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出使西域
西漢的對外國策
張騫出使西域又稱張騫通西域,是漢武帝聽聞大月氏有報復匈奴的想法,希望聯合大月氏夾擊匈奴,派遣張騫出使西域各國,最終打通了中原與西域的交通通道,促進了中國同中亞、西亞,以至南歐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來。
“西域”一詞,最早見於《漢書·西域傳》,西漢時期,狹義的西域是指玉門關、陽關(今甘肅敦煌西)以西,蔥嶺(帕米爾高原)以東,昆崙山以北,巴爾喀什湖以南,即漢代西域都護府的轄地,今天的新疆地區。廣義的西域還包括蔥嶺以西的中亞細亞、西亞、印度、高加索、黑海沿岸等地,包括今阿富汗、伊朗、烏茲別克至地中海、沿岸,甚至達東歐、南歐。
西域以天山為界分為南北兩個部分,百姓大都居住在塔里木盆地周圍。西漢初年,有“三十六國”:南緣有樓蘭(鄯善,在羅布泊附近)、菇羌、且末、於闐(今和田)、莎車等,習稱“南道諸國”;北緣有姑師(後分前、後車師,在今吐魯番)、尉犁、焉耆、龜茲(今庫車)、溫宿、姑墨(今阿克蘇)、疏勒(今喀什)等,習稱“北道諸國”。此外,天山北麓有前、后蒲額和東西且彌等。它們面積不大,多數是沙漠綠洲,也有山谷或盆地。
漢武帝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偉人。建元元年(前140年)即位時,年僅十六歲。此時,漢王朝已建立六十餘年,歷經漢初幾代皇帝,奉行輕徭薄賦和“與民休息”的政策,特別是“文景之治”,政治的統一和中央集權進一步加強,社會經濟得到恢復和發展,並進入了繁榮時代,國力已相當充沛。據史書記載,政府方面,是“鄙都庾廩盡滿,而府庫余財”,甚至“京師之錢,累百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腐敗不可食”。在民間,是“非遇水旱,則民人給家足”,以至“眾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群,乘字牝者擯而不得與聚會,守閭閻者食粱肉。”漢武帝即位后,為了加強中央集權,利用種種借口剝奪了各諸侯國的爵位。並設立“太學”,通過“太學”來培養和提拔官吏,以加強忠於自己的政治力量。
西漢建國時,北方即面臨一個強大的游牧民族的威脅。這個民族,最初以“獯鬻”、“獫狁”、“儼狁”、“葷粥”、“恭奴”等名稱見於典籍,后統稱為“匈奴”,春秋戰國以後,匈奴跨進了階級社會的門檻,各部分別形成奴隸制小國,其國王稱“單於”。楚漢戰爭時期,冒頓單於乘機擴張勢力,相繼征服周圍的部落,滅東胡、破月氏,控制了中國東北部、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建立起統一的奴隸主政權和強大的軍事機器。匈奴奴隸主貴族經常率領強悍的騎兵,侵佔漢朝的領土,騷擾和掠奪中原居民。漢高祖七年(前200年)冬,冒頓單於率騎兵圍攻晉陽(今山西太原)。劉邦親領三十二萬大軍迎戰,企圖一舉擊潰匈奴主力。結果,劉邦反被冒頓圍困於白登(今山西大同東),七日不得食,只得採用陳平的“奇計”,暗中遣人納賄於冒頓的閼氏夫人,始得解圍。從此,劉邦再不敢用兵於北方。後來的惠帝、呂后,和文景二帝,考慮到物力、財力的不足,對匈奴也都只好採取“和親”、饋贈及消極防禦的政策。但匈奴貴族,仍寇邊不已。文帝時代,匈奴騎兵甚至深入甘泉,進逼長安,嚴重威脅著西漢王朝的安全。
張騫出使西域圖(敦煌莫高窟323窟)
漢朝日趨強盛后,計劃積極地消除匈奴貴族對北方的威脅。武帝聽到有關大月氏的傳言,就想與大月氏建立聯合關係,又考慮西行的必經道路——河西走廊還處在匈奴的控制之下,於是公開徵募能擔當出使重任的人才。
張騫富有開拓和冒險精神。西漢建元二年(前139年),奉漢武帝之命,由大漢帝都長安出發,甘父做嚮導,率領一百多人出使西域,打通了漢朝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即赫赫有名的“絲綢之路”,漢武帝以軍功封其為博望侯,在他的的家鄉陝西城固有博望鎮以永久紀念這位中國最傑出的貢獻者。張騫死後,埋葬在家鄉,築有張騫墓。最近幾年經過整修擴建,以張騫墓為主建成張騫紀念館,詳細記錄了張騫生平和兩次出使西域的豪邁壯舉。
司馬遷稱讚張騫出使西域為“鑿空”,意思是“開通大道”。張騫先後兩次出使西域,打開了中國與中亞、西亞、南亞以至通往歐洲的陸路交通,從此中國人通過這條通道向西域和中亞等國出售絲綢、茶葉、漆器和其他產品,同時從歐洲、西亞和中亞引進寶石、玻璃器等產品 。張騫被譽為“絲綢之路的開拓者”、“第一個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中國人”。
自漢迄今對於張騫的功過評價,多以正面褒揚為主,他堅韌不拔、捨生忘死的精神,忠於國家、寬厚誠信的品行,令其成為使臣的傑出楷模;而他"鑿空"西域,開拓絲綢之路的首功,更是為後人所頌揚。但其實張騫也曾招致不少人的批評,指責其逢君之惡、生事勞人。
張騫出使西域的路線被後人稱為絲綢之路(the Silk Road;the Silk Route),亦稱絲路。具體是以長安(今西安)為起點,經甘肅、新疆,到中亞、西亞,並連接地中海各國的陸上通道。因為由這條路西運的貨物中以絲綢製品的影響最大,故得此名。其基本走向定於兩漢時期,包括南道、中道、北道三條路線。絲綢之路是歷史上橫貫歐亞大陸的貿易交通線,在歷史上促進了歐亞大陸各國和中國的友好往來。中國是絲綢的故鄉,在經由這條路線進行的貿易中,中國輸出的商品以絲綢最具代表性。19世紀下半期,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Ferdinand von Richthofen)就將這條陸上交通路線稱為“絲綢之路”,此後中外史學家都贊成此說,沿用至今。張騫通西域后,正式開通了這條從中國通往歐、非大陸的陸路通道。
張騫出使西域的路線圖
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張騫奉命率領一百多人,從隴西(今甘肅臨洮)出發。一個歸順的“胡人”、堂邑氏的家奴堂邑父,自願充當張騫的嚮導和翻譯。他們西行進入河西走廊。這一地區自月氏人西遷后,已完全為匈奴人所控制。正當張騫一行匆匆穿過河西走廊時,不幸碰上匈奴的騎兵隊,全部被抓獲。匈奴的右部諸王將立即把張騫等人押送到匈奴王庭(今內蒙古呼和浩特附近),見當時的軍臣單於(老上單於之子)。軍臣單於得知張騫欲出使月氏后,對張騫說:“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這就是說,站在匈奴人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漢使通過匈奴人地區,去出使月氏。就像漢朝不會讓匈奴使者穿過漢區,到南方的越國去一樣。張騫一行被扣留和軟禁起來。張騫等人在匈奴一直留居了十年之久。也沒有動搖他一定要完成任務的決心。他住在匈奴的西境,等候機會。
至元光六年(前129年),敵人的監視漸漸有所鬆弛。一天,張騫趁匈奴人的不備,果斷地離開妻兒,帶領其隨從,逃出了匈奴王庭,西越蔥嶺,大宛,最後到達了大月氏。
張騫在大月氏逗留了一年多,得不到結果,只好在元朔元年(前128年),動身返國。歸途中,張騫為避開匈奴控制區,改變了行軍路線。計劃通過青海羌人地區,以免匈奴人的阻留。於是重越蔥嶺后,他們不走來時沿塔里木盆地北部的“北道”,而改行沿塔里木盆地南部,循昆崙山北麓的“南道”。從莎車,經於闐(今和田)、鄯善(今若羌),進入羌人地區。但出乎意料,羌人也已淪為匈奴的附庸,張騫等人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又扣留了一年多。
元朔三年(前126年)初,軍臣單於死了,其弟左谷蠡王自立為單於,進攻軍臣單於的太子於單。於單失敗逃漢。張騫便趁匈奴內亂之機,帶著自己的匈奴族妻子和堂邑父,逃回長安。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從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出發,至元朔三年(前126年)歸漢,共歷十三年。
這次出使,雖然沒有達到原來的目的,但對於西域的地理、物產、風俗習慣有了比較詳細的了解,為漢朝開闢通往中亞的交通要道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漢武帝對張騫這次出使西域的成果,非常滿意,特封張騫為太中大夫,授堂邑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的功績。
張騫出使西域[歷史事件]
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張騫回到漢朝後,拜為大行令,第二年死去。他死後,漢朝同西域的關係進一步發展。
漢通西域,雖然起初是出於軍事目的,但西域開通以後,它的影響,遠遠超出了軍事範圍。從西漢的敦煌,出玉門關,進入新疆,再從新疆連接中亞、西亞的一條橫貫東西的通道,再次暢通無阻。這條通道,就是後世聞名的“絲綢之路”。“絲綢之路”把西漢同中亞許多國家聯繫起來,促進了它們之間的政治,經濟和軍事,文化的交流。 在這過程中西域的核桃、葡萄、石榴、蠶豆苜蓿等十幾種植物,逐漸在中原栽培。龜茲的樂曲和胡琴等樂器,豐富了漢族人民的文化生活。漢軍在鄯善、車師等地屯田時使用地下相通的穿井術,習稱“坎兒井”,在當地逐漸推廣。此外,大宛的汗血馬在漢代非常著名,名曰“天馬”,“使者相望於道以求之”。那時大宛以西到安息國都不產絲,也不懂得鑄鐵器,後來漢的使臣和散兵把這些技術傳了過去。中國蠶絲和冶鐵術的西進,對促進人類文明的發展貢獻甚大。如果說大航海時代開啟了全球化的第二期,那麼張騫出使西域、絲綢之路的開通則是全球化第一期的起步。
張騫這次遠征,僅就預定出使西域的任務而論,是沒有完成。因為他未能達到同大月氏建立聯盟,以夾攻匈奴的目的。如從其產生的實際影響和所起的歷史作用而言,無疑是很大的成功。自春秋以來,戎狄雜居涇渭之北。至秦始皇北卻戎狄,築長城,以護中原,但其西界不過臨洮,玉門之外的廣闊的西域,尚為中國政治文化勢力所未及。張騫第一次通使西域,使中國的影響直達蔥嶺東西。自此,不僅現今中國新疆一帶同內地的聯繫日益加強,而且中國同中亞、西亞,以至南歐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來。後人正是沿著張騫的足跡,走出了譽滿全球的“絲綢之路”。張騫的“鑿空”之功,是應充分肯定的。
張騫出使西域,既是一次極為艱險的外交旅行,同時也是一次卓有成效的科學考察。張騫對廣闊的西域進行了實地的調查研究工作。他不僅親自訪問了位處新疆的各小國和中亞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和大夏諸國,而且從這些地方又初步了解到烏孫(巴爾喀什湖以南和伊犁河流域)、奄蔡(裏海、鹹海以北)、安息(即波斯,今伊朗)、條支(又稱大食,今伊拉克一帶)、身毒(又名天竺,即印度)等國的許多情況。回長安后,張騫將其見聞,向漢武帝作了詳細報告,對蔥嶺東西、中亞、西亞,以至安息、印度諸國的位置、特產、人口、城市、兵力等,都作了說明。這個報告的基本內容為司馬遷在《史記·大宛傳》中保存下來。這是中國和世界上對於這些地區第一次最翔實可靠的記載。至今仍是世界上研究上述地區和國家的古地理和歷史的最珍貴的資料。
民間傳說,張騫奉漢武帝之命,開通西域,曾到了“西天”的黃河源頭,會見牛郎和織女,帶回了天馬。時逢戰亂,國社動蕩,人民流離,憂國憂民的詩人站在中西古道上,不禁想起這位“鑿空”西域,遠播國威,造福後世的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