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十六國
西域三十六國
公元前138年(漢武帝劉徹建元癸卯三年),張騫奉命出使西域,當時在現新疆境的西域三十六國,經考證在如下地方:烏孫徠、龜茲、焉耆、若羌、樓蘭、且末、小宛、戎盧、彌、渠勒、皮山、西夜、蒲犁、依耐、莎車、疏勒、尉頭、溫宿、尉犁、姑墨、卑陸、烏貪訾、卑陸后國、單桓、蒲類、蒲類后國、西且彌、劫國、狐胡、山國、車師前國、車師后國、車師尉都國、車師后城國,除此之外還有大宛、安息、大月氏、康居、浩罕、坎巨提、烏弋山離等十幾西域國。
漢武帝劉徹建元癸卯三年(即公元前138年)張騫出使西域尋訪大月氏聯合抗擊匈奴。雖然出使未獲成功,但是卻溝通了中原與西域諸國的聯繫和交往。
西域三十六國是對今玉門關名字始出以西地區的總稱。
正式使用“西徠域”一詞,是漢宣帝任命鄭吉為“西域都護”開始,當時“西域都護”管轄的地區即所謂的“西域三十六國”(最早為五十國,后各國之間吞併為三十六國),其具體位置,《漢書·西域傳》說:“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側接漢隔以陽關、玉門,西側限於蔥嶺”,即現在的新疆南疆地區。這是漢代所說的“西域”(當時烏孫不屬於西域範圍內)。
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派遣董琬等通使“西域”回來后,按董琬的理解,他將“西域”分為“四域”:
一域:“自蔥嶺以東,流沙以西”;
二域:“自蔥嶺以西、河曲以東”;
三域:“者舌以南、月氏以北”;
四域:“西海之間,水澤以南”。
(后三域均為現帕米爾高原以西以東)(見《北史·西域傳》)。
到這時,中亞許多地區才被看做是“西域”的範圍。
唐代,“西域”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
漢武帝疆域里的 西域
明代的“西域”是指敦煌以西直到阿拉伯半島等的統稱(見陳誠《西域蕃國志》)。
西域三十六國
光緒10年(1884年),新疆建省,有迪化、阿克蘇、喀什噶爾、伊塔四道;民國時期的1916年,將伊塔道改為伊犁、塔城兩道;1919年將原蒙古科布多的阿勒泰化歸新疆省,設阿山道;1920年增設焉耆、和闐兩道;此時,新疆省共有八道,以後改為八個行政區,1934年設哈密行政區,1942年增設莎車行政區,1943年行政區改為專區;解放前,新疆共有79個縣;1955年10月1日,成立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現轄烏魯木齊、克拉瑪依2個地級市以及5個自治州、7個地區的87個縣市。
國名 | 今地 | 興盛時期 | 滅亡時期 | 滅亡原因 |
鄯善 (樓蘭) | 中國新疆若羌縣一帶 | 有爭議,一般認為是水源斷絕 | ||
婼羌 | 中國新疆若羌縣東南 | |||
烏秅 | 中國新疆塔什庫爾干縣西南方一百五十公里 | |||
西夜 | 中國新疆葉城縣南 | |||
子合 | 中國新疆西南 | |||
狐胡 | 新疆 吐魯番西北玉勒干鐵列克 | 被車師兼并 | ||
捐篤 | 中國新疆烏恰縣西方一百公里 | |||
小宛 | 中國新疆且末縣西南,車爾臣河南 | 被 鄯善兼并 | ||
依耐 | 新疆塔什庫爾干 | |||
精絕 | 今民豐縣北尼雅河下游沙漠中,現存尼雅遺址 | 被 鄯善兼并 | ||
且末 | 中國新疆且末縣西南 | 被 鄯善兼并 | ||
於闐 | 中國新疆和闐縣附近 | 接受 唐朝統治 | ||
單桓 | 烏魯木齊西北郊 | |||
戎盧 | 中國新疆于田縣南 | 被 於闐兼并 | ||
扜彌 | 今策勒縣北部和于田縣東北沙漠中 | 被 於闐兼并 | ||
卑陸 | 今準噶爾盆地南緣,至烏魯木齊市東南 | |||
渠勒 | 今新疆和田地區策勒縣南 | 被 於闐兼并 | ||
皮山 | 中國新疆皮山縣東南,藏桂附近 | 被 於闐兼并 | ||
墨山 (山國) | 庫爾勒縣以東庫魯克山山區 | 被焉耆兼并 | ||
龜玆 | 中國新疆庫車縣附近 | 接受 唐朝統治 | ||
桃槐 | 阿姆河上源小帕米爾 | |||
姑墨 | 今阿克蘇市和溫宿縣 | 被 龜玆兼并 | ||
溫宿 | 在今烏什縣境內,並非今溫宿縣 | 被 龜玆兼并 | ||
尉頭 | 游牧行國,在今阿合奇縣、巴楚縣一帶 | 被 龜玆兼并 | ||
休循 | 吉爾吉斯斯坦南部外阿賴山脈,克孜爾河上遊河谷 | |||
無雷 | 阿富汗巴達克山東北 | |||
滑國 (嚈噠) | 阿富汗北部巴爾赫省 | 被薩珊兼并 | ||
疏勒 | 中國新疆喀什市 | 接受 唐朝統治 | ||
莎車 | 中國新疆莎車縣 | 被 疏勒兼并 | ||
竭石 (史國) | 烏茲別克撒馬爾罕之南 | 被阿拉伯帝國兼并 | ||
焉耆 | 中國新疆焉耆自治縣 | 接受 唐朝統治 | ||
危須 | 今焉耆縣東北和碩縣境內 | 被 焉耆兼并 | ||
罽賓 | 巴基斯坦白沙瓦 | |||
難兜 | 巴基斯坦克什米爾地區東北部的巴勒爾蒂斯坦 | |||
尉犁 | 中國新疆庫爾勒、尉犁地方 | 被 焉耆兼并 | ||
劫國 | 新疆阜康縣 | 被 焉耆兼并 | ||
車師 | 中國新疆吉木薩爾縣及吐魯番盆地一帶 | 被 高昌兼并 | ||
烏貪訾 | 今新疆瑪納斯縣、昌吉市以北 | 被 車師兼并 |
秦末漢初期間,廣袤的西域大地上,活躍著大小五十多個國家,隨著不斷的相互征戰與吞併,公元前138年張騫出使西域時,“西域”曾先後存在有36個國家。後人稱之為“古西域三十六國”。“古西域三十六國”與現代具有嚴格的組織機構和政治意義的國家不同,它所區分的是一些以綠洲或草原地域為單位的部族或民族在特定歷史條件下以生產為單位的某種生存方式。
西域三十六國
抱著一種尋訪歷史、見證變遷的目的,2004年8月11日至9月26日,本報記者走訪了“古西域三十六國”中的蒲類和車師——天山附近的兩個古國,感受了時空的滄桑與現實的鮮活。
蒲類國地處新疆東部今巴里坤縣境內,是北方游牧民族進入新疆的必爭之地。匈奴人統治時期,擁有2032人的蒲類國,主要以牧業生產為主。他們善於騎射,驍勇善戰。由於不願忍受匈奴的殘酷壓迫,憤起反抗,被匈奴人幾至滅國。公元前60年,漢朝軍隊攻破姑師,分置車師前、后國和蒲類前、后國,蒲類國歸屬漢朝統轄。東漢時惟蒲類前國尚存,后併入姑師。
一進蘭州灣子,就被一片黃色給安靜地包圍了,蒼茫的天地間恆久徘徊的風像一位老人哼唱著古老的歌謠曆數時空滄桑變換。站在三千年前的敖包頂上,看著眼前的事物,感覺真實而遙遠。該是一種什麼樣的開始呢,又該是什麼樣的延續和結果?
面對歷史,有一些東西是得從開始說起。據《漢書》記載“蒲類國,王治天山西疏榆谷”,疏榆谷的具體地址至今無法確定,可是部分相關資料和當地有識人士一致猜測,應該是在今巴里坤縣城西南一帶,於是,一路取道西南,來到蘭州灣子。
蘭州灣子坐落於巴里坤縣城西南5公里的地方,南倚北天山東段的巴里坤山,北臨水草豐美的巴里坤草原。據說一群蘭州籍人從縣城遷居這裡定居而得名。
20世紀70年代,新疆考古學家在巴里坤發現了蘭州灣子遺址,1984年新疆社會科學考古研究所首次對蘭州灣子進行了發掘工作,出土了大量的文物,其中有石器、銅器和陶器,經自治區文物考古研究人員對陶器內的碳化麥粒做碳14測定后,認為這是3000年左右人類居住過的遺址。
西域三十六國
大量遺存的文物古迹以及經考證后的文物年代表明,到秦末漢初時期,該地區還有著大量的人類活動,加上蘭州灣子倚山臨海的特殊地理位置,我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蘭州灣子會不會就是當年的蒲類國都疏榆谷?
我的依據是:在2500年前後的西漢時期,群山包圍中的巴里坤草原上,蒲類海面積應該在500平方公里左右,當時的海水南岸與坐南圍北的巴里坤山之間應該有一片呈條形的草原,倚山臨水,正是游牧民族最理想的放牧場所,加上目前有文物出土的環海一帶遺址中,蘭州灣子是兩三千年前人類活動最頻繁的地方,並且其中一處遺址被考證屬於月氏王族居室,取月氏而代之的蒲類國人有相當充分的理由在這裡建都。當然僅僅只是猜想而已,至於這樣的猜想正確與否,還需要有關專家的進一步研究和考證。
據史籍記載,原有月氏人游牧於“敦煌祁連間”。對“祁連”的理解,學術界一直有著不同的看法,一些學者認為“祁連”即指東天山。那麼月氏人原來的游牧區域可能在現在的敦煌地區和東天山橫貫的哈密巴里坤地區了。秦末漢初,冒頓單於統率匈奴人擊敗並趕走月氏人,在蒲類海邊建立起一個以游牧為主的草原國家,取名“蒲類國”。蒲類,在今天的突厥語族中它是“水和草”的意思。隨著歷史遷移,幾番沉浮,蒲類成為絲綢之路北道進入新疆的第一重鎮。
如今,身為蘭州後裔的幾十戶居民炊煙裊裊,在這裡過起了安靜的生活。我想,歷史原本就應該是安靜的,許多年以後,他們也將成為歷史,安靜地和這片黃色的土地融為一體。
相信當年的“蒲類”之所以為國,很大程度上的原因也離不開水吧。因為有水的地方就充滿靈氣,充滿生命,更何況游牧民族的生存原則是“逐水草而居”,而真正建立一個國家,也就意味著要有一定相對穩定的居住環境,這離不開大量的水。
“蒲類海”如今名為巴里坤湖,古時面積800平方公里,後來縮減為500平方公里,到1944年面積為140平方公里,1984年為112平方公里至115平方公里,現今僅為70多平方公里。湖內盛產鹵蟲卵(俗稱金沙子),是名貴的海珍活體開口餌料。湖位於縣城北方17公里處,如果不是湖水縮減,如今的縣城也應該還是汪洋一片,可歷史就是這樣奇妙,生活在2000多年前的蒲類人不知道有沒有想到如今的變化。
關於蒲類海有許多美麗的傳說,流傳最多的一則傳說是:一位漢族姑娘和一位名叫蒲類海的哈薩克青年合力同破壞湖泊的山魔搏鬥,姑娘被壓在尖山下石化了,哈薩克青年扭住山魔同沉湖底。他們用生命為後人換來安寧幸福的生活。為了紀念他們,人們就把尖山下的數股清泉叫“漢姑泉”,把湖泊稱做“蒲類海”。
湖裡儲蘊了豐富的硭硝礦和鹽田。湖中有一個南北向的巨大砂堤,將湖分隔成東、西兩部分,東湖碧波蕩漾,西湖一片銀白。站在尖山上眺望巴里坤湖,遠處的白色彷彿天山腳下沒有解凍的冰。當然,這都是後來人們賦予了色彩的傳說,但是傳說本身的美也為眼前這光禿的石頭山和瀕危的鹹水湖蒙上了一層迷人的面紗。或許,歷史的好處也在於:它賦予了平淡生活神秘的意蘊使其不復平淡。
信步向湖邊走去,卻發現綠草如茵看似廣闊的巴里坤草原其實並不平坦,裡面全是星雲密布的草甸和深淺不一的沼澤,更有無數小溪穿行其中。剛開始的100米,還算乾燥,大可以隨意地走在草地里,但後面就越來越濕潤,隨處都是積滿水的窪地,要想不濕鞋又安全,只能從這個草甸跳到另一個草甸,還好草甸與草甸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曲曲折折我還是一步步走近湖水了,可就要接近湖邊我又發現,離湖水15米的地方全是深不可測的沼澤,沼澤地上長滿不知名的植物,無數土黃色枯萎的乾草浸泡在水裡,踩上去稀軟泥濘,令人無法接近水面。
這時候風中傳來馬聲嘶鳴,精神頓時恍惚起來,時空逐漸模糊……相信無論三千年前的蒲類古馬還是三千年後的今天名揚四海的巴里坤馬,嘶鳴聲還是從同一個喉腔里發出的。這是動物身上人類一直學不會的一部分,人類總是急於求成而忽略掉事物安靜而永恆的一面。
無論是蘭州灣子,還是在整個蒲類海邊,總零星地散布著一些年代久遠的岩畫。岩畫是古人類鑿刻在岩石上的一種用以反映人類生活和生產以及戰爭的符號,是人類記錄在岩石上的一些原始語言和文字。古蒲類人在岩石上留下了他們真實生活的足跡,將他們看到的、聽到的真實地記錄在岩石上。在沒有文字記錄或者文字記錄意識相對薄弱的時代,岩畫就代替文字體現古人類生活的一個側面。
巴里坤的岩畫分佈較散,主要集中於石人子遺址、東黑溝遺址和八牆字山頂遺址三個地方。黃昏時分,一個人走在一大堆亂石當中,頂著亘古的天空和雲朵,西風綿遠,懷想當年騎手,山中戲鹿,草原馳騁,何等自在?
一股衝動引著你不由自主走入身邊這些岩畫中去。認真閱讀每一幅岩畫,想像著畫中講述的每一個故事,彷彿終於開通的一個窗口,窗口的這面是我,另一面站著數千年前也曾經以同樣的姿態流連於這些石頭的古人。岩畫一般形式是以記錄當時人們生活的一部分為主,如牲口和使用過的工具,大部分屬於簡單的個體圖案,如盤羊、山羊、駱駝、馬、牛、狼、狗、蛇等動物圖案,還有些圖案貌似怪獸,據說至今沒有專家可以確認。另一部分是與當時人們生活同樣息息相關的工具圖,如車輪、弓箭、長槍和石頭等等。
從簡單的個體記錄逐步向群體記錄發展,從簡單的圖案記錄發展到一幅內容豐富的群體圖案,這應該是無秩序岩畫群給我們透露的時間線索。每兩種風格的圖案間存在的細微變化都在向我們講述著曾經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的發展和變遷。如果簡單的個體圖案是屬於更早時期的月氏人生活記錄,那麼為數不多的一幅幅群體圖案就是我所尋找的蒲類國時期生活的真實寫照。
到蒲類國時期,更多的戰爭要求人們更多的體力補給,在當時最好的體力補給方式應該就是食用大量的肉類物品。所以他們就得學會狩獵,從拿著石頭狩獵的圖案逐步發展到使用弓箭的圖案,從一人單獨狩獵圖到幾人聯手狩獵圖,直到頻繁的狩獵也滿足不了人類發展的需要,於是人們開始將暫時剩餘的獵物馴服,蓄養,就產生了家養牲畜的岩畫圖,也出現了牧羊圖。
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製造業也應運而生,於是就出現了車輪圖,車輪圖的出現證明了,這時候的蒲類人已經進入使用簡單運輸工具的時候,同時,也預示著為爭奪利益的大規模戰爭也不遠了,蒲類國開始面臨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