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令琴

陶令琴

陶令琴 táo lìnɡ qín,出自《晉書.隱逸傳.陶潛》﹕"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張﹐弦徽不具﹐每朋酒之會﹐則撫而和之﹐曰﹕'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後用為典實。陶淵明(約365年—427年),字元亮,號五柳先生,謚號靖節先生,入劉宋后改名潛。東晉末期南朝宋初期詩人、文學家、辭賦家、散文家。

典故


陶淵明有一張沒有弦的琴,作為自己的文房玩物。人家問他:「無弦之琴,有何用處?」詩人答道:「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音。」這是「琴趣」二字的來歷,可知琴趣不在於音聲。後人以「琴趣」為詞的別名,可謂一誤再誤。以琴曲為琴趣,這是一誤;把詞比之為琴曲,因而以琴趣為詞的別名,這是再誤。宋人詞集有名為「琴趣外篇」的,現在還有六家:歐陽修黃庭堅秦觀晁補之晁端禮趙彥端。此外,葉夢得的詞集亦名為「琴趣外篇」,可是這個集子後來已失傳了。所有的「琴趣外篇」,都不是作者自己選定的書名,而是南宋時出版商匯刻諸名家詞集時,為了編成一套叢書,便一本一本的題為某氏「琴趣外篇」。於是,「琴趣外篇」就成為詞的別名了。

琴曲


琴曲本是古樂、雅樂

基本信息


琴曲在音樂中佔有很高的地位。庚信昭君辭》云:「方調弦上曲,變入胡笳聲。」可知以琴曲來奏胡前曲,非變不可。李冶《敬齋古今注》云:「諸樂有拍,惟琴無拍。琴無節奏,節奏雖似拍,而非拍也。前賢論今琴曲,已是鄭衛,若又作拍,則淫哇之聲,有甚於鄭衛者矣。故琴家謂遲亦不妨,疾亦不妨,所最忌者,惟其作拍。」這一段話,很有意思。琴是上古的樂器,所奏的樂曲,當然很原始,其時還沒有節拍,或者說,還沒有節拍的概念。音樂講究節拍,大約起於周代的雲韶樂,到了漢代,樂府歌碎都有「曲折」,曲折也包含節拍在內。從此以後,人們已不知道古樂、雅樂中的琴曲,原先是一種沒有節拍的音樂。唐人以胡笳十八拍變入琴曲,那就是李冶所謂「甚於鄭衛」的「淫哇」了。

典故


在人們心目中,琴曲是那樣高雅、古樸,不同凡響,而詞本是民間俗曲,它們是怎樣聯繫到一起的呢,原來,宋人為了提高詞的地位,最初稱之為「雅詞」,後來更尊之為琴操。這可以說是對詞曲的莫大推崇。然而這個比擬卻是不倫不類的,因為詞的曲子與琴曲是完全不同的,對這一點,宋人也並不是不知道,蘇東坡有一首《醉翁操》,自序云:
琅邢幽谷,山川奇麗,泉鳴空澗,若中音會。醉翁喜之,把酒臨聽,輒欣然忘歸。既去十餘年,而好奇之士沈遵聞之往游,以琴寫其聲,曰《醉翁操》,節奏疏宕,而音指華暢,知琴者以為絕倫。然有其聲而無其辭,翁雖為作歌,而與琴聲不合。又依楚辭作《釀翁引》,好事者亦倚其辭以制曲,雖粗合韻度,而琴聲為詞所繩約,非天成也。后三十餘年,翁既捐館舍,遵亦沒久矣,有廬山玉澗道人崔閑,特妙於琴,恨此曲之無詞,乃譜其聲,而請東坡居上以辭補之。
東坡這一段話,也說明了琴曲節奏疏宕,不與詞同。醉翁用楚辭體作《醉翁引》,有人為他作曲,在演奏時,曲子雖然有了節奏,而琴聲已失去其古音之自然。山此可見,蘇東坡也知道詞與琴曲是完全不同的。東坡的這一首《醉翁操》,本來不收在東坡詞集中,因為它是琴操而不是詞。南宋時,辛稼軒模仿東坡,也作了一首,編入了他的詞集,於是後人在編東坡詞集時,也把《醉翁操》編了進去。從此,琴曲《醉翁操》成了詞調名。
侯鯖錄》記一段詞話云:「東坡云:琴曲有瑤池燕,其詞不協,而聲亦怨咽。變其詞作閨怨,寄陳季常云:此曲奇妙,勿妄與人。」這段話是引用了蘇東坡瑤池燕詞的自序,其詞即「飛花成陣春心困」一首。由此也可知為琴曲而作的歌詞,不協於詞的音律,如果要以琴曲譜詞,就非變不可。蘇東坡這一段話,正可與庚信的「變入胡笳聲」對證。
以上二件事,都可以證明琴曲不能移用於詞曲。因此,我說,以「琴趣」為琴曲的代用詞,此是一誤;以「琴趣」為詞的別名,此是再誤。
不過,宋代人還是有把「琴趣」直接用作詞的別名,他們用的是「琴趣外篇」。所謂「外篇」,也就是意味著,詞的地位雖然提高了,但只能算是琴曲的支流,還不等於真正的琴曲,只是「外篇」而已。這樣標名是可以的,只犯了一誤,而沒有再誤。可是,毛子晉跋晁補之《琴趣外篇》云:「《琴趣外篇》,宋左朝奉、秘書省著作郎、充秘閣校理、國史編修宮,濟北晁補之無咎長短句也。其所為詩文凡七十卷,自名《雞肋集》,惟詩餘不入集中,故云外篇。昔年見吳門鈔木,混入趙文寶諸詞,亦名《琴趣外篇》,蓋書賈射利,眩人耳目,最為可恨。」毛子普這樣解釋,完全是夾纏。詩文不編入正集,而另行編為外集,作為附錄,這是常有的事,但象晁補之這樣,就應當稱為《雞肋集外篇》,而不是「琴趣」的「外篇」。又何以六家同集都標名《琴趣外篇》呢?
元明以來,許多詞家都不明白「琴趣外篇」這個名詞的意義,他們以為「琴趣」是詞的別名,而對「外篇」的意義,則跟著毛子晉的誤解,於是非但把自己的詞集標名為「琴趣」,甚至把宋人集名的「外篇」二字也刪掉了。

作品


傳是樓書目》著錄秦觀詞集為《淮海琴趣》,歐陽修詞集為《醉翁琴趣》,汲古閣本趙彥端詞集稱《介庵琴趣》,《趙定宇書目》稱晁補之詞集為《晁氏琴趣》都是同樣錯誤。清代以來,詞家以「琴趣」為詞的別名,因而用作詞集名者很多,例如朱彝尊的《靜志居琴趣》,張奕樞的《月在軒琴趣》。吳泰來的《曇花閣琴趣》,姚梅伯的《畫邊琴趣》,況周頤的《意風琴趣》,邵怕褧的《雲淙琴趣》,都是以誤傳誤,失於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