昶到任后,增建經義、治事兩齋,冀以勉勵諸生為桑麻谷粟平實有用之學,以待他日登仕路備國器使,則區區所厚幸者。而中江書院確實培養了一批講求實學的優秀人才。1936年,蕪湖當地修築懷爽樓,著名民主人士黃炎培曾寫下“經國長才曾照世,成仁短眴欲呼天”的詩句以表哀思。
袁昶在學術上也有著獨到之處。袁昶是晚清同光體詩人浙派的代表人物。他重視九流百家之學,強調學術對於現實社會的實際作用。袁昶反對脫離實際的書齋學問,認為“干嘉間名人有學無問”。他認為,按四部分類的傳統目錄學將實學歸為子學,沒能突顯其應有的地位,從而乏人問津,這是最終造成中國缺少經世人才局面的重要原因。在為自己的藏書編訂《永慕堂藏書目》時,他獨創了一種18部分類法,完全以學術的致用性進行分目,如原來四部分類中地位僅次於經學的史部諸類,被完全打亂,分別編入“通鑒三通曆代政典掌故之學”、“本朝三通會典掌故之學”、“輿地學”等,可見袁昶所強調的是史學中以古鑒今、能為今人所用的部分。而原先在傳統目錄學中從未有過的“律令學”、“洋務學”、“邊務學”等分類的出現,更加表明袁昶對經世之學的強調與重視。
袁昶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