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年
庚子年
傳統紀年:庚子年(鼠年);中國紀年: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延康元年;
正月,曹操病死,其子曹丕繼位為魏王,同年十月,漢獻帝讓位,曹丕稱帝,是為魏文帝。至此,歷12帝,195年的東漢王朝名實俱亡。十月十三日,早已徒存名號的漢獻帝劉協被迫將象徵皇位的璽綬詔冊奉交曹丕,宣布退位。曹丕照例三讓之後於同月二十九日(公元220年12月11日)升壇受禪,登上皇帝的寶座,改國號為魏,建元黃初。十一月一日,曹丕封劉協為山陽公,允許他行使漢朝正朔和使用天子禮樂。同時追尊曹操為武皇帝,廟號太祖。且授匈奴南單於呼廚泉魏國璽綬,並賜青蓋車、乘輿等。十二月,定都洛陽。曹丕在改朝換代之際,對職官制度進行了若干重要改革。改相國為司徒,御史大夫為司空,由此恢復了被曹操於漢建安十三年(208)廢除的三公官制(太尉、司徒、司空)。此後司徒、司空位號雖尊貴,但一般不干預朝政。曹丕又設秘書監和中書省,中書省置監令,主管通達百官奏事,起草詔令,以此分掉尚書台的權力,改變東漢後期尚書權職過重的現象。在經濟方面,曹丕繼續推行屯田制,重視水利建設。總之,曹丕稱帝代漢以後,魏國實力進一步增強。
錢唐縣東臨海灣,灣內泥沙淤積,至漢代形成沙洲淺灘,洲內低洼處積水形成湖泊,為今西湖之前身。郡議曹華信在錢唐縣東,用泥石堆築防海大塘,阻擋咸潮,使西湖開 始與海隔絕,成為內湖。
曹操
此時,太子曹丕正在鄴城,駐洛陽的軍隊騷動不安。大臣們想先保守秘 密,暫時不公布曹操去世的消息。諫議大夫賈逵認為不應該保密,才把喪事公之於眾。有人說,應當把各個城池的守將都換上曹操家鄉的譙縣人和沛國人。魏郡太守、廣陵人徐宣大聲說:“如今各地都歸於一統,每個人都懷有效忠之心,何必專用譙縣人和沛國人,以傷害那些守衛將士的感情!”撤換之事才不再提起。青州籍的原黃巾軍士兵擅自擊鼓離去,大家認為應加制止,對不服從命令者派兵征討。賈逵說:“不可以這樣做。”於是他寫了一篇很長的文告,命令青州兵所到之處的地方官府,要給他們提供糧食。鄢陵侯曹彰從長安趕來,詢問賈逵魏王的印璽在何處,賈逵嚴肅地說:“國家已經確定了先王的繼承人,先王的印璽,不是君侯您應當詢問的。”噩耗傳到鄴城,太子曹丕慟哭不已。中庶子司馬孚勸諫說:“先王去世,舉國上下都仰仗殿下您的號令。您應上為祖宗的基業著想,下為全國的百姓考慮,怎麼能效法普通人盡孝的方式呢?”曹丕很久以後才止住哭聲,對司馬孚說:“你說得對。”當時,大臣們剛剛聽到曹操去世的消息,相聚痛哭,一片混亂。司馬孚在朝堂上大聲說:“如今君王去世,全國震動,當務之急是拜立新君,以鎮撫天下,難道你們只會哭泣嗎?”於是命令群臣退出朝堂,安排好宮廷警衛,處理喪事。司馬孚是司馬懿的弟弟。大臣們認太子曹丕即魏王位,應該有漢獻帝的詔令。尚書陳矯說:“魏王在外去世,全國驚惶恐懼。太子應節哀即位,以安定全國上下的人心。況且魏王鍾愛的兒子曹彰正守在靈柩旁邊,他若在此時有不智之舉,生出變故,國家就危險了。”當即召集百官,安排禮儀,一天之內,全部辦理完畢。第二天清晨,以魏王后的命令,拜太子曹丕繼承曹操為魏王,下令大赦天下罪犯。不久,漢獻帝派御史大夫華歆帶著詔書,授予曹丕丞相印綬和魏王璽綬,仍兼任冀州牧,於是曹丕尊奉母后卞氏為王太后。
魏王曹丕的弟弟鄢陵侯曹彰等人都回到自己的封地。臨侯曹植的監國謁者灌均,迎合曹丕的意圖,上奏說:“臨侯曹植酗酒,言辭輕狂使用慢,動持並脅迫魏王的使者。”曹丕貶曹植為安鄉侯,將曹植的黨羽,右刺奸掾、沛國人丁儀,黃門侍郎丁兄弟,二人及兩家男子全部處死。
冬季,十月,乙卯(十三日),漢獻帝在高祖廟祭祀,報告列祖列宗,派代理御史大夫張音帶著符節,捧著皇帝璽綬以及詔書,要讓位給魏王曹丕。曹丕三次上書推辭,然後在繁陽築起高壇,辛未(二十九日),登壇受皇帝璽綬,即皇帝位。燃起大火祭祀天地、山川,更改年號,大赦全國。
十一月,癸酉(初一),曹丕尊奉漢獻帝劉協為山陽公,仍然使用漢朝的曆法,行皇帝的禮儀、音樂;封他的四個兒子為列侯。曹丕追尊自己的祖父魏太王曹嵩為太皇帝;父親魏武王曹操為武皇帝,廟號為太祖;尊奉母親魏太后 卞氏為皇太后。改封漢朝的諸侯王為嵩德侯,列侯為關中侯。大臣們封爵、升 遷,各有不同。又把相國改稱司徒,御史大夫改稱司空。山陽公劉協奉獻自己的兩個女兒給魏文帝曹丕作妃子。
魏文帝曹丕要重新頒布曆法,侍中辛毗說:“魏朝遵循虞舜和夏禹一脈相承的繼承關係,順應天命,合乎民心;只有商湯、周武王,依靠武力征伐統一全國,才會更改曆法。孔子說:‘實行夏的曆法’,《左傳》說:‘夏朝的曆法,最符合天地運行的規律,’我們為什麼要和它相反呢?”文帝稱讚並採納了辛毗的建議。當時,大臣們都稱頌魏朝的功德,貶損漢朝。散騎常侍衛臻卻闡述禪讓的大義,稱讚漢朝的功績。文帝看了衛臻幾次說:“普天下的珍寶,我要和山陽公共同享用。”文帝要追封母親卞太后的父母,尚書陳群上奏說:“陛下以聖明的德行,順應天命,創立大業,革除舊制,應該永遠成為後代遵從的典範。根據典籍記載,漢有分封婦人土地和爵位的制度。記載禮儀的典籍中,只有婦人附從丈夫的爵位。秦朝違背古代制度,漢朝又繼承秦朝的體制,都不符古代君王的法令和經典。”文帝說:“你的看法很對,不要封太后的父母了。”並寫下了這一建議,確定為制度,保存在收藏檔案的台閣中。
公元220年。和鸞殺顏俊,武威王秘又殺和鸞。蘇則勒兵征討麴演,請降。同年,麴演勾結張掖張進,酒泉黃華等復叛,又武威三種胡鈔寇,武威太守毌丘興告急於蘇則。時將軍郝昭、魏平屯守金城,受詔不得西度。蘇則與郡內高級長吏及郝昭等商議,認為今賊雖盛,然皆新合,未必同心,因此急擊之,必可破敵,若待朝廷發兵,賊心已齊,難以卒克。便違詔發兵救援武威,叛胡皆降。又與毌丘興擊張掖張進,麴演聞知,將步騎三千假意迎接蘇則,蘇則誘其相見,斬之。復與諸軍圍張進,破之,斬張進及其支黨,餘眾皆降。黃華見大勢已去,放出扣押的人質乞降,河西遂平。蘇則以功進封都亭侯,邑三百戶。
封與達忿爭不和,封尋奪達鼓吹。達既懼罪,又忿恚封,遂表辭先主,率所領降魏。魏文帝善達之姿才容觀,以為散騎常侍、建武將軍,封平陽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達領新城太守。遣征南將軍夏侯尚、右將軍徐晃與達共襲封。達以書招封,封不從達言。達率軍而攻之。
衛瓘
衛瓘,(220——291年),字伯玉,河東郡安邑縣(今山西夏縣北)人。三國曹魏後期至西晉初年的重臣。衛瓘出身官宦世家,年輕時仕官於曹魏,歷任尚書郎等職後來後來以監軍身份參與伐蜀戰爭。蜀漢亡后,與鍾會一道逮捕鄧艾;鍾會謀反時,又成功平息叛亂,命田續殺鄧艾父子。回師後轉任督徐州諸軍事、鎮東將軍,封菑陽侯。西晉建立后,歷任青州、幽州刺史、征東大將軍等職,成功化解北方邊境威脅,因功進爵菑陽公。晉惠帝即位后,與賈皇后對立,終在政變中滿門遇害,享年72歲。
劉寔
劉寔,(220——310年)西晉重臣。字子真。今高唐人。年91卒,謚元。其墓在高唐城東25里處。劉寔官高位顯,崇儉尚素,食蔬衣布,居無宅第,所得俸祿,贍養親故。
曹操:政治家,軍事家,詩人,魏國奠基者卒於洛陽,享年六十六歲。(155年出生)
曹操
黃忠,蜀漢大將,病卒于軍營中。黃忠(?-220),字漢升,南陽(治今河南南陽)人。三國時期蜀漢名將。本為劉表部下中郎將,后歸劉備,並助劉備攻益州劉璋。公元219年,黃忠在定軍山一戰中陣斬曹操部下名將夏侯淵,升任征西將軍,劉備稱漢中王后改封后將軍,賜關內侯。
哲學家仲長統(180——220)死。長統字公理,山陽高平(今山東金鄉西北)人。著有《昌言》。
關羽(?——220),蜀漢名將,本字長生,后改字雲長,河東解(今山西運城)人。公元219年,關羽水淹七軍,捉于禁,斬龐德,威震華夏。曹操為解樊城之圍,遂致書孫權,勸他襲取荊州。孫權召集眾將,拜呂蒙為大都督,總領江東軍馬,點兵三萬,快船八十餘艘,率韓當、周泰、蔣欽、朱然、潘璋、徐盛、丁奉等大將奇襲荊州。220年初,突圍至距益州不過一二十里的臨沮(今湖北省襄樊市南漳縣),遇潘璋部將馬忠的埋伏,被擒,和兒子關平於臨沮被殺。
法正(176——220),蜀漢名臣,字孝直,扶風郿(今陝西省眉縣東北)人。劉備手下第一謀士。
程昱(141——220),曹魏幾大謀士之一,兗州東郡東阿(今山東陽谷)人。黃初元年逝世,壽八十,曹丕亦為之流涕,追贈車騎將軍,謚曰肅侯。
呂蒙(179—220),字子明,東漢末年名將,汝南富陂人(今安徽阜南呂家崗) 。在擊敗關羽后“蒙疾發”(後世人或猜測建安二十四年發生瘟疫,因史載呂蒙、孫皎、蔣欽死於同年,或猜測是呂蒙年輕時在戰場上吃苦受累導致積勞成疾),不治而薨,享年四十二歲。
《資治通鑒》記載
世祖文皇帝上黃初元年(庚子,公元二二零年)
春,正月,武王至洛陽;庚子,薨。王知人善察,難眩以偽。識拔奇才,不拘微賤,隨能任使,皆獲其用。與敵對陳,意思安閑,如不欲戰然;及至決機乘勝,氣勢盈溢。勛勞宜賞,不吝千金;無功望施,分豪不與。用法峻急,有犯必戮,或對之流涕,然終無所赦。雅性節儉,不好華麗。故能芟刈群雄,幾平海內。是時太子在鄴,軍中騷動。群僚欲秘不發喪,諫議大夫賈逵以為事不可秘,乃發喪。或言宜諸城守,悉用譙、沛人。魏郡太守廣陵徐宣厲聲曰:“今者遠近一統,人懷效節,何必專任譙、沛以沮宿衛者之心!”乃止。青州兵擅擊鼓相引去,眾人以為宜禁止之,不從者討之。賈逵曰:“不可。”為作長檄,令所在給其稟食。鄢陵侯彰從長安來赴,問逵先王璽綬所在,逵正色曰:“國有儲副,先王璽綬非君侯所宜問也。”凶問至鄴,太子號哭不已。中庶子司馬孚諫曰:“君王晏駕,天下恃殿下為命。當上為宗廟,下為萬國,奈何效匹夫孝也!”太子良久乃止,曰:“卿言是也。”時群臣初聞王薨,相聚哭,無復行列。孚厲聲於朝曰:“今君王違世,天下震動,當早拜嗣君,以鎮萬國,而但哭邪!”乃罷群臣,備禁衛,治喪事。孚,懿之弟也。群臣以為太子即位,當須詔命。尚書陳矯曰:“王薨於外,天下惶懼。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遠近之望。且又愛子在側,彼此生變,則社稷危也。”即具官備禮,一日皆辦。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王位,大赦。漢帝尋遣御史大夫華歆奉策詔,授太子丞相印、綬,魏王璽、綬,領冀州牧。於是尊王后曰王太后。
改元延康。
二月,丁未朔,日有食之。
壬戌,以太中大夫賈詡為太尉,御史大夫華歆為相國,大理王朗為御史大夫。
丁卯,葬武王於高陵。
王弟鄢陵侯彰等皆就國。臨菑臨國謁者灌均,希指奏:“臨菑侯植醉酒悖慢,劫脅使者。”王貶植為安鄉侯,誅右刺奸掾沛國丁儀及弟黃門侍郎廙並其男口,皆植之黨也。
魚豢論曰:諺言:“貧不學儉,卑不學恭。”非人性分殊也,勢使然耳。假令太祖防遏植等在於疇昔,此賢之心,何緣有窺望乎!彰之挾恨,尚無所至;至於植者,豈能興難!乃令楊修以倚注遇害,丁儀以希意族滅,哀夫!
初置散騎常侍、侍郎各四人。其宦人為官者不得過諸署令。為金策,藏之石室。時當選侍中、常侍,王左右舊人諷主者,便欲就用,不調餘人。司馬孚曰:“今嗣王新立,當進用海內英賢,如何欲因際會,自相薦舉邪!官失其任,得者亦不足貴也。”遂他選。
尚書陳群,以天朝選用不盡人才,乃立九品官人之法;州郡皆置中正以定其選,擇州郡之賢有識鑒者為之,區別人物,第其高下。
夏,五月,戊寅,漢帝追尊王祖太尉曰太王,夫人丁氏曰太王后。
王以安定太守鄒岐為涼州刺史,西平麹演結旁郡作亂以拒岐。張掖張進執太守杜通,酒泉黃華不受太守辛機,皆自稱太守以應演。武威三種胡復叛。武威太守毋丘興告急於金城太守、護羌校尉扶風蘇則,則將救之,郡人皆以為賊勢方盛,宜須大軍。時將軍郝昭、魏平先屯金城,受詔不得西度。則乃見郡中大吏及昭等謀曰:“今賊雖盛,然皆新合,或有脅從,未必同心。因釁擊之,善惡必離,離而歸我,我增而彼損矣。既獲益眾之實,且有倍氣之勢,率以進討,破之必矣。若待大軍,曠日彌久,善人無歸,必合於惡,善惡就合,勢難卒離。雖有詔命,違而合權,專之可也。”昭等從之,乃發兵救武威,降其三種胡,與毋丘興擊張進於張掖。麹演聞之,將步騎三千迎則,辭來助軍,實欲為變,則誘而斬之,出以徇軍,其黨皆散走。則遂與諸軍圍張掖,破之,斬進。黃華懼,乞降,河西平。初,敦煌太守馬艾卒官,郡人推功曹張恭行長史事;恭遣其子就詣朝廷請太守。會黃華、張進叛,欲與敦煌並勢,執就,劫以白刃。就終不回,私與恭疏曰:“大人率厲敦煌,忠義顯然,豈以就在困厄之中而替之哉!令大軍垂至,但當促兵以掎之耳。願不以下流之愛,使就有恨於黃壤也。”恭即引兵攻酒泉,別遣鐵騎二百及官屬,援酒泉北塞,東迎太守尹奉。黃華欲救張進,而西顧恭兵,恐擊其後,故不得往而降。就卒平安,奉得之郡,詔賜恭爵關內侯。
六月,康午,王引軍南巡。
秋,七月,孫權遣使奉獻。
蜀將軍孟達屯上庸,與副軍中郎將劉封不協;封侵陵之,達率部曲四千餘家來降。達有容止才觀,王甚器愛之,引與同輦,以達為散騎常侍、建武將軍,封平陽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為新城,以達領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行軍長史劉曄曰:“達有苟得之心,而恃才好術,必不能感恩懷義。新城與孫、劉接連,若有變態,為國生患。”王不聽。遣征南將軍夏侯尚、右將軍徐晃與達共襲劉封。上庸太守申耽叛封來降,封破,走還成都。初,封本羅侯寇氏之子,漢中王初至荊州,以未有繼嗣,養之為子。諸葛亮慮封剛猛,易世之後,終難制御,勸漢中王因此際除之;遂賜封死。
武都氐王楊仆率眾人內附。
甲午,王次於譙,大饗六軍及譙父老於邑東,設伎樂百戲,吏民上壽,日夕而罷。
孫盛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於庶人。故雖三季之末,七雄之敝,猶未有廢衰斬於旬朔之間,釋麻杖於反哭之日者也。逮於漢文,變易古制,人道之紀,一旦而廢,固已道薄於當年,風頹於百代矣。魏王既追漢制,替其大禮,處莫重之哀而設饗宴之樂,居貽厥之始而墮王化之基,及至受禪,顯納二女,是以知王齡之不遐,卜世之期促也。
王以丞相祭酒賈逵為豫州刺史。是時天下初定,刺史多不能攝郡。逵曰:“州本以六條詔書察二千石以下,故其狀皆言嚴能鷹揚,有督察之才,不言安靜寬仁,有愷悌之德也。今長吏慢法,盜賊公行,州知而不糾,天下復何取正乎!”其二千石以下,阿縱不如法者,皆舉奏免之。外修軍旅,內治民事,興陂田,通運渠,吏民稱之。王曰:“逵真刺史矣。”布告天下,當以豫州為法;賜逵爵關內侯。
左中郎將李伏、太史丞許芝表言:“魏當代漢,見於圖緯,其事眾甚。”群臣因上表勸王順天人之望,王不許。冬,十月,乙卯,漢帝告祠高廟,使行御史大夫張音持節奉璽綬詔冊,禪位於魏。王三上書辭讓,乃為壇於繁陽,辛未,升壇受璽綬,即皇帝位,燎祭天地、岳瀆,改元,大赦。十一月,癸酉,奉漢帝為山陽公,行漢正朔,用天子禮樂;封公四子為列侯。追尊太王曰太皇帝;武王曰武皇帝,廟號太祖;尊王太后曰皇太后。以漢諸侯王為崇德侯,列侯為關中侯。群臣封爵、爵位各有差。改相國為司徒,御史大夫為司空。山陽公奉二女以嬪於魏。帝欲改正朔,侍中辛毘曰:“魏氏遵舜、禹之統,應天順民;至於湯、武,以戰伐定天下,乃改正朔。孔子曰:‘行夏之時,’《左氏傳》曰:‘夏數為得天正,’何必期於相反!”帝善而從之。時群臣並頌魏德,多抑損前朝;散騎常侍衛臻獨明禪授之義,稱揚漢美。帝數目臻曰:“天下之珍,當與山陽共之。”帝欲追封太後父、母,尚書陳群奏曰:“陛下以聖德應運受命,創業革制,當永為後式。案典籍之文,無婦人分土命爵之制。在禮典,婦因夫爵。秦違古法,漢氏因之,非先王之令典也。”帝曰:“此議是也,其勿施行。”仍著定製,藏之台閣。
十二月,初營洛陽宮。戊午,帝如洛陽。
帝謂侍中蘇則曰:“前破酒泉、張掖,西域通使敦煌,獻徑寸大珠,可復求市益得不?”則對曰:“若陛下化洽中國,德流沙幕,即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貴也。”帝嘿然。
帝召東中郎將蔣濟為散騎常侍。時有詔賜征南將軍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將,特當任使,作威作福,殺人活人。”尚以示濟。及至,帝問以所聞見,對曰:“未有他善,但見亡國之語耳。”帝忿然作色而問其故,濟具以答,因曰:“夫‘作威作福’,《書》之明誡。天子無戲言,古人所慎,惟陛下察之!”帝即遣追取前詔。
帝欲徙冀州士卒家十萬戶實河南,時天旱,蝗,民飢,群司以為不可,而帝意甚盛。侍中辛毘與朝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待之,皆莫敢言。毘曰:“陛下欲徙士家,其計安出?”帝曰:“卿謂我徙之非邪?”毘曰:“誠以為非也。”帝曰:“吾不與卿議也。”毘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之左右,廁之謀議之官,安能不與臣議邪!臣所言非私也,乃社稷之慮也,安得怒臣!”帝不答,起入內。毘隨而引其裾,帝遂奮衣不還,良久乃出,曰:“佐治,卿持我何太急邪!”毘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故臣不敢不力爭。”帝乃徙其半。帝嘗出射雉,顧群臣曰:“射雉樂哉!”毘對曰:“於陛下甚樂,於群下甚苦。”帝默然,后遂為之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