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平中學
1952年建立的中學
臨平中學,創建於1952年2月,址在臨平鎮東大街。初名“杭縣民辦臨平初級中學”。1956年8月改為公立學校,更名“杭縣第二初級中學”,1958年6月改名“杭州市臨平中學”並開始招收高中生。1961年8月,又更名為“餘杭縣臨平中學”。
“文革”期間(1969年6月—1972年7月)一度易名杭州水泥廠“五七”學校。1997年7月被認定為省一級重點中學。1998年1月更名“餘杭高級中學”,並遷臨平街道荷花塘社區振興西路18號,
臨平中學
忙靜雲(1952年2月-----1952年8月)
趙子產(代)(1952年9月-----1954年7月)
胡廣清(兼)(1953年6月-----1954年7月)
邱振國(1954年9月-----1963年5月)
鄭邁(1963年9月-----1968年7月)
臨平中學
趙國順(1978年4月-----1979年7月)
趙子產(1979年7月-----1984年7月)
周學湘(1984年7月-----1995年7月)
王嘯堤(1995年7月-----1998年1月)
張慕容(1998年1月)
洪流《關於要求恢復“臨平中學”校名的建議》
臨平中學創辦於1952年,1997年被認定為浙江省一級重點中學。同年,由於餘杭高中發展的需要,開始興建新校舍。98年,新校舍落成,臨平中學易名並一分為二:師生各半,遷新址的為餘杭市高級中學,並繼承了原臨平中學省一級重點高中的稱號和檔案歷史;在原址的是餘杭市第二高級中學,並繼承了原臨平中學校舍、設備、圖書等硬體設施。經過幾年的發展和努力,余高和餘二高在辦學宗旨、校風建設、教育質量等方面都取得了較好的成績,均已獲省一級重點高中的稱號;但與此同時也失去了“臨平中學”這一歷史稱號。從目前各方面的反饋來看,恢復“臨平中學”的呼籲已較為強烈,原因如下:一、臨平中學歷史悠久,建校至今已逾五十五周年。多年來臨平中學桃李滿天下,為餘杭和國家的建設培養了許多人才,從該校畢業的學生分佈於全區、全省、全國乃至海外,知名度高,餘杭的百姓比較認同這個學校的名稱,“臨平中學”這一名稱具有較大的無形資產,已成為教育界的一個品牌,棄之可惜;二、“臨平中學”一分為二后,雖然“余高”和“餘二高”辦學質量都很高,但沒有了“臨平中學”的冠名,從“臨平中學”畢業的學生在想起自己的母校時缺少了歸屬感,這是很多畢業於該校的學生所共同面臨的一個問題;三、目前“余高”和“餘二高”都繼承了“臨平中學”的一部分資源,資源共享十分明顯。建議可從中選取一個繼承“臨平中學”的校名,而另一個則可沿用現校名,各得其所。
餘杭政協九屆二次會議 編號:196
操場
臨平中學
卜宇《最後的臨平中學》
2005年X月的一天,我神色落寞地獨自佇立在母校的廢墟上,手裡的相機倉皇不知所措。我突然意識到廢墟上的天空是可以那麼清澈;而失去了讀書聲的校園是可以那麼安靜。
說實話,僅僅離開了十年,母校的樣子在我腦海里已經模糊殆盡。我至今難以解釋,每當我想起母校,最先跳出的畫面不是母校的樣子,而是站在三樓的陽台上看到上塘河對岸一列綠皮火車沉重而有力地碾過鐵橋。那段鐵路曾是“蜈蚣”和我的天堂。“蜈蚣”是學校燒鍋爐老吳的兒子。有好幾次午休時,他帶著我翻過鍋爐房後面的矮牆,偷偷溜出去。河對岸是一片廣袤的田野。我們這一代童年的記憶里都有一片廣袤的田野,在金黃色的陽光下馥郁著草木灰和牛糞的味道,隨後也定有一列綠皮火車隆隆地穿越田野,捲起層層麥浪。“蜈蚣”曾教我在火車開來之前和他一起各自把一枚一毛錢的硬幣放在鐵軌上,等火車的第一個輪子碾過硬幣的一剎那,它會閃著金光跳起來,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進附近的草叢裡。等我倆費了好大的勁把它從草窠里撿出來,它已經被壓成了薄薄地一片。過不了幾分鐘,“蜈蚣”幫我在那薄片的一端穿上孔,我們用毛線把它吊在脖子上,雙雙招搖過市。那兩塊前世是一毛錢的薄片依然閃著金光,炫耀著70后的青春獨有的氣質。
我和“蜈蚣”都是77年生人。1995年,我們少數出生月份比較靠前的學生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張身份證,這也引發了一樁臨平中學野史上驚天動地的大事。那一年是選舉年,與往年一樣,臨平中學作為一個選舉點,人民代表將在擁有被選舉權的公民中產生。當時有三十多名政治上及其幼稚的學生理所當然地以為人民代表應該由他們這些人來推舉,或者至少應該在被選舉前走到他們中間來和他們認識一下。在他們純潔的政治希望落空后,他們以功課忙為由,未在周六到校參加公民投票。很不幸,我就在這三十幾人之列。我未參加投票的另一個原因是我生病了。那年頭,還不至於家家都有電話機,哪怕有,學校也不至於登記在案。於是選舉投票當天,校領導的表情據說及其複雜。第二天,所有不參加投票的學生到校后都直接遭到班主任的半路堵截,並在德育副校長的辦公室見了面。很快,德育副校長檢查發現,還有一名學生竟然過分到周一讀書都不來了,最後經多方證實確實是生病了。於是我成了唯一沒有看到德育副校長發火的一個。但這並不影響我的名字最終榮登警告處分的黃榜。巧的是,一年後的高考,當時榜上有名的三十幾個學生全部考上重點大學,只有我名落孫山。
說來也怪,上世紀90年代,臨平中學生源奇差,而每年考上清華、北大的學生卻並不少。他們個個個性鮮明:有一位考上北大歷史系的年兄在人家都忙於高考複習的同時,卻孜孜不倦地啃完了英文原版的《獨立宣言》;還有幾位文學社的好友風雨大作的天氣手拉著手在蘇堤上背誦“老夫聊發少年狂”……後世恐怕無出其右者。
如今站在荒草凄凄的廢墟上,哪怕陰冷著天,我還可以依稀聞見他們當年狂放的豪情和肆虐的青春。就像那春天的紫藤花——那紫藤花曾幾番出現在有關母校的夢境里,抬頭時總是鋪滿十七歲的天空。她那特有的香味和不遠處廁所飄來的味道幾乎成了母校的一個符號,鑲嵌在我們這一代的回憶里。就在那瀑布般的紫藤花架後面是一幢舊的教學樓,二樓的高二4班有一位女生是我青春最美好的回憶。那是一次學校文藝匯演,她在童話劇《Beauty and the Beast》中飾演Beauty。至今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想問。現在的孩子也許難以理解我們那一代萌動的情感竟可以如此柏拉圖主義。
如今,紫藤花架不復存在。上世紀末,當臨平中學被瓜分為兩所學校后,聽說其中一所帶走了她的歷史沿革,另一所保留了她的硬體設施。而幾年後,後者也最終忍受不了母校的局促,另遷新址,紫藤花聽說也被連根挖走。
臨平中學
而那幾個字是:報效祖國。
《杭州日報 西湖副刊》
紫藤花下讀書聲
“滴檐猶淚下,欲別幽情生。舉筆長箋短,還春舊草新。鳥驚攜手客,蛙伴讀書聲。雨驟池萍亂,憑欄說水深。”這是臨平中學校友昕泓先生寫的《留別臨平中學》詩。吾生也晚,當我坐在臨平中學某教室最後一排,作靈魂出竅狀時,誰曾想十年前的這裡,亦有課間神遊者,如“虞銘”、“浮蟻”、“燕壘生”諸學長,在課桌的抽屜里寫一些“無聊”的文字。偶爾也會拿給人看,卻是“五湖遠棹聽孤雁,嶺上白雲作袈裟”之類的句子,然後深不可測的向人一笑。相信十年之後亦有某某坐於其間,寂然凝慮,思接千載,其神遠矣。體驗孤獨者,往往會尋之於歷史。只是如今臨平中學竟也早早的成為“過去式”,磚瓦草木,煙銷跡隱,唯有閱盡千年的龍興橋,依舊注視著一波逝水。 “臨平中學”之所在,即舊時“龍興寺”。根據《仁和縣誌》記載:“龍興寺,舊名妙華庵,宋宣和七年,因東湖水溢,建庵鎮壓。額名妙華”,至宋紹興六年,高宗南渡,以韋太后駕幸,賜額曰“龍興寺”。元至正末毀,明洪武六年重建,改額“隆興”。龍興寺幾經重構和擴建,具體位置亦有兩說,翟灝《臨平記補訂略》提到:“在潘公閘西千步許,俗稱龍興寺者,在(龍興)橋北堍下,額曰‘武帝行宮’,疑皆非舊址。故老相傳,龍興寺舊在潘公閘東,今名龍興圩者,其地是也,橋亦必在閘東。或疑乾隆時重建所移,今橋下並無天禧石刻。天禧,系真宗年號。寺名龍興,高宗所額,橋或本別有名,因寺改龍興,而亦易其舊稱耶。”不過,當年的妙華庵卻保留下來,漸藏於寺院之中,於是就形成了“寺里寺”獨特格局,為全國寺廟所僅有,與“橋里橋”、“河裡河”一起,成為臨平歷史上著名的三絕景之一。清咸豐年間太平軍毀寺后,重修時寺址東移,頭山門正對龍興橋,如《臨平鎮志》所載:新中國成立初,龍興寺仍在,當時寺“有兩殿,周合高牆。進頭山門為關帝殿,有磚牆橫貫其後,粗看全寺至此斷。繞過關帝殿,又見二山門。進內豁然開朗,兩旁廂屋,中座釋迦牟尼大佛像,佔地二倍於前殿”,氣勢頗為宏偉。外地香客慕名來,乍觀之,往往有如此小寺之憾,殊不知寺內還藏有一寺。龍興寺在1952年改辦學校后,“寺里寺”的景觀也即不復存在,直到1996年在南苑街道東湖村龍興寺異地重建,香火才得以延續。“龍興寺”與“臨平中學”雖然源於一地,卻沒有“前世今生”之說,兩者在一種奇特的外力之下,硬生生的被疊加在一起罷了。而“龍興寺”已經在信仰者的努力下獲得重生,“臨平中學”卻日漸趨之於湮沒。如果僅是一個名稱而已,那麼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說來,我與“臨平中學”也有著二十年的緣分。1986年春,父親攜著我從剡溪一路火車顛簸到了臨平。那是一個溫和的下午,狹長的臨平東大街盡頭敞開高大的鐵門,我剛探了探頭,就被父親扯了進去,隨著傳達室大伯一陣爽朗地笑聲,大門緩緩關上,轉角撲面而來的紫藤花,無邊無際瀑布似的掛滿了架子,這種青澀外表下掩藏著的肆無忌憚的張狂,竟然給了六歲的我極大地衝擊。後來得知,這印象在許多人的記憶中也是難以磨滅,甚至已經化為臨平中學的某種象徵。這種肆無忌憚偶爾也會顯露出來,1995年,學校發生了一件荒誕的事情,一些拿到了身份證的學生不知為什麼不肯參加選舉,為此竟受到了校方警告處分。當時我住在學校教工宿舍里,常能聽到老師們的議論,言辭中頗有惋惜的意思。此事的親歷者卜宇先生在《最後的臨平中學》一文中這樣寫道:“這也引發了一樁臨平中學野史上驚天動地的大事。與往年一樣,臨平中學作為一個選舉點,人民代表將在擁有被選舉權的公民中產生。”有趣的是,一年之後的高考,當時受到警告處分的三十幾個學生全部考上了重點大學。2005年,卜宇先生重新回到臨平中學舊址,所見已是一片荒蕪。“如今站在荒草凄凄的廢墟上,哪怕陰冷著天,我還可以依稀聞見他們當年狂放的豪情和肆虐的青春。就像那春天的紫藤花——那紫藤花曾幾番出現在有關母校的夢境里,抬頭時總是鋪滿十七歲的天空。”這是對母校的深刻記憶,也是對青春的無限懷念。可能每一個人都會有那麼一個階段,心中潛伏著一股巨大的力,這種力無法排遣又令人惶恐。1997年,我趴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理想忽然變得空洞而鋒利起來,我沉陷於一種莫名的“煩惱”之中,於是到昏暗的學校圖書室,從書架上拿下積灰的叔本華和厚厚的海德格爾,卻看見心靈屈從於身體器官、慾望和衝動的壓抑和扭曲,“人生活在無意義的時空中,甚至人的存在本身也沒有意義的”。那是一個春日的下午,空氣微微膨脹,暖融融土的氣息,從窗外滿滿當當的溢進教室,老師正講著當前社會的主要矛盾,我的眼睛卻無法從窗外的那架紫藤花上移開。當時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它要開的如此無拘無束,甚至顯得有些悲壯,彷彿是說,在沒有意義的境遇下,我們需要在存在之中創造出意義。當老師提問我的時候,竟毫無察覺,而同桌才慌忙把《國富論》偷偷塞進抽屜,報之以荒謬的一笑。那段時間我經常失眠,不是在高高的圍牆上尋找海爾-波普彗星,就是與幾個死黨一起爬上學校的天文台,仰望天宇。在無邊寂靜里,彷彿有聲音說,如果宇宙是無垠的,那麼天上的每一顆星星都可以是宇宙的中心。而每一個孩子都是由星子幻化而來的,將來每一個人都可以是世界的中心,人與人之間平等而獨立,光芒自現。面對星空,我們變得無比澄凈。臨平中學的紫藤蘿難掩輕狂,細細撫之卻分明是一把青澀。2004年8月,潘寶昌在臨平中學取景拍攝的電影《墩子的故事》,青澀而美。墩子暗戀思琪老師的那一段情節,彷彿把時光停留在了九十年代。而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就發生在臨平中學的某年級某班。一個少年對優雅的歷史老師的產生了特別的關注,於是尾隨,心跳,憂傷,甚至結巴。為了引起歷史老師的注意,瘋狂的想把歷史書“吃”個底朝天,卻無奈課本的文字太過割舌,狂吐不已,只好跑到學校圖書室里借閱所有與歷史有關的書,在借閱卡上發現歷史老師的名字,一時狂喜,激動地也寫上自己的名字,慌亂中又出錯,頓生阿Q似的懊悔,不得不夜半溜進圖書室,重描了一遍才肯歸去。在臨平中學分校的前夕,為了給歷史老師留個好印象,竟然偷出了期末試卷,看還是不看,足足鬥爭了一個晚上,最後付之一炬,不得不棄考了之,從此不敢再看老師一眼。而事實上,到分校的那一天,老師一時也還叫不出他的名字。如今,那架紫藤蘿不知移栽至何處,“臨平中學”也早已是歷史的“碎片”,除了偶爾閃現在曾在這裡學習生活過的人的記憶里,其它的,什麼也不是。其實,歷史上的“臨平中學”也僅僅是一個俗稱罷了,從1952年2月創建“杭縣民辦臨平初級中學”起,曾經歷五次更名,大都也不叫“臨平中學”。1998年初,學校一分為二,一半搬到山北荷花塘,一半暫時留下。2004年4月剩下的一半也遷走了,然而“臨平中學”這個名字,卻誰也不肯帶去。學校忽然變得寧靜而荒蕪,臨河偌大一塊空地,圍牆一圈,徒長野草與灌木,偶有飛鳥小獸出沒。2007年12月,當我拿到房屋拆遷協議書,在廢舊的校址上仔仔細細的走了一圈,忽然淚流滿面。2008年3月,餘杭區政協委員洪流建議恢復“臨平中學”校名,官方的回答是“經過餘杭高級中學教職工代表大會討論,該建議沒被採納”,請求複名未果。同年,餘杭論壇上有人發帖《再見,臨平中學》。2009年3月,原址最後四棟教工宿舍拆除,除古橋一座外,皆成白地,付諸房地產開發和拆遷居民安置房建設。“臨平中學”的“死”,對於歷史長河來說,僅僅是一朵浪花的開謝罷了。隨著一代人對“臨平中學”的忘卻,很快,後人需要到書中去翻尋,才能略知一二。只是對於這座小城而言,又得去花多少年時間才能重新積澱這樣一個名字的文化內涵和共鳴?如果一地之記憶不能從樹木的年輪,砌磚的苔痕上開始尋找,那麼又如何去奢談所謂的文化傳承。
虞銘《留別臨平中學》
滴檐猶淚下,欲別幽情生。舉筆長箋短,還春舊草新。
鳥驚攜手客,蛙伴讀書聲。雨驟池萍亂,憑欄說水深。
臨平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