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源大道歌

宋朝微宗時期作者曹文逸著歌訣

靈源大道歌按道教學者陳攖寧考定為宋徽宗時期女真人曹文逸所作。

內容簡介


《靈源歌》,雖著,專講訣。
道藏輯題曰歌。注,“兮,馳”,鉛汞龍虎詞。羅浮志云:“宣和中,有曹仙姑居京城。明于丹術。嘗作大道歌。”

原文

諸君端。蒂息。照空空。靈鑒涵容。
太極布妙人得一,得一善持謹勿失。宮室虛閑神自居,靈府煎熬枯血液。
一悲一喜一思慮,一縱一勞形蠹弊,朝傷暮損迷不知。喪亂精神無所據。
細細消磨漸漸衰,耗竭元氣神乃去。只道行禪坐亦禪,聖可如斯凡不然。
萌芽脆嫩須含蓄,根識昏迷易變遷。磋跎不解去荊棘,未聞美稼出荒田,
九年功滿火候足,應物無心神化速。無心心即是真心。動靜兩忘為離欲。
神是性兮氣是命,神不外馳氣自定。本來兩物更誰親,失卻將何為本柄。
混合為一復忘一,可與元化同出沒。透金貫石不為難,坐脫立亡猶倏忽。
此道易知不易行,行忘所行道乃畢。莫將閉息為真務,數息按圖俱未是。
比來放下外塵勞,內有縈心兩何異。但看嬰兒處胎時,豈解有心潛算計。
專氣致柔神久留,往來真息自悠悠。綿綿迤邐歸元命,不汲靈泉常自流。
三萬六千為大功,陰陽節候在其中。蒸融關脈變筋骨,處處光明無不通。
三彭走出陰屍宅,萬國來朝赤帝宮。借問真人何處來,從前元只在靈台。
昔年雲霧深遮蔽,今日相逢道眼開。此非一朝與一夕,是我本真不是術。
歲寒堅確知金石,戰退陰魔加慧力。皆由虛淡復精專。便是華胥清靜國。
初將何事立根基,到無為處無不為。念中境象須除拔,夢裡精神牢執持。
不動不靜為大要,不方不圓為至道。元和內煉即成真,呼吸外求終未了。
元氣不住神不安,蠹木無根枝葉干。休論涕唾與精血,達本窮源總一般。
此物何曾有定位,隨時變化因心意。在體感熱即為汗,在眼感悲即為淚。
在腎感念即為精,在鼻感風即為涕。縱橫流轉潤一身,到頭不出於神水。
神水難言識者稀,資生一切由真氣。但知恬淡無思慮,齋戒寧心節言語。
一味醍醐甘露漿,饑渴消除見真素。他時功滿自逍遙,初日煉烹實勤苦。
勤苦之中又不勤,閑閑只要養元神。奈何心使閑不得,到此縱擒全在人。
我今苦中苦更苦,木食草衣孤又靜。心知大道不能行,名跡與身為大病。
比如閑處用功夫,爭似泰然坐大定。形神雖曰兩難全,了命未能先了性。
不去奔名與逐利,絕了人情總無事。決烈在人何住滯,在我更教誰制御。
掀天聲價又如何,倚馬文章非足貴。榮華衣食總無心,積玉堆金復何濟。
工巧文章與詞賦,多能礙卻修行路,恰如薄霧與輕煙,閑傍落花隨柳絮。
縹渺幽閑天地間,到了不能成雨露。名與身分竟孰親,半生歲月大因循。
比來修鍊賴神氣,神氣不安空苦辛。可憐一個好基址,金殿玉堂無主人。
勸得主人長久住,置在虛閉無用處。無中妙有執持難,解養嬰兒須藉母。
緘藏俊辯黜聰明,收卷精神作愚魯。堅心一志任前程,大道於人終不負。
靈源大道歌白話註解:
宋朝微宗皇帝宣和年間,有一位曹女士,在當時頗有女才子之名。徽宗皇帝生性好道,又歡喜會做詩文的人。曹女士道學既可以配稱第一流。而且詩文確也做得不壞。所以宋徽宗很看得起她,召她到京城居住。(宋徽宗時首都在汴梁,即是現在的河南省開封縣)特別優待。又敕封他為文逸真人。這篇《靈源大道歌》,就是這位曹文逸真人,在那個時候,做給一般學道人看的。流傳到現在,差不多經過八百二十年。(從宣和初年算起)《孫不二女丹工夫次第詩》,比較此歌后出幾十年。其餘各種女丹經,更在孫不二之後,大概都是明清兩朝的作品。《黃庭經》雖由晉朝魏夫人傳出,然不能算是魏夫人自己的著作。謝自然何仙姑等,雖在唐朝成道,也沒有著作流傳。(乩壇上沙盤中扶出來的詩文、不能算本人著作)。我們可以說,歷代女真,自己肉體在世間,親筆所寫正式丹經,當以此篇為最佔了。全篇共計一百二十八句。所講的道理,所論的功夫,不限定女子方面,男子亦可通用。現在特把本文依次序分開,短句每字,用白話註解如后。
我為諸君說端的 命蒂從來在真息 (第一句 第二句)
我,曹文逸自稱。諸君指當時並後世修仙學道的人。端的,即是真正而又的確。命蒂,即是吾人生命最關緊要的地方。凡花葉瓜果,和枝莖相連處,都叫作蒂。此處一斷:花葉就立刻枯稿,瓜果就不能生長。真息與凡息不同。凡息粗,真息細。凡息淺,真息深。凡息快,真意慢。真息是凡息的根源。凡息是真息的發泄。真息可以化為凡息。凡息也可以化為真息。譬如山中石頭縫裡流出的泉水,就是真息。江河中風翻浪涌的長流水,就是凡息。
照體長生空不空 靈鑒涵天容萬物 (第三句 第四句)
照體,是迴光返照自己性體。長生,即是性體永久存在。空,是說性體本空。但因為這個性體無所不包,真空與妙有同時顯露,所以又說不空。鑒,是鏡子。靈鑒,就是指性體而言。涵天容萬物,就是把天地萬物都包合容納在這個靈鑒之中。第二句,說的是命。第三第四句說的是性。
太極布妙人得一 得一善持謹勿失 (第五句 第六句)
易經》上說:"易有太極。是生兩儀。"《道德經》上說:"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這就是太極布妙的意思。一就是道。得一就是得道。老子說:道生一。周子就說:無極而太極。老子說:一生二。孔子就說:太極生兩儀。因此我們可以明白,道就是無極,一就是太極,二就是兩儀,兩儀就是陰陽,陰陽就是性命,性命就是神氣。道不可說,一不可見。凡可以說可以見的,不是二,便是三。譬如上下、左右、前後、大小、長短、厚薄、多少、輕重.冷熱、剛柔、吉凶、利害、善惡、是非、虛實、有無、性命、神氣.陰陽、這些相對的都是二。在這些二的當中那個就是三。有了三以後,就能演變而成千成萬。所以老子說: "三生萬物。"萬物既然是從道中生出來的,我們人類號稱萬物之靈,自然也是從道中生出來的。離開道就沒有世界,也就沒有人類。人得一,是說每個人都得著大道全體中極小一部分。但可惜微末得很。倘若我們把這點微末東西再弄失掉,恐怕第二世連人也做不成。漸漸要變成下劣的動物。所以作者勸大眾們,幸而生成一個人身,就應該時時刻刻,小心謹慎,護持此道,切勿令他喪失。
宮室虛閑神自居 靈府煎熬枯血液 (第七句 第八句)
宮室虛閑,比喻人身沒有惡習和各種不良的嗜好,以及心中沒有妄想和雜念。果能如此,我們的元神自然安安穩穩住在裡面,不至於流離失所,飄蕩忘歸。然而世上人們,心中常常被七情六慾攪擾,沒有片刻清涼。情慾一動,陰火跟著就動。陰火一動,周身氣血津液都要受傷。弄得面黃肌瘦,形容枯焦。這個病根,就在於人人心中看不破,放不下。所以說靈府煎熬枯血液。人的意識與思想發源之處,叫作靈府。
一悲一喜一思慮 一縱一勞形蠹弊 (第九句 第十句)
凡人當失意的時候,就要悲哀。當得意的時候就要歡喜。遇到困難,不能解決,就要思慮。未得患得,既得患失,更不免時時用盡心思,我們平時所經過的境界,十分之九都是失意,很少有得意的時候。幾十年有限光陰,就在憂患中消磨乾淨。身心放鬆是縱。身心緊張是勞。一時放鬆,一時緊張,就是一縱一勞。我們的肉體受不住這許多刺激,自然要變成衰朽不可救藥了。形蠹弊,是說身體裡面腐壞,等於木頭被蟲蛀一樣。
朝傷暮損迷不知 喪亂精神無所據 (第十一句 第十二句)
早也吃虧。晚也吃虧。白己糊胡塗塗不曉得厲害。精神耗喪而昏亂。若問他們,在世做人怎樣可以做得好,出世修道怎樣可以修得成。他們絲毫沒有把握。
細細消磨漸漸衰 耗竭元氣神乃去 (第十三句 第十四句)
因為是細細消磨,所以吾人身體有虧損,尚不至於感受劇烈之痛苦。因為是漸漸衰老,所以人生數十年中,每容易忽略過去。不知不覺的頭髮白了,麵皮皺了。不知不覺的血液枯了,筋骨硬了。元氣,就是元始中和之氣。又名為先天氣。實在講起來,就是生天生地生人生物的一種生氣。宇宙間生氣,本是無窮。但每個人身體上由娘肚子裡帶來的那點生氣,可憐太少。從小到老,幾十年中,身體裡面所儲蓄的生氣,消耗已盡。我們的靈魂就要和我們的肉體告別了。形神分離,人豈能不死。
只道行禪坐亦禪 聖可如斯凡不然 (第十五句 第十六句)
禪字可以作定字解。一般唱高調的人,都曉得說:行也在定,坐也在定,甚至於睡卧也在定,不必要做什麼工夫。倘若早早晚晚,刻苦用功,反嫌他過於執著,缺乏活潑天機。或者笑他是磨磚作鏡。然而這種活只能對程度很高的人說,不能對普通人說。聖人可以這樣做。凡夫方萬辦不到。
萌芽脆嫩須含蓄 根識昏迷易變遷 (第十七句 第十八句)
草木最初從土裡長出的小體,叫作萌芽。因為他的體質脆弱而嬌嫩,經不起損傷。須要培養有法,保護得宜,他日方有成材的希望。這就是比喻人身中一點生氣,根基不牢,最容易喪失。須要設法把他含蓄在身內,不讓他常常向外面發瀉。然後吾人壽命方可延長。眼耳鼻舌身意,叫作六根。六根所起的作用,就是六識。根與識被塵境所擾亂,陷入昏迷狀態。容易由善變惡,由正變邪。若不徹底下一番苦功,恐怕沒有什麼好結果。
磋跎不解去荊棘 未聞美稼出荒田 (第十九句 第二十句)
荒田之中,多生荊棘。倘若懶惰懈怠,遊手好閒,不把田中荊棘斬除乾淨,好的稻穀決不會生長出來。這兩句話,比喻人心中妄想,以及惡劣的習慣,若不去盡,工夫很難有進步,好的效驗不易於發現。
九年功滿火候足 應物無心神化速 (第二十一句 第二十二句)
九是陽數中的極數。九年,表示純陽之意。不是必定要九個年頭。功滿,是說工夫圓滿。火候足,是說用功到了這個時候,可以告一段落。應物,就是在世間做利物濟人的事業。無心,就是隨緣去做,不是有心要做功德。神化速,就是用自己全神來行教化,功效自然很快。孟子書上說:"所過者化。所存者神。"與此處意思相同。
無心心即是真心 動靜兩忘為離欲 (第二十三句 第二十四句)
無心心,就是無念頭的心體。普通人心中沒有一分鐘不起念頭。他們認為這個念頭是心的本體,其實錯了。諸君要曉得,那個無念的心方是真心,有念的心卻是假心。人能認識真心,自然一動一靜全是天機,可以做到忘物忘形的境界,這個就叫做離欲。
神是性兮氣是命 神不外馳氣自定 (第二十五句 第二十六句)
古丹經常說:"是性命。非神氣。"是對工夫深程度高的人說法。此處說,"神是性、氣是命。°是對普通人說法。各有用意,並非矛盾。因為普通人只認得他們自己肉體。除了肉體以外,從來不注意到神氣上去。如果教他們認得神氣兩個字的作用,比較普通人,已算是大有進步。性命二字的真相,只好留待日後他們自己去參悟了。修鍊家初等工夫,離不掉神氣。須要把自己的神收在肉體裡面,然後氣方能走得下。
本來兩物更誰親 失去將何為本柄 (第二十七句 第二十八句)
二物,就是神與氣。這兩樣東西,本來最親密不過。神離開氣,神無所養。氣離開神,氣無所馭。沒有氣來養神,神就要逃亡。沒有神來馭氣,氣就要耗散。失掉一項,即等於失掉兩項。請問還有什麼東西作我們身體的根本。作我們自己的把柄呢。
混合為一復忘一 可與元化同出沒 (第二十九句 第三十句)
混合為一,就是做心息相依神氣合一的工夫。復忘一,就是工夫做到神氣合一之後,不要死死的執著捨不得放鬆。須要把這個合一的景象忘記方好。既能合一。復能忘一。那時身中氣候,自然與元始造化機關同出同沒。出是顯露。沒是隱藏。化機應該顯露時就顯露。化機應該隱藏時就隱藏。自己絲毫不作主張。
透金貫石不為難 坐脫立亡猶倏忽 (第三十一句 第三十二句)
尋常人精神被肉體限制住了,不能直接的達到身外物質上去。修鍊成功的人,精神可以離開肉體,而能支配肉體以外的別種物質。所以說透金貫石不為難。倏忽,是頃刻之間。坐脫立之,是坐著或是立著的時候,我們的神倘若要離開肉體,頃刻就可以離開,不至於被肉體所拘束。
此道易知不易行 行忘所行道乃畢 (第三十三句 第三十四句)
這個道理,雖容易明白,卻不易於實行。縱能勉強去行持,也難以畢業。必須由勉強而進於自然。由自然而造於渾然,由渾然而至於釋然,才是行忘所行道乃畢。
莫將閉息為真務 數息按圖俱未是 (第三十五句 第三十六句)
息是鼻中呼吸。閉息,是把呼吸暫時閉住。數息,是數自己的呼吸。從一二三四,數到幾十幾百。按圖,是按照圖樣做工夫,或用全副精神死守身中某一竅,或動手動腳做各種姿式。這些法子,都不是大道。因為閉息病在勉強,數息未免勞心,按圖又嫌執著。對於自然大道相差太遠。
比來放下外塵勞 內有縈心兩何異 (第三十七句 第三十八句)
比來,等於近來。曹真人意思說:修道的人們,在近來這個時候,既然能把身外的一切塵勞都放下了。為什麼身內的塵勞卻放不下,仍舊有許多東西掛在心頭。請問身內百事縈心,比較身外一切塵勞,有何分別呢。
但看嬰兒處胎時 豈解有心潛算計 (第三十九句 第四十句)
諸君請看嬰兒尚未出胎在娘肚子里那十個月的時候,嬰兒心中可曾經在暗地裡算計什麼。諸君既要學道,何不先學嬰兒。
專氣致柔神久留 往來真息自悠悠 (第四十一句 第四十二句)
老子道德經第十章說:"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專氣,就是專心一志在氣上面做工夫。致柔,就是工夫柔和到了極處,沒有絲毫剛強急迫的樣子。果能如此,神就可以久留於身中,而不向外馳。神不外馳氣自定。氣定之後,真息自有發動之時。悠悠二宇,是形容真息的樣子,深長而久遠,和緩而幽閑。
綿綿迤邐歸元命 不汲靈泉常自流 (第四十三句 第四十四句)
綿綿,微細不絕之意。迤邐,旁行連延之意。元命即人身生命根源。這句是形容真意在身內行動的狀態。雖說四肢百骸無處不到,然自有他的歸根複合之處。靈泉,在後文又叫作神水。地面上泉水總是往下流,不會往上流。人要用水,非拿器物汲取不可。人身上的靈泉,卻無須汲取,自然會在身中周身循環。真息所到之處,即是靈泉所到之處。因為津能化氣,氣能化津,充滿一身,所以有如此妙用。
三萬六千為大功 陰陽節候在其中 (第四十五句 第四十六句)
今曆法一晝夜共九十六刻。古曆法一晝夜共百刻。張紫陽《金丹四百宇》序上說:"夫一年十有二月,一月三十日,一日百刻,一月總計三千刻,十月總計三萬刻。行住坐卧,綿綿若存。胎氣既凝,嬰兒顯相。玄珠成象,太乙合真。三萬刻之中,可以奪天上三萬年之數,何也。一刻之工夫,自有一年之節候。所以三萬刻能奪三萬年之數也,故一年十二月,總有三萬六千之數。雖愚昧小人,行之立躋聖地。奈何百姓日用而不知。"此段文章,說得很明白,可以作此處註解。曹文逸是宋徽宗宣和年間人,在民國紀元前的七百九十年。張紫陽是宋神宗熙寧年間人,在民國紀元前約八百四十年。兩人前後距離不過五十年。所以他們的論調頗有幾分相近。
蒸融關脈變筋骨 處處光明無不通 (第四十七句 第四十八句)
此二句是說工夫的效驗。蒸是蒸發。融是融化。關是關節。脈是血脈。變是變換。先蒸發而後方能融化。常常融化,不要讓他堅硬,而後方能慢慢地變換。這個工夫,就叫做金丹換骨。處處光明,即是《孫不二女丹經》中所說,"元神來往處,萬竅發光明"的意思。無不通,即是周身全部通暢,沒有一處閉塞。
三彭走出陰屍宅 萬國來朝赤帝宮 (第四十九句 第五十句)
三彭,即是三屍。道書常說,上屍名彭倨,在人頭中,令人愚痴沒有智能。中屍名彭質,在人胸中,令人煩惱不能清靜。下屍名彭矯,在人腹中,令人貪飲食男女之欲。或名三屍神。又名三屍蟲。《太清中黃真經》上有兩句,"可惜玄宮十二樓,那知反作三蟲宅"。這個意思,就是說吾人潔凈美好的身體被許多三屍蟲盤據在裡面,弄得穢惡不堪,是很可惜的。道家斬三屍法子,有用符咒的,有守庚中的,有服丹藥的,都不算徹底解決。此處用內煉工夫,運元和之氣,充滿臟腑,蒸融關脈,變換筋骨,逼令三屍無處藏身,非拋棄他們的老巢子逃走不可。壞東西一去,好東西就來了。萬國來朝,比喻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的精氣神,都聚會在絳宮一處。絳宮屬於心的部位,心屬火。其色赤,醫家稱為君主之宮,所以叫作赤帝宮。
借問真人何處來 從前元只在靈台 (第五十一句 第五十二句)
真人,即是真我。吾人肉體有生有死,不能算是真我,只可以叫作假我。除掉有形質的肉體,尚剩下那個無形質的念頭。是否可以叫作真我?然而也不是真我。因為那個念頭,也是忽起忽滅,不能由自己做主的。再除掉忽起忽滅的念頭,另外尋出一個無生無死萬劫長存的實體,這個方是真我,又名為真人。這個真人,從前未曾見過面,此刻第一次認識他,究竟他由何處而來呢,其實他從前就住在我們靈台之中,未嘗瞬息離開,並非由外面進來的。
昔年雲霧深遮蔽 今日相逢道眼開 (第五十三句 第五十四句)
因為歷年以來,被雲霧遮蔽,把真人的面目隱藏。雖說他從前就住在靈台之中,我們卻認識不出。今日工夫做到相當的程度,道眼遂開。道眼既開,如撥雲霧而見青天,真人因此露面。雲霧二宇,比喻我們的七情六慾妄想雜念。
此非一朝與一夕 是我本真不是術。(第五十五句 第五十六句)
這個工夫,不是一朝一夕做得成。須要經過若干歲月。並且不是用什麼取巧的法術,討什麼意外的便宜,僅此尋得吾人本來真面目而已。
歲寒堅確如金石 戰退陰魔加慧力 (第五十七句 第五十八句)
《論語》上有一句話:"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歲寒,是每年天氣最寒冷的時候。凋,是樹木落葉子。松柏后凋,是說別種樹木到這個時候,都已枯槁零落。獨有松柏仍舊青翠不凋比喻修道的人有堅忍的力量,可以耐得困苦,受得磨折,而不至於改變初心。確字,同堅字一樣解釋。松柏不凋已經稱得起堅確。金石比松柏更要堅確。所以此處拿金石比喻修道人的志氣。有金石般的志氣,自然能夠戰退陰魔。陰魔既已去盡,慧力即同時增加。慧是智能,力是毅力。只有智能而無毅力,雖可以見道,而不能成道。只有毅力,而無智能,又恐怕認不清大道,誤入旁門。必須智能與毅力二者俱足,方免遺憾。
皆由虛淡復精專 便是華胥清靜國 (第五十九句 第六十句)
心中沒有妄想和慾念就是虛。不染一切嗜好並惡習,就是淡,仔細研究,徹底明白,就是精。信受奉行,始終如一,就是專。《列子》書上說:"黃帝晝寢,而夢遊於華胥氏之國。其國無師長。其民無嗜欲。不知親己,不知疏物,故無愛憎。不知背逆,不知向順,故無利害。"其實是一種寓言,等於今人所謂烏托邦之類。人們心中果能十分清靜,也同到了華胥國一樣。
初將何事立根基 到無為處無不為 (第六十一句 第六十二句)
世間無論做什麼事,起初總要立一個根基,以後方能有所成就。修道是大事業,更要把根基立穩,方能步步前進。等到工夫純熟,程度高深,自然顯得頭頭是道。表面上很像無所作為。實際上已是精全氣全神全,沒有絲毫缺陷。老子《道德經》第三章說: "為無為則無不治矣。"又第三十七章說:"道常無為而無不為。"此篇"到無為處無不為"句,也是根據老子的意思。
念中境象須除拔 夢裡精神勞執持 (第六十三句 第六十四句)
這兩句,就是立根基的辦法。吾人當靜坐的時候,須要把心中雜念打掃乾淨。等到坐功純熟之後,雜念可以完全消滅。然後在睡夢之中,也不忘記修道之事,也同平常靜坐的時候一樣,自己很有主宰。
不動不靜為大要 不方不圓為至道 (第六十五句 第六十六句)
工夫偏於動,嫌太浮躁。工夫偏於靜,嫌太枯寂。性情偏於方,嫌太板滯。性情偏於圓,嫌太巧滑。能不落於兩邊,而得其中和,才是大道。
元和內煉即成真 呼吸外求終未了 (第六十七句 第六十八句)
吾人果能在身內運用元始中和之氣,流行不息,就可以成道;倘若在外面呼吸上永久執著,不肯放鬆,到底未有了脫之日。
元氣不住神不安 蠹木無根枝葉干 (第六十九句 第七十句)
元氣,即是上文所說無始中和之氣。不住,即是不能長住於身內,而向外面發泄。發泄太多,身體裡面的元氣,漸漸虧損。元神因為沒有元氣來培養,遂不能在身中安居,而要逃亡,譬如樹木被蠹蟲所蝕,根本受傷,枝葉自然就乾枯。人身中元氣,被七情六慾饑飽寒暑勞心苦力所傷。身體自然也不能長久。
休論涕唾與精血 達本窮源總一般 (第七十一句 第七十二句)
鼻中生出的流質叫作涕。口中生出的流質叫作唾。心中生出的流質叫作血。外腎生出的流質叫作精。雖有四種名稱不同,但是這些東西本源卻是一樣。達本,是看透他們的根本。窮源,是追究他們的來源。
此物何曾有定位 隨時變化因心意 (第七十三句 第七十四句)
人身上各種流質,不是分疆劃界固定在一處而不許移動的。都是臨時因外界的感觸,和內心的激刺,而後生的。
在體感熱即為汗 在眼感悲即為淚 (第七十五句 第七十六句)
皮膚裡面的流質,外感於天氣溫度太高,就變化為汗,從毛孔中出來。眼睛裡面的流質,內感於情意過分悲哀,就變化為淚,從淚腺中出來。
在腎感念即為精 在鼻感風即為涕 (第七十七句 第七十八句)
外腎裡面的流質,內感於心中淫慾之念,就變化為精,從尿管中出來。鼻粘膜裡面的流質,外感於空氣寒冷之風,就變化為涕,從鼻孔中出來。
縱橫流轉潤一身 到頭不出於神水 (第七十九句 第八十句)
縱,指人身上下。橫,指人身前後左右。流轉,是說在身體裡面周流循環。潤一身,是說身中無一處不走到,無一處不滋潤。所以能有這種變化和這種功效,總不離乎神水的作用。
神水難言識者稀 資生一切由真氣 (第八十一句 第八十二句)
神水這件寶物,他本身的道理太玄妙,頗難以言語形容。而且世間有學問的人雖多,識得神水的人卻很少。須知汗淚涕唾精血等等,都是神水所生,神水又是真氣所生。人身若沒有真氣,神水就不免要乾枯。神水既然乾枯,於是乎有眼不能視,有耳不能聽,有鼻不能嗅,有舌不能嘗,有生殖器不能生育,有四肢百節不能活動。到了這個地步,去死也不遠了。
按,學者讀丹經最感困難的,就是同樣的一個名詞,無論在什麼方法上都可以混用。即知神水二宇,在此處是如此解釋。若在別種丹經上,雖有同樣的名詞,卻不能作同樣的解釋,請看張紫陽《悟真篇後序》云:"金丹之要,在乎神水華池。"又張紫陽《全丹四百字‧序》云:"以鉛見汞,名曰華池。以汞入鉛,名曰神水。"這是人元丹法的神水。又張紫陽《金葯秘訣‧序》雲,"金水者乃得金氣之玄水:又號神水。煉丹之訣,但能引神水入華池,萬事畢矣。"許真君《石函記》中《聖石指玄篇》云:"鉛砂搏成如土塊。六一固濟相護愛。用火鍛煉一晝夜。火滅煙消土化灰。騰鉛倒裝入灰池。火發鉛熔化神水。"這是天元丹法的神水。又《明鏡匣》云:"若人識真汞;黃金內神火。若人識真鉛。白金內神水。"白紫清《地元真訣》云: "華池神水。神水真金。閃灼先天。發泄干金。"這是地元丹法的神水。又靈陽子《洞天秘典》云:"陰陽鉛汞為神水。神水施為不離鉛。誰識丹爐神水,乃為月魄金漿,伍沖虛《修仙歌》中自注云:,暗進者,暗進神水,暗進神火,屬烹煉之工。明進者,明進神水,明進神火,屬超脫之工。。朱痴伯《金火燈》云:"生鉛但有壬水癸水。既成白金其中方有神水。"這是黃白朮的神水。以上所列各種丹經中神水名詞,比較《靈源大道歌》中神水,確有霄壤之別。又朗然子詩云:"夾脊河車透頂門。真修快捷方式此為尊。華池神水頻吞咽。紫府元君直上奔。常使氣沖關節透。自然精滿穀神存。一朝得到長生路。須感當初指教人。"此詩所用神水名詞,專指口中津液而言,乃狹義的神水。《靈源大道歌》中神水,包括人身一切粗細流質而言,乃廣義的神水。義意雖同,而不完全相同。倘若學者止知其一,不知其二,依先入為主,看見名詞相同,就說方法是一樣,那真是誤人而又自誤。天元丹法,重在服食,不重點化。地元丹法,既能點化,又可以進一步煉成服食,而上接天元。黃白朮,僅能到點化程度而止,不能再往前進。人元丹法,要用同類陰陽。雖有鉛銀砂汞等名詞,其實與五金八石毫無關係。這是四種丹法不同之處。至於《靈源大道歌》的宗旨,乃是修道,不是煉丹,也不是參禪止觀。其中作用,學者應當辨別清楚,不可稍涉含糊。世上流傳的各種丹經道書,都病在籠統,理路不情,閱之往往令人厭倦。我深悉其中弊病,所以專重分析想把科學精神用在仙學上面,以接引後來的同志。因為這個緣故,凡是拙作論調,每不肯附和前人之說,亦自有苦衷,讀者能諒解為幸。
再按,《揚善半月刊》,第四十一期第六頁,所載《玉華宮侍書仙子降壇詩》,末二句云:"為惜前緣開后覺。早留真液渡衰殘,"真液二字,正合《靈源大道歌》神水二字的本意。留得住真液,才可以濟渡衰殘。即是留得住神水,才可以維持生命。這種理論,已成為鐵案如山,不能搖動。既然當年曹文逸真人不惜苦口婆心。把第一等修鍊的方法宣布流傳,諸君總算有緣,雖然在八百年以後出世,但是能讀她這篇歌訣,也就如聞其聲,如見其人了。因此奉勸諸君,務必努力奉行,不可虛度歲月。否則,轉世投胎,未必再有今日的機會。
但知恬淡無思慮 齋戒寧心節言語 (第八十三句 第八十四句)
"但知"二字的意思,就是只曉得照以下所說的方法做去,其它一切都不去管。恬,是心中安靜,淡,是把世問虛榮看得很淡。思,是思想。慮,是憂慮齋戒,是古人在將要祭祖天地鬼神之前一種預備的行為。如沐浴,更衣,不飲酒,不茹葷,不作樂之類。寧心,是心不妄想。節言語,是口不亂說。
一昧醍醐甘露漿 饑渴消除見真素 (第八十五句 第八十六句)
牛奶第一轉叫作酪。第二轉叫作生酥。第三轉叫作熟酥。第四轉叫作醍醐。醍醐可以算得牛奶中精華所結成的。芭蕉有一種,名叫甘露蕉。花苞中有露水,味甚甘,就是甘露漿。可以算得芭蕉中精華所結成的。一味,是說沒有第二樣。因為上面所做的工夫,純潔而安靜。所以身中發生的效驗,也是甜美而清涼。飢則思食,渴則思飲,都是表示吾人身體裡面有所欠缺,需要補足,方好維持。假使身體內部無所欠缺,自然就不饑渴,能入大定。自然就能看見本來面目。凡絲類沒有染顏色的叫作素。吾人真面目,本是白凈無疵,一塵不染,所以叫作真素。
他時功滿自逍遙 初日煉烹實勤苦 (第八十七句 第八十八句)
到了將來工夫圓滿之後,自然逍遙快樂。但在當初下功的時候,實未免勤勞而辛苦。用武火時叫作煉。用文火時叫作烹。如何是武火,打起精神,掃除雜念,端身正坐,心息相依。如何是文火,全休放鬆,含光內守,綿綿似有,默默如無。
勤苦之中又不勤 閑閑只要養元神 (第八十九句 第九十句)
雖說下手做工夫要耐得勤苦,然又不是勞心勞力動手動腳的事。所以老子《道德經》上有一句口訣,教人"用之不勤,"既說要勤,又說要不勤,豈非自相矛盾嗎。須知所說"不勤"的意思,就是不勞動,不執著。不揠苗助長。所說"勤"的意思,就是不虛度,不懈怠,不一暴十寒。閑閑,就是表示不勤。能閑閑,方能保得住元氣,能保元氣,方能養得住元神。
奈何心使閑不得 到此縱擒全在人 (第九十一句 第九十二句)
奈何世上的人心,總是要休息而不可得。雖說因為環境所困,不能完全放下。然而有一半也是歷劫以來的習慣,難以改變。做工夫的人,常常被這個念頭所累。到了此種地步,或任他放縱,或設法擒拿,全在各人自己做主。
我昔苦中苦更苦 木食草衣孤又靜 (第九十三句 第九十四句)
曹真人言她自己當日做工夫時期,很受過許多困苦。吃的穿的,都是別人家不要的東西。所處的境遇,既孤寂而又冷靜。
心知大道不能行 名跡與身為大病 (第九十五句 第九十六句)
心中分明認得大道是好,無奈不能實行。所以不能實行的緣故,因為受三種之累。一種虛名,二種事迹,三種身體。虛名之累,就是能者多勞。事迹之累,就是權利義務。身體之累,就是衣食住行。
比如閑處用功夫 爭似泰然坐大定 (第九十七句 第九十八句)
修道的人,就怕不得閑。幸而得閑,又被許多有作為的旁門小法所累。比如我們身心,已經得到了清閑境界。與其再要用各種旁門小法工夫,倒不如一切放下,專坐大定的工夫為妙。"爭"字與"怎"相同,"爭似"猶言"怎若。"
按張紫陽真人《悟真篇》七言律詩第二首云:大葯不求爭得遇。第十三首云:爭如火里好栽蓮。七言絕句第一首云:爭得金丹不解生。第八首云:爭似真鉛合聖機。第四十首云:爭得金烏搦兔兒。第六十四首云:教人爭得見行藏。凡所有的"爭"字,都作"怎"字解。宋朝人文章上面所慣用的字眼,和現在人所用的兩樣。為諸君讀道書便利計,特附註於此。
形神雖曰兩難全 了命未能先了性 (第九十九句 第一百句)
大道之要,在全神而又全形。全神,普通叫作性功。全形,普通叫作命功。修道的人,能得形神兩全最上。如其不能,先做性功以全神。等到有機會時,再做命功以全形,亦無不可。下文所說:就是了性全神的辦法。
不去奔名與逐利 絕了人情總無事 (第一百零一句 第一百零二句)
不去同人家爭名奪利。謝絕人情上的往來應酬。就能夠達到清閑無事的境界。
決烈在人何住滯 在我更教誰制御 (第一百零三句 第一百零四句)
不食名利,與謝絕應酬,這兩件事,看起來很不容易做到。但是事在人為。倘若真肯下決烈的心,未必一定就有什麼障礙。在我自己本身,更是要做就做,教誰來干涉我呢。住滯,即障礙之意。制御,即干涉之意。
掀天聲價又如何 倚馬文章未足貴 (第一百零五句 第一百零六句)
掀天,形容其人聲價之高。倚馬,形容文章下筆之快。但是對於修道上都無用處。
榮華衣食總無心 積玉堆金復何濟 (第一百零七句 第一百零八句)
上句說一心向道,不注意於榮華衣食。下句說:有錢的人,若不肯修道,等到老病死的時候,雖有錢又何濟於事呢。
工巧文章與詞賦 多能礙卻修行路 (第一百零九句 第一百一十句)
此言成功一個文學家,也無大用,反而為修行的障礙。
恰如薄霧與輕煙 閑傍落花隨柳絮 (第一百十一句 第一百十二句)
此言文人不能成大事業,就像那些薄霧輕煙,和落花飛絮為伴,總覺得飄蕩無根,虛而不實。
縹渺幽閑天地間 到了不能成雨露 (第一百十三句 第中百十四句)
上句說:薄霧輕煙的形狀。下句說:薄霧輕煙,比較雨露不同,雨露有益於人世,煙霧無益於人世,而煙霧終久是煙霧,不能變成雨露。飄渺,形容其飄蕩無極,幽閑,形容其虛而不實。
名與身兮竟孰親 半生歲月大因循 (第一百十五句 第一百十六句)
世上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名譽。更沒有一個人不愛惜身體,名譽和身體比較起來,那一樣同我最親切呢,自然是身體最親切了。可惜世上人半生歲月,就此因循過去。因循二字的意思,就是遵守舊章。我們抱定人類始祖,所遺傳的飲食男女習慣,永遠不肯改變。服從造化小兒所支配的生老病死定律,絕對不敢違抗。這些,都叫作因循。
比來修鍊賴神氣 神氣不安空苦辛 (第一百十七句 第一百十八句)
比來,就是近來,大概指中年以後而言。因為凡人到了這個時候,身體已漸漸衰朽,全靠在神氣上面用工夫,才能有少許補救。神氣若不能安居在身內,所做的工夫都是白吃辛苦。
可憐一個好基址 金殿玉堂無主人 (第一百十九句 第一百二十句)
好基址,金殿玉堂,皆指人的身體而言。主人,指人的元神而言。身體譬如一所房屋。元神譬如這房屋的主人。倘若時時刻刻讓他在外面遊盪,不肯回到腔子里。就像一所好房屋,無人居住,無人打掃,無人修理,漸漸的這個房子要變壞了。
勸得主人長久住 置在虛閑無用處 (第一百甘一句 第一百甘二句)
我們應該用種種方法,把房屋的主人勸回來,長久住在家中,不要野心勃勃,常想跑到外面去。並且要把他放在空虛閑靜的地方,使他心無所用。然後他的舊習慣始能慢慢的改變。
無中妙有執持難 解養嬰兒須藉母 (第一百廿三句 第一百廿四句)
我們的元神,當其寂然不動的時候,不可以說他是有。當其感而遂通的時候,又不可以說他是無。只好說是無中妙有。凡世間道理,不可拿言語形容,不可用心思推測的,都叫作妙。妙有也是這種道理。既不偏於無,亦不偏於有,因此就難於執持。所謂難於執持,就是說把握不牢,捉摸不定。照這樣看來,工夫究竟如何下手呢。但諸君要懂得,世人養育嬰兒,全靠母親力量。我們元神譬喻嬰兒。試問元神之母是什麼。老子《道德經》第一章云:"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第二十章云:"我獨異於人。而貴求食於母。"第二十五章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因此我們可以斷定母就是道。若要養育元神,必須憑藉道力。道是什麼。道就是陰陽。陰陽就是性命。性命就是神氣。初下手工夫,就是以神馭氣,以氣養神。神氣合一,就是修道。
緘藏俊辯黜聰明 收卷精神作愚魯 (第一百廿五句 第一百廿六句)
精神發於耳目,叫作聰明。發於言論文章,叫作俊辯。緘,是封閉。藏,收藏。黜,是廢棄。收卷,等於收卷。這兩句大意,是勸人把自己精神收藏在身體裡面,不要發瀉在身體外面,要學老子《道德經》上所說:"大辯若訥,大巧若拙"的樣子,是為修道初步下手的辦法。
堅心一志任前程 大道於人終不負 (第一百廿七句 第一百廿八句)
必要堅定,志要專一,任我們向前途走去,終可以達到目的,那時才曉得大道不負於人。所怕的就是人們自己不肯走這條大道,偏喜歡走邪路旁門,非但今生落一場空,並且來生尚要招得種種惡報,何苦乃爾。

作者簡介


曹文逸,宋朝宣和年間(1009--1126)女道士,能詩能文,有女才子之名。宋徽宗聞名召入汴京,敕封為“文逸真人”,世稱曹文逸真人,靖康之亂離去,身世無考。曹文逸工於女丹,著《靈源大道歌》。其丹功開示靈源,清凈自然,元和內運,不急於斬赤龍,無鉛汞等隱語,男女皆可以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