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

李賢，字賢和，自稱李陵之後。李賢的十世祖為俟地歸，在北魏擔任橫野將軍，似為拓跋珪時之人。俟地歸又名李發，李姓當為後世追認。俟地歸應為鮮卑人，既非匈奴部族中李陵之後，也非高車叱利氏。李賢家族在改姓之時，或以俟、李音近改姓李氏。李陵入匈奴后並無牒譜可尋，這應該是李賢家族由鮮卑改為李陵後裔的原因。 曾祖李富，北魏太武帝時以子都督討伐兩山屠各時戰死，贈寧西將軍、隴西郡守。祖父李斌，統領父兵，鎮守高平，於是定居高平。父李文保，早卒。魏大統末，因李賢兄弟功高，追贈涇、原、東秦三州刺史、司空。

李賢自幼便有志氣和節操，不輕舉妄動。曾經一次出遊，遇到一個鬍子和眉毛皓白的老人，老人對李賢說："我已經八十歲，閱人無數，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你以後必為三公，努力吧。"李賢九歲時，跟從老師學習，略通主要的意思而已，不求句句斟酌。有人對李賢說："學而不精，不如不學。"李賢說："人各有志，我豈能努力地學習然後等待他人上門，讓我帶領徒弟授業！我只當略通大義，補充自己的不足。至於忠孝之道，我銘記於心。"問者感到慚愧並佩服李賢。李賢十四歲時，父親去世，撫育教養諸弟，友愛深厚。

魏永安中，万俟丑奴佔據岐、涇等諸州反叛，孝庄帝派遣爾朱天光率兵擊破万俟丑奴。万俟丑奴的同黨万俟道洛、費連少渾仍然佔據原州，二人不知万俟丑奴已被擊敗。爾朱天光派遣使者造訪李賢，令李賢圖取万俟道洛。爾朱天光率兵跟進。此時叛軍別部万俟阿寶戰敗逃還，私下告訴李賢說："万俟丑奴已敗，你們官軍到此。我現在投奔你，願能保我一命。"李賢於是令万俟阿寶假裝万俟丑奴的使者，以万俟丑奴的語氣，騙万俟道洛等人說："我已擊敗了朝廷軍，現在要與你共商軍事，你暫且令万俟阿寶據守原州，你快點過來我這裡。"万俟道洛等人相信了，當日便出發。万俟道洛一出原州城，爾朱天光就來到了，於是爾朱天光收復原州。万俟道洛於是率領麾下六千人逃奔牽屯山。爾朱天光見到李賢說："把万俟道洛騙出城，是你的功勞啊。"

李賢又率鄉人出馬千匹以資助官軍，爾朱天光大喜。當時原州乾旱，爾朱天光因原州缺乏水草，於是在城東五十里駐軍，牧馬息兵。令都督長孫邪利行原州事，以李賢為主簿。此時万俟道洛乘虛突然復攻原州城。當時還有千餘叛軍在城中，作為万俟道洛的內應，引万俟道洛入城，殺死長孫邪利。李賢率鄉人殊死抗戰，万俟道洛於是退走。又有賊帥達符顯圍逼原州城，晝夜攻戰，達符顯屢被擊退。李賢走小道趕赴雍州，面見爾朱天光請求援軍。爾朱天光答應，李賢於是返回原州城。當時達符顯的叛軍搭建的營壘已經四面包圍原州城，李賢無法入城。李賢等到日落，背上薪柴，與叛軍中的樵採人一起來到城下。城中垂下布條讓李賢攀登上城牆，此時叛軍才發覺李賢，於是萬箭亂髮，李賢沒有被射中，於是李賢得以入城，然後李賢告訴眾人爾朱天光的大軍將來救援，此時叛軍也聽到爾朱天光即將來援的消息，於是便散走了。李賢累次升遷為威烈將軍、殿中將軍、高平令。

賀拔岳被侯莫陳悅殺害，宇文泰西征。當時的原州刺史史歸仍然為侯莫陳悅守城，在原州城內的李賢與弟弟李遠、李穆等秘密響應侯莫陳崇，與侯莫陳崇裡應外合擒殺史歸，再次收復原州，李賢因功被授予都督，仍然鎮守原州。等到宇文泰的大軍將到秦州，侯莫陳悅棄城逃走。宇文泰令兄子宇文導率兵追擊，以李賢為前鋒。李賢轉戰四百餘里，追至牽屯山追上了侯莫陳悅，侯莫陳悅自殺。李賢亦受重傷，所騎的馬中流矢。宇文泰嘉獎李賢，賞給他奴婢、布帛及雜畜等，授李賢持節、撫軍大將軍、都督。

孝武帝西入關中，宇文泰令李賢率騎兵迎接護送孝武帝。當時孝武帝的隊伍中，大多數人慾東逃。孝武帝令李賢率三百精騎兵殿後，眾人都畏懼，不敢叛逃。事後李賢被封為下封縣公，邑一千戶。不久被授左都督、安東將軍，還鎮原州。

西魏大統二年，原州城民豆盧狼殺害都督大野樹兒等人，據州城叛亂。李賢於是招集豪傑與他們商量："叛賊起兵倉卒間，便殺死官軍兩位將領，其勢雖然很盛，但其志已驕傲。然而叛賊們不施政令，只是殘酷地剝削百姓。這些寄居他鄉的叛賊，駕馭著烏合之眾叛亂，勢必分崩離析。現在若進攻賊眾，賊眾必定喪膽。按照我的計劃，指日可殲滅叛賊。"眾人都依從李賢的計劃。於是李賢率領敢死隊三百人，兵分兩道，連夜擂鼓吶喊出擊。叛軍大驚戰敗。豆盧狼於是突破城門逃走。李賢與三騎追擊斬殺了豆盧狼。李賢遷原州長史，不久行原州事。

大統四年，莫折后熾聯合賊黨，到處寇掠。李賢率鄉兵與行涇州事史寧討伐。莫折后熾列陣以待官軍。李賢對史寧說："賊軍聚集很久了，賊眾很多，數州的百姓，都為賊軍效力。我若率領一個方陣全力出擊，賊軍同惡相濟，必定全部來攻擊我。這樣賊軍的勢力沒有分散，我軍就會眾寡不敵而戰敗。今若令我軍分為數隊，多設旗鼓，數隊互相呼應著進軍，以威脅賊軍的數個營柵。然後你率領精兵，直撲莫折后熾，然後按兵不動，不與他交戰。如此莫折后熾欲前進，則畏懼你的精銳部隊。賊軍諸營柵欲出擊，則畏懼我的疑兵。如此賊軍進不能戰，退不能走，我們等待叛軍懈怠，然後再進攻那麼一定能擊敗賊軍。莫折后熾一敗，賊軍的諸營柵則不攻自破。"但史寧不聽從李賢的建議，多次出戰都戰敗。李賢於是率領數百騎兵直接突襲莫折后熾的軍營，俘獲他的妻子、兒子還有奴僕五百餘人，以及輜重等。當時莫折后熾剛剛擊敗史寧，剛想追擊史寧，忽聞李賢率軍來攻，於是停止追擊史寧而與李賢接戰。李賢手斬賊軍十餘級，生擒六人，賊軍於是大敗。莫折后熾單騎逃走。李賢回師后，因功被賞予奴婢四十口，雜畜數百頭。

大統八年，朝廷授李賢原州刺史。李賢雖然從年少時即從軍，但很熟悉政事，安撫教導鄉里，很得人們的信賴。大統十二年，李賢隨從獨孤信征涼州，克平。又撫慰張掖等五郡后還朝。不久柔然圍逼州城，劫掠居民，驅趕牛羊。李賢欲出戰，大都督王德猶豫未決。李賢堅持請求出戰，王德才同意。李賢率兵將出，柔然得知李賢出戰，於是退走。李賢率騎兵追擊，斬殺柔然軍二百餘級，捕虜百餘人，繳獲駝馬牛羊二萬頭，財物不可勝計。被柔然俘虜的百姓，都返回安居。朝廷加授李賢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

大統十六年，李賢遷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宇文泰陪同太子西巡，到了原州，於是駕臨李賢家裡，讓齒而坐，以鄉里飲酒的禮儀飲酒。之後，宇文泰又來原州，令李賢乘輅，備儀服，宇文泰以會見諸侯的禮儀會見李賢。然後駕臨李賢的弟弟家裡，歡宴一整天。凡是李賢的親族，都各有賞賜不一。

魏恭帝元年，李賢進爵河西郡公，增邑通前二千戶。後來因為李賢弟弟的兒子李植圖謀不軌被宇文護所殺，李賢也受牽連被免官。不久朝廷授李賢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當時荊州群蠻反叛，開府潘招討伐。潘招令李賢與賀若敦率騎兵七千，走別道阻攔襲擊叛蠻，擊敗蠻帥文子榮。於是在平州北修築汶陽城以鎮守當地。不久李賢任郢州刺史。當時因為巴、湘剛剛歸附，朝廷詔令李賢總監諸軍，等到巴、湘局勢稍稍穩定以後，李賢遷徙二千餘戶江夏百姓到安州，並修築甑山城后還朝。保定二年，朝廷詔令恢復李賢的官爵，並授李賢瓜州刺史。

宇文泰的兒子宇文邕和宇文憲還在襁褓的時候，因為忌諱不適宜住在宮中。宇文泰就令二子住在李賢家中，宇文邕和宇文憲六年後才回宮。宇文泰表示感激因而賜李賢的妻子吳氏姓宇文氏，並認吳氏作侄女，給予賞賜很豐厚。後來宇文邕即位成為周武帝，周武帝西巡，駕臨李賢弟弟的家裡，下詔說："朕年幼的時候，爰寓此州。使持節、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大都督、瓜州諸軍事、瓜州刺史賢，斯土良家，勛德兼著，受委居朕，輔導積年。念其規弼，功勞甚茂。食彼桑椹，尚懷好音，矧茲惠矣，其庸可忘？今巡撫居此，不殊代邑，舉目依然，益增舊想。雖無屬籍，朕處之若親。凡厥昆季乃至子侄等，可並豫宴賜。"於是派遣中侍上士尉遲愷前往瓜州，降璽書慰勞李賢，賜給李賢衣一襲及被褥，並御所服十三環金帶一要、中廄馬一匹、金裝鞍勒、雜彩五百段、銀錢一萬。賜給李賢之弟申國公李穆也是如此。李賢的子侄兒女、中表兄弟以及諸孫三十四人，各賜衣一襲。又授予李賢的外甥厙狄樂為儀同。李賢的門生當中昔日侍奉過周武帝的，兩人被授大都督，四人被授帥都督，六人被任命為別將。奴僕中已免賤者，五人被任命為軍主，未免賤者十二人為其贖身然後釋放他們。

四年，北周大軍東討，朝廷因為國家西面防備空虛，擔憂羌族與吐谷渾侵擾，於是授李賢使持節、河州總管、三州七防諸軍事、河州刺史。河州之前沒有總管，現在才創置。李賢於是大規模屯田，以免去走水路運糧，多派偵察兵，以防備戎狄。於是羌族與吐谷渾都隱藏匿跡，不敢東犯。五年，宕昌進犯，百姓失去生業，朝廷於是在洮州設置總管府以鎮守，於是廢除河州總管一職，改授李賢洮州總管、七防諸軍事，洮州刺史。當時羌族入侵石門戍，並且摧毀橋樑和道路，以斷絕援軍來援之路。李賢率一千騎兵抵禦，前後斬獲羌兵數百人，羌兵於是退走。羌族又招引數千吐谷渾騎兵，將入西疆。李賢探知后，派遣軍隊埋伏在羌渾聯軍必經的道路，於是大敗羌渾聯軍。於是戎狄畏懼，不敢進犯。不久朝廷又廢除洮州總管一職，再次在河州設置總管府，再次任命李賢為河州總管。

周武帝顧念李賢過去對自己的恩德，徵召李賢回朝任大將軍。天和四年三月，李賢在京師去世，時年六十八歲。周武帝親臨治喪現場，十分悲哀。追贈李賢使持節、柱國大將軍、大都督、涇原秦等十州諸軍事、原州刺史。謚曰桓。

李賢早期的軍事行動主要圍繞原州城展開。關隴起義爆發后，原州城被万俟道洛佔據，李賢先用計將万俟道洛騙出原州，後來擊退了万俟道洛的反攻，保住原州城。在守衛原州城期間又擊退賊帥達符顯的進攻，還單人出城到雍州請求救兵，再歷經艱險回到城內，最終爾朱天光的援軍前來，使達符顯撤退。與侯莫陳崇裡應外合擒殺原州刺史史歸，追擊侯莫陳悅。斬殺據原州叛亂的豆盧狼。李賢總計三次收復原州。

孝武帝西入關中時，李賢負責護衛孝武帝，並維護西遷隊伍秩序，防止有人叛逃。

討伐莫折后熾，隨從獨孤信征涼州，又撫慰張掖等五郡，擊退柔然進犯。討伐荊州叛蠻，在平州北修築汶陽城以鎮撫當地，又遷徙二千餘戶江夏百姓到安州，並修築甑山城。北周大軍東討時，防禦西境，抵抗羌族和吐谷渾的襲擾，並設下伏兵大破羌族與吐谷渾的聯軍。

李賢幼有志節，不妄舉動。嘗出遊，遇一老人，鬚眉皓白，謂之曰：“我年八十，觀士多矣，未有如卿者。必為台牧，卿其勉之。”九歲，從師受業，略觀大旨而已，不尋章句。或謂之曰：“學不精勤，不如不學。”賢曰：“夫人各有志，賢豈能強學待問，領徒授業耶！唯當粗聞教義，補己不足。至如忠孝之道，實銘之於心。”問者慚服。年十四，遭父喪，撫訓諸弟，友愛甚篤。

魏永安中，万俟丑奴據岐涇等諸州反叛，魏孝庄遣爾朱天光率兵擊破之。其黨万俟道洛、費連少渾猶據原州，未知万俟丑奴已敗。爾朱天光遣使造李賢，令密圖道洛。爾朱天光率兵續進。會賊黨万俟阿寶戰敗逃還，私告李賢曰：“万俟丑奴已敗，王師行至此。万俟阿寶以性命相投，願能存濟。”李賢因令万俟阿寶偽為万俟丑奴使者，紿万俟道洛等曰：“今已破台軍，須與公計事，令万俟阿寶權守原州，公宜速往。”万俟道洛等信之，是日便發。既出而爾朱天光至，遂克原州。万俟道洛乃將麾下六千人奔於牽屯山。爾朱天光見李賢曰：“万俟道洛之出，子之力也。”賢又率鄉人出馬千匹以助軍，天光大悅。時原州亢旱，天光以乏水草，乃退舍城東五十里，牧馬息兵。令都督長孫邪利行原州事，以李賢為主簿。道洛復乘虛忽至。時賊黨千餘人在城中，密為內應，引道洛入城，遂殺邪利。賢復率鄉人殊死拒戰，道洛乃退走。又有賊帥達符顯圍逼州城，晝夜攻戰，屢被摧衄。賢間道赴雍州，詣天光請援。天光許之，賢乃返。而賊營壘四合，無因入城。候日向夕，乃偽負薪，與賊樵採者俱得至城下。城中垂布引之，賊眾方覺，乃弓弩亂髮。射之不中，遂得入城，告以大軍將至。賊聞之，便即散走。累遷威烈將軍、殿中將軍、高平令。

賀拔岳為侯莫陳悅所害，太祖宇文泰西征。李賢與其弟李遠、李穆等虛應侯莫陳崇。以功授都督，仍守原州。及大軍將至秦州，侯莫陳悅棄城走。太祖令兄子宇文導勒兵追之，以李賢為前驅。轉戰四百餘里，至牽屯山及之，侯莫陳悅自剄於陣，李賢亦被重瘡，馬中流矢。太祖嘉之，賞奴婢、布帛及雜畜等，授持節、撫軍大將軍、都督。北魏孝武帝西遷，太祖令李賢率騎兵迎衛。時山東之眾，多欲逃歸。帝乃令李賢以精騎三百為殿，眾皆憚之，莫敢亡叛，封下封縣公，邑一千戶，俄授左都督、安東將軍，還鎮原州。

大統二年，州民豆盧狼害都督大野樹兒等，據州城反。李賢乃招集豪傑與之謀曰：“賊起倉卒，便誅二將，其勢雖盛，其志已驕。然其政令莫施，唯以殘剝為業。夫以羈旅之賊，而馭烏合之眾，勢自離解。今若從中擊之，賊必喪膽。如吾計者，指日取之。”眾皆從焉。賢乃率敢死士三百人，分為兩道，乘夜鼓噪而出。群賊大驚，一戰而敗。狼乃斬關遁走。賢輕與三騎追斬之。遷原州長史，尋行原州事。

四年，莫折后熾連結賊黨，所在寇掠。李賢率鄉兵與行涇州事史寧討之，后熾列陣以待。賢謂寧曰：“賊聚結歲久，徒眾甚多，數州之人，皆為其用。我若總一陣并力擊之，彼既同惡相濟，理必總萃於我。其勢不分，眾寡莫敵。我便救尾，無以制之。今若令諸軍分為數隊，多設旗鼓，掎角而前，以脅諸柵。公別統精兵，直指后熾，按甲而待，莫與交鋒。后熾欲前，則憚公之銳。諸柵欲出，則懼我疑兵。令其進不得戰，退不得走，以候其懈，擊之必破。后熾一敗，則眾柵不攻自拔矣。”寧不從，屢戰頻北。賢乃率數百騎徑掩后熾營，收其妻子、僮隸五百餘人，並輜重等。屬后熾與寧戰勝，方欲追奔，忽聞賢至，乃棄寧與賢接戰。賢手斬十餘級，生獲六人，賊遂大敗。后熾單騎遁走。師還，以功賞奴婢四十口，雜畜數百頭。

八年，授原州刺史。賢雖少從戎旅，而頗閑政事，撫導鄉里，甚得民和。十二年，隨獨孤信征涼州，平之。又撫慰張掖等五郡而還。俄而茹茹圍逼州城，剽掠居民，驅擁畜牧。賢欲出戰，大都督王德猶豫未決。賢固請，德乃從之。賢勒兵將出，賊密知之，乃引軍退。賢因率騎士追擊，斬二百餘級，捕虜百餘人，獲駝馬牛羊二萬頭，財物不可勝計。所掠之人，還得安堵。加授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十六年，遷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太祖之奉魏太子西巡也，至原州，遂幸賢第，讓齒而坐，行鄉飲酒禮焉。其後，太祖又至原州，令賢乘輅，備儀服，以諸侯會遇禮相見。然後幸賢弟，歡宴終日。凡是親族，頒賜有差。

魏恭帝元年，進爵河西郡公，增邑通前二千戶。后以弟子李植謀害宇文護被誅，賢坐除名。俄授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時荊州群蠻反，開府潘招討之。令賢與賀若敦率騎士七千，別道邀截，擊蠻帥文子榮，大破之。遂於平州北築汶陽城以鎮之，尋治郢州刺史。時以巴、湘初附，詔賢總監諸軍，略定，乃遷江夏民二千餘戶以實安州，並築甑山城而還。保定二年，詔復李賢官爵，仍授瓜州刺史。高祖宇文邕及齊王宇文憲之在襁褓也，以避忌，不利居宮中。太祖令於李賢家處之，六載乃還宮。因賜賢妻吳姓宇文氏，養為侄女，賜與甚厚。及高祖西巡，幸李賢府邸，詔曰：“朕昔沖幼，爰寓此州。使持節、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都督瓜州諸軍事、瓜州刺史李賢，斯土良家，勛德兼著，受委居朕，輔導積年。念其規弼，功勞甚茂。食彼桑椹，尚懷好音，矧茲惠矣，其庸可忘？今巡撫居此，不殊代邑，舉目依然，益增舊想。雖無屬籍，朕處之若親。凡厥昆季乃至子侄等，可並豫宴賜。”於是令中侍上士尉遲愷往瓜州，降璽書勞賢，賜衣一襲及被褥，並御所服十三環金帶一要、中廄馬一匹、金裝鞍勒、雜彩五百段、銀錢一萬。賜賢弟申國公穆亦如之。子侄男女中外諸孫三十四人，各賜衣一襲。又拜李賢甥厙狄樂為儀同。李賢門生昔經侍奉者，二人授大都督，四人授帥都督，六人別將。奴已免賤者，五人授軍主，未免賤者十二人酬替放之。

四年，王師東討，朝議以西道空虛，慮羌渾侵擾，乃授李賢使持節、河州總管、三州七防諸軍事、河州刺史。河州舊非總管，至是創置焉。賢乃大營屯田，以省運漕；多設斥候，以備寇戎。於是羌、渾斂跡，不敢向東。五年，宕昌寇邊，百姓失業，乃於洮州置總管府以鎮遏之。遂廢河州總管，改授賢洮州總管、七防諸軍事，洮州刺史。屬羌寇石門戍，撤破橋道，以絕援軍。賢率千騎御之，前後斬獲數百人，賊乃退走。羌復引吐谷渾數千騎，將入西疆。李賢密知之，又遣兵伏其隘路，復大敗之。虜遂震懾，不敢犯塞。俄廢洮州總管，還於河州置總管府，復以李賢為之。

高祖思李賢舊恩，征拜大將軍。天和四年三月，卒於京師，時年六十八。高祖親臨，哀動左右。贈使持節、柱國大將軍、大都督、涇原秦等十州諸軍事、原州刺史，謚曰桓，子李端嗣。

《周書 卷二十五 列傳第十七》

《北史 卷五十九 列傳第四十七》